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盧翔也在大呼小叫著:“我敢保證,此人絕不是城高的那個大佬,因為初中我和他是一個班的,這個王浩又挫又蠢,以前……”於是又開始宣傳我以前的事跡,聲音大到一點都不在乎我能聽到。盧翔的表演能力很強,因為他和猴子一樣又瘦又小,長得也並不好看,唯有靠這一點引起他人注意了。班上的同學迅速都被他吸引過去,一邊聽著我以前的故事一邊向我投來訝異的目光。隨著盧翔所講故事的深入,訝異的目光逐漸變作鄙夷。


    我發現一個人若是被排擠、被欺負,鄒陽這樣的人雖然居功至偉,但盧翔這樣的人也是功不可沒。大概他在初中的時候看我忍氣吞聲習慣了,以為來到北七還能肆無忌憚的欺負我?


    “嘿,王浩!”盧翔講了一些我在初中的故事,大概是為了證明他所說不錯,衝我喊道:“為什麽離開城高啦?在那裏被人打的不行嗎?”然後露出一些欠揍的表情。


    “對啊。”我聳聳肩。雖然我現在很生氣盧翔的做法,但似乎還沒到忍無可忍的時候。


    而且到北七第一天就打架,確實也不太好看吧?我摸了摸鼻子,倘若是在初中,我早就難過的伏在桌上了,可是現在我竟然沒有絲毫的感覺,是因為我知道自己隨時能把盧翔的頭塞到茅坑裏嗎?就好像一隻螞蟻在挑釁大象一樣,大象隻會打個嗬欠,甚至看都看不見。


    “你們看你們看!”盧翔更興奮了:“早說了他絕不是那個城高的大佬王浩,現在我去抽他個嘴巴,他都不敢還手的信不信?”顯然興奮過了頭,想在同學麵前表現自己。


    ——如果他真這麽做了,我一定會讓他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我回過頭去,狠狠瞪著他。盧翔看到我的眼神,身體激靈了一下,一屁股坐下了。


    “哼。”我轉過頭來繼續看書。班上的同學顯然都沒注意到這一幕,還在竊竊私語地討論著我,真是要感謝盧翔這個宣傳部部長啊,瞬間就把我推上了話題的中心。


    “就這麽忍啦?”旁邊的周墨突然說道。


    “對啊。”我若無其事地看著書。


    “你脾氣有這麽好嗎?在我印象裏,城高的王浩脾氣暴躁,一刀就捅了麥子,還挨個踹開高二高三宿舍的門,後來竟然踹爆了蘇小白一個睾丸……”周墨如數家珍地說著我的曆史。


    “我的脾氣一直是這麽好。”我說:“你說的那些都是因為我被逼到一個份上了。”


    周墨點點頭:“也是,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更何況一個本身就很有實力的人?”


    我輕輕笑了笑,有誰不喜歡好聽話呢?周墨又問:“你跟葉展是好朋友?”


    “不是好朋友。”我認認真真地說:“我們是好兄弟。”


    周墨輕輕哼了一聲,正在翻書的她突然握緊了拳頭,將那一頁書揉成了一團,而且眼神裏閃過一絲狠毒。我確實被嚇了一跳,不過是葉展不喜歡和齊思雨在一起而已,竟然能把她氣成這個樣子?七龍六鳳的人真是不可理喻啊……


    “若想在北七好好混下去。”周墨突然冷聲說道:“就離葉展那個王八蛋遠一些!”


    “嘿嘿,做不到。”我笑著說:“若不是被逼無奈,我想每天和那個家夥在一起玩。”


    “你是要和我們過不去嘍?”周墨眯起了眼睛,很難想像這樣一個女孩也會散發出如此恐怖的氣勢。不過想起那次圍攻老狗的時候,她親自拿著鐵棍跳下車子,也就能釋懷了。


    “強扭的瓜不甜。”我說:“葉展現在已經有女朋友了,你們沒必要強迫他做什麽。”


    “葉展和你說過什麽嗎?”周墨說:“關於他和齊思雨的事。”


    “也沒說過什麽啊。”我回想了一下,說道:“就說初中的時候在一起過,後來覺得不合適就分手了。是這樣沒錯吧,你們也太過分了些,老揪著葉展不放幹嘛?”說起葉展的事,我是沒辦法忍讓的,決心和周墨理論到底。


    “嘿,你知道什麽?”周墨冷笑著說:“看來葉展瞞了你不少東西,算個屁的好兄弟啊?他就是個表裏不一的偽君子,一點責任和擔當都沒有的懦夫!”


    “不許你這麽說葉展!”我徹底憤怒了,狠狠瞪著周墨。我可以容忍盧翔當著全班的麵口頭侮辱我,卻不能容忍有人當著我的麵說葉展的壞話,即便她是個女生!


