涼風不斷的吹過,吹起他的衣角,他翻過手心,微微握緊那隻素手。


    「你以為這些年沒有老夫的阻攔,你們在大夏真能相安無事?單單聖山執法隊王家就不知道派了多少人前往大夏,想必你們也忘記當初你們殺了王陵了吧?要不是老夫給你們找了一個替死鬼,你們還真以為你們能太平?還有大樓古族,樓嘯那些蠢貨!再有魏無涯被殺的事情……」


    「要你回來一直就是想讓你擔下這大夜族長之位,畢竟,你也是經過換血大法的人,擁有我大夜純正的血脈。你有這個資格,而且,你若是擔下這族長之位,你母後所犯下的一切都能被洗刷幹淨,如此,族中的人才會真正放過她。」


    講到這裏,大夜族長禁不住一陣嘆息,聲音蒼老無比,「老夫早就發現花雨淚的企圖了,但是為了穩住那些老東西,還有拿到她身上另外的密匙,老夫不得不將她留在身邊,你知道的,花氏一族的勢力如今也不小,老夫不能將我大夜的族人至於險地之中。直到聽說你們來到西域聖山,花雨淚將那個什麽秦紫凝帶回來想培養成日後中傷你們夫妻二人的利劍,在者魏無天已經暗中準備,若是不與他們合作,就秘密取了你東方七夜的性命,將這筆帳栽到老夫頭上。」


    「所以你才將我抓來大夜,一個目的是為了護著我,另一個目的則是為了逼他們現形?」


    大夜族長的話落下,七夜便望了過來,低聲道。


    冷哼了一聲,大夜族長又喝下一口茶,冷笑道,「那隻是其中的兩個目的之一罷了,他們也想通過你逼這小子動起來,目的很明顯,就是為了得到老夫手中的聖地地圖跟另外的密匙。既然如此,那老夫也不是蠢貨往他們挖好的坑裏跳,所老夫故意將老夫要抓你的消息說給花雨淚聽,這個蠢貨居然真的信以為真,以為機會來了,孤注一擲,將自己手中的密匙交給這小子一來是讓其相信她,二來,是挑撥老夫跟這小子的關係,再者還可以隔岸觀火,讓老夫透露密匙跟聖地的消息,伺機奪取。」


    「這女人好深沉的心機!」


    一直以為那女人是真的喜歡北璃赤,不想,居然用這喜歡之名作為幌子,實則……


    「哼,她的心計何止如此,恐怕連魏無天都不是她的對手,她的誌向可不僅僅拘泥我大夜族長之位,這個女人的野心素來不小,不然,你以為老夫這些年為什麽總是找藉口一點一點的削弱花氏一族的勢力?哼,老夫玩這些陰招的時候,她爹娘還沒出生呢,想跟老夫玩?老夫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大夜族長咬牙切齒的冷笑,眼眸裏充滿了不屑之意。


    七夜低下眼簾,不鹹不淡的抿了口茶,忽然轉過頭去望著神色淡淡沉默不語的男人,遲疑半響,才低聲道,「陛下,你……你怎麽看?」


    陛下雙手撐著扶欄,許久之後才低沉道,「朕要將母後接回大夏。」


    大夜族長一怔,當下便停下動作,抬起頭望著陛下,沉默了好一下子,才有些悵然點了點頭,「這個老夫可以答應你,但是你必須要答應老夫一個條件……」


    「在聖山大會上替你擺平魏無天跟花雨淚?」


    不等大夜族長把話說完,陛下那冷笑聲徒然傳來,隻見他忽然轉過頭對上大夜族長那雙滄桑的眼眸,「到頭來,你還不是用母後的事情逼朕出手嗎?別總把自己說得那麽偉大,朕雖然很驚訝你所做的這些事情,但是你當年怎麽對朕跟母後朕清清楚楚的記得,朕可以不計較之前所有的一切,答應你這次的請求。但是,你必須要將母後跟賢妃交給朕,朕要帶她們回大夏。至於後麵的事情,該怎麽解決是你自己的事情。」


    「好!既然你答應,老夫自然會說話算話,將你母後她們的骨灰交給你。現在兩把密匙都在我們手上,聖地地圖也在老夫手中,你盡管放心。」


    大夜族長當作聽不見他話中的嘲諷,也不含糊應著,一臉堅定的看著陛下,「但是,我希望你在大夏能夠找到一個安靜的地方葬了你母後,你母後,或許,並不想葬入你們大夏皇族的皇陵裏。」


