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黎風雖然人在醫院,公司的事可是一件都沒放過,大大小小的盡在掌握。


    “所以我才覺得有些蹊蹺?”


    “支持她的陳董,名下的子公司是獨立經營和核算的,既然他們都這麽看好這個項目,讓他們以子公司的名義去做,可以向總公司借資,但資金隻能以其他方式注入。”


    “我知道了。”跟了老大這麽久,已經是非常默契,話不用說的太明白。


    接下來應該怎麽做,去找誰,乘風心裏也都有數了。


    陳漾看著門口的人影,從床上爬起來,輕手輕腳的進了浴室。


    雖然某人每天會幫她用溫水擦,總覺得黏黏糊糊的不幹淨,總算逮到一個沒有被盯著的空隙。


    在浴室快速的衝了一個澡,醫生早就說了可以淋浴,某人就是不放心,依然每天用溫水擦擦擦。


    等到跟乘風說完話,莫黎風回到病房就聽到浴室的水聲,氣得想砸門,又憋著氣不敢。


    “漾漾你把門打開,快點。”


    “不要,馬上就好!”


    衝完澡,簡直不要太舒爽!


    簡直忍不住,要在浴室引吭高歌一曲了。


    然後陳漾也真的這麽做了,流行歌曲、兒歌,紅歌......亂七八糟胡唱了一通。


    莫黎風在門外急的團團轉,不敢發火,更不敢破門。


    水聲沒停,歌聲卻突然就停了。


    正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都快要撓牆了,門口伸出來一個濕漉漉的小腦袋。


    然後是一張驚慌失措的臉,莫黎風趕緊閃身進去,透過水霧看到陳漾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怎麽了?”


    “好像,出血了!”陳漾自己也怕的要死,這才剛剛36周,之前又剛折騰了,很擔心寶寶沒長好。


    結果聽到這話,某人比她還緊張,簡直就是一聲慘叫。


    把人抱起來放到床上,拉上被子就跑了出去。


    陳漾手上拉過了床頭鈴,本來想先穿好衣服再按的,結果人影都不見了。


    就幾秒鍾,就是一串急促的腳步聲進來了。


    黃主任一邊走一邊安撫著某人的情緒。


    “36周也基本算是足月了,監測數據都還不錯,如果真見紅了也算正常分娩,不用這麽緊張的。”


    “您快檢查一下。”莫黎風將黃主任讓到床旁,這時候才拿過毛巾幫陳漾擦頭發。


    護士在後別捂著嘴笑,見過緊張的家屬,還沒見過這麽緊張的。


    這還是平時高冷到不敢靠近的大boss,現在緊張的像個孩子一樣。


    “沒有那麽快,估計到明天白天了,多起來走動走動,生的時候會容易一些。”


    黃主任做完了檢查沒有立即出去,便有些吞吞吐吐的。


    “還有問題?”莫黎風一臉緊張的問。


    “不是,大人和寶寶的情況都很好,隻是......”


    “隻是什麽?”陳漾也緊張了起來。


    “蘇醫生家裏,兒子判了死刑,愛人癱瘓在床十幾年了,現在家裏......”黃主任也不是護短,而是蘇醫生家裏確實困難。


    “人還在看守所,家裏實在是.......”


    “把她交給法律,已經是底線了,我倒是不介意親自來解決。”莫黎風沒有絲毫的鬆動。


    陳漾沒有說話,黃主任也是一臉的為難。


    蘇醫生跟黃主任本就是大學同窗,如今看到同學家破人亡也是無限感慨。


    隻是蘇醫生的愛人,生活完全無法自理應該怎麽辦。


    “這件事情,等生完寶寶在商議吧,蘇醫生家裏還煩請黃主任照顧一下。”


    陳漾微笑著看著黃主任,莫黎風停下了替她擦頭發的動作。


    聽到事情有轉圜的餘地,黃主任開心的笑了。


    莫黎風將陳漾扶起來,穿好了衣服陳漾就要下床。


    “我們去花園裏走走吧?”陳漾提議。


    剛才黃主任不是交代多走動走動嗎,屋子裏空間畢竟狹小,有些話在空曠的地方說,或者心裏那道坎更容易過去。


    莫黎風想扶著陳漾,被她輕輕推開了一些,主動去牽了他的手。


    兩個人十指相扣的,走在聖安產科樓下的小花園裏。


    在這裏工作也快三年了,第一次這麽悠閑的逛這裏的小花園。


    “蘇醫生跟我無冤無仇,不過是被人利用罷了,犯不著跟她較真,讓她去坐牢,卻讓社會來供養她丈夫,替她擔責任,浪費公民的血汗錢。”


    陳漾微微抬頭,隻是看著前方,莫黎風微微傾過身去,扶著她依然瘦削的肩膀。


    “漾漾......”


    “她現在在哪兒?”陳漾故作輕鬆的問了一句。


    “在她自己的公寓裏。”沒有明說,他們都清楚這個她指的是誰。


    “你打算怎麽辦?我以後要怎麽麵對她?元宵又該怎麽麵對她?”陳漾咬了咬唇,抬起頭來,看著莫黎風的眼睛。


    “抱歉,這件事我還沒有辦法放下。隻要想到她差點要了我和我兒子的命,我就恨不得讓她去......”


    看著莫先生這張臉,她沒有把一個死字說出口,但她知道他肯定是懂得的。


    “放不下就讓我背著,我也沒有辦法讓傷害我老婆孩子的人逍遙的生活,哪怕她是.....”


    陳漾伸手鬆鬆的抱著莫先生的腰,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


    他知道她心裏的恨,她又何嚐不知道他心裏的痛?


    “我信你!”陳漾隻說了三個字。


    “如果你為難,我受一些委屈也就受了,誰讓我愛你呢!”陳漾故作輕鬆的笑一笑,可能因為經曆過,才會些感同身受。


    當陳之煥將她推出陳家的大門,當她親眼看到陳之煥與宋月茹同歸於盡,葬身火海的時候。


    她第一感受到了一種撕裂的痛,陳之煥養了她十二年,她叫了十二年的爸爸尚且如此。


    黎女士與莫先生之間,分割的時候會是更加血淋淋的痛吧。


    “不過你記著,我是因為你可以忍,而不是能夠不計前嫌的原諒。”


    “我不會讓你受委屈,以後我們一家三口好好的生活在一起,還有老爺子,媽媽和幹爹。”


    這裏的媽媽,自然指的是陳漾的母親。


    “在元宵乖乖出來之前,我唯一的任務是照顧你,其他事情以後會一件一件的料理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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