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複寧的話石破天驚。
成默蹙緊了眉頭，他凝視著泛白燈光下傲然挺立的顏複寧，吸頂燈在地板上投下了山嶽般的陰影，黑洞洞的槍口正對著他，像是無聲的壓迫。他無從揣摩顏複寧的表情，卻能從他的語氣以及姿態，感受到一種堅決。
像是想要衝破羅網的鷹隼。
阿米迪歐舉起了雙手，不滿的說道：“你們在鬧什麽？怎麽又不走了！”
顏複寧將槍對準了阿米迪歐冷聲說道：“阿米迪歐，我不走和你沒有關係，是因為我出去了無處可去，要殺我的人太多了，我還不如呆在這裏。”
阿米迪歐攤手，“那你幹嘛還要和我們一起逃出來？”
“我已經受夠了把生死交給別人掌控！這一次我要主宰自己的命運，這是我最好的機會。”
零號走上前來，沉聲說道：“你這是在自尋死路。”
“這不需要你們操心。”顏複寧說，“放心吧！如果我控製了‘冬宮’，會好好對待你爺爺的，我也很尊敬他”
零號不置可否的冷哼了一聲。
“好吧！隨便你。”阿米迪歐看向了成默，“那我們走？”
成默將自己手中的鑰匙扔給阿米迪歐，“你們先去五樓，我和他說幾句話就來。”
阿米迪歐伸手接住鑰匙，卻沒有要走的意思，“要走一起走，”見成默看向了他，他立刻說道，“嘿！你們隨便說，反正我也聽不懂。”
成默亮出了“七罪宗”，光芒盛放，仿佛將渾濁全數激蕩開，“走。”
“好吧！好吧！”阿米迪歐轉身走向了電梯間，很快就和零號消失在了冬宮的二樓。
成默看了眼顏複寧手中的槍，顏複寧笑了笑，把槍放下，“我知道對你沒用，我隻是表明態度而已。你阻止不了我，也沒必要阻止，我無足輕重”
“我不太明白你為什麽要這樣做？”成默也在表麵上收起了“七罪宗”。
“你明白，成默。”顏複寧淡淡的說，“說實話我還得感謝歐宇的人把童童送過來。”
“你覺得控製了‘冬宮’就能獲得自由？”
“能，隻要我手握‘沙皇’和‘冬宮’，這個世界就沒有誰能威脅的了我。”顏複寧篤定的回答。
兩個人在緘默中對視了片刻。
成默先開了口，“既然如此，告訴我伊甸園的位置，還有你說的陷阱是什麽，我就走。”“伊甸園的位置我說了也沒有用，它的位置在太平洋上不斷的移動，隻不過它移動的速度很慢。”
“不斷移動的”成默微驚，“島？”
“對。它是一座島，在太平洋上，絕大多數時候它都會順著洋流漂移。”顏複寧說，“還告訴你一件有意思的事情，我們所看到的理想國地形，和伊甸園的一模一樣.”
成默倒抽了一口涼氣，“那要怎麽找到伊甸園？”
顏複寧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我每次也隻能在到達之後，根據飛機起飛的地點，到達的時間加上洋流來判斷位置的。可以說隻要不到伊甸園，你永遠不可能伊甸園在哪裏。不過今年年底‘黑死病’會舉辦四年一度的‘伊甸園會議’，這個時候位於全世界各地的魔神都會千萬伊甸園，隻有在這個時候伊甸園會停止移動，停留在太平洋上某個居中的位置。所以想要找到伊甸園就隻有在這個時間節點，才有機會.”
