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焦灼的等待中,的確沒有等到好消息。


    易菲和宋征的配型都不成功。


    哄睡了念念,易菲坐在床邊,捧著念念的小手。


    “都是我不好,才會讓你受這樣的苦,對不起寶貝。”易菲在心裏執著的認為,髒器先天發育不好,是跟她非正常受孕有關,或者跟懷孕期不夠小心有關,因為最初並不知道受孕成功了,孕早期是孩子發育的關鍵時期,她卻沒有小心一些。


    易菲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中,就算拿全世界來換念念的命,她也會好不猶豫的答應。


    周唯安再次提起了回國治療的建議。


    “回去吧!”易菲咬著牙做了決定。


    隻是當下定決心回去的時候,心下卻是滿滿的惶恐。


    宋征坐在沙發上,沒有說話。


    易菲走過去,把手放在宋征的肩頭。


    “回去隻是為了給念念治病,其他的都不會改變,念念好了以後我們要去哪裏生活,都聽你的。”


    易菲自然知道宋征的擔憂,這個陪伴了她們母女兩四年的男人,在所有難熬的時刻,都是他的陪伴,才讓她熬了過來。


    這些話,是易菲對他的安慰,同時也向某人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周唯安有些尷尬的站在原地,一家三口麵前,自己終歸是那個多餘的人。


    “既然決定了回去,我先複印了孩子的病曆發回國內。你們盡早出發吧!”


    說完,周唯安就先離開了病房。


    想來有他的陪伴,她是不會孤獨,隻是這麽想著,心底卻是難以排解的酸澀。


    回程,他們沒有同行。


    周唯安帶了白薇的骨灰回去。


    周夫人安排了一個小型的葬禮,白薇入了周家圈定的墓園裏,墓碑上隻有幾個簡單的字“愛女周白薇之墓”。


    *****


    宋征和易菲帶著念念回到了b市,聖安醫院肝膽外科接收入院。


    肝膽外科主任何冕正在院長辦公室,跟周院長討論這個病例。


    最先知道安安回來的是陳漾,回國以前周唯安就通了電話,並交代了一些事情。


    病房裏,念念睡著了,易菲握著寶寶的小手,坐在床旁發呆。


    “安安!”


    門口一聲輕喚,易菲轉過身去,陳漾穿著白大衣逆光站在門口。


    易菲站了起來,有些無措看著陳漾。


    四目相接時,所有掩埋的心酸再次浮上心頭。


    陳漾的心情,不比易菲平靜,甚至更厲害一些。


    四年了,他們一直在找她,沒有一點兒消息,甚至有過最壞的打算。


    當親眼看到那個熟悉的人坐在病床邊上,陳漾腳步有些晃,卻是迫不及待的撲了過來,一把抱住安安。


    “死丫頭,你跑哪兒去了,不知道我們會擔心你嗎?你這個又傻又心狠的女人!”


    嘴巴上是無盡的抱怨,手卻是緊緊的抱著不鬆手。


    易菲任由陳漾抱著自己,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麽。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了,她還沒做好準備,來麵對曾經的人和曾經事情。


    她也想他們,隻是好不容易抽離過去的生活,她不知道該怎樣繼續下去。


    看懷裏的人沒什麽反應,陳漾鬆開了手。


    “怎麽,在我麵前也要演戲嗎,告訴我你不是安安,是什麽易菲?”


    “小樣。”易菲哽咽著喊出了這個熟悉的小名。


    兩個字,讓兩個人同時淚水決堤。


    陳漾重新抱緊了安安。


    走廊上人來人往,病房裏孩子又在睡覺,兩個人倒是沒辦法好好說會話了。


    米菲穿著便裝從醫生辦公室出來,看到陳漾就過來打了個招呼。


    米菲已經輪換了科室,現在是肝膽外科醫生了,原本去骨科也是為了嚴爵,如今嚴爵不在聖安,米菲就主動調到了肝膽外科。


    陳漾請米菲幫忙看著念念,牽著安安的手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關上門,倒了杯水過來。


    安安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坐在那裏,兩隻手的手指絞在一起,不知道該說什麽,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麽,對於陳漾和佳池,她心裏是愧疚的。


    “對不起,小樣。”除了對不起,她不知道該說什麽,偏偏又知道這三個字是最無力的。


    “說什麽對不起,這些年一個人帶著孩子,不知道受了多少罪。”


    陳漾捏著安安的手,舍不得放開。


    “還好,念念很乖,帶起來不費勁。”


    安安莞爾,她很怕自己表現出來的是可憐,這會讓那些愛她的人心裏難受。


    “周......,那個,聽說你和宋允楨在一起了,連孩子都有了?”


    安安有些詫異,她倒是從來沒有說起過念念的父親是誰,周唯安也從來沒有問起過。


    既然是這樣,倒不如默認了。


    所以就隻是笑笑,沒有去否認。


    “宋允楨當年對你就不錯,這樣也挺好,不能便宜了周唯安,你不知道,你走了以後,我都想打死他算了。”


    陳漾的碎碎念,讓易菲心裏五味雜陳。


    “我現在的身份已經不一樣了,並且這個身份還會沿用下去,叫我易菲吧。”


    對名字的認同,好像就預示著對某種身份的認同。


    安安對易菲來說,像是一段不太想觸碰的回憶。


    陳漾咬著唇沒有回答,對她來說,相處二十多年的安安突然變成另外一個人,她有些適應不了。


    隻是易菲知道,像陳漾這樣強調她是安安的情況,隻是一個開始,以後隻會更多,所以一開始她就擺明了立場。


    陳漾暗自歎了口氣。


    如今的安安和當初的確不一樣了,更內斂,也更堅韌,心地卻是更加柔軟了,在她看來,這是更加拎得清了,是好事。


    “還有,目前,我就想安安靜靜給孩子治病。過去的人和事,都不想再提及了,好在以前來往的人也不多,除了佳池其他人也沒必要知道我回來。”


    “好,我會幫你擋一擋,孩子康複以前盡量不讓人來打擾你。”陳漾明白安安的心情。


    “謝謝。”


    安安變成了易菲,這對陳漾心裏造成的震動是不言而喻的。


    她不由得想,在異國他鄉相遇的時候,周唯安會是怎麽樣的心情?


    畢竟,她見識了安安走後,周唯安悲傷欲絕的模樣。


    他的內心,真的和表麵那樣平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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