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羽臣拋出雷沸雲,手中立刻祭出一白一青兩道光華,刹那迎風而長,幻化成二頭巨獸,一個是全身泛漾著銀光的吊睛白虎,一個是渾身冒著青光的飛龍,這二樣卻是他所修煉的五靈獸中的二樣。


    五靈獸乃是他在蓬萊穀內洞察五行奇門玄機,領悟固中奧妙,取初具慧根的生靈,以本身之仙氣喂養,修煉而成的,它們共分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勾陳,其中所得各物皆有際遇,那青龍便是他在玄冰界內所得。


    起先祭出的那隻大鵬鳥似的紅嘴大鳥便是朱雀,以劉羽臣如今的修為,原本已經不需要借助外物,這五種靈物更是有著極大用途,隻是尚未修煉完整,此次便是通過抵禦龍息進行另一層次的煉化。


    二種靈物齊祭,威力巨大,四下的龍息頓時被壓製了下來,雷沸雲更是毫無阻礙地從空中一掠而過,他的眼光捕捉那道黑氣不放,身體借助那股仙氣極速飛翔。


    雷沸雲極具慧根,當他明白自己能夠借助身邊任何能量之時,便斷然決定利用劉羽臣的仙氣一試,果不出所料,原本妖力空乏的身體似乎得到了重生,他借著這個機會不斷消化了解仙氣的奧妙所在,當飛到半途,已經完全駕馭了周身這股仙氣,嚐試著朝著不遠處的那股黑氣打出一個天階上位妖訣。


    因為有著仙氣的支撐,妖訣使將出來威力大的出乎意料之外,天空灰蒙蒙的光雨點般泄落下來,每一道光焰就如實質的劍芒,直插那股黑氣。


    黑氣逃無可逃,立刻被這股灰色光芒擊潰,一名身穿黑衣的男子慘叫一聲,從黑氣之內顯出真身,跌落下來。


    趴地一聲,墜落在地,那黑衣男子立即撐起身體,伸手似欲遮蓋照射下來的陽光,但卻哪裏遮擋得住,全身上下冒起道道白煙,失去了黑氣的庇護,身體已被陽氣所腐蝕,發出陣陣惡臭。


    雷沸雲跟隨降落,當他看到這黑衣人的那張臉不由也暗暗吃驚,那是一張腐爛不堪的麵孔,麵目早已模糊不清,醜陋的肉瘤布滿裸露出來的肌膚。


    “你究竟有何目的,你我無冤無仇,為何要陷我於死地?”雷沸雲上前幻出一道妖氣凝聚的虎爪,將起死死釘在地麵上,此刻隻要他稍稍使力,對方便無活命的機會,冷聲質問:“是你將降風折磨成那樣的?”


    黑衣人徒勞地掙紮一陣,突然靜止下來,口中發出哢哢地笑聲。這時候四周山林內冒出了許多紋身妖怪,向著這個方向匯聚靠攏,數量不下數百,起先突然銷聲匿跡,卻是散入到四周山林之中,想必是見到黑衣人被雷沸雲擒住,於是紛紛現形。


    劉羽臣收回靈獸,亦是飛身而至,至於那些同他交戰的妖怪本已被死死壓製,此刻壓力消失,均是心中駭然萬分,明白對方若不是手下留情,要將他們像屠殺修道者那樣全部殺死也不過等閑,雖然早就膽怯,不過看到黑衣人被擒,還是硬起頭皮追隨過去,因為那名黑衣人就是他們的龍歇苑的最高領袖龍祭師。


    龍歇苑數百妖怪將雷沸雲與劉羽臣團團圍困,看似處於劣勢,實則劉羽臣他們根本就沒將裏外三層的威脅放在眼裏,雷沸雲此刻是怒火填膺,一心要質問對方。劉羽臣則是對那個龍祭師頗感興趣,上上下下地打量。


    周圍群妖簇動,呼喝此起彼落,他們不畏生死,雖然懼怕眼前這個修仙者,卻也不會膽怯到退縮,但龍祭師落在對方手裏,哪個還敢胡亂出手。


    雷沸雲感覺仙氣不斷散去,自己暫時能夠借助這股仙氣,但要將之納為己有一時片刻顯然無法辦到,這件事他必須親自弄個水落石出,實在不想借助於劉羽臣之手,因此手指一揚,形成明晃晃的利刃,指點在對方腦袋上,說道:“自我進入穀以來,你便沒打算讓我活著出去是麽,我的兄弟又是如何會被你抓進這裏,你若不老實回答,我勢必取你性命。”


    那龍祭師自知難逃此劫,卷縮起身體,任雷沸雲如何聲色俱厲,也隻是嘿嘿冷笑,最後幹脆一聲不吭。


    劉羽臣搖搖頭道:“徒兒難道到現在還無法辨認出他的來曆麽?”


    雷沸雲聽了這話不覺一愣,道:“他是何人?”


