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漾還來不及反應,一個小環已經從指尖穩穩的套了進來。


    把手從莫黎風口袋裏拿出來,鑲嵌著碎鑽的銀色指環套在無名指上,碎鑽鑲出來的紋路是一個娟秀的“f”。


    陳漾低頭看了一眼,就想要拿下來,哪有這樣不明不白就套上戒指的。


    “這個不是婚戒,因為要去見嶽母大人,才臨時訂做的,和我手上的是一對。”莫黎風主動把左手伸到陳漾眼前。


    莫黎風無名指上戴著一個同款指環,隻是上麵鑲嵌的碎鑽是“yb”。


    “幹嘛要戴這個?”陳漾撅著嘴問,沒問出口的是既然不是婚戒幹嘛要戴著。


    “幹爹已經是一副要跟我算賬的模樣了,被嶽母大人看到你手上連婚戒都沒有,再找我算賬,我可就吃不消了。”莫黎風笑著辯解。


    “誰讓你之前欺負我來著?要是沒做虧心事,你又怕什麽?”陳漾傲嬌的扭過頭,一副我現在也是有人撐腰的模樣。


    莫黎風心裏暗暗鬆了一口氣,想著以幹爹的性子,陳漾應該堅持不了多久了,隻是爺爺那邊卻是有些難辦,他現在也不能開口說什麽。


    隻是想著老爺子現在一個人在療養院,也是挺可憐的,拋開老爺子拆散了陳漾的父母這件事不談的話。


    其實老爺子也是真心喜歡陳漾的,如果就這麽僵持著,對他們來說都是少了一個最親的人。


    而老爺子,還有多少日子呢。


    *****


    早春的西郊山一片翠綠,一行人往墓園深處去了,陳之煥沒有完全康複,坐在輪椅上被人抬著上石台階。


    李雲琛捧著一捧金黃色的雛菊,陳之煥捧著一捧香水百合。


    他居然還記得媽媽最愛的花,是純白的香水百合。


    陳漾不僅有些感慨,愛與不愛又怎麽樣,如今都是天人永隔了。


    如果母親今天還活著,那該有多好!


    母親的墓在墓園深處,沿著蜿蜒的小路,走了很久才到。


    墓前有一束新鮮的狗尾巴草,還有幾顆大白兔奶糖,這讓陳漾有些意外。


    這兩樣東西會是誰送來的?仔細回想這兩樣東西跟母親也沒有什麽關係?


    李雲琛從進了墓園就一個人走在前麵,步伐裏都是急切,在工作人員的指引下,先到了墓碑前。


    蘇鳳琴的照片在風雨的侵蝕下有些泛黃,那笑容卻如二十幾年前一樣溫柔,端莊。


    “鳳琴,我來晚了。”李雲琛跪在墓碑前,伸手撫摸著墓碑上泛黃的照片,哽咽著再說不出話來。


    “你來的不晚,二十多年前你們就已經是陌生人了。”陳之煥的輪椅是被人抬上石台階的,來的晚了一些,他轉動著輪椅上前,將手裏的香水百合放在墓碑前,鄙夷的看了一眼那一束金黃色的小雛菊。


    “蘇鳳琴,這些年我直對你心懷愧疚,覺得當年是我太過分了。現在我睜大眼睛看著,這個男人才是你愛的人的吧,現在他就在這裏,還有你們的女兒。你告訴我,到底是誰對不起誰?”


    陳之煥有些激動,手有些抖!


    伸出手指著墓碑,接著厲聲說:“你男人說要跟我算賬,那我們今天就算一算,到底是誰對不起誰?你這種賤人,到底誰對不起誰?”


    李雲琛回過頭,冷冷的眸子盯著陳之煥,直起腰走道他跟前,一把捏住了他的咽喉。


    “那我們就算一算,到底誰對不起誰?她都已經不在了,你嘴巴裏卻還這麽不幹不淨的。


    再說誰不知道當年你娶鳳琴是為了蘇家的財產?明明是早就懷疑了漾漾不是你的女兒,卻沒有揭穿,蘇家的財產全部到手,才將她們母女趕出來,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李雲琛臉色鐵青,這些都是他近幾天才查到的事情,沒有對陳漾說過。


    所以此刻的陳漾,確實被這些話驚呆了。


    被扼住咽喉的陳之煥,瞬間就漲紅了臉,喘不上氣來。


    陳漾站著沒動,這兩個男人加起來年紀都超過一百歲了,卻像是為了戀人爭鋒吃醋的毛頭小子。


    “你放開我師父。”何家源有些臃腫的身影,從背後的塔柏樹後閃了出來,衝到了陳之煥的旁邊握住了李雲琛扣著陳之煥咽喉的手腕。


    隻是在李雲琛麵前,何家源卻是以卵擊石,兩隻手用了十分的力量,也掰不開李雲琛的手。


    “我要你給她道歉,現在都這樣罵她,這十幾年還不知道說了多少難聽的話。”


    “你先放開,師母看到你們這樣會難過的。”何家源跪在陳之煥的輪椅旁邊,護著陳之煥。


    陳漾也看不下去了,淡淡的說了一句。


    “你們這樣爭吵能讓我媽活過來嗎?生前一個不聞不問,一個各種辱罵,現在是在顯示誰更愛她嗎?”


    陳漾的話讓李雲琛鬆開了手,何家源幫陳之煥順著氣。


    “師父,我帶你去休息。”


    “不去,我今天來,就是要跟蘇鳳琴說個明白,到底誰對不起誰。”


    陳漾記憶裏還沒見過,陳之煥如此倔強。


    前十二年他是溫柔的慈父,後十一年他是冷漠的惡魔,如今這算什麽?


    何家源站了起來,對著墓碑鞠了一躬。


    “打擾了!”


    “要真相當著我師母的麵說清楚,現在就跟我走。”不容陳之煥分辨,何家源推著輪椅就走了。


    陳漾和莫黎風麵麵相覷,心裏也滿是疑惑,也隻能先跟著何家源往外走。


    李雲琛深深的看了一眼墓碑上的蘇鳳琴,不舍的離開了墓園。


    何家源順著彎彎曲曲的小路往外走,出了西郊山墓園,往山溝裏走去。


    都是車子到不了的地方,莫黎風扶著陳漾小心翼翼的往山下走,擔心動了胎氣,索性將人抱了起來。


    山下有一條小溪,順著溪水蜿蜒而上。


    一處開闊的地方,籬笆牆圍著一個小院兒,青磚紅瓦,一束火紅的三角梅沿著籬笆爬到了牆外。


    何家源推開了院牆的門,推著陳之煥的輪椅進了院子。


    後麵的人陸續跟了上來,莫黎風將陳漾放了下來。


    “何家源,你帶我們到這裏幹什麽?”陳漾環顧一圈,也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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