    「這是朕的事情。」


    陛下迅速的截斷大夜族長的話,深沉的眸子漠然望著他,「朕什麽時候能進入聖地?」


    大夜族長目光一沉,微微捏緊手中的茶杯,許久之後才應道,「聖山大會之後,想要進入聖地,還必須那幾個老傢夥的幫忙,他們如今已經啟程趕往聖山城。明天魏無天他們就要趕往聖山城,他們召集了不少無極殿的反派勢力等著在聖山大會上對你發難,你知道聖山大會的殘酷。」


    「朕今晚就離開啟程回聖山城。」


    陛下不冷不熱的應下一句。


    「眾古族世家,英雄門派都已經集聚聖山城,三天之後便是聖山大會洗牌大戰,你的身手跟魏無天應該是旗鼓相當,老夫會讓族中的執事長老照看你。若是……」


    「他們想要動朕,朕也不是鼠輩!鹿死誰手還不一定!」


    陛下那目光裏閃過一道淩厲,一手接過七夜手上執著的茶,一口喝了下去,猛然一捏,杯子頓時化作碎末。


    『蹬蹬!』


    就在這時候,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族長,萬毒子到了!」


    一道恭敬的聲音傳來。


    萬毒子!


    一聽到這名字,陛下跟七夜頓時對視了一眼,眼睛裏皆拂過一抹閃亮的幽光。


    大夜族長徐然起身,看了陛下跟七夜一眼,然後便忽然轉身離去。


    七夜一怔,思量片刻,終於還是忍不住跟了上去……


    翠林小築的前堂內。


    「夜族長,隻能說本座會盡力,你知道這死符咒並不是一般人能解的,更何況,下這咒毒之人已經死了,這根本就是無解的。」


    萬毒子很是為難的望著大夜族長,看到對麵的陛下跟七夜,顯然也是一怔,真沒想到這北玄夜居然還找上大夜族長了!


    「萬毒子,你可不是一般人,老夫可知道你是研究咒毒多年,而且據老夫所知,拍下那半張死符丹方子的人正是你,你手中應該是掌控著那另外的半張死符丹方子吧?」


    大夜族長眯起眼睛,冷厲的眸光染著似笑非笑的涼意,「你的醫術老夫素來是十分佩服的。」


    「夜族長,你還是別給我戴高帽了。話我說得很明白,之前無極殿主也找過我。我承認這些年確實致力於研究咒毒,但是說來很是慚愧,研究多年並沒有什麽實質性的進展。這死符咒是臨時之人以性命下的咒毒,跟苗疆一些隱族的巫術有些相似,或許這兩者有必要的關聯。但是你知道,自從苗疆聖壇的聖子大刀闊斧蕩平苗疆絕大部分的勢力之後,這些隱族多半已經隱居山林。想要找到他們,不僅困難重重,更是危險無比。」


    沉吟片刻,萬毒子才繼續道,「而且,我也不能保證這個猜測是否真如我所想。我知道你們收集了死符丹的藥材,這死符丹我倒是可以製得出來。」


    「這麽說,那半張方子卻是在你手上了!你一定可以救我大哥是不是?」


    七夜終於按捺不住心中的希翼,『嗖』的一聲忽然站了起來,緊緊望著萬毒子。


    「你大哥?」


    聽到七夜這話,萬毒子不禁一怔,眼底忽然浮現出些許的疑惑,望著七夜,隨即目光一轉,又望向七夜身旁一直沉默不語的陛下,目光忽明忽暗,似乎在想著什麽事情,好一下子,他的眼睛才乍然閃過一道冷意,臉色稍稍陰沉了下來——


    「原來是你們!那張方子是你們故意拿出來拍賣的吧?」


    他說齋寶堂怎麽這麽奇怪,居然拿半張藥方出來拍賣,想必,這北玄夜他們是給他萬毒子挖了坑,等著他往下跳!


    想到這裏,萬毒子頓時有些不高興起來。


    「本殿也是無法可施,若是有冒犯閣下之處,望海涵!閣下若是能解了這死符咒,本殿會給閣下豐厚的報答。」


    七夜見萬毒子臉色陰沉,這才掃了陛下一眼,沒想到他動作居然這麽快,她本來是讓他將那半張方子的風聲走漏出去看情況的,不想這男人居然是這麽聰明,直接拿到齋寶堂拍賣了。


    「無極殿主果然是高人!」


    那萬毒子冷笑了一聲,「不過既然閣下如此誠摯的邀請,還有因為夜族長這個人情債,我倒是願意一試。」


    「如此,本殿就先謝過了!」


    陛下淡然一笑。


    萬毒子瞥了他一眼,眼底有些憋屈,又轉過頭看向大夜族長,疑惑道,「夜族長,難得啊,竟然捨得用這麽貴重的一個人情救人,我可記得你不是素來不管他人生死的嗎?中咒毒的人跟你們到底是什麽關係?你們怎麽會在這裏?」


