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從酒櫃裏拿出了一瓶烈酒,猛地灌下了幾口。燒灼的感覺一路從喉嚨口蔓延至胃裏……


    淩晨兩點,喝得有些醉醺醺的


    帝皓衍搖搖晃晃得走進了林小時的房間。


    黑暗中,他摸索得爬上了床。


    睡得有些迷迷糊糊的林小時被嚇了一跳,睡了幾個小時,體力稍稍恢複的林小時連推帶拉的將帝皓衍揣到了地上。


    被林小時這麽一折騰,滾到了地上的帝皓衍吐了一身。


    酸臭的味道彌漫在空氣裏,令林小時有了一種作嘔的衝動。


    看著橫七豎八躺在地板上的帝皓衍,她頓時想到沐安雅剛才附在她耳邊說得那些話。


    她的氣息頓時就不打一處來。


    一把抓起了桌上的半杯涼水,她朝著帝皓衍的臉上潑去。


    一個激靈,帝皓衍的酒稍稍散了。


    他的眼神不再渾濁,她伸手朝著浴室得方向一指:“你先去洗澡吧。”


    見自己一身穢物,帝皓衍忍不住皺了皺眉,徑直走進了浴室。


    朝著浴室的方向看了一眼,林小時嘖了一聲,走上前將窗戶打開了……


    半個小時之後,帝皓衍赤裸著上身從浴室裏走了出來,他的脖子上掛著一條毛巾,頭發正在不斷滴水。


    坐在床邊的林小時斜著眼睛看了他一眼,腳尖有一下沒一下的在地毯的絨毛上輕踢著。


    兩人四目相對,風一種難以言說得尷尬悄然在寂靜的房間裏蔓延……


    帝皓衍抿了抿唇,倚在門框上用毛巾擦拭著頭發。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是受到了酒精的驅使?還是說,這根本就是他內心深處的決定?


    感覺林小時不在意他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是憤怒以及隱約的悲傷。


    但是這個女人早就已經在他的心裏生根發芽了,他拚命想要用酒精麻醉神經,沒想到隻不過是徒勞。


    林小時,這個女人大概是她命裏的克星。


    “剛才的事情……”他用手捂著唇輕咳了一聲,試圖開口解釋。


    可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已經迫不及待的被林小時打斷了。


    一斂眸,她刻意避開了帝皓衍的目光:“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你今天晚上喝了不少酒。”


    他為什麽會喝這麽多酒?


    是不是因為沐安雅的出現?


    這個原因她不想去深究,有時候,無知或許是一種福氣。


    “我累了,想要休息了。你也早點回房間休息吧。”不想再多說什麽,她下了逐客令。


    今天發生了太多事情,她隻想要一個人安安靜靜得呆著。


    莫名的,林小時的態度令帝皓衍的心裏隱隱有幾分不爽。


    抬眸盯著林小時,他眉心不著痕跡得蹙了蹙,幽深的眸子裏劃過了一抹光芒,他徑直走到了床邊。


    身子微微朝著前麵傾了傾,他伸手扣住了林小時的下巴:“你也知道我喝醉了,那身為妻子的你不是應該留在我的身邊照顧嗎?”


    留在他身邊照顧?


    這屬於責任還是義務?


    忍不住在心中嘲諷得輕笑了一聲,她用手在帝皓衍的手背上拍了下:“我今天溺水了,我沒有精力照顧你。”


    她找出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溺水?


    這還真是一個好借口!


    可是現在她不是好端端的嗎?甚至還可以跟他嗆聲了!


    說到底,林小時就是不想跟他共處一室?


    難道她就真的那麽不待見自己嗎?


    一想到這些,帝皓衍的心裏就像是被什麽東西狠狠撓了,痛的感覺逐漸從心底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用力攥緊了手裏的毛巾,狹長的眸子危險的眯起,語氣裏更是充滿了警告的意味:“你這是在趕我走?”


    “這裏是帝家。”林小時並沒有正麵回答他的問題。


    朝著窗外看了一眼,她輕聳動著肩膀:“理論上我沒有資格趕人。”


    她的話頓時激起了帝皓衍心裏的怒火。


    “林小時,我要你記住,這裏是帝家,也是你的家。”他們已經結婚了,所以林小時未來還要在這個地方生活五十年、六十年甚是是更長的時間。


    他,是絕對不會放她離開的!


    她的家嗎?


    當這番話從帝皓衍嘴裏說出來的時候,林小時隻覺得說不出的可笑。


    帝皓衍的初戀都已經回來了,她究竟還能夠在這個稱之為家的地方呆多久?


    雖然心中這麽想著,但是眼角的餘光在帝皓衍鐵青的臉上輕拂而過。


    抑製不住得在心中輕歎了一聲,她不想再有什麽口舌之爭。


    從床上站了起來,她勾著唇淺淺一笑:“我剛才落水的時候已經把小錦嚇壞了吧,我去看看他。”


    現在已經快要淩晨三點了,林小時現在這個時候去看小錦?


    她蹩腳的理由頓時熱鬧了帝皓衍。


    一步走到了門口,他長臂一伸,逕自攬住了她的去路。


    “現在已經很晚了,小錦早就已經睡了。”他望著林小時,聲音沙啞到了極致:“林小時,你不想跟我獨處?”