成默思考了一下覺得顏複寧說的話能和雅典娜描敘的對的上，便點頭說道：“好的，我明白了。”頓了一下，他沉聲問，“那你為什麽伊甸園是陷阱？”
“有關這件事我也不能百分之百肯定，我隻是在被紅獅的人抓起來後，不小心聽到他們提起過一個人，所以推斷他們可能會讓伊甸園成為陷阱”
“一個人？”成默說，“誰？”
顏複寧聳了聳肩膀，“我隻知道他的代號叫‘銀鮫’。”
如果是別人說不定會問顏複寧什麽“銀鮫”，但成默一聽就知道“銀鮫”是值得生活在深海中的一種魚，這種魚隻要脫離了水，秒死。
代號是什麽不是重點，重點是顏複寧隻是根據一個內鬼就推斷“伊甸園”是個陷阱，那就說明這個內鬼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左右太極龍的決策。因此成默直擊要點，問道：“知道銀鮫是什麽地位？”
“他們說是三十三級天選者，也就是太皇級。整個‘太極龍’也不過三十三個太皇級的天選者，全都身居要職。誰推動‘太極龍’出征伊甸園最賣力，誰就最有可能是那個內鬼。”
成默沉默了好一會，太極龍最高的“太皇”級天選者，始終隻維持在三十三個，一個蘿卜一個坑，全都是大家族的代表，如果說這種人成為內鬼的話，說不定整個家族都已經被綁上了戰車。
畢竟“星門”和“太極龍”之間牽扯實在太深，這和當年的“星門”與“太陽花旗幟”絕對的對立又不一樣，彼此的利益有時候還是一致的。
況且就算當年“星門”和“太陽花旗幟”已經鬥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一樣攔不住“太陽花旗幟”的高層集體背叛，甚至還有兩位神將在蘇唯艾解體後直接叛逃“星門”，還剩下的一位神將吞槍自殺。
從那以後“星門”一家獨大，統治裏世界二十年。
如果說顏複寧說的是真的話，那麽也許背叛的不隻是一個“太皇”，即便隻有一個太皇，隻要“太極龍”真要出征伊甸園，那麽“太極龍”的所有行動在星門眼裏都不是秘密。
巨大的信息差加上“星門”的實力本身就比“太極龍”要強很多，這就意味著“太極龍”必輸無疑，最可怕的是很可能一次性被“星門”擊毀，徹底的，永遠的淪為三流組織。
就像曾經強橫無匹的“太陽花旗幟”一樣，現在隻能淪為奄奄一息苟延殘喘的北極熊。成默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可他無從判斷顏複寧所說的話的真假。
顏複寧似乎也看出了成默的猶疑，低聲說道：“還有一條線索，童童被送出來，這個人的家族也從中出了力。這也是我為什麽不願意再回去的原因之一。”他冷冷的說，“不管他是誰，我都會親手為他舉辦葬禮。”
成默再三思量都覺得自己進入“冬宮”的目標已經達成，強迫顏複寧回去，已經意義不大，而且顏複寧真要能控製“冬宮”，對他來說並不是一件壞事。不過成默覺得這種可能性並不大，逃走和控製完全是兩個概念。
“你確定你不回去？”成默看向了站在顏複寧身後的顏亦童，“你要是相信我的話，我可以把童童帶回去。”
顏亦童欲言又止。
顏複寧毫不猶豫的說：“我不相信任何人，隻相信我自己。”
“行。”成默點頭，“那祝你好運。”
“不需要。”顏複寧冷淡的說。
“那能麻煩你幫我開一下電梯門嗎？”
顏複寧徑直走向了電梯，將鑰匙插進了按鍵下鎖孔，然後按了上行鍵。
成默扭頭看了眼顏亦童，輕聲說道：“童童，我走了。”
顏亦童沒有說話，隻是紅了眼眶，表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成默轉身走到了電梯間，等到電梯門開，邁進了裏麵站在門口，不鏽鋼門緩緩關閉，視野越來越窄，直到徹底將顏亦童和顏複寧隔絕在外。
