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最新章節閱讀】桑林野合


    “什麽意思?你不走?”葉靈睜大了眼睛。


    薛野平靜地看向了少康:“我答應過他,我留下,你走。”


    葉靈怔住,清澈的大眼睛裏淚水滾滾。


    少康卻忽然深深地吸了口氣:“但是我改變主意了。”


    “為什麽?”現在輪到薛野怔住了。


    “因為我敬重你是個有情有義的好漢我決定放過你,隻此一次。”少康拍了拍薛野的肩膀:“趕緊走吧,太子就快來了。”


    薛野忽然用力地握住了少康的手:“那好,你多保重,後會有期”隨即,他就拉起葉靈,往樓梯下狂奔……


    賭場外的天空中已經露出了一絲魚肚白。


    為了防止華夏會追殺,薛野不敢帶著葉靈在果敢市區逗留,而是買了輛摩托車,一路往郊區開過去。


    他們出了果敢市,又狂飆了很久,直到一個偏僻的山村裏才放慢速度,在一個肉包子鋪前停下。


    “你餓了吧?”薛野把葉靈扶下車,然後帶著她進了包子鋪。


    葉靈點點頭,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也顧不得形象了。


    “來十個大肉包子。”薛野敲著桌子,用緬甸語說。他常年往來在東南亞一帶,精通各種語言。


    “來了”風情萬種的老板娘用緬甸語應答著,給他們端來了十個肉包子。


    葉靈立刻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薛野則慢悠悠地一邊吃,一邊給韓逍掛了個電話,大概說了一下自己的遭遇,讓他來這裏找自己。


    按掉手機,薛野又和老板娘搭起訕來:“老板娘,這裏是什麽地方?”


    老板娘媚笑著:“我們這裏是桑林村,前麵那片桑林你們看到了嗎?那片桑林是用來野合的。”


    “野合?”薛野玩味地笑了起來。


    “對啊,這還不是為了祈禱一個好收成。”老板娘點了點頭。


    古時候,蜀人和滇人也有通過桑林野合來祈禱豐收的習俗,因為野合暗含播種之意……薛野若有所思。


    吃完東西,薛野情不自禁地攬住了葉靈的纖腰,往桑林中走去。


    “野?”葉靈疑惑地看了薛野一眼。


    “你知道野合是什麽意思嗎?”薛野賊賊一笑。


    葉靈的頭已經低下了,臉頰上緋紅一片。


    薛野談笑自若地解釋著:“野合就是在野外做*,哈哈,那感覺肯定不錯,我哥們韓逍跟我說,他第一次跟他女朋友做就是……”


    “好啦,野,你別說了。”葉靈輕聲道。


    薛野的手在葉靈的腰肢上摩挲起來。一想到自己隻能再活四天了,他忽然就很想及時行樂,便在葉靈的耳朵背上吻了一下,又輕輕地舔起了她的耳垂來。


    “薛……薛總……”葉靈的聲音顫抖著。


    “給我……好嗎?”薛野的聲音柔和得就像是春天的風。他打橫抱起葉靈,奔向了桑林。


    “我……”葉靈很想拒絕,但又不忍心拒絕:既然薛野為我付出了那麽多,我就不能沒有任何回報。


    薛野把葉靈帶進了桑林,雙手自然而然地伸入了她的校裙裏探索起來……


    他的手指太靈活了,那種輕快的滑動、刮擦、揉壓,從後到前,幾乎讓她忍受不,隻好喘氣著把頭埋入了他的懷中。


    但他不給她任何喘息的機會,一下子又把她抱到了一棵矮桑樹枝頭,拉起了她的一條**架在肩膀上,同時俯下頭,大力地吮吸起來。


    她用雙臂環繞著他的肩膀,緊緊地。


    他見時機成熟,就“唰”地拉開了自己的褲子,戴上襯衫口袋裏隨身攜帶的套套,擠開了她濕潤的身體,還很緊


    她咬著嘴唇,雙腿顫抖著,不知道應該怎麽放。


    他深吸了口氣,猛的一頂。她也猛地一顫,叫了起來……


    愛欲退去後,他靜靜地躺在地上。而她,則蜷縮在他的身邊,全身已虛脫般柔弱無力。


    一道火辣的倩影劃過了薛野的腦海,他不禁苦笑起來:見鬼,此刻我想的女人居然是神女而不是葉靈


    看了看身邊那個小小的、平凡的女人,薛野忽然就對她興趣全無:得到了,也就不過如此。


    像葉靈這樣的女孩,對薛野而言決不是第一個。如果四天後僥幸不死,薛野相信她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他坐起身來,低頭冥想:如果,我也要安定下來的話,就必然要找一個能讓我愛到發瘋的女人……但葉靈顯然不是。


    “怎麽啦?薛總。”葉靈也坐起身來,柔柔地貼在了薛野的身上。


    但薛野認真地看著她,這種認真讓葉靈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


    “我給你20萬分手費好嗎?”薛野不像是在開玩笑,不過他也暗罵自己說:他**的,被白希那個傻*影響了,我張口就是20萬。


    “難道……你不願意娶我嗎?”葉靈怔住,大顆大顆的淚珠從眼眶中滴落下來。


    “我可以娶你,但我對你的愛不深,所以我娶了你之後還會再找別的女人……這樣子,你能接受嗎?”薛野淡淡一笑。


    “啪”葉靈拚盡全身力氣,在薛野的臉上摑了一個耳光:“無恥”


    “所以還是20萬更合適一些,對嗎?說實話,20萬元可以買到100個女人陪我過夜了,夜場裏麵,2000塊一個,身材都比你更好。”薛野的臉上被打出了一個小小的紅手印,但他卻一點都不生氣。


    “我這輩子都不要再見到你了”葉靈套上了自己的衣服,哭著奔出了桑林,頭也不回的。


    “我會把錢送去你家的,放心”薛野在她的背後喊道。他在心裏告訴自己:長痛不如短痛,這樣對誰都好,反正我大概隻能再活四天了退一萬步說,就算四天後我不死,也沒辦法保證從今往後就隻有她一個女人……好吧,我承認我並不是很愛她,我沒有那種要忠誠於她的衝動,一點都沒有


    卻說葉靈狂奔著,也不知道腳下的路通往何方,整個人失魂落魄的,恍如一具行屍走肉。


    “哢”一輛高速衝來的越野車被硬生生刹住,司機搖下車窗,卻正是染著金發的拓跋紀。


    六十三,緬甸飛刀客


    “好險,阿紀差點就撞倒你了葉小姐,你怎麽啦?薛野呢?他在電話裏說他救了你,但他沒跟你在一起嗎?”後座上的韓逍打開車門。語琳已經醒了,正靠在他的身上,受傷的肩膀被包紮好了,但還沒有恢複任何戰鬥力。


    葉靈怔怔地看著韓逍,好一會,才“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什麽結束了?”韓逍有太多的問題要問葉靈了,而且葉靈現在整一副頭發散亂、衣冠不整的樣子,哎,難道她被流氓**了?


    “他始亂終棄,不要我了。”葉靈目光渙散,沒有任何焦點。


    雖然她答非所問,但語琳還是聽懂了她的意思,悄悄在韓逍耳邊說道:“薛野救了她,然後和她發生了什麽,但最後分手了。”


    韓逍一下子恍然大悟,心道:薛野感情上的事情,我又何必去攪合?


