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有暖氣,一出門就冷得直發抖,但是她不想回去,她怕一回去就沒勇氣再下來了。


    “嗯,我不擔心。”


    聽到她聲音都在抖,他皺眉道:“你在哪裏,聲音怎麽成這樣了?”


    “我……我就在門外。”


    池未煊來不及說什麽,拿起擱在沙發背上的外套,大步走了出去,拉開門,果然看見晴柔就站在門外,他連忙將大衣裹在她身上,臉色一沉,低聲斥道:“出門怎麽不知道多穿件衣服,著涼了怎麽辦?”


    晴柔被他裹進大衣裏,大衣上全是他的陽剛氣息,她憨憨的笑,“我忘記了。”


    池未煊心頭一震,他看了一眼門內,說:“他們都睡下了,我送你上去。”


    “好。”晴柔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跑下來,就是想見他,仿佛看見了就會安心,她柔順的靠在他懷裏,向電梯走去。


    回到家裏,晴柔連打好幾個噴嚏,池未煊去廚房給她倒了杯熱開水,又去藥箱裏找了一包中成感冒顆粒給她衝泡好,拿筷子攪了攪,遞給她,“喝包感冒衝劑,預防一下。下次再穿成這樣出門,看我不饒你?”


    晴柔接過碗,喝了一口藥,皺了皺眉頭,“好苦。”


    “良藥苦口,快喝,喝完給你吃糖。”池未煊催促道。


    晴柔憋著氣,一口氣將碗裏的藥喝幹淨,然後吐了吐舌頭,“真苦。”其實不是很苦,中成藥一般都帶有甜味,她隻是想撒撒嬌。


    看她吐舌頭的萌樣,他到底沒有忍住,伸手撈過她的身子,然後湊過去吻住她的唇。


    晴柔安靜下來,池未煊鬆開她,對上她迷離的視線,柔聲道:“還苦嗎?”


    晴柔呆呆地,“苦。”他不是說給她吃糖嗎?


    他重新覆上她的唇,吸著她的唇,晴柔後腦被他的大手緊緊的扣住,十雙臂在他腦後交叉,手抱住他的頭,他吻她時,她也用力的吻著他。


    唇齒相依,親密無間。


    一戰方休,狹窄的沙發上,兩人幾乎是重疊在一起的,不過晴柔在上池未煊在下。


    她趴在他肩頭,臉上是明麗的媚色,眼睛亮亮的,池未煊在她唇上啜了一下,“現在還苦嗎?”


    晴柔哪敢看他,她貼在他耳邊,搖了搖頭,“不苦了。”


    池未煊抱著她,扯過薄毯蓋在兩人身上,靜靜的,誰也沒有說話。就在晴柔昏昏欲睡時,池未煊的聲音灌進她耳朵裏,“柔柔,不管媽媽說什麽,都依著她,你受的委屈,來我這裏發泄,我任你罰。”


    媽媽答應他不為難晴柔,卻難保她不會當著一套背地裏一套。老人家心裏有怨氣,總也不好教她忍在心裏,憋久了,對誰都不好。


    “我明白。”當年她任性而為,沒有考慮到楊若蘭的感受,如今,她既然想跟池未煊複合,她就必須要過楊若蘭這一關。


    池未煊抬起她的頭,“柔柔,謝謝你沒有退縮。”


    晴柔搖頭輕笑,頭頂上的光暈照在她臉上,她的神情勇敢而堅定,“昨晚我說過,我要與你並肩作戰,我不是隻是說說而已,無論來自哪方的阻力,我想跟你在一起。”


    池未煊感動地吻著她,他害怕母親施壓,她又會退回進殼裏。她,比他想象得還要勇敢。


    “好,我們在一起,永遠!”


    秦珊珊與舒雅約定的兩日期限已到,半島咖啡廳,同樣的位置,同樣的兩個人,秦珊珊看著舒雅,她說:“雅雅,好不容易從裏麵出來了,為什麽還要做犯法的事?”


    “這就是你給我的回答?”舒雅挑眉看著她,眸底一片冷色。


    秦珊珊坐得筆直,她穿著警服,身上有種無形的正義感散發出來。這三年來,除非是李家重要的場合需要穿禮服以外,她都穿著這身警服。不肯脫,不願意脫。


    她要告訴自己,她是警察,她所做的事,就是為民除害。


    “雅雅,當臥底那段時間,你照顧我,我感激你,但是我沒有對不起你。你讓我做的事,哪怕是犯法,我也義不容辭,我沒有虧欠你什麽。檔案,我不會去偷,也不會給你,你要讓我坐牢,那就去吧,我無所謂。”秦珊珊義正嚴辭道。


    舒雅眯了眯眸,唇邊緩緩扯出一抹冷笑,仿佛早就知道她不會合作,她說:“珊珊,你變聰明了,隻可惜……”


    舒雅拍了拍手,有人拿著筆記本過來,恭敬的放在舒雅麵前,又退開。舒雅打開筆記本,等待開機的過程中,她說:“我自然不會蠢到用那件事威脅你,事情鬧大了,我也被牽連其中,但是……”


    她點了一個視頻,然後點開播放,將電腦屏幕推到秦珊珊麵前,秦珊珊看著電腦裏的畫麵,耳邊突然轟轟作響,有些東西突然坍塌,濺起的灰塵蒙住了她的眼,她的心。


    她一手迅速關上電腦,耳邊女人的慘叫還縈繞著,饒是她強逼自己鎮定,依然控製不住渾身發抖,“舒雅,你無恥!”