    後麵的一句話自然是對著陛下跟七夜說的,剛剛七夜口中說的什麽『大哥』也讓萬毒子在心裏打了一個激靈,心中或多或少自是有些疑惑的,又抬頭打量了七夜許久,暗自揣測陛下跟七夜的關係,片刻之後終於得出答案!


    「你就是東方七夜吧?」


    萬毒子挑了挑眉望著七夜。


    七夜輕輕點頭,「正是。」


    「真沒想到……你們竟然……」


    萬毒子忽然輕嘆了一聲,看向大夜族長,「這無極殿殿主應該就是那讓你說憂心的外孫了吧?當年的事情似乎也掀起了一番風雨,如今還歷歷在目。」


    大夜族長微微一頓,倒也沒有說什麽,充滿滄桑的眼眸一轉,卻是看向了神色淡淡的陛下。


    而這麽一個動作已經給了萬毒子答案,萬毒子深深的吸口氣,沉聲道,「果然!既然如此,那本座自然會盡力為之,試試這無解之毒也罷!那人呢?」


    說著,萬毒子忽然站了起來。


    「什麽?」


    大夜族長一時反應不過來。


    萬毒子當下就皺起了眉頭,冷聲道,「人都沒有號脈,讓我怎麽救人?」


    這下,七夜眼底才閃過一道喜色,轉過頭看了陛下一眼,見陛下輕輕點頭,這才連忙起身迎了上來,「閣下肯出手相救,七夜先謝過了!大哥現在被安置在無極殿,用寒玉暖床壓製住體內的咒毒,所以恐怕要麻煩閣下走一趟無極殿!」


    「無極殿?」


    萬毒子眯起眼,深深的看了陛下跟七夜一眼,隨即才點點頭,「也罷,不過這死符丹的藥材你們可需要自己準備,後麵的情況,要等到號過脈才知道。這樣吧,今天跑了這麽一趟,也有點累,明天本座再隨你們前往無極殿吧,動作要快一些,製死符丹需要在回到萬毒穀,時間有些緊迫!夜族長應該不介意本座在你們大夜歇一晚上吧?」


    「那是自然!」


    大夜族長倒是很爽快的應道。


    明天?


    ……


    傍晚,大夜古族中的幽雨小築內。


    坐在榻前的秦紫凝抬起頭,看著款款走進來的花雨淚,眼底不期然的劃過一道冷笑,然而臉上卻是一副沉鬱不歡的表情。


    「淚姐姐!你去哪裏了,一整天都沒見到你人,臉色怎麽這麽差,你怎麽了?」


    秦紫凝起身迎了上去,扶著花雨淚坐了下來,隨手給她倒上一杯茶。


    花雨淚此刻是臉色略顯蒼白,眼底也有些疲憊,接過秦紫凝倒過來的茶,喝了一口下去,才突然抬起頭看著秦紫凝,神色在一瞬間居然有些凝重了起來,「紫丫頭,北璃赤已經趕過來了……」