顏亦童眼睜睜的看著成默離開，流著眼淚跑到了顏複寧身邊，抓著他的胳膊，帶著哭腔問道：“哥哥，我們為什麽不走啊？為什麽要留在這裏啊？我不想留在這裏！”
顏複寧抬手擦了擦顏亦童的眼淚，笑著說道：“哥哥之所以不跑，是因為根本逃不出去的呀，小笨蛋！”
“那那成默他們怎麽辦？”
“他們會回來的。”顏複寧微笑，“到時候哥哥把成默留在冬宮，你就不會覺得冬宮無聊啦”
“你的意思是他們還會回來？”
“當然，哥哥什麽時候騙過你？”
“那成默成默，真的會留下來嗎？”
“那可由不得他了。”
顏亦童期期艾艾的說：“還是不要強迫他的好。”
顏複寧滿臉寵溺的說道：“好，一定讓他心甘情願的留下來。”
——————————————————————
成默到達五樓的潛艇底下港口時，零號和阿米迪歐正靠在甬道入口旁的一輛軌道車上抽雪茄。
看到成默從電梯裏出來，阿米迪歐從背後的軌道車裏拿起一個盒子，問道：“要來一根嗎？頂級的古巴雪茄，天，我這是有多久沒有感受到如此美妙的滋味了”
“不，謝謝。”成默快步走向了甬道入口，他撇頭看了眼靜靜躺在門後的屍體，其中一具屍體已經被脫的精光，外套和帽子都被人拿走了，他猜應該是老丈人，顯然老丈人已經到了，“快點走，隻有十五分鍾了。”
阿米迪歐叼著雪茄跟上了成默的步伐，走了兩步他又像是想起了什麽，回頭從背後的軌道車裏拿了兩盒雪茄裝在上衣口袋裏，才快跑幾步追上成默和零號。
“你們誰會開潛水艇？”阿米迪歐問。
“我不會。”零號說。
成默還沒有說話，阿米迪歐就“哈哈”笑道：“我猜你也不會，不過沒關係，我會。這個地球上就沒有我不會駕駛的交通工具。”
“不需要你會，我們偷偷上去。”成默說。
“好吧！”阿米迪歐說，“可潛艇沒那麽容易偷偷上去吧！”
“有內應。”成默回答道，“蘇格拉底先生通過德洛芙娜王後找到了內應，等下不要驚訝，也別多問.”
“這不需要交代，作為一個紳士，我肯定不會多說一句話。不過這實在是件令人驕傲的事情，其實也沒有什麽吧？德洛芙娜王後真的挺漂亮的，氣質也很好，就是有點過分驕傲了.”阿米迪歐絮絮叨叨的囉嗦。
成默和零號都沒有這麽搭理他。如地鐵通道般的甬道被紅光隆重，潮濕的氣息越來越重。
阿米迪歐將隻剩下半截煙屁股的血痂扔在地麵，踩了一踩，又抬頭問道：“對了，我不明白顏複寧為什麽不走，我還以為你至少能把他妹妹帶走呢，我看的出來，那個姑娘非常喜歡你。”“我們還沒有熟到能夠談論私人事情的地步。”成默說。
“哦！我還以為我們這也算同生共死過，能稱的上朋友了！”阿米迪歐搖了搖頭，“你這麽說，我實在有點傷心。”
“還沒有出去，不要這麽樂觀。”成默低聲道，以他的視力已經能夠看到甬道的出口了，在甬道盡頭就是潛艇基地倉庫。
“剛才在二樓，我還以為我們和顏複寧會打起來呢！我覺得他其實想開槍，隻不過可能考慮到沒有勝算，才放棄了這種想法。”阿米迪歐說。
“如果他真想殺我們，可以等到了電梯裏再殺。那樣幾乎萬無一失。”成默思考了一下，“隻要距離夠近，就算是我，也沒有辦法躲避。再說殺了我們對他也沒什麽好處，除非他百分之百肯定自己能控製‘冬宮’，害怕我們把‘冬宮’的位置暴露出去”
“也是。怎麽想都有點離譜。但我當時看他的眼睛，真感覺到了殺意。”阿米迪歐故意抖了兩下說，“還真是一個可怕的人。”
阿米迪歐的話仿佛提醒了成默什麽，可他沒有來得及細想，就看到了老丈人蘇格拉底·奧納西斯和像是丈母娘克洛伊·德洛姆的人站在不遠處。
“嘿！小夥子們，跑起來！”蘇格拉底·奧納西斯向著成默揮手，“我們必須在八點前感到預定地點.”