    語琳雖然同情葉靈,但也無可奈何。


    倒是神女立刻就從副駕駛座上跳下車來,橫了韓逍一眼道:“你那個朋友真不是東西,看姑奶奶我不廢了他。”她上前,溫柔地把手搭在了葉靈的肩膀上:“別怕,我給你做主”


    “好,好的……”葉靈木然地點點頭。


    驀地,一縷刀芒閃現。


    神女警覺地摟著葉靈後退了一步,刀芒從她眼前“唰”的飛過,帶起的寒氣讓人汗毛倒豎。


    但即使這樣,神女懷裏的葉靈還是神色木然,絲毫沒有對外界的危機感到擔憂。


    “什麽人?”韓逍扶著車後門站起身來。他環顧左右,四野靜悄悄的,空無一人,隻有茂盛的植物在微風的吹拂下“沙沙”作響。


    “哢噠。”神女的子彈已經上膛,她深深地吸了口氣:“是蛇王座下四大門神之一的飛刀客來了……”


    拓跋紀點了點頭,把目光轉向了一處草叢,就隻看見一道刀芒直撲向駕駛座的車窗——


    拓跋紀來不及搖上窗玻璃,連忙扭頭讓開,一把飛刀貼著他的麵頰飛了過去,但竟然是刀柄向前,撞擊在擋風玻璃上後又“叮”地反彈了回來。


    拓跋紀哪裏料到會是這樣?身子一側,但已經慢了半拍,飛刀紮進了他的肩膀裏,鮮血汩汩直流。


    這個時候,一根直徑有十幾厘米粗的合金黑管出現在了不遠處的大榕樹樹洞裏。顯然,除了那個什麽飛刀客,還另有好幾個緬甸人埋伏在此。


    “什麽玩意?……靠,是俄羅斯範皮爾rpg-29式火箭筒”韓逍大喊了一句,連忙探身車內,一把抱起語琳,一同滾出汽車。


    火箭筒一聲轟鳴;650毫米破甲能力,280米每秒速度,450米射程的破甲彈呼嘯而出……


    拓跋紀聽到韓逍的喊聲,在千鈞一發之際推開車門,趴下。


    “轟”越野車變成了一團明亮的火焰,那是破甲彈的傑作。


    “啪啪啪啪啪啪”由於越野車的窗子是防彈的,因此韓逍他們一下車,就有六發等待多時的子彈攢射過來。


    韓逍抱著語琳滾進了一道水溝,險險地躲開了敵人的密集攻擊,同時,他將槍保險開到最大,一陣連發,打出了整整一彈夾子彈——


    鯊魚牙齒似的金色子彈脫離出韓逍的銀色槍管,仿佛流星雨一樣地砸向了飛刀客所在的位子。


    麵對爆射而來的子彈,飛刀客卻不退反進,徑直衝向韓逍,兩人間的距離刹那縮短。


    “呯呯”拉著葉靈躲在一棵檳榔樹後的神女幫韓逍開了兩槍,但兩顆子彈都落在了飛刀客身後的草叢裏,把殘枝碎葉都炸得飛上了天空。


    下一刹,飛刀客的身影鬼魅般出現在韓逍眼前:那是一個紮著黃色絲綢帕的男人,留著八字胡,穿著黑色的裙子“紗籠”,目光殘酷而嗜血,雙手各執一把飛刀


    “哢噠”,韓逍裝好了新的彈夾。


    “咻咻”飛刀客的兩把飛刀同時脫手。


    韓逍的左手微微一伸,一道白芒暗了下了,他的手裏已然夾住了一把飛刀。


    而另一把飛刀故技重施,以刀柄射出,撞在一棵大樹上後反彈回來,射向韓逍懷裏的語琳


    語琳緊摟住韓逍的脖子,隻要有他在,她就不怕。


    隻見韓逍的手指一彈,把手裏的飛刀彈了出去。


    “蓬”兩把飛刀撞在了一起,瞬間都化為碎片。


    本來還在對付拓跋紀和神女的那些緬甸人見韓逍如此強悍,也都掉轉槍頭專攻於他,開火聲“砰砰砰砰”地響個不停,把水溝邊好幾棵碗口粗的檳榔樹都打斷了。


    盡管韓逍強悍,但敵人天羅地網般的連環絞殺委實厲害,而且韓逍的手裏還抱著人——隻聽見“嘭”的一聲,一顆子彈打在了韓逍的邊上,濺起的彈片炸傷了他,痛得他呼吸困難。


    “逍哥,逍哥……”語琳的小手亂摸著,但所及之處都是粘稠的紅色液體,連水溝裏的水都被染紅了。


    飛刀客忽然出現在韓逍和語琳所處的水溝後方,手上白光一閃,飛刀再次射向了語琳。


    趴在草叢裏的拓跋紀看到這一幕不禁眉頭一皺,旋即咬牙開槍,“嘭嘭”


    飛刀客驟然加速,身形一閃又消失在林木之中。


    拓跋紀子彈落空的同時,韓逍抱著語琳猛一轉身,飛刀釘在了他的背上,離脊柱隻差了幾毫米


    “逍”神女忽然發現自己竟流下了眼淚。而懷裏的葉靈還是一動不動,毫無生命一樣。


    飛刀客冷然一笑,右手中的飛刀一閃而逝,速度更是達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目標——韓逍的咽喉


    神女看著疾速射出的飛刀,鬆開了葉靈,也不管暴露自己,不顧一切地向韓逍奔過去。


    飛刀轉眼就帶著尖銳刺耳的聲音到了韓逍身邊。


    “啪”神女近距離射出子彈,不偏不巧地打中飛刀,硫磺火焰迸射後,彈殼和飛刀一同掉落在地。


    韓逍鬆了口氣,感激地看了神女一眼。


    拓跋紀抬起了手裏的“沙漠之鷹”:27厘米長的金色槍管,彪悍的外形……


    他的手指扣動三次,對準飛刀客連開三槍。


    六十四,茶馬古道


    飛刀客躲開了兩槍,卻沒能躲開第三槍,小腹中了子彈,生死未卜。


    他帶來的幾個緬甸人見此,連忙就抬起了他,邊打邊逃,丟下了三具屍體後倉惶離去。


    韓逍一行人也都受了傷,顯然沒精力去跟薛野碰頭了,隻好先回果敢,一切從長計議。


    當夜,他們住在一家名叫“維姬”的大酒店裏。


    維姬是歐式的:石膏雕像,鬱鬱蔥蔥的冬青樹,噴泉,大理石的甬道,尖頂的磚瓦房外粉刷著潔白的塗料……


    晚餐很豐盛,全是緬甸風味的酒菜,什麽芒果炒對蝦、炸蟋蟀、咖喱菜湯、椰奶麵條、魚蝦醬……


    吃完飯,韓逍帶著語琳開了個足夠豪華的雙人間,然後給薛野掛了個電話,讓他來維姬找自己。


    語琳肩膀上被任痕打的那一槍還沒好,就先在床上躺下休息了。


    哎,要不是語琳受傷,在超級柔軟的席夢思上做一定會很舒服。韓逍打完電話,摸了摸身上的傷,居然覺得沒什麽問題,好像再進行一番床上運動也完全ok。


    閑來無事,韓逍就看起了電視,新聞聯播裏麵放到一個青年,因為在賭場賴賬而被判處挑斷腳筋——真是一個匪夷所思的國度。


    過了一會,房間的門被敲響了,“篤篤篤”。


    韓逍打開了門,卻看見一個穿著黑色禮服的服務生站在門外,恭敬地用漢語說道:“韓逍韓先生住在這裏嗎?”


