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舒雅終於甩掉了如影隨形的秦珊珊,她按了按太陽穴,算計人不成,反倒被人算計,她鬱悶極了。


    秦珊珊說得對,她真正想要拿到的是新主席下手清理省城官場的那份名單,隻要拿到那份名單,站對了隊伍,爸爸就能換個身份重新生活,而池未煊……


    這個絕情的男人,她亦要讓他付出代價。


    車裏,阿正一邊開車一邊道:“雅雅,我派人去查過,秦珊珊確實已經被革職查辦,所有公安係統都已除名,目前正在調查。她跟李家也已經絕裂了,李承昊親自將她趕了出來。”


    “嗯。”舒雅輕應了一聲,“暫時將她留在身邊,她對我們還有用,派人繼續跟蹤她,如果她是警方派來的臥底,她會想辦法找我們的罪證。阿正,你要不出國去躲幾天,如果讓秦珊珊發現你就是三年前綁架暗殺蘇晴柔的人,我們就麻煩了。”


    阿正亦是陸正鳴,正達集團的總裁,當年他殺了同伴,搶了u盤,趁警方沒發現前逃了。後來舒雅入獄,他因緣際會,利用u盤裏的信息,牢牢控製了省城的張副市長。這三年,張副市長官運亨通,正達集團有了政府的扶持也步步高升,從一個無名的小公司,一躍成了國家重點扶持的大企業。


    而他改名換姓,改頭換麵,誰也不知道他就是當年的小混混,因為沒人會把功成名就的他跟一個小混混聯想在一起。


    “雅雅,我要留在你身邊,放心吧,當年綁架的人都死了,她不會懷疑到我身上。”陸正鳴說。


    舒雅抬頭看他,“秦珊珊不蠢,如果讓她查出來,我無所謂,我坐過牢,一生都毀了,而你不一樣,你還有大好的前途,聽我的話,先去國外避避。”


    陸正鳴將車緩緩停在路邊,他轉過頭來認真的看著舒雅,“雅雅,如果沒有你,我就是一個小混混,說不定哪天就被人砍死在了路邊,死無葬身之地。是你讓我這麽風光,我活著的目的都是因為你,所以我不會走,哪怕是死,也不能將我跟你分開。”


    舒雅動容地看著他,到頭來,肯為她死的卻是別人。她傾身握住他的手,“阿正,既然你要留下,就不要讓秦珊珊發現你就是當年那個逃脫的小混混。”


    “你放心,如果她發現了,我會……”陸正鳴陰狠地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表示要了結她的意思。


    舒雅什麽也沒說,讓他開車,她卻頭疼極了,陸正鳴對她的心思她明白,兩人在一起,他有那方麵的意思,總有一天她會拒絕不了,所以她才想要讓他去國外避避。


    回到芙蓉小區,已經下午五點了,早上他們出門時,就跟楊若蘭說過會很晚回來。楊若蘭這兩天都在倒時差,人懨懨的,也不想出門。


    回去時,晴柔讓池未煊去菜市場一趟,她去買了菜,想著楊若蘭胃口不好,買了烏魚,給她做烏魚湯開胃。


    小吉他回去後就直接回了七樓,而池未煊與晴柔兜兜去了九樓。兜兜玩了一天,在車上就睡著了,池未煊將她放在床上,扯過被子給她蓋上。


    看著床上躺著的小小人兒,池未煊心裏柔軟成一汪水,他傾身在她臉上親了親,睡夢中的兜兜怕癢的撓了撓臉,翻身背對他睡著了,他失笑,給她掖了掖被子,他起身輕手輕腳走出臥室。


    合上門,他聽到廚房裏傳來水聲,他走進廚房,就見晴柔有條不紊的洗菜切菜,他走過去,伸手從她背後摟著她的腰,“寶貝,辛苦你了。”


    他的呼吸噴在脖子上,晴柔怕癢的往旁邊躲,動作跟小兜兜一模一樣,池未煊心裏一陣癢,他將她扳過來,低頭覆上她的唇,將她的驚呼聲吞進肚子裏。


    “哎!”晴柔手裏還拿著刀,她險些拿不住刀。


    從醫院出來,他就想吻她,卻一直壓抑到現在,總算隻剩他們兩個了,他總算可以好好吻吻她了。


    晴柔頭皮一陣發麻,她想推開他,可一手拿刀,一手全是生肉的油腥。


    “未煊,別……”他


    就在這時,晴柔似乎聽到外麵響起敲門聲,她顧不上手上髒,推了推池未煊,輕喘道:“未煊,好像有人敲門。”