成默帶頭跑了起來，很快就匯合到了一起。蘇格拉底·奧納西斯將穿著克格勃服裝的丈母娘推進了三個人中間，看了眼已經脫掉麵罩的阿米迪歐低聲說道：“把麵罩戴好，等下你們看到什麽都不要說話，跟著我走就行”
(本章完)
成默蹙緊了眉頭，他凝視著泛白燈光下傲然挺立的顏複寧，吸頂燈在地板上投下了山嶽般的陰影，黑洞洞的槍口正對著他，像是無聲的壓迫。他無從揣摩顏複寧的表情，卻能從他的語氣以及姿態，感受到一種堅決。
像是想要衝破羅網的鷹隼。
阿米迪歐舉起了雙手，不滿的說道：“你們在鬧什麽？怎麽又不走了！”
顏複寧將槍對準了阿米迪歐冷聲說道：“阿米迪歐，我不走和你沒有關係，是因為我出去了無處可去，要殺我的人太多了，我還不如呆在這裏。”
阿米迪歐攤手，“那你幹嘛還要和我們一起逃出來？”
“我已經受夠了把生死交給別人掌控！這一次我要主宰自己的命運，這是我最好的機會。”
零號走上前來，沉聲說道：“你這是在自尋死路。”
“這不需要你們操心。”顏複寧說，“放心吧！如果我控製了‘冬宮’，會好好對待你爺爺的，我也很尊敬他”
零號不置可否的冷哼了一聲。
“好吧！隨便你。”阿米迪歐看向了成默，“那我們走？”
成默將自己手中的鑰匙扔給阿米迪歐，“你們先去五樓，我和他說幾句話就來。”
阿米迪歐伸手接住鑰匙，卻沒有要走的意思，“要走一起走，”見成默看向了他，他立刻說道，“嘿！你們隨便說，反正我也聽不懂。”
成默亮出了“七罪宗”，光芒盛放，仿佛將渾濁全數激蕩開，“走。”
“好吧！好吧！”阿米迪歐轉身走向了電梯間，很快就和零號消失在了冬宮的二樓。
成默看了眼顏複寧手中的槍，顏複寧笑了笑，把槍放下，“我知道對你沒用，我隻是表明態度而已。你阻止不了我，也沒必要阻止，我無足輕重”
“我不太明白你為什麽要這樣做？”成默也在表麵上收起了“七罪宗”。
“你明白，成默。”顏複寧淡淡的說，“說實話我還得感謝歐宇的人把童童送過來。”
“你覺得控製了‘冬宮’就能獲得自由？”
“能，隻要我手握‘沙皇’和‘冬宮’，這個世界就沒有誰能威脅的了我。”顏複寧篤定的回答。
兩個人在緘默中對視了片刻。
成默先開了口，“既然如此，告訴我伊甸園的位置，還有你說的陷阱是什麽，我就走。”“伊甸園的位置我說了也沒有用，它的位置在太平洋上不斷的移動，隻不過它移動的速度很慢。”
“不斷移動的”成默微驚，“島？”
“對。它是一座島，在太平洋上，絕大多數時候它都會順著洋流漂移。”顏複寧說，“還告訴你一件有意思的事情，我們所看到的理想國地形，和伊甸園的一模一樣.”
成默倒抽了一口涼氣，“那要怎麽找到伊甸園？”
顏複寧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我每次也隻能在到達之後，根據飛機起飛的地點，到達的時間加上洋流來判斷位置的。可以說隻要不到伊甸園，你永遠不可能伊甸園在哪裏。不過今年年底‘黑死病’會舉辦四年一度的‘伊甸園會議’，這個時候位於全世界各地的魔神都會千萬伊甸園，隻有在這個時候伊甸園會停止移動，停留在太平洋上某個居中的位置。所以想要找到伊甸園就隻有在這個時間節點，才有機會.”
