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三下午兩節課後,全體教職員工政治學習,各班上自習課。


    好學生有沒有老師都一樣,乖乖的上自習,已經躺平的學渣盡情的放飛自我,幹擾好學生學習。


    “亮子,跟我去小公園打牌。”


    王千鈞最近苦學西班牙語,已經背會了29個字母,還有你好奧拉、你太美了蓋瓜吧和我愛你得蓋也露等等常用語,感覺非常辛苦,急需放鬆一下。


    “滾蛋,我刷題呢。”


    金雲亮從曲軍那裏學會了“刷題”這個詞,總是掛在嘴邊。


    “玩一會兒沒關係,勞逸結合嘛,今天大彪支牌攤,一毛兩毛帶彩的。”


    閑人混混在小公園打牌,總是鑽自行車沒意思,時間一長就發展成小賭怡情。


    “那行,我去玩兩把。”金雲亮把書本一扔,準備跟著王千鈞一起溜號。


    一把牌一毛兩毛的賭注,一場下來就是幾塊錢的輸贏,超刺激!


    曲軍攔住他們:“別打牌了,我帶你們看錄像去。”


    打個小牌本來問題不大,但是曲軍記得大彪這個名字,不想讓金雲亮、王千鈞和他混在一起。


    大彪原來也是十七中的,比曲軍他們高兩屆,高中肄業後一直混街麵,敢打敢拚漸漸闖出了名頭,手下的小弟給他起了一個中二氣息十足的外號——“紅旗路上一條龍”,這種有字號的混混早在公安掛了號,83年嚴打下場很慘的,王千鈞前世蹲監獄也和他有關。


    聽說有錄像看,金雲亮和王千鈞有點猶豫,曲軍不由分說,拉著他們直奔文化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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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化宮電影院最近沒有新片上映,放映員馮輝正在閑極無聊,見到曲軍拿來的錄像帶,非常熱情的把他們帶到錄像室,圍著一台二十二寸大彩電看了起來。


    《羅馬假日》。


    50年代的黑白老電影,奧黛麗赫本的代表作。


    片頭派拉蒙的LOGO出來後,王千鈞有點失望:“怎麽是黑白片?還不看個彩色的,馮叔,你這有沒有《少林寺》啊?”


    李連傑的《少林寺》半年前上映,轟動一時,各單位的錄像室幾乎都有這部電影的錄像帶。


    金雲亮鄙視道:“《少林寺》看過多少遍了,不膩嗎?《羅馬假日》可是經典愛情片,我早就聽說過,一直想看呢。”


    馮輝也在一旁助攻:“就看《羅馬假日》,《羅馬假日》絕對是好片子,得過好幾個奧斯卡金像獎的。”


    王千鈞立刻來了興趣:“愛情片啊,有沒有親嘴鏡頭?嗯,你還別說這個公主長得挺漂亮的……”


    將近120分鍾的片長,他再沒說過一句話,完全沉浸在劇情中。


    曲軍湊到馮輝跟前,和他小聲聊了起來。


    影片結束後,感情豐富的王千鈞咳嗽了幾聲,偷偷用手在臉上抹了一把,擦掉眼角的淚水。


    “好看嗎?”曲軍問大家。


    “好看!就覺得……覺得挺受教育的。”


    金雲亮不至於像王千鈞一樣熱淚盈眶,但也如飲醇醪,不覺自醉,他以前從沒看過這麽細膩清新的電影,不知道怎麽形容自己的感覺,下意識用上了寫作文的套話。


    “好看!我覺得我的愛情觀又升華了。”王千鈞重重歎了口氣,仍在為電影的結尾遺憾萬分:“唉,公主為什麽不能和記者搞對象呢?難怪咱們國家提倡自由戀愛,門當戶對的老觀念真是害死人。”


    馮輝笑著搖搖頭:“公主做的是對的,她自己說的很明白,這是她的責任,如果不管不顧的和記者在一起,將來不一定幸福。”


    王千鈞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怒道:“不對!愛情就要敢於衝破世俗觀念……”


    曲軍連忙打斷:“好了!好了!以後再討論愛情,我現在隻問一個問題,如果在電影院看大電影,願不願意為《羅馬假日》花錢買票?”


    馮輝一拍大腿:“哎呀,你不早說,剛才就該去電影院,這種好片子在大銀幕上看著才過癮。”


    文化宮電影院有一台最新式的霓虹國放映機,前些日子在曲軍的提醒下馮輝已經試驗過,AV接口連上錄像機,就能放錄像帶,聲音效果和視覺效果都比電視機強一百倍。


    “小軍,你的意思是……”


    金雲亮的反應更加敏銳,隱隱猜到了曲軍的意圖。


    “我剛才問過馮老師了,文化宮電影院這周六晚上沒有排片,可以對外出租,我想搞個麵對大專院校在校學生的經典老電影專場,兩部電影連放,一部《羅馬假日》,一部《精神病患者》,怎麽樣?咱們幾個合夥幹,應該能掙錢。”


    這個年代電影發行的很少,即便有新電影上映,為了控製成本也不會衝印太多的拷貝膠片,一個城市裏往往隻有一兩部拷貝,遇到熱門的新電影,這家電影院放完了,立刻騎摩托車送到下一家電影院。