    見韓逍點點頭,服務生又認真地說下去:“樓下來了位薛先生,名叫薛野,他說要找你。”


    “真地”韓逍一蹦三尺高,立刻就甩上門往電梯奔了過去。


    下到一樓,果然,薛野正站在大廳裏,吊兒郎當地抖著腳。


    “阿野,你沒事就太好了”韓逍撲過去,一個熊抱抱住薛野。


    “打住打住,你別熱情過頭,人家都以為我們是**野笑嘻嘻地說。


    不知什麽時候,葉靈也出現在了大廳裏,眼睛裏隱隱有晶瑩的東西滾動著,但最後她還是咬了咬嘴唇,扭頭跑了。


    “哎,葉靈……”薛野看著葉靈的背影歎了口氣。


    韓逍聳了聳肩膀,沒法子多說什麽,隻是規勸了哥們一句道:“你也收收心吧。”


    薛野好笑地說:“你讓我娶誰呀?我有一打上過床的前女友呢,你讓我娶誰呀?”


    但突然,薛野的笑容凝結住。他的眉頭一皺,雙手捂住胸口,就地吐起血來。


    “阿野,阿野……”韓逍連忙搖晃著薛野的身子。但這一次薛野兩眼一翻,直接就昏倒在了地上。


    韓逍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在薛野身邊直轉,自言自語道:“不是還有四天嘛,怎麽現在就昏迷了……”


    “本來還有四天的,但那是在好好休息的情況下,現在他整天上躥下跳地,估計就一兩天好活了。”神女幸災樂禍地往這邊走過來,鄙視地看著薛野。


    “什麽?薛野要死了?”剛跑了幾步的葉靈扭回頭,淚水如斷線的珍珠般滑落臉頰。


    韓逍掏出手機,撥打了拓跋紀的電話:“阿紀,過來救人,在大廳裏。”


    掛斷電話,韓逍心急火燎地等了20分鍾,拓跋紀才磨磨蹭蹭地到了:“哎,我救不了他的,有很多東西是我學的西醫不能解決的咳,我要是能救他我早就救了,現在我最多給他打點強心針,讓他多活一會罷了。”


    “我就是讓你給他打強心針來著的,你還當讓你幹嘛?”韓逍沒好氣地翻了翻白眼。


    拓跋紀在薛野身邊蹲下,從背包裏拿出了一支強心針,撩起了薛野的t恤,插入了他的胸口。


    一針打完,薛野終於呻吟出聲,但他的喃喃自語讓葉靈如墜冰窖,從頭頂涼到了腳底。


    “神女……神女……”薛野在呼喚著神女的名字。


    神女和韓逍麵麵相覷,不知該說什麽了。


    “野……”葉靈推開拓跋紀,在薛野身邊蹲下,小心翼翼地撫摸著他的臉頰,心中的傷口又擴大了幾分。


    一個挺機靈的小夥子走進酒店:“韓先生,我找你”他歪戴著一頂鴨舌帽,穿著灰不溜秋的舊t恤,腳上是一雙肥厚的拖鞋。


    “有什麽事嗎?”韓逍困惑地問,他從來沒見過這麽個小夥子。


    “韓先生,孫芒孫堂主到緬甸來了,現在在雲仙居茶樓裏,希望你過去喝杯茶。”小夥子湊到韓逍耳邊,謹慎地說道。


    “你是越南77k的人?”韓逍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小夥子。


    “我是孫芒手下的頭號小弟胡曉明。”小夥子繼續耳語。


    “但我憑什麽要跟你走?”韓逍賊賊一笑。


    “憑我們孫堂主知道納西族的東巴在哪裏”胡曉明胸有成竹地說。


    韓逍苦笑著,隻要是能夠救薛野的方法,他都會去試試,所謂病急亂投醫……


    “我去去就回來。”韓逍回頭看了拓跋紀、神女、葉靈三個人一遍,就跟著胡曉明出了酒店:“那好,我跟你走一趟就是了。”


    他們繞過了兩條街,很快就到了雲仙居——那是一個典型的中式茶樓,裏麵的門窗都是木製鏤空的,古色古香。


    “老板是華人。”胡曉明笑嘻嘻地說。


    韓逍兩人走到了一個包廂,邪氣而俊美的孫芒正坐在一張太師椅上,悠然地喝著茶。


    “喲,韓先生您來了?”見到韓逍,孫芒連忙故作殷勤地站了起來。


    韓逍點了點頭:“孫堂主好。”忽然又想到了什麽:“王東倩大小姐還好吧?”


    孫芒給韓逍倒了杯茶:“她很好,不提她了,你先坐下喝茶,這是雲南的普洱茶,古代,在茶馬古道上,賣的就是這種茶。”


    “謝謝。”韓逍輕輕地抿了一口,在孫芒對麵的太師椅上坐下了。


    “藏民沒有蔬菜,糌粑又燥熱,過多的脂肪在體內不容易分解,而茶葉既能夠分解脂肪,又能夠防止燥熱,因此藏民有喝酥油茶的生活習慣,可藏區本身卻不產茶”孫芒頭頭是道地講起了茶馬古道的產生原因。


    “而在內地,則大量需要藏區出產良馬和騾子。於是,具有互補性的茶馬交易便應運而生,大西南的茶葉從這條古道沿金沙江、瀾滄江、怒江、橫斷山脈賣到青藏高原,甚至是印度以及更遠的西亞、東非。”


    六十五,太子的情殤


    韓逍故意打了個哈欠:“你文縐縐地跟我侃曆史幹嗎?我又不懂。”


    “嗬嗬,因為一切都說來話長,所以就慢慢說。”孫芒微微一笑。


    “重點呢?”韓逍用手指扣著茶碗。


    “貿易”孫芒露出了玩味的目光。


    “貿易?”韓逍坐正了身體。


    “薛野是商人,薛氏集團是做物流業的,嘿嘿,他可得拜祭拜祭茶馬古道上的祖先。”孫芒大笑起來。


    “然後?”韓逍翻了翻白眼。


    “神女,不,應該叫莫花青,他們土司家族現在也靠做物流賺錢。”孫芒指手畫腳地道,“還有張家,被滅了門的張文宇張家……他們也多多少少都跟進出口貿易和物流業有關係。”


    韓逍把雙手抱在胸前,躺在太師椅上聽著孫芒那聲情並茂的演說。


    “說出來你也許不相信,我已經派人調查過了,那個什麽神女,並不是土司後人莫風的親生女兒,她是莫風抱來的孩子……還有,滇王之印也是莫風主動送給華夏會太子的。”孫芒滔滔不絕地繼續說下去。


    “什麽?”韓逍已經跳了起來。


    “怎麽啦?”孫芒眯細眼睛。


    “神女說,是任痕從她手裏騙走了滇王之印,然後她才去華夏會臥底的。”韓逍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咳,真是有點頭痛。


    “她騙你呢,莫風這個老狐狸,先讓幹女兒去使美人計,勾引任痕……嘿嘿,結果美人計還是敗露了,但可惜當時神女用了另一個假身份,任成父子至今不知道她是土司家族的女兒神女被任痕拋棄,就逃到國外整容,咳,回國後居然又進了華夏會,還編故事騙你們說是華夏會從她手裏騙走了滇王之印”說到這,孫芒露出了慣有的囂張。


    “我憑什麽要相信你的話?”韓逍的嘴角牽起了一絲微笑。


    “太子雖然不是個好人,但未必不是個好男人,說他欺騙神女感情,騙走滇王之印是有點牽強的,你不覺得嗎?”孫芒聳了聳肩膀。


    韓逍沉默,心中不禁浮現出一絲慚愧:孫芒這麽說倒也是有道理的,哎,可憐的太子,比起拓跋紀、薛野這些花花公子來,他竟然錯在用情太深,所以先被神女傷了一次,後又被語琳傷了一次,最終……心理陰暗不健康了


    咳嗽了兩聲,韓逍單刀直入地說:“好了,你說的我都記住了,當然你也別指望我會相信,聊了這麽久,你是不是可以告訴我納西族的東巴在哪裏了?”


