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岱一隻手搭在方向盤上,另一隻手從一旁拿出了紅色請柬,直接扔向了周暖暖的腿上,“你忘記了今天晚上的飯局?”


    “我記得,隻是,我已經和院長說好了,我今天晚上不去,你自己去就行了,你把我放在前麵的那個公交站牌吧。”


    說著,周暖暖開始動手解自己身上的安全帶了。


    “誰允許的?”顧南岱反倒是加重了油門,加快了車的速度。


    他扯動了一下嘴角,冷笑了兩聲,“我都沒同意,你現在就敢擅自做主了?”


    周暖暖根本沒辦法拒絕,她本想著等他車停下了就以各種理由離開,可是,幻想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


    當車真的停下的時候,兩人已經到達了約定好的酒店門口,而且,醫院的一幫大大小小的領導,已經站在了酒店的門口,就這麽眼巴巴地等著顧南岱的到來。


    他們的身上,就少一個紅色的身披,不然看著就真的像是酒店門口的這些迎賓小姐了。


    當車一停下來,他們就迎了上前,將他們帶到了預定好的包廂裏,一個個七嘴八舌,不停地介紹著自己,根本沒有任何的時間,可以給周暖暖去開口說想要離開的理由。


    這感覺,倒真像是趕鴨子上架!


    既然已經進來了,都已經坐下了,那就注定自己今天晚上是逃脫不了這一場飯局了。


    周暖暖埋著頭,隻顧自己吃著麵前的東西,她可不希望這些領導將話題引到自己的身上。


    可是,不是所有的人都是聰明的。


    雖然當上了領導,眼見力也不一定厲害,這時,一個男人舉起了自己的酒杯,對著周暖暖笑了笑,說:“小周,今天晚上能促成這一場飯局,我們可都是聽院長說了,你的功勞最大!來,我們敬你一杯。”


    周暖暖壓根不認識這一個領導,不,確切地說,是這一張餐桌上,坐滿了整整一桌子的人,她隻認識顧南岱,認識院長,還有一個就是自己。


    其他幾個所謂的院領導,她隻在醫院的公示欄上瞄過了一眼。


    隻是,這些領導看著,長得都差不太多,基本上都是禿頭,啤酒肚,一張臉圓圓的,笑起來兩頰上的肉,一顫一顫的,一看就是平時大魚大肉吃多了的人。


    周暖暖也舉起自己的酒杯,她的酒杯裏隻有飲料沒有酒。


    其實,在這種場合喝飲料,真的是一個不禮貌的行為,隻是,大家都礙於顧南岱的麵子,沒有一個人敢開口勸她喝酒,甚至還破天荒地在一旁附和道:“女孩子還是喝飲料的好啊!!……”


    她對著領導笑了笑,低聲道:“主要還是我們的醫院好,如果不是我們醫院有值得顧總公司投資的地方,想必顧總也不會答應下這一場飯局。”


    “哈哈,小周同誌說得很對,隻是不知道顧總是不是這麽想的啊!!……”院長開懷大笑了兩聲,他想,自己今天晚上讓周暖暖一起出席果然沒有錯。


    這小姑娘果然是個可造之材。


    顧南岱回頭看了一眼周暖暖,嘴角揚起了一抹似有若無的微笑,她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會說話了?自己竟然是一點都不知道。


    他回過頭,對著院長笑了笑,“暖暖說的很有道理。”一句話,將他們兩人之間的親密關係,竟是展露無遺。


    酒至半酣,周暖暖吃得也差不多了,她放下了筷子,看著桌上的一位位領導都已經喝得麵紅耳赤。


    反倒是顧南岱,依舊一臉清明,仿佛剛剛他隻是喝了一點白開水罷了,喝酒的僅僅隻是這些領導。


    “真是一個奇怪的人!”周暖暖嘀咕了一聲,像他這樣,越喝酒越清醒的人,這個世界上隻怕是難以找到第二個了吧?


    隻是,她沒有想到,自己已經說得這麽小聲了,卻依舊被顧南岱聽了個一清二楚。


    他湊了過來,一隻手搭在她的椅背上,嘴巴貼在她的耳朵旁,一臉親密,“剛剛說誰奇怪呢?”


    周暖暖往一旁躲了躲身體,她不自然地笑了笑,在這麽多自己的醫院領導麵前與他這麽親密,她實在是不習慣。


    她訕訕地笑了笑,“我剛剛說自己奇怪呢。”


    這時,周暖暖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她看了眼上麵的名字,赫然顯示著萬曉雅。


    她心中大喊一聲糟了,剛剛因為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了,她居然忘記打一個電話,或者發一條短信告訴她,自己晚上過不去了,現在,她一定是還在家中等著自己。


    她接起了電話,果然,萬曉雅的大嗓門從電話裏傳了出來。


    “周暖暖,你失蹤了?還是直接從a市走到b市去啦?居然走到現在還沒有過來,就算是蝸牛慢慢爬,現在也應該爬到了吧?”


    周暖暖正準備開口回答,聽到了一旁的顧南岱輕笑了幾聲,他知道,剛剛萬曉雅說的話,一定已經被他聽了個一清二楚。


    她拿著電話,正準備站起來,可是那隻手卻被他扯了一下,隻能坐在了椅子上,隻見顧南岱對著她輕聲說:“坐在這裏說。”


    她沒有辦法,掙脫不開顧南岱的手。她隻能對著電話訕訕地笑了笑,“曉雅,不好意思,我這邊臨時發生了一點事情,走不開,剛剛忘記打電話跟你說了啊!!……”


    “萬曉雅,你居然放我鴿子!你這個沒良心的,忘恩負義的家夥!”萬曉雅在電話那頭顯得格外的氣憤。


    周暖暖隻能盡量撿著一些好聽的話,不住地安撫著萬曉雅。


    她太了解萬曉雅這個人了,是一個典型的吃軟不吃硬的人。終於,在她說了一大堆的好話之後,萬曉雅終於開始原諒她了,說:“行了,下次你過來的時候,記得去我最喜歡的那家店買一份炸雞帶過來。”


    “遵命。”她掛斷了電話,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當他們從酒店裏出來的時候,已是晚上十點多了。


    周暖暖想,自己剛剛那句話說錯了。顧南岱那裏不會喝醉?他隻是還沒有到達那個臨界值,當真的喝醉了,他倒是比任何一個人都要厲害!


    她將顧南岱的一隻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一隻手扶著他的腰,慢慢地往外走。


    她現在算是知道了,原來他一定要將自己帶過來,沒有其他的目的,隻是想要在他喝醉酒的時候,能有一個扶著他回家。


    周暖暖開車的技術並不嫻熟,現在邊上又有一個醉的迷迷糊糊的人,她也就更加不敢開車了。


    她索性將車直接扔在了酒店的停車場,然後拜托酒店的服務員叫來了一輛出租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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