    “天下間能夠懂得真梵咒的又有幾個,本來我也是有些不解,但看到這所謂的龍祭師也就猜測到當中的緣由了。”


    “真梵咒不就是那種能迷惑本性的咒語麽?”雷沸雲想到在蓬萊穀中的大禁製內所經曆的事情,當時巴彥就是受到這道咒語的蠱惑才迷失本性……想到這裏,陡然明白過來,喝道:“難道你就是巴彥?”


    黑衣人冷笑一聲,道:“既然知道我是誰,還不趕快報仇雪恨,一刀將我了解!”


    雷沸雲伸手一指,那仙氣凝化的利刃頓時深深紮進了對方的大腿之內,恨恨地道:“果真是你,你殘殺四位妖君,吞噬他們的元嬰簡直罪該萬死,今日我就以你之血來祭典幾位妖君在天之靈。”


    巴彥悶哼一聲,道:“勝者為王,敗者為寇,難道你還不明白麽,我苦苦追尋天道,終究不如你這隻虎妖,實在可恨可惱。”


    周圍妖怪見雷沸雲即要出手,按耐不住,蠢蠢欲動,一名妖怪駕馭著黑風極速趕至,尚在半空中便氣急敗壞地喝道:“雷妖王手下留情,萬事好商量。”


    雷沸雲望去,見來的卻是那個大執事羊末守,他知道自己若貿然將巴彥殺死,必定於整個龍歇苑的妖怪處於對立麵,此刻既然了解到龍祭師就是巴彥,原本疑惑不解的問題也便明了幾分,龍歇苑的妖怪尚被蒙在鼓中,於是一把將巴彥高舉過頭,高聲喝道:“你們看清楚了,這個早已經不是你們的龍祭師了,他是我們族類的叛徒,也是和我雷沸雲有著不共戴天仇敵。”


    群妖見黑衣人明明就是常年生活在龍巢之內的那名祭師,哪裏肯相信,羊末守陰沉著臉道:“雷妖王何必血口相噴,這位明明就是我們的龍祭師,他由於傷到元嬰,如今隻要接觸道陽氣全身立刻會快速腐爛,龍祭師之所以變成這樣,他為了龍歇苑眾妖作出巨大犧牲的,如今我們也不能見死不救。”


    劉羽臣淡淡地道:“憑你們就能救得了他麽?”


    羊末守搖頭道:“修仙者的實力的確非同小可,就算我們全力以赴,隻怕生多活少。”


    “千年道行的之不易,難道便不懂得珍惜?乘著本尊未動殺機之前,趕緊給我退開!”


    “我們心意已決,要殺龍祭師便先將我們整個龍歇苑抹平!”


    “你當本尊當真不敢將你們全都殺死!”劉羽臣目光寒意滔滔。


    “龍祭師說的沒錯,成者為王,敗則為寇,與其流落外界成那孤魂野鬼,何不痛快作此了解。”羊末守毫不退縮,言辭激昂。


    雷沸雲聽了心情亦是一陣激蕩,仿佛回到了當年在蓬萊穀的那段時間,還未等他開口說話,劉羽臣指著他們笑道:“徒兒,這就是你們妖類的冥頑不化麽?”


    “我們自有我們道理。”雷沸雲心中甚感不悅,天尊城府極深,喜怒無常,他半點也猜測不出,麵對這般滿腔熱血的妖族,他知道有必要將事情交代清楚,然而無論他如何解釋,那些妖怪仿佛吃了鐵心丸,不是怒斥他汙蔑指責他居心叵測,就是對他解釋充耳不聞。


    劉羽臣不聲不響聽雷沸雲焦頭爛額地浪費唇舌,半晌之後,陡地一聲狂笑起來,雷沸雲聽到他笑聲中殺機陣陣,不由警惕起來,叫道:“師傅,不可殺死他們。”


    “有什麽不可以!”劉羽臣笑聲桀桀響起,接連不斷,刺耳難聽,到後來簡直如夜梟啼鳴,雷沸雲察覺到笑聲中蘊含著某種靈力,飄忽遊蕩,還沒等他細入觀察,四周的妖怪臉上盡皆顯出難過之色。


    雷沸雲內心駭然,難道天尊僅憑著笑聲內蘊藏的咒訣便可以將這麽多修為上千年的妖怪殺死麽?事實擺在眼前,不由得他不相信,這一刻他顧不得許多,將萎頓在一旁的巴彥丟開,縱身飛躍,對著劉羽臣打出一道妖訣。


    劉羽臣笑聲依舊,左手五指一曲,捏成拳形,平平擊出。這看似平淡無奇的拳頭,卻讓雷沸雲如臨大敵,在他跟前出現了無數個一摸一樣的拳頭,迅速擴大,若隻是幻象,憑著雷沸雲現在的境界自可一眼看穿,偏生在他眼裏這些全都是實實在在的,每個拳頭都蘊含著巨大的仙氣能量,如同大山一樣壓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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