    “你這麽急?你以前不是很會談生意嘛,現在怎麽……關心則亂了?”孫芒一副很拽的樣子。


    “那你說吧。”韓逍無奈地點了點頭。


    “薛野的手裏是不是有一根東巴巫杖。”孫芒的眼睛閃閃發光。


    韓逍撇了孫芒一眼:“對,是的,怎麽啦?”


    “夏代開國,‘禹鑄九鼎’,中原地區,鼎是權力的同義語,但古蜀人為什麽不用‘鼎’而用‘金杖’,這確實是個很大的問題,甚至有人說是受了西亞文化的影響。”孫芒給自己倒了點熱茶,煙氣嫋嫋中,他的笑容邪魅甜美,


    “不過,由於古蜀人後裔哈尼人的南遷,古蜀人的這一風俗影響了雲南的很多個民族,包括納西族,所以才會有類似於古蜀金杖的東巴巫杖出現”


    韓逍淡淡一笑:“那你要東巴巫杖幹嗎?別告訴我你是要搞什麽考古研究。”


    孫芒點了點頭:“當然不是為了研究,我隻知道,東巴巫杖可以開啟黃金古墓的真正寶庫”


    “黃金古墓是什麽意思?”韓逍嚇了一跳。


    “你不是去過嗎?猴仙帶你去的,這麽快就忘了?”孫芒真是什麽都知道啊


    77k的情報網竟如此恐怖?韓逍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不過他還是嘲笑著說:“那個地方早就被賀拉斯和白希搬空了,你還起個什麽勁?”


    “如果沒有東巴巫杖作指點,他們未必能把東西都搬空的,我隻想再碰碰運氣。”孫芒的表情很認真,不像是在騙人。


    見韓逍一臉不信的樣子,孫芒從隨身攜帶的背包裏拿出了一把小巧的靴形銅斧,故作神秘地說道:“這是一件來自古滇國的文物,它受到了東南亞青銅文化的影響,前些天有個法國人向我購買,你知道他開出的價格是多少嗎?”


    “多少?”韓逍冷笑著問了一句。


    孫芒伸出了兩個指頭。


    “20萬?”韓逍差點沒有吐血,為什麽又是這個不吉利的數字,很容易就聯想到白希扔給他的賣身費上麵。


    “對啊,20萬,賣文物跟賣毒品一樣賺錢呢,嘿嘿”孫芒興奮地嚷嚷著:“現在,你對寶藏有興趣了吧?”


    韓逍抬眼看了看孫芒:“真對不起,我還是沒有興趣……”他咽了口口水,就此打住,後麵的話是:倒不是我太清高,而組織管得太緊了


    孫芒仔細地打量著韓逍,心道:難怪語琳也不喜歡錢,看來兩個人是臭味相投。


    “但你總想找到納西族的東巴來救薛野吧?”孫芒對著韓逍伸出了不友好的手,“反正你對古滇國的寶藏也沒有興趣,那你就把東巴巫杖送給我好了,這樣,我馬上就可以帶你去找東巴”


    “那是阿野的東西。”韓逍搖了搖頭。


    孫芒笑了起來:“薛野的就是你的,且別說他是你的生死兄弟,單說他還等著你幫他解毒蠱,幫他翻案……咳,你要什麽他都會給的”


    “是的,他會給,但你讓我再仔細想想好嗎?”韓逍用力地吸了口氣。


    “哦?那樣也好,反正你什麽時候把東巴巫杖給我,我就什麽時候帶你去找東巴,嗬嗬,我是擔心薛野……隻怕薛野耗不起了,他本來不是還能活四天嗎?但那是在好好休息的情況下。”孫芒狡猾得就像是一條吐信的毒蛇。


    韓逍眨了眨眼睛:“孫堂主沒有別的事情了吧?如果沒有了的話,我想告辭了。”


    “行,那就後會有期。”孫芒做了個請的動作。


    “有期個鬼”韓逍隨手從茶桌上拿了一個蘋果,橫咬豎咬著,離開了雲仙居。


    六十六,誰玩了誰


    等韓逍回到維姬大酒店的時候,天已經亮了。清脆的鳥鳴聲“嘰嘰喳喳”,在窗外響個不停。


    韓逍在第一時間衝進了薛野的房間,葉靈、語琳、神女還有拓跋紀四個人都守在這裏,因為薛野已經氣息微弱,奄奄一息。


    看著麵如金紙的兄弟,韓逍立刻就撲倒在他身上,拉著他的手大喊道:“阿野,你要振作,你不能拋下我一個人先走的”


    葉靈站在韓逍身後,她已經不再流淚,平靜得出奇。


    神女站在角落裏,看著薛野的樣子,對他的成見也都煙消雲散,轉而變成了錐心刻骨的內疚。


    韓逍再一次打量神女:她潑辣聰明,又仗義豪爽,看上去也不是太壞的人,但為什麽要編故事來汙蔑任痕呢?


    “孫芒跟你說了什麽?”拓跋紀問韓逍說。


    “他說他有辦法找到東巴,但是要用東巴巫杖作為交換。”韓逍嚴肅地說。


    拓跋紀撇了撇嘴:“阿逍,孫芒的話你也信啊?小心他騙走東西就跑人了。”


    語琳附和道:“我看也是,難道除了找東巴之外,我們就沒有別的方法來救薛野了嗎?


    韓逍垂著頭,仔細想了一會,忽然眼睛一亮,連忙打手機讓新來的同事趙顯幫忙查查九寨溝玉峰寺的號碼……


    玉峰寺的號碼並不難查,韓逍很快就得到了他想要的。


    “喂,您好,這裏是九寨溝玉峰寺嗎?”電話接通後,韓逍咬著牙齒問。


    “是的,請問施主找誰?”一個年輕人有禮貌地說。


    “我找堪布,我是薛野的朋友韓逍,堪布認識我的,現在薛野出事情了。”韓逍急切地說。


    過了3分鍾,薛野的師傅,玉峰寺的連生上師來接電話了:“喂,您好,我是連生上師,薛野他怎麽啦?”


    韓逍歎了口氣,按下了手機的揚聲器,這樣一來,大家都能聽見他們的對話了。


    然後,韓逍把薛野中了納西族的蠱毒,生死未卜的事情都詳詳細細地說了一遍。


    “根據你的描述,看起來,薛野這孩子現在凶多吉少了……”連生上師帶著哭腔。


    韓逍也忍不住虎目淚湧:“上師,您是阿野的師父,難道,您真地沒有辦法了嗎?求求您,想想辦法吧”


    一直都一言不發的葉靈衝到韓逍身邊,對著手機哀求道:“上師……上師,您有辦法救他嗎?隻要您能救他,我什麽都能答應您。”


    連生上師吸著鼻涕:“隻有納西族的東巴才能解薛野的蠱。”


    “但東巴已經失蹤十多年了。”神女痛苦地搖了搖頭。


    “其實還有一個辦法。”連生上師用顫抖的聲音說,“但那是密宗裏的方法,是正統佛教不齒的方法。”


    “您說”韓逍和葉靈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叫了起來。


    “蠱在密宗的解釋就是男女相誘,因此,必須有一個異性肯為薛野吸去已經滲入心髒的毒藥,一命抵一命才能救活薛野。”連生上師黯然道。


    “那就用我的命,去換取薛野的命。”葉靈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忽然就推開了身邊的韓逍,很堅定地走向了薛野。


    她的手裏已經握住了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


    “我很恨薛野,很恨很恨……但是一想到他會死,我就感到難以接受……我不想他死……畢竟,三番四次,我的命都是他給的……而且在華夏會的那些日子……我生不如死……若不是薛野救我……我倒情願自己死了……”葉靈的神情很是虔誠,就像是要去赴一個淒美的神宴。


