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存在隻是為了讓小錦好起來?


    這句聽上去頗妄自菲薄的話頓時惹惱了帝皓衍。


    將涔薄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他幽深得瞳仁逐漸收緊,一股危險的氣息頓時迎麵而來:“林小時,我現在說我們之間的事情,你為什麽要將小錦扯進來?”


    我們?


    這兩個字倏地讓林小時的心悸動了一下。


    一時之間有些不知道應該要說什麽,她隻能垂眸不語。


    帝皓衍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用手指挑著她的下巴,怒極反笑得冷哼了一聲:“好,既然你現在要說小錦的事情,那我們就說說。”


    聞言,林小時輕輕眨了眨眸子,倏地抬眸看向了他。


    “不錯,你回來之後,小錦的情況確實好了很多。但是你覺得自閉症是一件可以自愈的事情嗎?”帝皓衍有些氣急敗壞得斜了她一眼,冷笑連連的輕吼道:“隻要你林小時陪在身邊,小錦的身體就可以完全好起來嗎?”


    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要是林小時再不明白他的意思,那未免也太遲鈍了吧?


    眼神瑟縮了一下,林小時的喉頭微微滾動:“你……你的意思是小錦這段時間是出國治病了?”


    帝皓衍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臉上的表情變得越發耐人尋味了起來。


    此時她有些心跳如雷,微微將頭往後一仰,她的後腦勺貼在牆上。


    一時之間,她的目光似有些無處安放。


    沉默以對了良久,她小聲的呢喃道:“就算小錦出國治病,那我也可以陪著他。”


    為什麽將她一個人留再國內呢?


    以前她幾番追問,但是帝皓衍卻始終都沒有給出一個準確的答案。


    此刻……


    偷偷用眼角的餘光瞄了一眼,林小時忍不住在心中暗自嘀咕了一句。


    難不成帝皓衍今天是吃錯了藥,所以才轉了性子嗎?


    就在林小時胡思亂想的時候,帝皓衍突然俯下身子,帶著幾分懲戒性得吻上了她的唇。


    他突如其來的舉動頓時讓林小時瞪圓了眸子,一時之間根本就不知道應該如何反應。


    她溺水時候的畫麵像是電影回放,不斷的在腦海裏回放著。而前一天晚上,秦女士和溫月晴之間的對話則不斷在她的耳邊回蕩著。


    亂七八糟的想法充斥從腦海深處冒了出來,就連她的心也像是被一根羽毛輕輕搔過。


    一股說不出來的異樣感覺頓時從心底升騰而起。


    眼眶隱隱有些發熱,她用握成拳頭的手在帝皓衍的胸前不斷捶打推搡著。


    誰知道她的這些舉動根本就一點用處都沒有,反倒是讓帝皓衍摟緊了她的腰,然後順勢加深了這個吻。


    林小時下意識得想要逃開,但是根本就避無可避。


    也不知道究竟想到了什麽,林小時突然發狠的在他的唇上咬了一口。


    帝皓衍吃痛得悶哼了一聲,舌尖觸碰到了若有似無的鹹味。


    他用手在唇上輕撫了下,當淡淡的血色映入眼簾,眸子裏立刻閃過了一抹詫異的光芒。


    林小時,居然敢咬他?


    這個女人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


    “我……”看著帝皓衍的樣子,林小時張口想要解釋。


    但是當兩人四目相對的瞬間,一股難以言說的情緒頓時從心底湧了出來。


    肩膀有些抑製不住得輕顫,她將後背死死的貼在牆上,一言不發的咬著唇。


    帝皓衍的目光始終都沒有從她的身上移開。


    良久,他用舌尖輕輕的在唇上輕舔著,若有似無的血腥味不斷刺激著他的舌尖。


    “林小時,你咬我?”雖然已經既成事實了,但是帝皓衍卻還是忍不住冷聲質問了。


    “誰……誰讓你……”眼神躲避著他,林小時支支吾吾了半天總是沒有說道正題上。


    “誰讓我怎麽了?”帝皓衍的眉心一挑,將身子微微朝著前麵傾了傾,似笑非笑的質問道:“誰讓我吻了你?”


    “林小時,你可不要忘了,我是你的丈夫!”難道現在就連碰她的權利都沒有了嗎?


    “我知道。”強撐著精神,林小時輕輕點了點頭。


    長籲了一口氣,她緩緩抬眸看向了帝皓衍:“但是我今天晚上不舒服,你打算要強迫我嗎?”


    強迫?


    一股無名火頓時衝胸臆中迸了出來,帝皓衍深深瞅了她一眼,徑直轉身離開了。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林小時的雙腿一軟,坐到了地上。


    冷風從窗戶裏灌了進來,讓她身上的雞皮疙瘩都冒了起來……


    這廂帝皓衍和林小時鬧得不歡而散,但是另外一邊的沐安雅心情也不算好。


    她眯著眸子,獨自站在海風,用力攥緊了手裏的u盤。


    她心裏很清楚,雖然今天溫月晴主動將u盤交給她示好了,但是與此同時,她也等於親手將一個把柄交到了別人手裏。


    要是哪一天她跟溫月晴徹底鬧翻了,那到時候……


    一想到這種可能性,她的呼吸頓時一窒。


    用力將腳邊的一塊石頭踹遠,沐安雅咬牙切齒得在心裏低咒了一聲。


    她揚起手,正打算將手裏的u盤狠狠丟出去的時候,她的手腕突然被攥住了。


    下意識得回眸看了一眼,當她的目光跟屈斐然交匯在一起,她頓時不敢置信得瞪圓了眼睛。


    “屈斐然?你怎麽會在這裏?”不過隻是須臾,她很快就會意了過來。


    伸出手指指向了他,沐安雅用力咬著牙:“你又跟蹤我?”