成默思考了一下覺得顏複寧說的話能和雅典娜描敘的對的上，便點頭說道：“好的，我明白了。”頓了一下，他沉聲問，“那你為什麽伊甸園是陷阱？”
“有關這件事我也不能百分之百肯定，我隻是在被紅獅的人抓起來後，不小心聽到他們提起過一個人，所以推斷他們可能會讓伊甸園成為陷阱”
“一個人？”成默說，“誰？”
顏複寧聳了聳肩膀，“我隻知道他的代號叫‘銀鮫’。”
如果是別人說不定會問顏複寧什麽“銀鮫”，但成默一聽就知道“銀鮫”是值得生活在深海中的一種魚，這種魚隻要脫離了水，秒死。
代號是什麽不是重點，重點是顏複寧隻是根據一個內鬼就推斷“伊甸園”是個陷阱，那就說明這個內鬼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左右太極龍的決策。因此成默直擊要點，問道：“知道銀鮫是什麽地位？”
“他們說是三十三級天選者，也就是太皇級。整個‘太極龍’也不過三十三個太皇級的天選者，全都身居要職。誰推動‘太極龍’出征伊甸園最賣力，誰就最有可能是那個內鬼。”
成默沉默了好一會，太極龍最高的“太皇”級天選者，始終隻維持在三十三個，一個蘿卜一個坑，全都是大家族的代表，如果說這種人成為內鬼的話，說不定整個家族都已經被綁上了戰車。
畢竟“星門”和“太極龍”之間牽扯實在太深，這和當年的“星門”與“太陽花旗幟”絕對的對立又不一樣，彼此的利益有時候還是一致的。
況且就算當年“星門”和“太陽花旗幟”已經鬥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一樣攔不住“太陽花旗幟”的高層集體背叛，甚至還有兩位神將在蘇唯艾解體後直接叛逃“星門”，還剩下的一位神將吞槍自殺。
從那以後“星門”一家獨大，統治裏世界二十年。
如果說顏複寧說的是真的話，那麽也許背叛的不隻是一個“太皇”，即便隻有一個太皇，隻要“太極龍”真要出征伊甸園，那麽“太極龍”的所有行動在星門眼裏都不是秘密。
巨大的信息差加上“星門”的實力本身就比“太極龍”要強很多，這就意味著“太極龍”必輸無疑，最可怕的是很可能一次性被“星門”擊毀，徹底的，永遠的淪為三流組織。
就像曾經強橫無匹的“太陽花旗幟”一樣，現在隻能淪為奄奄一息苟延殘喘的北極熊。成默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可他無從判斷顏複寧所說的話的真假。
顏複寧似乎也看出了成默的猶疑，低聲說道：“還有一條線索，童童被送出來，這個人的家族也從中出了力。這也是我為什麽不願意再回去的原因之一。”他冷冷的說，“不管他是誰，我都會親手為他舉辦葬禮。”
成默再三思量都覺得自己進入“冬宮”的目標已經達成，強迫顏複寧回去，已經意義不大，而且顏複寧真要能控製“冬宮”，對他來說並不是一件壞事。不過成默覺得這種可能性並不大，逃走和控製完全是兩個概念。
“你確定你不回去？”成默看向了站在顏複寧身後的顏亦童，“你要是相信我的話，我可以把童童帶回去。”
顏亦童欲言又止。
顏複寧毫不猶豫的說：“我不相信任何人，隻相信我自己。”
“行。”成默點頭，“那祝你好運。”
“不需要。”顏複寧冷淡的說。
“那能麻煩你幫我開一下電梯門嗎？”
顏複寧徑直走向了電梯，將鑰匙插進了按鍵下鎖孔，然後按了上行鍵。
成默扭頭看了眼顏亦童，輕聲說道：“童童，我走了。”
顏亦童沒有說話，隻是紅了眼眶，表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成默轉身走到了電梯間，等到電梯門開，邁進了裏麵站在門口，不鏽鋼門緩緩關閉，視野越來越窄，直到徹底將顏亦童和顏複寧隔絕在外。
顏亦童眼睜睜的看著成默離開，流著眼淚跑到了顏複寧身邊，抓著他的胳膊，帶著哭腔問道：“哥哥，我們為什麽不走啊？為什麽要留在這裏啊？我不想留在這裏！”
