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有些人,要學著放下,你放不下,就會痛苦一輩子。厲家那孩子看著挺好的,雖是豪門出身,但是不擺架子,也能親近人,結婚後,你好好待她,日子就是這樣過的,過著過著,就會過出感情來。”宋衍生語重心長道。


    宋清波低下頭,有個問題他一直糾結於心,他猶豫著該怎麽問,“爸,我有個問題一直想問您。”


    “你問吧。”宋衍生坦然地望著他。


    宋清波握了握拳,他看著父親,這些年父母恩愛的情形在眼前浮現,他張了張嘴,終究還是沒有問出來,“爸,我知道了,既然決定娶她,我會對她好,像您對媽媽一樣。”


    宋衍生放心了,“好孩子,人這一生,會經曆太多的事,你現在遇到的,隻是你生命裏的第一個抉擇,今後你還會遇到很多的抉擇。無論有多難,你要記住一點,無法跟著心走的時候,就屈服於現實吧,那樣你會活得輕鬆一點,瀟灑一點。”


    宋衍生知道他沒有問出的問題是什麽,如果他問,他會答,隻是現在,他也不確定自己心裏的答案了。


    3月18日,良辰吉日,宋厲兩家訂婚典禮在皇家酒店舉行,省城軍政商界名流皆在邀請中,可見這場訂婚典禮的隆重。


    宋厲兩家聯姻,一掃近來省城的烏煙瘴氣,添了些喜慶。


    一切準備就緒,車隊從宋家大宅浩浩蕩蕩的開往厲家,迎親隊伍裏幾乎包含了a市九成的名媛們爭相追逐、炙手可熱的公子哥,車隊堪比一場豪華車展,領頭那輛紀念版黃金超跑更是博人眼球。


    嘉賓不算多,但貴在個個身份顯赫,全都是軍政商界的巨頭,好幾位還是派人私人飛機去接。這場訂婚典禮看似低調,但所用的東西都是高端大氣上檔次的,為了顯示兩家結親的誠意,一場訂婚典禮辦下來,都耗費了幾千萬。


    商談訂婚典禮的時間很充足,所以準新娘的禮服全是特別定製,一款頂級手工縫製婚紗至少要耗費幾十個裁縫好幾個月的時間,連準新娘的首飾都是全球僅限一套,如此奢華而隆重的婚禮,足以讓人看出宋厲兩家對這場聯姻的看重。


    更別說訂婚典禮的細節,在政府提倡節儉的風頭上,所有東西都重精不重多。比如豪華車隊,養眼的伴郎伴娘團,甚至每桌宴席的標準,那都是說出去能嚇人一跳的價碼。


    車隊橫穿半座城,駛進了厲家,一群人簇擁著新郎向厲家珍的房間走去,沒有一般迎親時會受到的阻礙,宋清波一路暢通無阻地進入厲家珍的房間,厲家珍穿著特別定製的婚紗,她坐在床邊,雙眸半掩,粉頰含羞。


    大家嬉笑著起哄,厲家珍俏麗的臉紅得快要滴血了,她羞得頭也抬不起來,宋清波走過去,他穿著白色的燕尾服,風流倜儻,他在她身邊蹲了下來,一手握住她的纖足,一手握住白色高跟鞋,然後將她的腳套進去。


    眾人又跟著起哄,說新郎疼愛新娘子什麽的。


    宋清波一係列動作做得絲毫不扭捏,他站起來,傾身將她攔腰抱起來,有人喊道:“新娘出嫁了。”樓下鞭炮聲聲。厲家珍依偎在宋清波懷裏,雙手攬著他的脖子,男人灼熱的呼吸從頭頂傳來,她羞且怯。


    下了樓,宋清波抱著她坐進跑車裏,她一抬頭,不經意看到人群裏一抹熟悉的身影,她唇邊的甜笑僵住了,眉眼間皆是倉皇與無措。


    宋厲兩家聯姻勢在必行,無論她怎麽反抗都無際於事。昨晚她約了他逃婚,她等到淩晨一點,等來的是大哥厲禦行,大哥給了她兩個選擇,一是離開厲家,永遠不要再回來;二是乖乖去訂婚,她仍然是厲家的女兒。


