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韓池業似笑非笑的臉,摸著鼻梁說我是一個月前才轉來的,檔案還沒有完善。


    “馬上就要高考了,連檔案都沒有完善,你要怎麽考試?”


    聞言我心中猛地一跳,駭然的看著韓池業。


    我不是害怕韓池業懷疑我,而是韓池業的話嚇到了我。


    零班根本不存在,我們這些零班的學生更是連學校的檔案都沒有,不隻是我,所有零班的學生該怎麽高考啊?


    以前我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現在在聽到韓池業的話後,我才意識這個大問題。


    我呆愣的看著韓池業,不知該如何回話。


    韓池業手機鈴聲忽然響了,他接通了手機,低聲說了幾句話後,掃了眼周圍的人群,拉著我的胳膊走到了一邊,再次點上了一根煙,輕笑道:“陳少言,說起來我們也算是有緣分,你是一個月前轉過來的,我也是一個月前調職過來調查學生死亡案的。”


    說著,韓池業吐出了個煙圈,問出了個我無法回答的問題:“本來上麵的人隻是覺得半年多時間,死了四十幾名學生有些奇怪,差我過來查查,但是你說巧不巧,我一來到正德市,就開始發生殺人案,或許說,是從你轉來後,自殺和意外變成了謀殺,這是什麽情況?”


    韓池業和先前周哲軒問的話一樣,對周哲軒我還可以依靠他對我的了解敷衍,可是韓池業不同,我和他不認識,他根本不知道我的性格和為人,他問出這樣的問題,我完全不知道怎麽回答。


    我沉默了片刻,擦了擦額上的汗,訕笑道:“巧了吧!”


    韓池業沒有回話,一直盯著我,我撓了撓頭,決定直接挑明,於是開口道:“你不是也說了嗎,先前半年的時間已經死去了四十幾名學生了,那時我不在正德吧?所以現在就算有學生被殺了,也不該懷疑我吧?”


    說著,我心中一跳,試探性地開口道:“或許有人在用邪術作祟,前天那具屍體的情況,你也知道的,詐屍了不說,而且死狀還那麽奇怪。”


    我攤了攤手,訕笑道:“你該不會懷疑我會邪術吧?”


    “嗬!”


    韓池業嗤笑道:“剛才不是還說沒見到那具屍體嗎,怎麽又知道那具屍體死狀奇怪了?”


    我愣了一下,剛要解釋說是周哲軒告訴我的,但是韓池業並沒有在這種問題上糾結,直接開口道:“以前那些因為意外或者自殺死去的人暫且不說,單說這一個月來被殺死的這些學生,我調查後發現了一間有趣的事。”


    韓池業看了眼周圍,然後頗為神秘的湊到我耳邊,低聲道:“我發現,他們是不存在的。”


    我一臉驚駭的看著韓池業,韓池業深深吸了一口煙,似笑非笑地說那些死者雖然不是一個學校的,看似沒有任何關聯,但是他們都有一個相同的情況,在他調查死者的同學和老師中發現,他們對於死者並不熟識,甚至完全是陌生的,他們隻記得有死者這個人,但是死者在班級做過什麽,說過什麽,哪怕是和誰關係親近,都沒人知道。


    說著,韓池業舒了口氣,輕笑道:“他們就像忽然降臨在班級裏,隻是掛個名一般,就連死者的父母也是,對於死者在學校的事,一點也不知道,這是很有趣的事情。”


    韓池業告訴我,也是因此,他又重新調查了那些出意外或自殺死去的學生,發現他們和這些被殺的學生也是一樣,沒有任何在他們班級存在的證明,隻是掛了個虛名,也是因此,在先前,沒人把案子聯係到一起,他們警察的調查才會頻頻陷入困境,當然,現在仍舊沒有任何線索。


    我幹咽了下喉嚨,訕笑道:“這……這還真奇怪,這樣不就是更加證明邪術的存在嗎?而且既然案子都聯係到了一起,說明從半年多前案子就開始了,這更和我無關了。”


    “是啊,和你無關。”


    韓池業笑眯眯地點了點頭,輕笑道:“那你可以告訴我你的班級嗎?”