    廚房裏溫度漸漸攀升,晴柔臉色緋紅,耳邊的敲門聲卻越來越急促,最後終於還是影響了兩人。


    晴柔紅著臉推開黏在她胸口的池未煊,快速跳下琉璃台,也不看池未煊,飛快整理好衣服,說:“我去開門。”


    走到門邊,晴柔順了順呼吸,才打開門,門一開,她還沒看清眼前人,臉上已被來人狠狠甩了一耳光,她頓時懵了。


    晴柔捂著臉呆呆地看著門外滿臉怒火的楊若蘭,有些茫然,早上吃飯的時候還好好的,她怎麽突然就變了一個人似的,“媽媽……”


    “別喊我,我當不起,你說,你今天把未煊帶去哪裏了?你把小吉他帶去哪裏了?你把兜兜帶去哪裏了?”楊若蘭臉上浮現一抹刻骨銘心的仇恨,她看著她,就像看著將要奪走她一切的仇人,讓人驚心。


    麵對楊若蘭的質問,晴柔頓時慌了,“媽媽……”


    池未煊聽到巴掌聲,急忙走過來護著晴柔,他擰眉盯著楊若蘭,“媽,柔柔做錯了什麽您要動手打她?”


    “她做錯了什麽你問她?仗著我對她的疼愛,就為所欲為,當我是死人嗎?”楊若蘭字字含恨,往日的慈眉善目,在此時完全被猙獰的恨意所扭曲。


    晴柔想破腦袋也想不通自己什麽時候為所欲為了,這一巴掌簡直挨得冤枉,“媽媽,我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麽,請您明示。”


    “你還說你不知道,你在煊兒麵前編排了什麽?他會帶小吉他去見那個老不死的,不是你說了什麽,他會突然帶小吉他去?”楊若蘭恨聲道。


    晴柔終於明白楊若蘭生氣的原因了,她看了池未煊一眼,池未煊看著楊若蘭義正辭嚴道:“媽,是我要去看他的,跟柔柔沒關係,您有氣就衝我來,不要為難柔柔。”


    晴柔硬著頭皮重新走進包房,歐式的裝飾,水晶燈發出耀眼的光芒,長長的水晶流蘇,折射出璀璨奪目的光芒,晴柔眯了眯眼睛,走回座位坐好。


    池未煊偏頭看著她,伸手自然地將她耳邊淩亂的發夾在耳後,輕聲道:“誰打來的?”


    “安小離。”晴柔不好意思的揉了揉耳朵,看著那邊表情一直冷冷的楊若蘭,“媽媽,您覺得這裏的味道怎麽樣?還合您胃口嗎?”


    楊若蘭眼也不抬,完全無視晴柔的示好,晴柔也不氣餒,楊若蘭不理她,她總有法子激得她理她。她偏頭想了想,然後對池未煊道:“未煊,你還記得我跟你提起過我在巴黎時幫我的那個編劇嗎?”


    池未煊挑了挑眉,知道她在打什麽主意了,也配合著不一語道破,“嗯,我記得,好像跟我一個姓。”


    “是啊,姓池的人並不多,更巧合的是,她也叫池未離哦,我記得小姑子也叫池未離呀。”晴柔漂亮的臉上揚著一抹笑,不看楊若蘭,就知道她的注意力已經落在他們身上了。


    此時兜兜也插了話,“媽媽,你說的是未離阿姨嗎?她長得好漂亮。”


    楊若蘭猛地聽到池未離三個字,她激動地抬起頭來,死死地盯著晴柔。她本來對晴柔有意見,也不願意抱兜兜,這會兒池未離三個字就像一記猛藥,她也顧不得要擺高姿態了,向兜兜招手,“兜兜?你是叫兜兜吧,過來,到奶奶這裏來。”


    晴柔心裏一喜,總算看到楊若蘭主動親近兜兜了,兜兜求救似的看著晴柔,晴柔衝她鼓勵似的點了點頭,兜兜這才怯生生地走到楊若蘭麵前,乖巧的叫了一聲,“奶奶。”


    “兜兜真懂禮貌,來,跟奶奶說說你未離阿姨的事。”楊若蘭是想問晴柔的,但是想起自己剛才說了那麽多不好聽的話,一時拉不下麵子,隻好問兜兜。


    兜兜看了一眼拔拔媽媽,然後小聲道:“未離阿姨很喜歡我,經常給我買吃的,還帶我出去玩。”