    “嗯,我無恥,難道你不無恥嗎?李承昊是什麽人?李家在海城又有什麽樣的地位,若是這段視頻曝光,你可想過後果?如果李承昊知道他的妻子是被喬震威玩爛了的,你覺得他還會要你嗎?如果李家兩老知道你這麽下賤,他們會怎麽看你?如果你兒子知道你這段不堪的過去,他會不會後悔從你肚子裏爬出來?”舒雅每說一個字,都鞭笞著秦珊珊的神經。


    當初為了取信喬震威,為了得到舒雅的信任,她不惜犧牲自己的貞潔。那時她沒想過自己會結婚生子,更沒想過自己可以擁有一個正常的家庭。


    嫁給李承昊以後,她自卑,不敢去爭取他的愛,都是因為她曾經被人那樣過。如今,那些還未愈合的傷口就這樣血淋淋地攤在她麵前,她疼痛難休,更覺難堪。


    “舒雅,你太卑鄙了!”秦珊珊咬牙切齒道。


    “今天下班前,我要見到那份檔案,否則我就將這段視頻放到百貨公司外麵,讓全海城的男人都欣賞一下你妖嬈的風姿。”舒雅靠在沙發背上,一臉的篤定自信。


    秦珊珊不知道自己是怎樣走出半島咖啡廳的,她覺得自己每一步都走在刀尖上,疼得揪心,痛得刺骨。她曾經做過的事,她不後悔,隻是現在,那些她做過的事,會成為傷害她家人的利器,她受不了。


    舒雅看著秦珊珊一步步走離她的視線,她眼裏有著噬血的恨意,她還生活在地獄裏,怎能讓那些害了她的人好過?


    秦珊珊,你跟李承昊的婚姻是我親手設計的,你不思感恩,卻那樣對我,我怎麽能讓你幸福呢?她垂眸看著電腦,對付了秦珊珊,下一步,將是蘇晴柔!


    安小離從包間裏出來,一眼就看到坐在窗邊的舒雅與秦珊珊,秦珊珊那身警服太顯眼了,她想不注意到都難。


    而舒雅,她化成灰她也認識,這個女人不僅毀了晴柔的愛情,也毀了她的愛情。


    她本來要過去,想了想,又退回包間。她現在懷了身孕,可不能衝動。再說她已經嫁給程靖驍了,再去挑釁破壞她跟前男友感情的女人,讓程靖驍知道了,依那家夥的醋勁,還不得宰了她。


    她老老實實退回去,將門虛掩著,想看她們在聊什麽。看兩人跟鬥雞似的,肯定不是敘舊了,她一邊猜測,一邊看戲。後來看到舒雅將筆記本屏幕推到秦珊珊麵前,秦珊珊倏地變了臉色,她直覺那屏幕上放著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


    她想看,奈何離得太遠,她看不到,一陣撓心揪肺的,然後她看到秦珊珊憤然離去。


    安小離到底沒有忍住,她打開門,大大方方走過去,經過舒雅身邊,她“喲”了一聲,倒退回來,“哎喲,剛才我還以為自己眼花看錯了,沒想到真是舒小姐啊,你被放出來了?”


    舒雅抬頭,瞧安小離一副小人得誌的模樣,她輕哼了一聲,“安小離,剛才偷看還不過癮,怎麽,想跟我打一架?”


    安小離臉上有些掛不住,“哎,我哪敢啊,誰不知道你現在是過街老鼠,打你我怕髒手啊。”


    舒雅心裏有把火頂了上來,她瞪著安小離,“那你還不趕緊滾,惹惱了我,當心我揍你。”


    安小離倒不是怕事的人,就是覺得舒雅身上那股子得意勁兒特別紮眼,她說:“舒雅,我要是你,就不敢這麽招搖過市了,剛才那個是李承昊的老婆吧,你們又在幹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


    “你不是已經結婚了嗎,還對前男友念念不忘?”舒雅反諷道。


    安小離心裏一驚,舒雅應該才放出來沒多久吧,她居然這麽清楚她的事,她沒敢再多留,寒暄了幾句,快步走出半島咖啡,直到上了程家派來的車,她才放鬆下來。


    坐在真皮椅子上,她左想右想,還是決定給晴柔打電話,晴柔接到安小離的電話時,正跟楊若蘭與小吉他一起吃飯,餐桌上的氣氛很壓抑,電話一來,算是解救了她。


    她說了句抱歉,拿起手機匆匆走出包房。


    “小離,有事?”


    “晴柔,你知道我剛才看見誰了嗎?”安小離直奔主題。


    “看見誰了?”


    “舒雅跟藍玫瑰。”安小離還是習慣叫秦珊珊藍玫瑰,也許是從心裏鄙視她。


    “嗯。”晴柔的回答沒有她想象的那麽激動,安小離說:“舒雅出獄了,你知道嗎?”


    “知道。”晴柔的反應還是很冷淡。


    安小離有些急了,“晴柔,舒雅來者不善啊,我看她好像跟藍玫瑰在密謀什麽,她們該不會還死性不改,想要害你吧?”


    晴柔捏了捏眉心,想到包房裏的楊若蘭與小吉他,堵心的事還真不是一樁,她盡量溫聲道:“小離,舒雅現在是一家百億公司的執行總裁,她出獄是來報複的,這些我都知道,如果你擔心她跟藍玫瑰密謀什麽,你應該打電話給李承昊,那是他的老婆,他連自己的枕邊人在做什麽都不知道,那他這個丈夫就太失職了。”


    如果不是糟心的事情太多,晴柔也不會這樣跟安小離說話。


    安小離自討了沒趣,氣得連再見都沒有說,就掛了電話。晴柔聽著電話裏的忙音,她愣了愣,點開短信,迅速的按著,“小離,對不起,我今天心情不好,晚上回去我給你打電話。”


    晴柔捏著手機,看著緊閉的包房門,真是不想進去了。可想到池未煊昨晚說的話,她又不得不進去,真想咬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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