    他就那麽惹人厭煩嗎?


    聞言,林小時抿著唇沒有說話。


    深深得瞅著她的臉,帝皓衍用力咬緊了牙關。


    他伸手握住了林小時的手腕,技巧性得施力將她往前麵一帶,然後扣著她的肩用力壓到了牆上。


    一整套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嗬成。


    後背用力得撞在了牆上,她吃痛得悶哼了一聲。


    一陣陣涼意透過了睡衣滲進了她的手背,她有些情不自禁得打了一個寒顫。


    睜眼看著帝皓衍近在咫尺的臉,她的心跳有些失序,心底更是隱隱泛起了一絲忐忑。


    牙齒用力咬著下唇,她一臉虛張聲勢:“你放開我。”


    帝皓衍對她的話置若罔聞,隨即緩緩將身子傾到了她的麵前。


    兩人之間的距離極近,帝皓衍的唇輕輕在她的臉上擦過,濃重的呼吸聲縈繞在耳邊。


    林小時僵著身子,用力將頭扭向一旁避開了帝皓衍。


    見狀,帝皓衍危險得眯起了眸子,瞳仁微微收縮,他伸出手掐住了林小時的下巴,迫使她跟自己四目相對。


    帝皓衍深邃的目光來來回回的在林小時的臉上流連著,良久,他似笑非笑的抿了抿唇。


    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在她的臉上摩挲著,眸子裏麵的光芒一點點的陰鷙了下來。


    他輕勾著唇,緩緩開口:“如果我說,我不放呢?”


    從再次將她找回來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從未想過放手!


    聞言,林小時一臉倦意得笑了笑。


    眸子裏的光芒一冷,她猛地用力,企圖就自己的手抽回來。


    但是帝皓衍的手勁極大,她根本就沒有辦法掙脫。


    一伸手,帝皓衍將另外一隻手摟住了她的腰,兩人曖昧的貼在一起。


    緩緩將身子朝著前麵傾了傾,帝皓衍的目光死死的攥著她:“林小時,你現在是在對我甩臉色嗎?”


    明明去遊樂園的時候,所有的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麵發展。


    他有幾次都恍惚得覺得跟林小時回到了三年前剛開始相愛的時候……


    可是不過隻是一個晚上的時間,第二天吃早餐的時候,林小時的態度就再度轉變成之前的樣子。


    不,或者應該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算是什麽?


    難道說林小時是為了完成小錦想要去遊樂園的心願,所以才對他曲意奉承嗎?


    一想到這裏,他的心就被狠狠刺痛了。


    女人心,海底針。


    可是就算林小時再怎麽善變,起碼也應該讓他知道究竟出了什麽事情吧?


    將雙手抵在帝皓衍的胸前,林小時盡可能的將身子向後仰,以此來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甩臉色?”林小時忍不住輕嗤了一聲,語調不複尋常:“我怎麽敢?難道我就不怕你再也不讓我見小錦嗎?”


    帝皓衍一而再再而三的將小錦從她身邊帶走的事情已經成了她心中的一根刺。


    拔不得,碰不得。


    小錦是他們之間的牽絆,如果沒有小錦的話,或許他們之間的事情早就已經在三年前就徹底結束了。


    緩緩閉上了眼睛,當她憶起沐安雅跟她宣戰時候的場景,便頓時覺得心猛地往下一沉,累得感覺不言而喻。


    宣戰?


    或許她們之間根本就用不著這麽嚴重的詞。


    沐安雅是他的初戀,而她的存在不過隻是一個情婦。


    身份懸殊,高下立判!


    當這番話從林小時的嘴裏說出來的時候,帝皓衍幽深得眸子裏頓時掀起了風暴。


    他掐緊了林小時的腰,臉上的肌肉輕顫得咬緊了牙關:“林小時,我為什麽要送小錦出國,難道你的心裏不清楚嗎?”


    “清楚?”聞言,林小時冷嗤了一聲,順勢反問道:“你覺得我應該清楚什麽?”


    垂在身側的雙手緩緩攥成了拳頭,指甲深深掐著手心。


    斜著眼睛瞥了他一眼,林小時有些遏製不住得將心裏的想法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得全部發泄了出來。


    閉了閉眼睛,她仰起頭毫不畏懼得對上了帝皓衍的眸子,一字一句的道:“帝皓衍,我隻記得你跟我說小錦有自閉症,而我的存在可能讓他好起來。”


    事實證明,這或許是對的。


    畢竟小錦才跟她相處沒有多久就已經開口說話了,不是嗎?


    但是,想到帝皓衍兩次悄無聲息得將小錦從她的身邊帶走,林小時便覺得說不出來的鬱悶。


    林小時的話讓帝皓衍的眸子裏劃過了一抹幽光,他輕抿著唇,沒有說話而是朝著林小時輕輕聳了聳肩,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在兩人對視的瞬間,她的心底莫名有些發虛。


    不自然得咽下了一口口水,她清了清嗓子,繼續道:“我隻是希望能夠陪在小錦的身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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