    兜兜說了一陣,都沒有說到重點上,楊若蘭急死了,不知道這個池未離是不是她的女兒池未離,見晴柔也不說話,她惱死了這丫頭,平常看著挺機靈的,這會兒就裝悶葫蘆了,偏偏兒子也站在她那邊,不肯透露半個字。


    思女心切,楊若蘭到底還是裝不下去,她喊道:“柔柔,跟我說說。”


    晴柔強忍著笑意,衝池未煊眨了眨眼睛,池未煊無奈地搖了搖頭,很顯然,這一局,晴柔勝。晴柔說:“我去巴黎後,被出版社的編輯推薦去寫劇本,帶我入門的師傅就是未離。我曾在照片上看到過她,所以認識她,但是她好像不知道你們,她從來沒在我麵前提過你們。”


    “她失憶了嗎?”楊若蘭連忙問道,如果是失憶了,那麽這麽多年她都不回來找他們,就有了解釋。


    晴柔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她雖然常常來看兜兜,但是我並沒有聽她提起過家人,我也曾旁敲側擊問過她,她什麽都沒說,我也懷疑她是不是失憶了,後來問過她的助理,說她獨來獨往,從來沒見過她的家人,大概真的失憶了。”


    楊若蘭聞言,心痛得無以複加,她抹了抹眼角的淚,“煊兒,你聽到了嗎?離兒還活著,她還活著。”


    池未煊站起來,走到楊若蘭身邊,他在她腿邊蹲下,柔聲道:“媽媽,我已經派人去找她了,很快就會有消息的,我們很快就會見到她。”


    “是啊,媽媽,等未煊找到她,我們一家人就能團聚了。”晴柔拿了紙巾遞給楊若蘭,楊若蘭擦著眼淚,多少年了,她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未離了。


    “奶奶,您別哭,乖啊,別哭。”兜兜手忙腳亂的安慰,她不知道怎麽安慰,就用晴柔安慰過她的話來安慰老人。


    楊若蘭被她逗得破涕而笑,因為這個插曲,她不好再為難晴柔,一頓飯,總算和和美美的吃完。隻是大家都忽略了小吉他,小吉他看著他們,藏在桌下的手使勁的揉著餐巾,他看著坐在奶奶懷裏的兜兜,嫉恨交加。


    兜兜不經意抬頭,撞進大哥哥凶神惡煞地瞪著她,她嚇得激靈靈直顫,縮在了楊若蘭懷裏,不敢再看他。


    吃完飯,楊若蘭對晴柔的成見已不那麽深了,晴柔跟她講了許多關於池未離的事,每說一件事,楊若蘭就感慨道:“是離兒,是離兒,隻有她才會這麽做。”


    晴柔知道楊若蘭思念池未離,於是盡量挑些開心的事告訴她,以免老人心裏難過。


    回到池未煊家裏,楊若蘭心情也平複了不少,她看著麵前的晴柔,伸手握住她的手,“柔柔,這三年苦了你了,我剛才還那樣說你,媽媽對不起你。”


    晴柔坐在楊若蘭旁邊,她望著她搖了搖頭,“媽媽,您別這樣說,有兜兜陪著我,我不苦。我隻是愧對您,這三年,我很想給您打電話,但是我怕您告訴未煊我在哪裏,我不敢。”


    不是遺忘,而是不敢親近。


    “柔柔,傻孩子,煊兒已經逼得你背井離鄉,我怎麽可能會告訴他你在哪裏。媽媽傷心的是你說走就走,一點也沒想過我的感受。煊兒對不起你,受思念之苦,是他活該。但是媽媽自認對你不錯,你怎麽連媽媽也不認了?”楊若蘭眼裏全是淚,昨晚她跟未煊生氣,也是氣她太絕情。


    “對不起,媽媽,我知道您不會怪我,這一切都是我做事欠考慮,我傷了您的心,您原諒我吧,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楊若蘭握住她的手,“柔柔,我當初反對你們在一起,就是因為你跟煊兒之間夾雜著舒雅,一旦他找到舒雅,你要維護你們之間的感情會辛苦,也會受更多的委屈。如今,你們錯過三年,又走到一起,我攔不住你們,但是我還是那句話,夫妻之間,除了互敬互愛,還有信任與包容。”


    “媽媽,我懂。”晴柔點點頭,當年,媽媽也跟她說過類似的話,說她跟池未煊都是心重的人,很難走到一起。他們錯過三年時間,若不是彼此都是執著的人,恐怕早已經錯過。


    “好,去吧,我累了,我去休息一會兒。”楊若蘭拍了拍她的手,站起來向臥室走去。晴柔看著她的背影已是蹣跚,她站起來,目送她走進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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