    “別忘了這裏可是北七。”周墨眯著眼睛:“可不是你們城高啊,王浩。”


    “那又怎樣?”我撇著嘴,毫不留情地回擊:“逼急了我,照樣把北七攪個天翻地覆。”


    我以為周墨聽了這句話會很生氣,但是她反而笑了:“很期待那一天呢。”真是個怪異的女孩子。隻聽周墨又說:“不過在攪北七個天翻地覆之前,還是想辦法收拾盧翔吧。”


    我轉頭看了看盧翔,發現他又恢複了精神,正和身邊的同學繪聲繪色地講著故事,而且肢體動作連環不斷,隱隱約約還能飄來“王浩”的字眼,顯然還在講我的故事。確實,倘若把我被欺負的事情匯編出來,寫成一本書終歸是沒問題的。


    “轉學第一天就打架不好吧?”我問周墨。


    周墨點點頭:“確實不好。不過我可以幫你收拾他,條件就是你以後遠離葉展。”


    “別做夢了。”我說:“我和葉展的關係不是一般人能夠挑唆的。”


    “那你就繼續忍著吧。”周墨說:“盧翔那家夥隻要開了口,想讓他閉嘴可就難了。”


    “我知道。”我說:“我認識他比你早。不過,這節課怎麽還不來老師?”老師若是能來,盧翔就收斂一些了,起碼不能帶著肢體動作講故事了吧。


    “估計這節課是不來了。”周墨徑直站起來,“我回家了。”


    我瞪著眼:“有這麽自由?”周墨沒理我,她在靠牆一邊坐著,想出去就必須從我這邊。我懶得站到過道上,便把身體盡力往後靠,騰開了一點空間讓周墨過去。本來是沒什麽的,但周墨擠過去的時候,渾圓的屁股正對著我,而且一陣香味飄過,差點讓我噴出鼻血。


    周墨一走,班上的混亂又上了一個檔次。城高的重點班從沒有過這種局麵,即便老師有事不能來,大家也是安安靜靜的自習,鮮少有這樣全班聊天說話的情況。所以說學習氛圍非常重要,環境能夠影響一個人。


    由於我和誰都不認識,便沒有說話的對象,還能靜下心來看書,但他們說的話或多或少的飄進了我的耳朵。“他竟然和周墨坐在一起,真是夠可憐的啊。”——為什麽和周墨坐在一起就可憐?這不是個性感奔放的美女嗎?


    “是啊,在城高就混不開每天挨打,來了北七還是每天挨打。”——盧翔的影響力果然大,現在同學們都以為我是在城高受不了欺辱,沒辦法才轉到城高來的,不過他們怎麽知道我會在北七挨打,莫非已經看到我的未來?


    “也得看周墨的心情了,沒準隻是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那還能捱得過去。”——原來周墨是個小魔女,以前和她同桌的對象沒少受欺負,怪不得就她這裏有空位呢。


    “你看他那個挫樣,周墨跟他同桌能心情好嗎?我看每天挨打是必須的。”——嘁,剛才還說我眼神裏有殺氣,現在就說我一臉挫樣,到底評判標準是什麽啊。話說盧翔的影響力確實太大了,不過是講了幾個誇張的故事,我的形象就在眾人心裏一落千丈。


    不過這些口頭上的侮辱真算不了什麽,就不說今天是我轉來北七的第一天,而且這種情況也沒有達到我爸說的“忍無可忍”的地步,其實我是完全不放在心上的,所以就一邊挖著鼻孔一邊看書。挖了一會兒趕緊把手指放下了,因為到了盧翔嘴裏肯定是“我親眼看到那家夥把挖出來的鼻屎又用嘴巴吃了進去”這個版本了。


    捱到下午放學,我迫不及待地離開北七,衝進城高。在我之前,從沒有北七或是職院的學生敢隨隨便便進入城高,當然換做其他兩個學校也是一樣的情況。不過我就另當別論,就不信城高還有誰敢找我的麻煩。兩所高中的下課時間是一樣的,所以城高的學生也放學了,不少人看到我都熱情地打著招呼。


    我一路點頭微笑,衝到原來的班上,不過並沒進去,而是站在門口喊:“夏雪,出來!”


    班上同學聽到我的聲音,紛紛抬起頭來看我,四大天王的臉上更是露出激動的神色,直接走過來圍著我聊天,問我幹嘛來了。夏雪也走出來,很是驚喜的模樣:“你怎麽來了?”


    “我不能來啊?”我愛憐地摸了摸夏雪的頭,說道:“你是我女朋友啊,我來接你吃飯。”


    “嗯嗯,我去收拾一下!”夏雪返回去把桌上的書本收了,又蹦蹦跳跳地奔了出來,喜悅完全洋溢在臉上。我跟四大天王道了個別,便帶著夏雪出了教學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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