    電影院長期處在等米下鍋的空閑狀態,人員工資和設備維護又需要費用,改革開放後政策鬆綁,可以向社會出租創收,隻是一般單位租電影院都是當大禮堂用,開大會或者舉辦文藝活動,沒人想到可以放電影賺錢。


    “你要做生意?好啊,帶我一個!”王千鈞搞明白怎麽回事後,非常興奮的響應。


    “我就不摻和了,我是文化宮的職工,和你們一起做生意會犯錯誤的。”馮輝人過中年,穩字當頭,出門自己走掉了。


    “做生意有風險的,小軍你有沒有把握?萬一沒人買票就慘了。”金雲亮懂得比較多,也更加謹慎。


    “風險當然是有的,我打算把票價定在兩毛錢一張,文化宮電影院的租金是100元全包,水電材料都在裏麵,加上租錄像帶和其他費用,大約要賣600張票才能保本。”曲軍直言不諱。


    “賣600張票可不容易……”


    金雲亮猶豫片刻,毅然決然地點點頭:“不過沒關係,‘資本家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潤,就會鋌而走險’,軍子,這樁生意也算我一股!”


    文化宮電影院將近2000個座位,兩毛錢一張票,全賣出去就是400塊錢,用120塊錢的成本搏殺280塊錢的利潤,冒一點風險也值得。


    三個人商量暨定,曲軍分派任務,各自分頭行動。


    金雲亮去找電影院的領導,商談租賃包場的事情,他有老媽秦蕾的關係,負責和院線方的對接最方便。


    但是曲軍特意對他囑咐,無論見到哪一級領導,該怎麽談就怎麽談,完全和普通人一樣,不要打著你老媽秦蕾的旗號招搖過市。


    金雲亮幹部家庭出身,對其中的關竅一點就透,興衝衝的去了。


    王千鈞負責檢查第二部錄像帶,其實就是從頭到尾看一遍,確認圖像聲音都沒毛病,星期六晚上能夠正常放映。


    曲軍挑選的第二部錄像帶是希區柯克的《精神病患者》,非常有名的驚悚片,他幫王千鈞把音量調到最大,拉緊窗簾關門關燈,盡可能模仿電影院的觀影效果。


    “可能有點嚇人噢,我在外屋,你要害怕就大聲尖叫,我衝進去救你。”曲軍調侃道。


    “切!我連《畫皮》都看過,還怕一個精神病。”王千鈞大馬金刀的靠在椅子上,完全不當一回事。


    他說的《畫皮》,不是趙薇、周迅演的那個《畫皮》,而是另一部60年代的香港電影,1979年在內地上映,因為女鬼化妝的太恐怖,據說把一個觀眾嚇死了,隨即被禁止上映。


    曲軍來到外麵的房間,開始準備營銷方案。


    能不能把票賣出去,能不能賣個滿座,是決定勝負的關鍵。


    他從一開始,就把目標客戶定位在大專院校的在校學生,更精確一點,是大學生裏麵的文藝青年和戀愛狗。


    千萬不要小看大學生的消費能力,八十年代初上大學基本不要錢,甚至還能掙錢,大學生衣食無憂,兜裏又有幾個小錢,很多時候比上班族更大方。


    更不要小看文藝青年和戀愛狗的消費能力,文藝青年的文藝勁上來了,都有“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的豪邁氣概,戀愛狗更是千金買一笑的傻缺,不賺他們的錢,天理難容。


    普通的電影院,一張電影票的票價在一毛錢到兩毛錢之間,曲軍把兩部電影打包連放,票價還是兩毛錢一張,價格上也有很強的競爭力。


    隻要讓大學生知道這場電影,來看的人肯定不少。


    曲軍決定使出小廣告,大海報和上門推銷的三大絕招。


    廣告和海報的效果好不好,關鍵看文案,曲軍正在絞盡腦汁的設計小廣告,金雲亮回來了。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好消息是租金打八折,星期六晚上的夜場,80塊錢被我拿下了。”


    文化宮的領導認識金雲亮,在不違反原則的前提下,盡可能的給了他一個優惠價。


    曲軍把他狠狠誇獎了一通,又問壞消息是什麽。


    “壞消息是電影院不對個人出租,必須找一個單位掛靠,憑介紹信辦手續。”金雲亮聳聳肩膀。


    這倒是個麻煩!


    曲軍不得不承認,一開始把問題想簡單了,沒想到現在整個社會都非常保守,國營單位寧可有錢不賺,也不和私人合作。


    如果放在後世,這點事根本不叫事,隨便找個開公司的朋友就能蓋個章……


    曲軍的眉頭漸漸舒展,思索問道:“無論什麽單位都可以嗎?農村生產隊的介紹信行不行?”


    “隻要蓋著圓章的介紹信,文化宮都認。”


    “那就好辦了,可以找孫迎春幫忙,你最近見過孫迎春沒有……”


    曲軍剛剛說到一半,裏麵的錄像室突然傳來一聲尖叫。


    他和金雲亮連忙衝了進去,隻見王千鈞臉色慘白的縮在椅子上,一副見了鬼的害怕模樣。


    “臥日,你從哪兒找來的這個片子,萬一把觀眾嚇死了,咱們會不會坐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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