    麵對失約的情人,麵對咄咄逼人的大哥,她選擇了屈服,原來她還沒有勇氣去堅持一段不知道有沒有結果的愛情,原來她還沒有勇氣為了一段沒有結果的愛情背叛家人。


    身邊的座椅忽然一沉,她回過神來,看著身旁顏如玉的新郎,他們隻見過幾次麵,但是從今天起,他將成為她身邊最親密的人。


    厲家珍雙手緊握成拳,她扭頭看向窗外,縱使有再多的不甘,她亦隻能妥協,因為她遠做不到背棄一切。


    突然,一隻大手覆蓋在她捏緊的拳頭上,她驚疑不定地望去,看到宋清波目光溫潤的看著她,他說:“你的手有些涼,我讓司機將車裏的溫度調高一點,到了酒店就好。”


    厲家珍的手縮了回去了,尷尬的搓了搓,“是有點冷。”


    宋清波不以為意,他收回手,司機已經發動車子,豪華車隊浩浩蕩蕩地向皇家酒店開去。一路上媒體爭相追逐,拍攝這場盛大的婚禮。


    這場婚禮,李嫣並不具備出席的資格,但是她一早就在皇家酒店對麵的商務酒店開了間房,她拿著望遠鏡觀察著樓下的動靜,當豪華車隊駛入眼瞼,她又嫉又恨。


    當初她跟宋清波在一起時,她想要一場風光的訂婚典禮,宋璃還說等婚禮時一並舉行。可現在宋厲兩家聯姻,隻是訂婚,就這麽轟動。


    她捏著望遠鏡,憤恨得想要扔顆炸彈下去,把豪華車隊全炸飛了才能解恨。


    舒雅坐在靠窗的地方,悠然道:“厲家老爺子最重名聲,這場訂婚典禮請來的都是身份貴重的客人,要攪黃這場訂婚典禮,隻有一個方法。”


    “什麽方法?”


    “蘇晴柔。”


    “蘇晴柔?”李嫣不明白,這跟蘇晴柔有什麽關係?


    舒雅卻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想要擊破三大家族的聯手,隻需要一個蘇晴柔。李嫣看見舒雅頗為自信的笑容,她心裏一寒,她拿起望遠鏡看著樓下,新人已經步出車外,正往酒店裏走去。


    訂婚典禮還沒有開始,準新娘被送進了二樓的休息室,宋清波跟著父母在樓下貴賓大廳接待來賓。厲家老爺子身邊站著兩個英偉不凡的男人,一個是厲禦行,一個是厲家俊,兩人一個從商一個從政,氣質完全不同,一個張揚霸氣,一個內斂沉穩。


    宋衍生跟老爺子交談,語氣中羨慕不已。


    晴柔穿著裸粉色小禮服,輕輕搭在池未煊的臂間,恰到好處的微笑,顯得大方得體。因為是周末,小吉他與兜兜都來參加婚禮了,兜兜剛才見宋清波進來,就去纏著宋清波,後來被小吉他哄去了別的地方玩。


    離訂婚典禮還有半個小時,晴柔想去看看小吉他將兜兜帶去哪裏了,她低聲跟池未煊說了一聲,然後尋他們去了。


    走到走廊裏,迎麵走來一個服務生,晴柔問他有沒有看見一個十三、四歲的男孩子帶著一個小女孩,那人說有看見,說是往酒店的人工湖那邊去了。


    晴柔道了謝,照著指示牌向人工湖走去,這裏沒什麽人,宋家將整家酒店都包了下來,所有賓客都在大廳裏。晴柔邊走邊喊小吉他跟兜兜的名字,可是她圍著人工湖走了一大圈,都沒有找到他們。她正準備回大廳去看看,身後忽然有人推了她一下,她一下子跌進了人工湖裏,噗通一聲濺起了水花。