    韓逍怔怔地看著葉靈,他想說什麽,但嘴唇顫抖著,本來伶牙俐齒的嘴巴裏始終無法說出一個字來。


    葉靈冷冷一笑,揭開了薛野身上的床單。


    “嘶……”鋒利的匕首劃開了薛野的衣衫和紋著眼鏡蛇的胸膛。隨即,葉靈俯下身去,全神貫注地為薛野吮吸起來。


    神女在一旁看著,不禁歎了口氣:“癡心女子負心漢,永遠都是這樣的故事。”


    她的腦海裏浮現出和太子分手的那一幕——


    太子拚命地砸著東西,歇斯底裏地咆哮著:“櫻蘭,為什麽,為什麽你要欺騙我,我那麽愛你,我對你那麽好……”


    “是那個人的主意,我沒辦法,你知道嗎?我是那個人撿來的孩子,他養了我這麽多年,我必須得報答他,我不能把他的名字告訴你,你就不能體諒我一點嗎?”神女呐喊著。當年的她是個短發齊耳,麵容清秀的女孩,不過身材沒有現在好……事實上,當年的她有幾分像是現在的葉靈,在外貌方麵。


    “啪”太子狠狠地抽了神女一個巴掌:“你欺騙了我,卻還想我體諒你?說,那個人是誰,你如果不說,我絕不會放過你的”


    神女摸了摸嘴角淌落的鮮血,轉身就跑……


    太子掏出槍,徑自對準了神女的背影,一絲冷笑浮現在他嘴角。


    但這個時候,一隻有力的手抓住了太子手臂。


    “爸爸”太子扭回頭。


    “查出櫻蘭背後指使她的人才是正事,懂嗎?”任成淡淡地說,然後用力地把兒子的手甩到一邊。


    “櫻蘭,你就這樣玩了我……”太子一拳捶在了玄武岩地板上,淚流滿麵。


    ……


    韓逍的聲音把神女拉回到眼下的現實中:“喂,也並非每一個男人都負心吧?”


    神女淡淡一笑,刮了語琳一眼道:“你看牢一點吧。”


    語琳連忙點頭,故作任性地拉住了韓逍的手臂道:“我可沒葉小姐那麽好心,如果我打算為你殉情,那麽我必然先把你殺掉,看你斷了氣我才能安心去死——我可不願意讓你一個人在世界上風流快活。”


    “……”韓逍語塞了一會,然後扮了個鬼臉道:“放心,我不是懦夫,我不需要你動手,自盡的勇氣我還是拿得出來的。”


    在他們說話的同時,昏迷中的薛野劇烈地咳嗽起來,緩緩地睜開了有些疲憊的雙眼。


    “野,你終於醒了?”葉靈撫摸著薛野的臉頰,在他的臉色漸漸地紅潤起來的同時,她的臉上已經泛起了一層青色,雙眸中帶著濃濃的死氣。


    六十七,殉情不是古老的傳言


    “靈兒,靈兒,你在幹嗎?靈兒,你怎麽了?”薛野重重地捏住了葉靈的手,聲音也顫抖起來。


    “野,我已經不恨你了……野,你說我們還有來世嗎?讓我多看你一眼,好在來世認出你……”葉靈滿眼愛憐地看著薛野,眼睛、鼻子、嘴唇,脖子……任何一個細節都不放過,似乎是想把薛野永遠地烙印在腦海裏。


    “什麽來世?為什麽要來世?靈兒,你回答我,你回答我”薛野用力地搖晃著葉靈那柔弱的肩膀。


    “野,永別了……記住,殉情,不是古老的傳言……”葉靈緩緩地癱倒在了薛野的胸前,眼皮掙紮著,但終於還是敵不過死神的召喚,重重地閉上了。


    “究竟是怎麽回事?”薛野用力地抱著葉靈,把頭轉向了韓逍,“阿逍,究竟是怎麽回事?”


    韓逍歎了口氣,但什麽都沒有說。


    “阿逍,你說話啊”薛野衝著韓逍嘶吼道。


    “我不知道該怎麽說你了。”韓逍翻了翻白眼。


    “神女,還是你說吧。”薛野的目光停留在神女身上。


    “你的蠱毒已經解除了,但葉靈卻因為救你而死了,就這樣。”神女無奈地搖了搖頭。


    “什麽?”薛野忽然又全身虛脫般地躺倒在了床上,手中,依舊緊緊地摟著葉靈。


    麗江古城,青石街道,小橋流水,溫婉卻又癡情的少女……


    這是怎樣的情緣?


    “風到這裏就是粘,粘住過客的思念。


    雨到了這裏纏成線,纏著我們流連人世間。


    你在身邊就是緣,緣份寫在三生石上麵。


    愛有萬分之一甜,寧願我就葬在這一天。


    圈圈圓圓圈圈,天天年年天天的我,深深看你的臉。


    想起的溫柔,滿臉的溫柔的臉。


    不懂愛恨情愁煎熬的我們,都以為相愛就像風雲的善變。


    相信那一天,抵過永遠,在這一刹那凍結的時間。


    不懂怎麽表現溫柔的我們,還以為殉情隻是古老的傳言。


    你走得有多痛,痛有多濃。


    心碎了才懂……”


    薛野看著懷中的柔弱女孩,想起彼此間發生的種種,心中被滿滿的悔恨充斥著:為什麽會這樣,這個丫頭真的好傻,自己這樣的花花公子值得她殉情麽


    忽然之間,一陣疼痛襲上心頭,排山倒海地薛野放聲大哭了起來,抽出他隨身攜帶的瑞士軍刀。


    “你要幹什麽?”韓逍喊住了他。


    “別來管我”薛野緊握著刀,他決心隨葉靈而去……如果說之前,他對葉靈用情不深,可是當發現她竟為了救自己而死,薛野又不是鐵石心腸,怎麽還能夠淡然處之?


    “你瘋了”韓逍抱住薛野,眼神中也露出了慌張。


    “我不是懦夫,我不會一個人獨活下去的”薛野掙紮著,手中的軍刀“叮咚”掉落。


    “求求你,求求你別讓我活下去了在納西族,如果情人中的一方殉情而死,另一方卻活著,那是一種奇恥大辱,你明白嗎?”渾濁的眼淚滴落,薛野哀求著。


    “看來你還需要好好休息。”韓逍微微咬牙,手刃照著薛野的脖頸砍落,將薛野擊暈。


    這個時候,孫芒手下的胡曉明又來了。他敲了敲開著的門,就轉動著眼珠子說:“韓先生,孫堂主在酒店大廳裏等你呢。”


    韓逍向神女和拓跋紀招了招手:“走吧,我們去會會那個孫芒。”


    神女和拓跋紀一聽,都連連點頭,跟著韓逍往外走去。


    “不,孫堂主隻想帶你一個人走,嘿嘿。”胡曉明看著韓逍,目光中竟有幾分挑釁。


    韓逍立刻就預感到自己將要離開一段時間了,便跟神女和拓跋紀告別道:“我有點事情先走了,你們如果也有什麽事情的話,就各忙吧。”


    “嗯,那我就先回家了,我爸爸一定很想念我。”神女垂著頭說。


    “好,我正急著要趕去西安一趟。”拓跋紀一不留神就又說漏了嘴,這讓韓逍更加確定他跟龍堂有所勾結。


    (關於拓跋紀和龍堂的更多故事,請看藍澤我的另一本小說《西安懸案》,嘻嘻)


    最後,韓逍鄭重地叮囑了語琳一句:“幫我好好照顧阿野,等我回來。”然後就轉過身,大步往電梯走去。


    語琳追趕上前,緊緊,緊緊地摟住了韓逍:“我聽你的……照顧好你兄弟……等你回來……”