    『叮!』


    花雨淚的話還沒落下,秦紫凝頓時一驚,打亂了跟前的茶杯……


    「他……他居然真的趕過來了……那麽,那麽……他是想硬闖聖地嗎?」


    秦紫凝擔心的抬起頭望著花雨淚,「族長會不會傷了他?」


    聞言,花雨淚臉色更是陰沉了幾分,「我也不知道,翠林小築戒備森嚴,除非是族長親自傳喚,不然,任何人不得肆意進入,裏麵的陣法一旦觸動,就會驚動族長。」


    花雨淚這兩天瘦了不少,因為大夜族長將七夜抓來便是直接軟禁在翠林小築,任何人不得探望,她根本就探知不到任何的消息。


    她很擔心事情會有變。


    「那怎麽辦?我聽族中的人說什麽聖地裏麵很危險,若是沒有準備,很可能……東方七夜就真的值得他這麽冒險嗎?明知道……淚姐姐,族長會不會傷害他?」


    秦紫凝一陣揪心的望著花雨淚,不知所措。


    花雨淚深深吸了口氣,「應該不會,畢竟族長想要他擊敗魏無天,自然不會傷害他,倒是這個東方七夜,我擔心她會壞事,如果赤答應了族長,她勢必會百般阻攔,到時候……」


    「淚姐姐想阻止東方七夜?」


    秦紫凝一下子就聽出花雨淚的意思。


    「必須阻止她!我們的想辦法探知翠林小築探知情況!」


    「可是,沒有族長的傳喚,我們恐怕進不去!」


    秦紫凝皺起眉頭,翠林小築是大夜族長的禁地,即便她留在大夜已經很長的一段時間,但是她從來沒有踏入裏麵半步,不僅僅因為其害怕裏麵的陣法機關,更者,她總感覺這大夜族長不簡單,那雙銳利的鷹眸幾乎能把人洞穿,讓她感到一陣異常的不安。


    「不,紫凝,我們不需要進入翠林小築,我們隻需要將東方七夜截住,不讓她前往聖山城就行。」


    「為什麽?若是赤答應了族長,以解救他母後為條件,前往聖山城與魏無天決戰,那麽東方七夜必然是支持他的,不會阻止他吧?」


    秦紫凝這一刻為這花雨淚的焦慮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可是,要花雨淚怎麽跟她解釋呢?


    東方七夜作為北璃赤的女人,她同樣有參加洗牌大會的資格,那麽,她跟魏無天的對手就會多出一個,到時候,誰能保證他們夫妻二人不會聯手?更何況,東方七夜的武功恐怕不在她之下,這個之前從她們交手的時候,她心裏便已經有底了。總是,少一個強勁的對手對他們來說自然是好事。


    「紫丫頭,你隻要聽我的話做就行了,淚姐姐不會害你!知道嗎?」


    想了許久,花雨淚隻好落下這麽幾句。


    秦紫凝微微一怔,悄然垂下眼簾,掩去了眼底深處一閃而過的陰寒,想了想,才輕聲道,「那淚姐姐想讓紫凝如何做?」


    聽到秦紫凝這話,花雨淚才抬起頭,絕色的臉上很快便綻放出一道淡淡的微笑來,隻見她忽然伸手拉住秦紫凝的手臂,「來,先坐下吧!」


    秦紫凝輕輕一顫,點了點頭順著她的攙扶坐了下來,目光裏凝聚著一股感激與堅定,「淚姐姐你說吧,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完成你吩咐的事情!」


    聽著這話,花雨淚眼底頓時浮現出些許的欣慰,欣然笑道,「紫丫頭,難為你了,此事若是順利,待我坐上族長之位,我會給你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秦紫凝微微一笑,「紫凝不奢求這些,這些天以來多謝淚姐姐給予的關懷和照顧,就當紫凝報答淚姐姐吧。」


    花雨淚臉上扯過一道大大的弧度,這才湊近秦紫凝的耳邊,嘀嘀咕咕的說了一陣,眼底的流光甚是詭異,臉上的笑容有那麽一瞬間似乎有些扭曲,而秦紫凝倒是一身平靜。


    ……


    是夜,一輪淺淺彎月高高懸掛在蒼穹之上,遙遠的天幕上依稀可以見到幾顆寂寥的寒星。


    翠林小築內,一燈如豆,簾帳低垂,一片靜謐。


    簾帳內,靠著床頭閉目養神的陛下忽然緩緩睜開眼睛,下意識的轉過頭看著身旁已經呼吸均勻的女人,眼底難得的染上一道柔和的暖光。


    好一會兒過去,他才小心的拉開被角,坐起身來,不緊不慢的取過身邊架子上的衣服,正想往身上穿去,冷不防,一隻微涼的小手透著淡淡的暖意忽然從身後拉住他。


    他有些驚訝的轉過身,才發現原本睡得香甜的七夜已經醒了過來,眼裏拂過一道淡淡的柔和,低柔道,「吵醒你了?」


    七夜驀然抬起頭看著他,輕輕的搖了搖頭,爬起來,默默接過他手裏的衣服,一邊伺候他穿衣,一邊低聲道,「我也沒睡著。」


    「捨不得?」


    見她眉宇間有些隱約的悵然,陛下忽然一笑,配合的抬手穿衣。


    「此去聖山城怕是危險重重,你自己要當心些,我把萬毒子送到無極殿立刻趕往聖山城與你匯合。」


    七夜抱著他的外袍,一邊說著,忽然間就坐了下來,低頭看著手上黑色袍服,上麵還瀰漫著他那狂傲而深沉的味道,胸口沒由來的一痛,沉默了許久,她忽然把臉埋進那微涼的袍服裏。