    話音還沒有落下,屈斐然就朝著她攤開了雙手。


    隨即一本正經得豎起手指在她的眼前搖了搖,一本正經的道:“我不是跟蹤你,我隻是關心你。”


    關心?


    當這兩個字從屈斐然的嘴裏麵說出來的時候,沐安雅隻覺得說不盡的嘲諷。


    她用力甩開了屈斐然的手,微微向後倒退了兩步,皮笑肉不笑的道:“屈斐然,這麽說起來,我還應該要跟你說一聲謝謝?”


    見她這個樣子,屈斐然忍不住輕輕聳了聳肩:“我們是合作夥伴,你何必用這樣尖銳的態度來麵對我?”


    掩著唇打了一個哈欠,他似笑非笑得睨了一眼,兀自猜測道:“怎麽了?你不會是在帝家那邊受了什麽氣?”


    有些意味不明的眸光緩緩下移,他輕輕怒了努嘴:“你剛才想要丟到的是什麽?”


    一提及這些事情,沐安雅頓時一肚子的火。


    她原本不想再提及這些事情,但是轉念一想,現在她已經落入下風了,要是將這件事情告訴屈斐然的話,說不定還會有轉圜的餘地。


    想到這裏,她的眸子裏頓時劃過了一抹幽光。


    緩緩抬眸的對上了屈斐然的臉,她不甚在意得笑了笑,簡單將今天發生的事情敘述了一遍。


    聽完了事情的始末,屈斐然不由得在心底低咒了一聲。


    這個女人還真是一個蠢貨,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心裏是怎麽想的。


    居然還主動將證據送到了溫月晴的手裏?


    但是現在木已成舟,不管再說多少,這些事情也無法挽回了。


    一把從沐安雅的手裏將u盤奪了下來,他放在手裏把玩著。


    等了半天,屈斐然始終都沒有開口說話。


    他的態度頓時讓溫月晴有些急了,嘶一聲得倒吸了一口冷氣,她用力跺了跺腳:“屈斐然,你……”


    “噓。”她質疑的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屈斐然就將手指豎在唇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將手裏的u盤拋到半空中之後再接住,他不徐不緩的道:“溫月晴的手裏有備份,這是一件毋庸置疑的事情。隻不過你現在也不要太過擔心,畢竟你們兩個人之間是合作關係,如果不是出現不可調和的矛盾,溫月晴是不會將這些東西公布出來的。”


    話雖然這麽說,但是沐安雅的心裏還是有些隱隱綽綽的不安。


    屈斐然的幾句話倒是說得輕描淡寫,但是這段視頻的存在對她而言始終都是致命的。


    要是稍有不慎的話,說不定她立刻就會一無所有。


    似是看穿了她的心底,還不等帝沐安雅開口,他便搶先一步的道:“我的意思並不是讓這個把柄永遠都攥在溫月晴的手裏。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搞好你跟溫月晴之間的關係,等你能夠自由進出帝家的那一天,還怕沒有機會將這個視頻的備份徹底刪除嗎?”


    “你說得倒是輕巧。”輕籲了一聲,她將一隻手扶在有些隱隱作痛的太陽穴上,滿腹唏噓的道:“等到我真正可以進出帝家的那天,還不知道究竟要等到什麽時候。”


    林小時今天跟帝皓衍鬧得很不愉快,與此同時,她也清晰得看清楚了一點。


    林小時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都仿佛可以牽動帝皓衍的情緒,僅是這一點就是她望塵莫及的。


    不行,林小時這個人一定要盡快處理才行。


    否則,她的存在就是一個巨大的隱患……


    正想著,站在一旁的屈斐然突然噗嗤一聲得笑出了聲。


    將雙手環在胸前,他一臉好整以暇得看著沐安雅:“怎麽了?你不會是想要退縮了吧?”


    “退縮?”似是聽到了什麽極其好笑的事情,她伸出手指用力的在屈斐然的胸前戳了下,一字一句的道:“我告訴你,我的字典裏從來都沒有退縮這個詞。我隻是在想,究竟有什麽辦法能夠盡快趕走林小時。”


    她跟溫月晴聯手,想要找個借口將林小時從帝家趕走,應該不是什麽難事吧?


    “趕走林小時?”屈斐然勾著唇笑了笑,隻是笑意還不曾到達眼底就消弭得無影無蹤了。


    將雙手背在身後,他目不斜視得看向了遠方:“沐安雅,現在林小時可是帝家的媳婦。”


    最重要的是,帝皓衍花了整整三年的時間去尋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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