    兩人相擁在一起,靜靜地享受著短暫的溫存。


    “等我,我會回來的。”最後,韓逍還是咬了咬牙,掰開了語琳幾乎要扣進他身體裏的手指。


    望著韓逍漸漸遠去的背影,語琳在原地大喊道:“逍哥,你放心去吧,我會把一切都處理好的,你放心去吧”


    韓逍聽到語琳的呼喚,心中微瀾乍起,但他卻沒有回頭……


    走進大廳,韓逍發現孫芒已經等在那裏了:他長發披肩,身上穿著紅色的帶花襯衫,但盡管打扮花哨卻沒有一絲俗氣。孫芒的身後還跟著三個小弟,其中一個是胡曉明,另外兩個都穿著迷彩服,但怎麽看都流裏流氣。


    “韓先生,終於來了?”孫芒皮笑肉不笑地說。


    “有何貴幹?”韓逍冷冷地問。


    “恭喜薛總啊,聽說他的蠱毒已經解了。”孫芒翹起二郎腿,兩眼眯細。


    “孫堂主倒是消息靈通。”韓逍聳了聳肩膀說。


    “那是,這維姬大酒店裏就有好幾個服務生都聽我的。”孫芒得意極了。


    “既然阿野的蠱毒已經解了,那麽我想我也不需要你告訴我納西族東巴的行蹤了,我自己會找的。”話雖這麽說,但韓逍知道,既然孫芒來找他了,那麽必然是有所準備,不會是單純為了“祝賀薛野”而來的。


    “但古滇國的寶藏我還是想要。”孫芒認真地說,“當然,我是個誠實的生意人,喜歡有好處就大家一起分所以我想約你一起行動,事成之後我可以給你一半。”


    “如果我沒興趣呢?”韓逍淡淡地說。


    “當初你找黃金古墓的時候,張雪依幫了你很大的忙吧?你該不會對她一點感情都沒有吧?”孫芒放聲大笑了起來。


    韓逍轉身就走,但他也知道孫芒一定會拉住他的。


    果然,孫芒立刻就拉住了他:“等等,韓先生您先別急著走,您還想再見張雪依嗎?張雪依現在在我手裏哦”


    “你綁架了張雪依?”韓逍怔了怔。


    “別說得這麽難聽,我不過是請張雪依去我們77k建在昆明的據點裏做做客而已。”孫芒悠然一笑,拿出了一張照片遞給韓逍。


    韓逍快速地看了一下,照片上的張雪依站在一片緋紅色的桃花之中,手裏拉過了一條枝椏,輕輕一嗅,人麵桃花交相輝映,顯得羞澀而純潔。


    六十八,東巴巫杖


    “放心,自從認識你的語琳之後,我就從良了,我可沒動過張雪依一根手指頭。”孫芒自顧自地大笑起來。


    韓逍的牙齒“咯咯”作響,真想掐死孫芒算了。他強壓住自己的情緒,告誡自己說:別激動,要淡定,淡定……


    孫芒把韓逍帶出了大酒店,然後拉開了自己的捷豹車門,做了個請的動作:“來,韓先生,我們一起去一趟昆明吧。”


    “去拿東巴巫杖?”韓逍無可奈何地坐在了副駕駛座上。然後,包括胡曉明在內,孫芒帶來的三個77k小弟也都齊刷刷地坐在了後座上。


    “是啊,到薛野家裏去拿那件東西……然後我們才可以去找黃金古墓裏的密室,不是嗎?”孫芒踩下油門,車子“呼”地絕塵而去。


    “你確定我知道阿野把東西放在哪兒?”韓逍好笑地問。


    “你知道的,你一定知道的。”孫芒淡淡地說。


    四個小時後,一架滿載旅客的波音747客機在昆明降落,孫芒、韓逍、胡曉明等一行五人走下舷梯。


    韓逍再一次回到了自己熟悉的昆明,不知為何,此刻,他竟然生出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走,我們這就去翠秀花園的薛野家。”孫芒租了輛雪佛蘭,硬是把五個大男人都塞了進去。


    到了翠秀花園,孫芒停下車,然後對韓逍道:“你快點去薛野家裏麵拿東西,我就不去了,快點啊,張雪依還在我手裏呢。”


    胡曉明則把一個巨大的推推箱遞給了韓逍:“等下可以把東西裝在裏麵,明白了吧?”


    “你們會不會談生意呀?這麽急”韓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吊兒郎當地從胡曉明手裏接過了推推箱,優哉遊哉地一路往薛野家而去……


    韓逍到了薛野家,薛二叔立刻就迎了出來:“韓少啊,你怎麽來了,野兒呢?快快快,快進屋裏坐。”


    韓逍拖著推推箱進屋,笑嘻嘻地說:“二叔,其實這次我來是要拿件東西,我自己去阿野的房間裏拿就行。”


    薛二叔一聽,麵露難色,支支吾吾道:“這樣啊,但是……”


    韓逍拍了拍薛二叔的肩膀:“二叔,我不會讓你為難的,我這就給阿野打電話。”他說著就撥了薛野的號碼。


    但電話裏卻傳來了語琳自責的聲音:“逍哥,是我不好……薛野他剛才又自殺了……這已經是他今天第二次自殺了,上午是割脈,現在是上吊,還好,我把門給踹開了,他現在沒事了……”


    韓逍隻覺得又好氣又好笑,但一想到自己還得跟薛二叔解釋,就連忙正色道:“阿野能接電話嗎?能的話讓他說幾句話。”


    “好,我把手機擱在他耳朵邊上吧,剛才他上吊摔下來的時候,手臂骨折了,拿不了手機呢。”語琳滿口答應。


    又過了半分鍾的樣子,薛野的聲音在手機裏響起,有氣無力地:“阿逍……怎麽……啊?”


    韓逍猶豫了一會,咬了咬牙說:“阿野,兄弟我要跟你借一件東西。”


    薛野在電話那頭咳嗽了幾聲:“你,你跟我還客氣什麽?……即使……即使是要借我的命……我都不會皺一下眉頭。”


    韓逍滿意地道:“那好,我把電話給你二叔,我要去你房間裏拿東巴巫杖”


    “什麽?”薛野顯然吃了一驚。


    “不行是嗎?”韓逍緊握著拳頭,故意反問。


    “不……一切都是身外之物,我,我的就是你的……既然……既然是你需要,那就都拿去吧。”薛野吐了口氣。他早已經心力憔悴,而且他相信韓逍借這件東西也是出於無奈。


    韓逍一聽,喜上眉梢,連忙就把手機給了薛二叔:“二叔,阿野要跟您說幾句話。”


    薛二叔滿腹狐疑地拿過電話接聽起來,一邊聽一邊回答道:“哦,這樣啊……哦,那好吧……好的,我知道了……嗯,野兒你自己多保重……”


    掛上電話,薛二叔打開了薛野的房門:“好了,你進去拿東西吧。”


    韓逍點點頭,立刻就拽著推推箱進了薛野的房間,並學著薛野的樣子蹲下身,拍了拍左後方的那根床腳。


    意料之中,“哢噠”一聲,席夢思下麵彈出了一個暗格。


    韓逍咽了咽口水,把暗格裏的黃金巫杖塞進了推推箱裏……


    回到孫芒的雪佛蘭上,韓逍把東西拿了出來:“孫芒,那你倒是讓我瞧瞧,這件東西有什麽古怪。”


    孫芒拿出了一把軍刀。


    韓逍怔住:“你幹什麽?”


