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停下了,他連忙走出去,開門進去,屋裏光線很暗,空蕩蕩的,他打開鞋櫃換鞋,才發現她的拖鞋整整齊齊的碼在鞋櫃裏。他愣了一下,按開燈掣,大步走進客廳。


    客廳裏沒人,廚房沒人,他上樓,推開臥室門,臥室裏空蕩蕩的,也沒有人。他終於意識到什麽,連忙拿出手機撥她的號碼。


    手機裏傳來客戶冰冷的聲音,他再打,還是關機。他抓著頭發,有種抓狂的征兆。她不在家,她去了哪裏?他愣了半晌,總算還記得阿平一直跟著晴柔,他打電話給阿平。


    阿平告訴他晴柔在哪裏,他連忙轉身出門,驅車前往。


    吃過飯後,已經六點多了,安小離拉著晴柔出門,太陽已經落山了,地麵還很熱,兩個走出小區,去附近的夜市買菜。


    這裏都是菜農賣菜,蔬菜很新鮮也很便宜。她們逛了一圈,買了豬腳回去,還買了些雲豆,打算燉砂鍋豬腳。


    從菜市場出來,外麵街道上的路燈已經亮起來了,前麵有人在賣西瓜,安小離去買了一個三斤大的西瓜,晴柔見她提不動了,伸手幫她拿了些菜。


    “晴柔,不用不用,我拿得動。”安小離要去搶回來,晴柔製止了她,“好了,我又不是易碎的娃娃,我拿著,走吧。這天氣到晚上都褪不熱,熱得讓人心煩。”


    安小離沒說什麽,兩人走回小區外麵,路邊停著一輛銀色跑車,宋清波站在樓下踱來踱去,似乎在猶豫該不該進去。


    “小哥,你在等我們嗎?”安小離遠遠地看到宋清波,就見他一圈一圈的走來走去,心裏好笑,走近了就開口調侃。


    宋清波回過頭來,看到安小離與晴柔,“你們出去了呀?”他連忙上前,接過晴柔手裏的菜,安小離不滿的嘟嚷,“小哥,你偏心,我手裏的要重些。”


    宋清波臊得臉通紅,笑罵道:“提不動還買這麽多,來來來,都給我吧。”


    安小離將西瓜遞給他,“幫我提西瓜,熱死了,拿回去放冰箱裏冰鎮一下,肯定特爽。”


    三人有說有笑的進了樓裏,樓道裏的路燈亮起來,他們走到三樓,晴柔拿鑰匙開門,門一開,屋裏撲來一股熱氣,她走進去,安小離與宋清波也跟著走進來。


    “小晴,我明天讓人來安空調,這麽熱的天,你們怎麽受得了?”宋清波將菜拎進廚房,就聽安小離說:“有錢人就是好,我們也跟著沾光,晴柔,你可別拒絕,我都快中暑了。”


    晴柔拒絕的話到了嘴邊,都咽了回去,她打開風扇,“小哥,小離,你們過來吹吹風。”


    安小離抱著西瓜去廚房,她放在水龍頭下洗了,然後放進冰箱裏。她剛出去,就覺得肚子不舒服,剛才去吃了很多路邊攤的東西,這會兒鬧肚子,她急忙去廁所。


    客廳裏隻剩下晴柔與宋清波了,兩人相顧無言,卻不尷尬。有時候真正的朋友,就是兩人坐在一起,什麽也不說也不覺得尷尬。


    “小晴,你還好嗎?”宋清波打破沉默。


    晴柔微微一笑,“我還好,小哥,你別擔心我,你把小離都叫來陪我了,我不會有事的,我現在是兩個人了。”


    宋清波低頭看著她微隆的小腹,他淺淺一笑,“是啊,你現在是兩個人了,所以你要堅強。”


    “嗯,你知道嗎?今天下午她動了,好神奇的感覺。”晴柔說著,又感覺到孩子在動,她臉上綻開一抹幸福的笑意,“小哥,她又在動了,肯定是睡醒了,醫生說現在開始胎動就會頻繁起來。”


    宋清波看著她臉上的笑意也頗為動容,他猶豫了一下,“小晴,我能摸摸她嗎?”


    晴柔愣了一下,她抬頭看著宋清波,眼前恍惚出現了池未煊的臉,兜兜會動之後,池未煊一次沒有陪在身邊,她不是不遺憾的。而現在,遺憾中又摻雜著微微的疼,恐怕以後,池未煊會錯過她更多的第一次,第一次說話第一次走第一次哭第一次笑……


    晴柔恍惚著,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宋清波問出那句話時,他就覺得唐突,他沒料到晴柔會答應。他搓了搓手,心裏緊張極了,他害怕自己手重了,會傷害到她。他深深地吸了口氣,伸手貼在她微隆的小腹上。


    他感覺到那輕微的踢動,他心裏有種很陌生的感覺,有點酸有點甜有點澀還有點苦,如果當初他們沒有錯過,是否……


    “看來我來得很不是時候。”客廳裏突然響起一道冰冷的男聲,晴柔回過神來,怔怔地盯著出現在門口的池未煊。是她出現了幻覺了嗎?池未煊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宋清波從沉思中回過神來,他抬頭看著站在門口的池未煊,他的目光銳利地盯著他的手,他才驚覺他的手還放在晴柔的小腹上,他立即縮了回去。


    宋清波站起來,“池未煊,你不要誤會。”


    “誤會什麽?誤會你對她還餘情未了,還是誤會你們剛才還情意綿綿?”池未煊語含譏誚道,他不知道自己怎麽還有理智跟宋清波說這些,剛才看到宋清波的手放在晴柔的肚子上,他嫉妒得發狂,更讓他嫉妒的是晴柔的眼神。