顏複寧抬手擦了擦顏亦童的眼淚，笑著說道：“哥哥之所以不跑，是因為根本逃不出去的呀，小笨蛋！”
“那那成默他們怎麽辦？”
“他們會回來的。”顏複寧微笑，“到時候哥哥把成默留在冬宮，你就不會覺得冬宮無聊啦”
“你的意思是他們還會回來？”
“當然，哥哥什麽時候騙過你？”
“那成默成默，真的會留下來嗎？”
“那可由不得他了。”
顏亦童期期艾艾的說：“還是不要強迫他的好。”
顏複寧滿臉寵溺的說道：“好，一定讓他心甘情願的留下來。”
——————————————————————
成默到達五樓的潛艇底下港口時，零號和阿米迪歐正靠在甬道入口旁的一輛軌道車上抽雪茄。
看到成默從電梯裏出來，阿米迪歐從背後的軌道車裏拿起一個盒子，問道：“要來一根嗎？頂級的古巴雪茄，天，我這是有多久沒有感受到如此美妙的滋味了”
“不，謝謝。”成默快步走向了甬道入口，他撇頭看了眼靜靜躺在門後的屍體，其中一具屍體已經被脫的精光，外套和帽子都被人拿走了，他猜應該是老丈人，顯然老丈人已經到了，“快點走，隻有十五分鍾了。”
阿米迪歐叼著雪茄跟上了成默的步伐，走了兩步他又像是想起了什麽，回頭從背後的軌道車裏拿了兩盒雪茄裝在上衣口袋裏，才快跑幾步追上成默和零號。
“你們誰會開潛水艇？”阿米迪歐問。
“我不會。”零號說。
成默還沒有說話，阿米迪歐就“哈哈”笑道：“我猜你也不會，不過沒關係，我會。這個地球上就沒有我不會駕駛的交通工具。”
“不需要你會，我們偷偷上去。”成默說。
“好吧！”阿米迪歐說，“可潛艇沒那麽容易偷偷上去吧！”
“有內應。”成默回答道，“蘇格拉底先生通過德洛芙娜王後找到了內應，等下不要驚訝，也別多問.”
“這不需要交代，作為一個紳士，我肯定不會多說一句話。不過這實在是件令人驕傲的事情，其實也沒有什麽吧？德洛芙娜王後真的挺漂亮的，氣質也很好，就是有點過分驕傲了.”阿米迪歐絮絮叨叨的囉嗦。
成默和零號都沒有這麽搭理他。如地鐵通道般的甬道被紅光隆重，潮濕的氣息越來越重。
阿米迪歐將隻剩下半截煙屁股的血痂扔在地麵，踩了一踩，又抬頭問道：“對了，我不明白顏複寧為什麽不走，我還以為你至少能把他妹妹帶走呢，我看的出來，那個姑娘非常喜歡你。”“我們還沒有熟到能夠談論私人事情的地步。”成默說。
“哦！我還以為我們這也算同生共死過，能稱的上朋友了！”阿米迪歐搖了搖頭，“你這麽說，我實在有點傷心。”
“還沒有出去，不要這麽樂觀。”成默低聲道，以他的視力已經能夠看到甬道的出口了，在甬道盡頭就是潛艇基地倉庫。
“剛才在二樓，我還以為我們和顏複寧會打起來呢！我覺得他其實想開槍，隻不過可能考慮到沒有勝算，才放棄了這種想法。”阿米迪歐說。
“如果他真想殺我們，可以等到了電梯裏再殺。那樣幾乎萬無一失。”成默思考了一下，“隻要距離夠近，就算是我，也沒有辦法躲避。再說殺了我們對他也沒什麽好處，除非他百分之百肯定自己能控製‘冬宮’，害怕我們把‘冬宮’的位置暴露出去”
“也是。怎麽想都有點離譜。但我當時看他的眼睛，真感覺到了殺意。”阿米迪歐故意抖了兩下說，“還真是一個可怕的人。”
阿米迪歐的話仿佛提醒了成默什麽，可他沒有來得及細想，就看到了老丈人蘇格拉底·奧納西斯和像是丈母娘克洛伊·德洛姆的人站在不遠處。
“嘿！小夥子們，跑起來！”蘇格拉底·奧納西斯向著成默揮手，“我們必須在八點前感到預定地點.”
成默帶頭跑了起來，很快就匯合到了一起。蘇格拉底·奧納西斯將穿著克格勃服裝的丈母娘推進了三個人中間，看了眼已經脫掉麵罩的阿米迪歐低聲說道：“把麵罩戴好，等下你們看到什麽都不要說話，跟著我走就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