    見身後的人遲遲沒有動作,陛下才緩緩轉過頭來,映入他眼簾的,卻是七夜這麽一副模樣,眼神頓時也沉寂了下來,默默看她許久,見她不抬頭,也隻好轉身,微暖修長的雙手輕輕摁住她的肩頭,居高臨下的望著她。


    「總是說希望能跟你並肩作戰,可是每一次,似乎都食言了,想想自己還真的是有些差勁,總是說希望自己能幫你分擔一點什麽,可是每一次總是這樣……」


    七夜忽然有些莫名的難過,嗓音也沙啞起來。


    「朕從來沒有想過要你為朕做什麽,七夜……」


    見她莫名的難過,陛下心底一疼,想要安慰,卻是不知自己又能如何開口。一直以來,他們也都是如此,很理解對方的驕傲,所以總是去默默的為彼此付出,相互寬容,他一直都很懂她。


    他在乎她,愛她,愛她所有的一切。


    倔強,堅強,不羈,驕傲……


    「我知道……可是,我害怕,我一旦不做這些,我們之間的感情興許就被擱淺了,我們需要麵對的事情太多,你知道,我素來都不知道怎麽去經營維護你我之間的感情。」


    七夜驀然抬起頭默默的注視著他,他看到她眼底有隱約閃爍的晶瑩。


    「我不想讓自己成了你的負擔,我也不是那般善解人意的女子,能給溫柔為你分憂解乏,那樣的優點,在我身上統統沒有……」


    「好了,七夜!別再說了!誰跟說的這些?朕當了將近二十年的皇帝,怎麽不知道朕需要這些?朕知道你想說些什麽,我們之間沒有誰高誰低,蒼兒跟墨兒都那麽大了,再過十幾二十年我們就老了,活得簡單些沒什麽不好。」


    陛下深深的凝視著她,忽然伸手將她拉起,擁入懷中,「朕永遠在乎最真實的你,你喜歡怎麽樣都好。」


    「嗯,隻是忽然覺得這些年,我們都過得好辛苦……」


    七夜也伸手環住他的腰身,深深吸了口氣,嘆息道。


    陛下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嗓音忽然也有些低沉沙啞起來,「這些年也苦了你,好在一切很快就會結束,往後朕會舍盡餘生補償你。」


    「誰要你的補償?」


    七夜忽然瞪了他一眼,吸了口氣,這才從他懷裏退出,又繼續忙著伺候他穿衣,「魏無天跟花雨淚明天也會趕過去,你必須在他們落實行動之前秘密派出人手粉碎他們的陰謀。忘川跟忘影他們這幾年在這邊也組織了一股不弱的勢力,我已經通知他們,你隨時可以從冥殿調集人手。」


    「還有,你要提防花雨淚使陰招,她的銀針恐怕也不會比我的飛刀遜色多少。來這裏之前,我曾經試探過苗疆聖壇主,有大哥這層關係,適當的時候他會出手,我讓他秘密幫我們收集魏無天等人召集的一些勢力消息,現在恐怕應該已經傳到風尊使的手中。他們若敢放肆,我會讓落澗穀的死士跟連雲十八騎直接端了他們的老巢。」


    「別擔心,朕不會有事。」


    「嗯,我很快就趕過去的,大夜古族離無極殿算不上很遠,快馬加鞭定然能趕得上。」


    七夜也不再多說些什麽,將他的腰帶扣好,再取過大氅踮起腳往他肩頭披了去,當陛下的手心忽然傳來一道冰冷的時候,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的手心裏多出了三把鋒利的小飛刀。


    「拿著吧,以備不時之需。時候不早了,你快點啟程吧,剛好能趕在明天日落之前抵達聖山城,到時候好好休息一兩日,看你這段時間也沒休息好。」


    陛下看著她投來的含著淡淡溫柔的眼神,輕輕點頭,將那小飛刀往衣袖裏收了去,雙手緊緊握住她那雙微涼的素手許久,才悄然放開,忽然轉身離去。


    聽到關門聲響起,七夜才一陣恍惚,想了想,也顧不上穿鞋,赤著腳便追了出去,拉開門往前望了去,剛好看到他走下階梯往幽靜的小道走了去。


    風吹過竹林,夜空之下是漫天飛舞的流霜,淺淺的月光灑落了一地,很快便湮沒了那道挺拔清瘦的身影……


    ------題外話------


    明天不更新了,從十八號到二十四號某雲請假寫大結局,會給大家一個滿意的結局,二十四號見,姐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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