    三月的湖水冰涼刺骨,晴柔並非不能遊泳,但是她身體畏寒,一跌進水裏,腳就開始抽筋,她在水裏撲騰著,大聲喊著:“救命……”


    晴柔一邊掙紮,一邊責怪自己太掉以輕心,她哪裏想到這樣的場合,會有人對她不利?據說宋厲兩家為了保證這場訂婚典禮能順利舉行,酒店上下保全人員都有一百人,可是最後還是讓人鑽了空子。


    緊接著有人跳下水來,她被人攔腰抱著,將她的頭托出水麵,然後向岸邊劃去,晴柔喉嚨裏嗆了水,咳得滿臉通紅,透過淚光,她看到宋清波焦急的臉,她忽然意識到什麽,“小哥,你不該來救我。”


    遠處岸邊,黑壓壓的站著一群人,池未煊脫了外套跳下水來,他拚命劃過來,從宋清波手裏接過晴柔,一方麵擔心晴柔溺水,一方麵擔心宋清波救人會影響這場訂婚典禮。


    他查看了一下晴柔的狀況,她並沒有大礙,但是宋清波剛才毫不遲疑的跳水救人的行動,已經讓厲家老爺子臉上無光,他沉聲道:“清波,一會兒上岸謹慎說話。”


    這是一場有預謀的陷害,司儀剛剛宣布訂婚典禮開始,站在門口準備上台的準新郎忽然臉色大變,轉身就跑,扔下準新娘及一幹賓客,大家匆匆追上,卻見他毫不猶豫的跳水救人。


    而落水之人,大家都認識,是池未煊的妻子蘇晴柔。


    宋家當眾給厲家一個響亮的耳光,宋衍生差點氣昏死過去,厲家珍提著婚紗,站在九曲回廊上,她身邊站在厲家琛,厲家琛看見落水的是晴柔,心裏已經猜到了發生了什麽事,再看爺爺臉色難看,他知道如果今天宋厲兩家訂婚黃了,宋厲兩家將會徹底變成仇人。


    他伸手捅了捅呆愣住的厲家珍,厲家珍不知道看了他一眼,厲家琛猛地向她使眼色,“四哥,你眼睛抽了?”


    你才眼睛抽了!厲家琛往日覺得自己這個妹妹挺機靈的,這一刻卻遲鈍地讓他想一腳踹下水去。踹下水去?厲家琛靈機一動,趁著眾人不注意,狠狠推了厲家珍一把。


    驚呼聲與噗通聲同時響起,厲家琛哇哇大叫,“家珍,你這還沒嫁過門,怎麽就上趕著夫唱婦隨啊?”


    白色的水花從厲家珍四周濺了起來,她穿著婚紗,有些束手束腳,她在水裏起起伏伏,下一秒,就被人托住了腰身,她嗆得找不到天南地北,心裏將厲家琛罵了個半死,丫的有異性沒人性,居然將親妹妹往水裏推,今天是她的訂婚典禮啊啊啊!


    宋清波聽到厲家珍落水,連忙遊過去將她撈起來,這下準新郎準新娘都落了水,有人聽到厲家琛的調侃,都笑起來,虧得宋璃見過市麵,她連忙打圓場,“現在這些孩子,總是搞些別出心裁的儀式,這麽冷的天,也不嫌冷?”


    四周再度哄笑起來,大家都忘記了剛才宋清波奮不顧身去救蘇晴柔的事,隻當這是他們四個導演的一場別出心裁的訂婚儀式,一場訂婚危機,暫時就這樣揭過了。


    四人被送到樓上訂的包房裏,池未煊將晴柔放進浴缺裏,裏麵注滿了熱水,她冷得直發抖,咬緊的牙關都在打架一般,咯吱咯吱的響著,泡在熱水裏,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緩過勁來。


    池未煊脫了濕衣服,穿上浴袍,酒店員工送了一碗濃薑湯上來,他端著進了浴室。看見晴柔的臉色已經恢複正常顏色,他鬆了口氣,“柔柔,現在好點兒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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