    孫芒邪邪一笑,“唰”的一聲,手起刀落,把東巴巫杖削成兩段。


    在韓逍震驚而憤怒的注視下,孫芒把手伸進了東巴巫杖裏,小心翼翼地摳出一張厚棉紙,然後又小心翼翼地看了起來……


    十分鍾後,他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韓逍露出了苦笑:“好吧,我認輸了,現在你可以把張雪依還給我了嗎?”


    “真沒想到你對那個*子這麽念念不忘的,你也是個芒冷然一笑。


    “隨便你怎麽想”韓逍聳了聳肩:需要跟孫芒解釋自己跟張雪依是清白的嗎?當然不需要。


    “傍晚6點,你自己到昆明的十裏亭去領人”孫芒說著打開車門:“你走吧”


    “我當然要走,誰喜歡被你和你小弟拿著槍威脅啊”韓逍沒好氣地下了車,重重地甩上了車門。


    ……


    暮色朦朧,平靜的滇池上倒映著昏黃的天空,幾隻白鷺棲息在湖中的沙洲上,漁船裏慢悠悠地升起了幾縷炊煙。


    湖邊,“十裏亭”的木柱已經傾斜,木柱上塗的漆也褪色剝落。


    韓逍來到十裏亭的時候,亭裏麵已經有一道婷婷嫋嫋的倩影佇立在那兒,依舊穿著一襲潔白的旗袍,純潔無暇。


    見到韓逍過來,張雪依立刻衝出亭子,穿著高跟鞋狂奔而來……


    “啊喲”一聲嬌吟,張雪依的身子一矮,顯然是扭到腳了。


    “你沒事吧?”韓逍上前扶住了張雪依。


    “沒,我沒事的。”張雪依抬起臉來,明眸皓齒如昨。


    雖然張雪依看上去沒什麽大礙,但韓逍還是關心地問了一句:“孫芒沒為難你吧?”


    六十九,薛野和語琳都死了?


    “孫芒,什麽孫芒?這兩天倒是有一個孫先生包了我,讓我去他家陪他,結果他自己卻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真是奇怪,剛剛他家的女管家把我送出來,還莫名其妙地給了我1萬塊錢,說是陪玩費,但我根本沒陪過他啊。”張雪依很是困惑地說。


    韓逍鬆了口氣:“孫芒沒為難你就好。”


    張雪依“嘻嘻”地笑了:“你是說孫先生?他,他怎麽了?他挺客氣的……而且他和你一樣,規規矩矩的,一點意思都沒,還是你朋友薛野中我的意,在床上的花樣可多了。”


    “那我就放心了。”韓逍欣慰地說,“你多保重。”


    “你馬上要走?”張雪依低下頭,戀戀不舍地說。


    “嗯,馬上要走。”韓逍自顧自地攔了輛的士,上車前,他在張雪依的耳邊輕咐道:“上次跟你約定的20萬元我都已經轉到你卡上了,我說到做到。”


    張雪依深深地凝視著韓逍,深深地。


    “我早已把你當成是自己的哥們,明白嗎?我們之間必須,也肯定得是清白的。”韓逍淡淡一笑,坐進了的士裏:“再見”


    當夜,韓逍就又馬不停蹄地搭上了前往有“小澳門”之稱的果敢的飛機。


    第二天一早,朝陽剛剛升起的時候,韓逍便回到了果敢。


    他頭昏腦脹地下了飛機,但一想到馬上就可以見到薛野還有語琳,便又有了精神,興奮地打的來到了尖頂的維姬大酒店門前。


    靜,維姬大酒店靜得很怕,上上下下都籠罩著一股不祥的,死亡的氣息。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韓逍敏捷地推開了酒店的旋轉門,但馬上目瞪口呆了——


    雖然是白天,但大廳裏的采光一向不好,理應燈火通明的,但此時,大廳裏一片漆黑


    韓逍摸到了牆壁上的開關,打開了燈。


    他被突然亮起的頂燈照得慘白慘白,而放眼四周,寬敞富麗的大廳裏竟然沒有一個人。


    大廳中央擺放著一圈兒七八個白底藍紋的瓷質大花盆,花盆裏種著花團錦簇的繡球花,它們的粉紅色花團有人頭那麽大,花下的葉片也很茂盛,簡直茂盛到了密不透風的程度。


    突然,三支弩箭夾帶著黑色的岩桑樹毒汁,自花叢中射出——是彝族仙弩,是緬甸蛇王座下的四大門神之一郭鵬來了。


    韓逍的身子也像弩箭般射出,跳上了堅硬的大理石服務台,先前的那三支毒箭都齊刷刷地釘入了服務台下的木頭地板,“篤、篤篤”。


    韓逍還沒喘口氣,就又有四顆子彈追過來,一顆射他的足踝,一顆射他的腰,一顆射他的脖子,還有一顆射他的頭。


    一張羅網


    韓逍縱身落到了服務台後麵,三顆子彈在他的頭頂上交叉飛過。


    最後,韓逍的頭一側,方位較低,射他足踝的那顆子彈也“嗖”地從他腦袋邊上斜飛了過去。


    四顆子彈的彈孔在韓逍身後的雪白牆壁上留下了一個規整的菱形,倒也巧得很。


    韓逍的腳在地上一踩,腳尖一借力,身子又躍了起來。


    同時,他又乘機開了一槍。繡球花叢裏的一個人慘叫一聲,槍也飛了出來。


    韓逍仿佛算準了這把槍要飛往哪裏,左手一伸,已然把槍抄住,然後才再次落在了服務台上——他的每一個動作都配合得很好,所有的動作都仿佛是在同一瞬間發生的。


    現在,韓逍已經雙手握槍,但花叢裏藏著的槍顯然更多。


    突然,隻聽見一個人喝道:“住手”


    維姬大酒店裏立刻又恢複了平靜,變得沒有人,沒有聲音,隻有花香在幽幽飄動。


    隨即,一個披散著亂發的男人從繡球花叢裏走了出來,黑黑瘦瘦的,上麵穿著無領的黑色長袖衫,下麵穿著肥大的黑色燈籠褲,手裏拿了一把彝族仙弩。


    曾幾何時,韓逍還在果敢的旅館裏見過這個人,那時,這個人前來搶奪薛野媽媽白月煙留下的東巴巫杖。


    根據白希的說法,韓逍一下子猜到了對方就是緬甸蛇王座下的四大門神之一,郭鵬。


    “薛野和高語琳呢?”韓逍嚴肅地問道。


    “你跟我來就是了。”郭鵬轉過了身,徑自往維姬大酒店的餐廳走去。


    還沒進門,餐廳裏麵就湧出了濃烈的焦糊味和濃烈的血腥氣


    進門後,展現在韓逍眼前的是一堆被燒得發黑的屍體,橫七豎八的,都很難辨認出原貌了。臭烘烘的汽油在餐廳裏肆意流淌著,上麵還燃燒著將息未息的火焰。


    “阿野語琳”韓逍嘶聲呐喊,頹然跪倒在地。隨即,他瘋了似地爬到了屍體堆上,茫然地尋找起來。


    “酒店裏有很多客人都被殺死了,然後拖到這裏燒掉,當然,也有不少客人跑了。”郭鵬淡淡地說。


    韓逍怔了好一會才轉過身,把槍頭對準郭鵬:“一切都是你幹的?”