    他本該掉頭就走的,但是他還是忍不住出聲了。


    宋清波俊臉上有幾分狼狽,他光明磊落道:“是,我對小晴餘情未了,但是我們之間不是你想象的那個樣子。”


    宋清波很懊惱,他告誡過自己不要再接近她,因為她的幸福不是他。可是他就是忍不住想要靠近她,想要關心她。


    他就像吸了毒會上癮一般,越壓抑著,癮就越深。


    “我們?”池未煊的目光從宋清波身上掠到晴柔身上,晴柔沒有解釋,隻是淡淡地看著他。所有見到他而產生的驚濤駭浪,都被她很好的掩飾在平靜的表相下。


    他怎麽還能這麽雲淡風輕?他在她心上鑿開了一個大洞,他怎麽還能這麽若無其事的出現在她麵前?這一刻,晴柔真的有些恨他。


    看到他,那些淩亂的場景又出現在腦海裏,散落一地的襯衣、長褲、鞋子……那些她用盡一生的力氣去遺忘的東西,就這樣猝不及防的再次出現在她眼前,她心疼心傷心揪,卻還要裝得若無其事,他知不知道,她有多疼?


    宋清波還要再解釋,晴柔卻打斷了他,冷冷地向池未煊下逐客令,“你走吧,這裏不歡迎你。”


    池未煊神情一滯,他看著晴柔,她眼裏有種陌生的情緒正壓抑著,而那情緒卻讓他揪心,他大步走過來,拽住她的手腕,“柔柔,跟我回去。”


    “不!”晴柔倔強道,手像是被毒蜂蟄了一下,她拚命掙紮。腦海裏全是那一地的襯衣、長褲、鞋子……還有那一聲低低的歎息。


    她快瘋了,她在心裏瘋狂的尖叫著,不要碰我,不要碰我,髒,惡心……可是她甩不開他,他的手牢牢地扣著她的手腕,她掙不脫甩不開,帶著哭腔的哀求道:“放開我,別碰我。”


    宋清波看見晴柔滿臉的痛苦,他上前一步,握住池未煊的手腕,他冷沉了聲音,道:“池未煊,她不肯跟你走,放開她。”


    晴柔對他有種莫名抗拒與抵觸,他看在眼裏惱在心裏,他生氣,這時候宋清波來阻止他,他將滿腔的怒火全發泄到他身上,他鬆開了鉗製著晴柔的手,一拳向宋清波的臉招呼過去。


    宋清波被打得連退了數步,晴柔驚呼一聲,衝著池未煊大叫道:“池未煊,你瘋了,你為什麽打他?”


    池未煊見她維護宋清波,他心裏更氣,“我打的就是他,他明知道你是有夫之婦,還跟你勾纏不清。”


    “那你記得你是有婦之夫嗎?你跟她在床上翻滾的時候,你想過我的感受沒有?我跟小哥是清白的,我們沒你們那麽下作,出去,我不想看到你,馬上出去!”晴柔氣得渾身發抖,他怎麽能這麽侮蔑她?勾纏不清!到底勾纏不清的是誰?


    就在辦公室裏,就在他們曾經纏綿過的休息室裏……她不能再想了,隻要想起來就會惡心,就會想吐。


    晴柔已經近乎歇斯底裏了,她跟宋清波之間清清白白的,由不得他這樣編排。而他,他早已經髒了,洗不幹淨了,她不要了,也要不起。


    池未煊看著晴柔氣得臉色發白,他終於意識到自己今天的行為有多麽卑鄙,他怎麽會想到利用舒雅來打擊她?他張了張嘴,想要解釋,聲音卻卡在喉嚨裏,“柔柔……”


    晴柔激動地捂住耳朵,“我不聽,我不要聽,你給我出去,出去!”


    而在一旁的宋清波從他們的對話中似乎聽出了玄機,他一直以為是自己掀起了這場驚濤駭浪,他內疚他不安,可是沒想到,掀起這場戰爭的是池未煊。


    他走上前來,一拳揮過去,池未煊被震得連連後退了幾步,嘴邊已經流下了血絲。宋清波眼裏充滿血腥的紅色,他衝上去,又是一拳揮過去,“池未煊,我把她交給你,你卻這樣糟蹋她,你真該死!”


    當初蘇母去世,池未煊沒能趕回來參加葬禮,他就該明白,他給不了晴柔幸福。但是因為晴柔的心在他那裏,他逼著自己放手,讓她回去。


    可是池未煊都幹了些什麽?


    宋清波這一拳被池未煊架住,他另一手迅速出拳,擊中宋清波的小腹,宋清波痛得彎下了腰,他顧不得吃痛,另一拳向他砸去。


    池未煊在黑道摸爬滾打,練得一身近身格鬥的功夫,宋清波根本不是他的對手。除了剛才他沒有防備挨了那一拳,接下來都是宋清波在挨打。


    晴柔看著他們扭打成一團,她急得不得了,想要去拉開他們,又近不了身,她隻能幹著急。


    這邊戰況越來越激烈,宋清波臉上很快掛了彩,他也不防衛,隻管出拳照池未煊身上招呼,他太氣了,氣自己瞎了眼,怎麽就將晴柔托付給了他。


    池未煊也生氣,氣宋清波總是橫在他們中間,氣晴柔維護宋清波。他越氣手下就越不留力,照著宋清波小腹一拳一拳的摳打。


    宋清波好不容易掙紮開來,兩人像鬥雞一樣,撕打得眼都紅了,池未煊手邊有張椅子,他抄起椅子向宋清波砸去,就在這時,晴柔忽然撲過去,將宋清波擋在了她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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