    聞言我的身子猛地一僵,冷汗止不住的滑落。


    我終於明白韓池業說這些話的意思了。


    他是想調查我的班級,然後看我和那些死去的學生情況是不是一樣。


    雖然我並沒有被零班開除,我的身份仍舊是零班學生,根本沒有其他班級的身份,不怕韓池業去問我零班的同學,但是,零班的信息不能泄露啊。


    我的額頭冷汗唰唰直流,我萬萬沒有想到,我竟然會被韓池業逼到這種地步。


    我止不住的擦著冷汗,不知該如何回話,韓池業倒是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眯眯地轉移了話題:“對了,忘了告訴你了,公園裏死去的那兩名學生,一名叫梁舒婷,一名叫吳昊,他們,也是你們二高的學生,而且……”


    韓池業指了指教學樓:“昨天晚上,也是在這個地方,有一名叫張源的學生,從樓梯滾落下來,送到醫院後搶救無效死了。”


    張源死了?


    他真的違反班規了?


    我驚訝地看著韓池業,韓池業則是意味深長地盯著我,問我認不認識張源。


    我趕緊搖頭說不認識,韓池業抽著煙,笑眯眯地道:“那個張源也是奇怪,我一調查,發現他班級的學生也是對這個人不清楚,當然,可以說他是才轉來你們學校的嘛!”


    說著韓池業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去查查現在這名死者,看看還會不會調查出有趣的事。


    我一臉震駭的看著韓池業,不懂他是什麽意思,他現在究竟是想幹什麽。


    走到半途,韓池業忽然停下了腳步,背對著我朗聲道:“對了,我還忘了告訴你一件事,剛才有其他同事給我打來了電話,好像有學生認出了你,說你跟中午發生在餐廳裏的傷人事件有關,沒想到,你看起來一副好學生的模樣,竟然還能做出這種事。”


    我的身子徹底僵住了,驚恐的看著韓池業。


    韓池業撓了撓頭,雖然背對著我,但是我能聽出他話語裏的笑意:“不過這件小案子不歸我管,你現在跑,應該不會被他們抓住。”


    韓池業走進了人群中,應該是去勘察李妙音死去的現場。


    我僵在了原地,久久回不過來神,但是,我也看出來了,韓池業對我起了疑心,他懷疑我了。


    我有些失魂落魄地向家裏走去,完全不知道這種情況下,我該如何是好。


    是,我沒有殺人,但是,從剛才的情況就能看出來,因為零班信息不能泄露的緣故,許多事我無法說出來,隻會惹得韓池業更加懷疑我,尤其是在有人說我和餐廳的傷人案有關後。


    這種情況,如果我是韓池業,我也會懷疑我。


    這……這算什麽啊!


    我懊惱的拍了拍頭,不明白從哪裏出了錯,惹得韓池業盯上了我。


    我猛然間想到了周哲軒,不由歎了口氣。


    就是因為周哲軒來了,他拉著我去公園,結果碰到了韓池業,之後事情就變成現在這個模樣了。


    蘇櫻說的不錯,即使我不對周哲軒透漏任何關於零班的信息,但是隻要跟零班之外的人有關聯,麻煩還是會自己找上來。


    想到這,我再次歎了口氣,拍了拍頭,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


    接下來的幾天,我過得都是渾渾噩噩的,唯恐韓池業會忽然出現,然後把我抓走問話。


    但是讓我頗為意外的是,除了李妙音死了那天我看到了韓池業,之後這幾天韓池業再也沒有出現,這倒是讓我慶幸不已。


    而且李牧年在餐廳傷人的事件,果然如同李牧年所說的那樣,警察一直沒有查到他,那兩個校園混混隻得自認倒黴。


    班級裏也確實如同李老師所說,在李妙音和張源死後,我們班沒有再轉來新生。


    關於張源的死以及那天晚自習發生的事,我也終於從李牧年口中搞清了,當然結果是沉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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