    郭鵬苦笑著:“我來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了,事實上,維姬大酒店是我們蛇王幫的產業,我也不希望它變成這個樣子。”


    “你們緬甸沒有條子嗎?不行,我要報警。”韓逍咆哮著,拿出了手機。


    郭鵬好笑地說:“撣邦不久前才剛剛經曆過一場**的武裝動亂呢,這裏死幾個人算什麽?警察?對不起,他們不會理會這些江湖恩怨的。”


    “薛野和高語琳怎麽樣了?”韓逍收起了槍。畢竟,郭鵬帶來的小弟都站在旁邊,如果郭鵬有心要殺他的話,剛才也沒必要喊停。


    郭鵬歎了口氣:“我不知道。”


    好一會,韓逍才站起身來,走到了郭鵬身邊,拉扯住他的長袖衫說:“誰幹的?告訴我是誰幹的?”


    搖頭,郭鵬歎了口氣說:“我帶著人馬到這裏來也是為了薛野的東巴巫杖,但誰知道一進門就遇到了這樣的情況,哎……”


    “東巴巫杖現在在孫芒手裏,你自己去找他吧。”韓逍淡淡地說。


    郭鵬怔了怔:“77k的堂主孫芒?”


    韓逍點了點頭,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郭鵬忽然又若有所思地說:“我可以告訴你一件事,張家的血案是華夏會幹的。”


    七十,美女在自慰


    但我沒有任何證據去逮捕任成……韓逍這麽想著就道:“嗬嗬,我早就知道張家的血案是華夏會幹的了,但華夏會和張家有什麽過節嗎?”


    “沒有,而且我一直都認為華夏會隻是收人錢財與人消災而已。”郭鵬把弩機扛在了肩上,悠然地說。


    “你也這麽認為?那……幕後的主使是誰?”韓逍有氣無力地問著,雖然他也不指望能問出什麽結果來。


    “是啊,我也一直在想,是個怎麽樣厲害的人物,能夠讓華夏會為他出手?真恐怕是你們那邊的高官權貴羅,沒準還是中央一級的。”郭鵬玩味地摸了摸胡渣子。


    “那我先走了,我已經心力憔悴。”韓逍向郭鵬揮揮手便轉身往維姬大酒店外走去。


    郭鵬並沒有出手阻攔,他已陷入了沉思。


    離開維姬大酒店的時候,韓逍仿佛一下子蒼老了很多。


    反正薛野和語琳都生死未卜,他當天就辦理了登機手續,帶著沉重的心情回到昆明……


    坐著機場大巴來到市區已經是晚上7點。燈火璀璨的街頭,年輕的情侶依偎在一起散步;從容的老者在路邊的長椅裏休息;還有可愛的孩童跌跌撞撞地來回奔跑,一會撲向母親的懷抱,一會又拍著手呼喚著父親。


    看到如此溫馨的畫麵,韓逍隻覺得心裏難受,就趕緊邁大腳步往前走了……


    聯想到自己這些天無比被動地一次次在果敢和昆明間來回奔波,他就忽然苦笑了一聲,是的,隻能苦笑了。


    既然華夏會隻是別人手裏的一把刀,那麽,使刀的人是誰呢?


    不知為何,張家那個精明的管家“張明”的形象再一次浮現在了韓逍的腦海裏,令他久久不安。


    “我要去張府看看。”韓逍走進了一家貼滿了迷彩服海報的戶外運動用品專賣店,買了一條繩索和幾枚登山釘。


    出了專賣店,他便打了輛的士,一路往張府所在的滇池島嶼悅湖郡而去。


    綠茵,拱形的門廊,寬大的落地窗……到了張府之後,韓逍下了車,把車錢結了。


    “再見。”司機搖上車窗把車開走。


    韓逍警覺地繞著張府走了一圈。然後,他取出登山釘,紮在了一段樹蔭遮蔽下的圍牆上。


    幹完這,韓逍在登山釘上踩了一腳,把連著登降器的繩索拋進了圍牆裏,將手中的繩子緊了緊,手腳一起用力,很快就翻進了圍牆之內。


    憑借著上次去張府的回憶,韓逍徑自往張府家庭助理張明所住的那幢小平房摸過去……


    他躡手躡腳地來到了平房的窗戶邊,輕輕地推開了窗戶。


    一個娃娃臉的小女傭正坐在床上,嘴裏“依依呀呀”地哼著什麽,頭發淩亂地搭在肩頭,嬌小的身軀上一絲不掛,又圓又翹的胸部顫抖著,上麵一片潮紅。


    韓逍再往下看的時候差點沒流鼻血,原來小女傭那白嫩嫩的腿大張著,小手裏抓著一根又粗又長的黃瓜用力**,水“噗噗”地冒出來……她在自*


    咬了咬牙,韓逍一手捂著鼻子,一手握著手槍撞開了大門:“不許動”


    小女傭從**中反應過來,身體僵硬了一下,滿臉的驚懼和難受。


    “操,你他**為什麽在張明的房間裏自*?”韓逍冒火地問道。


    “不,不是……這個房間以前是張明的……但,但現在換給我了。”小女傭滿臉嬌羞地說,同時伸手拉起了床單,遮住了自己的私密部位。


    韓逍點點頭,舉著槍大步上前。


    “啊啊你幹什麽?”小女傭嚇得把床單往頭上一蒙,整個人都鑽進了被窩裏。


    “別**事多,把衣服穿上,然後帶我去你們家庭助理張明的房間。”韓逍惡狠狠地說著,一腳把小女傭甩在椅子上的衣服挑了起來,踢到了床上。


    “你……你……能不能背過身去啊?”小女傭顫抖的聲音從被窩裏傳出來。


    韓逍忽然收起了凶狠的表情,轉而狡黠一笑:“放心吧,看著你我隻能聯想到一頭沒有穿衣服的母豬。”


    小女傭大窘,三兩下就穿好了衣服。


    韓逍舉著槍逼上前去:“走”


    小女傭怕怕地點點頭,聽話地走出了房間,把韓逍帶向了張府深處……


    兩人在另一幢不起眼的小平房前停下腳步。


    “張管家就住在裏麵。”小女傭小聲說。


    “多謝。”韓逍說著一記手刀,把小女傭打昏在地。隨即,他就推開了門,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


    韓逍借著月光摸到了張明床前,把槍眼壓在了被子上:“舉起手來”


    毫無反應。


    韓逍大著膽子掀開床單,哪知這一看之下,他就差點叫了起來。


    張明已經死在了床上,七竅流血地死在了床上


    忽然,一道黑影映上了床內側的牆壁。


    韓逍立刻就掉轉槍頭,而敵人的子彈也幾乎在同一時刻貼著他的臉頰飛過去,“嘭”的一聲,在牆上留下了一個灼熱的黑洞。


    黑影一閃就已經到了屋外。


    韓逍也在門的內側邊停下腳步,把手搭在門把上,警覺地諦聽著外麵的動靜。


    對方的呼吸聲均勻而悠長,應該是個高手。


    “喀啦。”手槍子彈上膛的聲音響起。uu看書 ww.uukashu


    韓逍雖然看不到門外的具體情形,但僅憑聽覺就能在腦海裏勾勒出對方的站位和動作,更明白此刻就是他衝出去的最佳時機。


    韓逍把門拉開了一條3厘米寬的縫,幾乎是扁著身子硬“擠”了出去,然後一掌切向了對方的臂彎——他怕驚動張家的人,不敢開槍。


    但對方顯然已經發現了他,而且毫不顧忌會驚醒張家的人,槍保險扳到了與槍身平行,對準韓逍就是一陣掃射。


    韓逍隻好一矮身躲過子彈,再連續兩個側翻,然後回槍反擊。


    “你是……阿逍?”對方忽然叫了他一聲。


    聽到聲音,韓逍也立刻就停下射擊,仔細地打量著對方:古銅色的皮膚,微微彎曲的臥蠶眉,細長的桃花眼……沒錯,是薛野


    不過現在的薛野看起來,眉宇間多了幾分前所未有的成熟和沉穩,不再顯得油腔滑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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