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她說的沒錯!


    賀晉深心裏有道聲音在阻止自己,可這樣,又無法解釋他上一刻的失控。


    賀晉深從來不會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也很快為自己找到了輕鬆的理由,直接道:"的確,不過如果那個男人是賀然,我絕不允許。"


    "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德行,我不要的破鞋,還想再次嫁到賀家,你覺得可能嗎?"


    賀晉深恢複了往日刻薄惡毒的嘴臉,毫不留情地摧殘陸笙簫僅剩不多的自尊。


    偏偏,陸笙簫出奇地平靜,就像是早已接受這一切。


    這樣一來,賀晉深反倒是有些不習慣了,麵色一沉,眼底閃過一絲疑惑。


    "賀晉深,我知道,一直以來,你心裏都有喜歡的人,也從來沒有喜歡過我,現在我自由了,隻想追求我自己想要的生活,難道,這也有錯嗎?"


    陸笙簫淡淡道。


    父母分開,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


    從陸家趕出來,她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


    就連現在被羞辱,她還是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


    就好像,自己的存在就是一個錯誤!


    賀晉深一怔,平靜盯著她的眸子,竟是有種難以言喻的情緒蔓延,不輕不重,卻格外難受。


    "你還沒資格提她。"


    賀晉深語調陰沉,帶著不容忽視的威脅。


    "我知道。"


    陸笙簫低下頭,啞然失笑。


    "我說過,天底下任何男人都行,唯獨賀然。"


    賀晉深說完,似乎是想起之前自己說過的羞辱話,又很快在後麵加了一句,"他不適合你。"


    "嗬!"


    陸笙簫學著賀晉深的語氣,冷笑一聲,繼而抬頭,一雙明豔的眸子如今被眼淚浸染得愈發澄亮剔透,"難道離婚了,我還沒有選擇自己人生的權利嗎?"


    賀晉深無言以對。


    當他再次靠近時,陸笙簫不再畏懼,隻是本能地,轉過身去,不想看他。


    賀晉深承認自己從來沒有認真了解過這個女人,當然也是不屑於了解,可在離婚後,這個女人一次比一次讓人驚詫,以至於他是愈發看不懂這個女人了。


    賀晉深伸過手,輕輕觸碰了傷口,聲音雖冷,但也恢複了正常語調,"怎麽弄的。"


    陸笙簫避開他的手,並不回答。


    賀晉深看到了桌邊的藥,沒有吭聲,拿起後重新在床邊坐下。


    他的頭探了過去,揭開紗布,陸笙簫本是要反抗,也被賀晉深攔住,"別動,我看看!"


    四下無聲。


    陸笙簫眼底的濕潤,和那張白皙毫無瑕疵的臉蛋,清晰地呈現在他眼前,心思一動,不再是之前那般平靜。


    "陸家人幹的。"


    明明是問句,賀晉深卻用了肯定的語調。


    "嗬,不是賀然麽。"


    陸笙簫不甘示弱,直接嘲諷道。


    賀晉深眼神一暗,麵色也隨之暗沉下來,重新貼上紗布,起身道:"陸笙簫,不管你信不信,我提醒你是為了你好。"


    陸笙簫沒有吭聲。


    賀晉深也不是多話之人,開始收拾自己,走之前回頭看了一眼,陸笙簫依舊呈之前的姿勢坐在原地未動,賀晉深眼睛順勢瞟到了旁邊的行李箱,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忽然道:"既然被趕出來了,就搬過來住吧。"


    陸笙簫終於有了動靜,側臉有些迷茫地看著他。


    賀晉深挺直身軀,理了理領帶,臉上劃過一絲不自然,而後道:"反正你那條狗也在,成天有人看著,我也放心。"


    原來是要她過去照顧狗。


    陸笙簫頓時感受到了一種羞辱,剛剛緩和的麵色再次僵硬,道:"不用了,coco我會定時去看的。"


    "那我給你換個酒店!"


    賀晉深麵無表情,平靜的語調卻是不容人質疑,甚至是不等陸笙簫開口,他已經重新返回來,並提起了陸笙簫的行李箱。


    "這兒挺好的。"


    陸笙簫快速奪過。


    賀晉深這麽一鬧,陸笙簫何嚐不明白賀晉深是忌諱賀然,但陸笙簫此時認定了不想和賀晉深有瓜葛,自是不會輕易妥協。


    兩人的手,都放在了行李箱上。


    氣氛,悄然發生變化,賀晉深雖沒說一句話,但不怒自威的氣場還是壓抑著陸笙簫的呼吸,以至於陸笙簫甚至不敢抬頭看賀晉深一眼。


    "別讓我重複第二遍,我賀晉深的臉,你陸笙簫還丟不起!"


    賀晉深咬著牙,一字一頓地警告。


    "你賀晉深是賀晉深,我陸笙簫是陸笙簫,賀總這麽說,恐怕很容易讓人誤會。"


    陸笙簫改變了策略,仰起臉衝他自得一笑。


    "還是說,賀總本來就對我舊情難忘,故意弄個法子讓我和你沾染不清。"


    陸笙簫繼續得寸進尺。


    果然,賀晉深眉頭一皺,很快就推開了陸笙簫,同時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陸笙簫,你別給臉不要臉。"


    "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嘛?"


    陸笙簫笑眯眯,修長的手臂,有意無意地輕輕撩撥著他的脖頸,最後被賀晉深一把抓住,眉目深沉,強行壓抑著怒火,"陸笙簫,這就是你勾引男人的招數嗎。"


    "是啊,畢竟,我也得對賀總有所回應,不是嗎?"


    天知道,陸笙簫的心髒都快跳出胸口,壓抑下的呼吸更是急促,但麵上還是笑意盈盈,風情萬種。


    賀晉深迅速甩開她的手,同時道:"陸笙簫,你這樣子,真讓人惡心。"


    說完,轉身揚長而去。


    陸笙簫身體失去重心,朝前趔趄了兩步,笑容依舊掛在嘴邊沒動。


    惡心?


    她也覺得自己挺惡心的。


    拖著僵硬的步伐,陸笙簫重新回到浴室開始擦洗身體,一遍又一遍,像是要把所有的屈辱都洗刷掉。


    門鈴再次響動。


    陸笙簫心髒一緊,起先並不想理會,直到敲門的聲音越來越急促,陸笙簫換好衣服,深吸一口氣,把門打開。


    並不是賀晉深。


    陸笙簫有些意外,嘴角也掛起了勉強的笑意,"賀然,你怎麽來了?"


    賀然足足高了她一個頭,此時居高臨下地望著她,深情的眸子如同深邃的幽潭,一眼望不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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