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未煊側壓著晴柔,因為她懷了身孕,他不敢壓她的肚子,但是這個姿勢足以將她禁錮在他的勢力範圍之內,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裏盡是笑意。


    晴柔羞得滿臉通紅,像是清晨還沾著露珠的粉玫瑰,還透著薄薄的光暈,她伸手推他,“池未煊,你別亂來。”


    池未煊衝她眨眼睛,“柔柔,我問過醫生,隻要過了三個月就可以了。”


    晴柔羞得睫毛都在顫抖,她羞惱地捶他的胸,“未煊,不行,我害怕。”更何況,她剛經曆了上午的炸彈驚魂事件,這會兒雖然不困,但是也沒什麽興致做那種事啊。


    池未煊看見她眼中的恐懼,他本來是嚇唬她的,見她真的害怕了,他躺回她身邊,伸手攬著她,“柔柔,別害怕,我在這裏。”


    雖然這幾個月他忍得很辛苦,有時候她睡著了無意識在他身上蹭著,他渾身就火熱,但是考慮到她的身體,他拚命忍下了。


    他真不知道自己這十年是怎麽清心寡欲過來的,現在隻要看見她在他眼前晃,他就想將她撲倒,好好疼愛一番。尤其是懷孕後,她身上還帶著一股奶香味,就像烈藥一樣,讓他渴望得不得了。


    但是他知道她懷著他們的孩子很辛苦,他不願意她更辛苦,就算讓他一直憋到她生完孩子,他也會憋到那個時候。


    晴柔靠在他懷裏,聽著他沉穩的心跳聲,她心裏漸漸安定下來,“未煊,我真的害怕了,以前,我總覺得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很長,會白頭到老,可是今天我離死亡那麽近,如果我拿著那個炸彈……我不敢想象後果。喬震威真的那麽恨我們嗎?要置我們於死地?”


    “柔柔,所以我想送你去英國,因為在這裏,我無法時時刻刻守在你身邊,我害怕像今天那樣,在危險來臨之際,我救不了你。”池未煊也是一陣後怕,他簡直不敢想象那是什麽樣的後果。


    晴柔看著他堅定地搖頭,“我說過,我不去英國,我要陪在你身邊,我們一起麵對暴風雨。”


    池未煊心裏莫名感動,他知道她不肯離開他是因為擔心他,他伸手撫摸她的臉頰,“喬震威被抓了,但是那兩名毒販還沒有落網,我已經叫阿平他們加強防範了,最近盡量少出門,等抓到那兩名毒販,危機解除了,就沒事了。”


    “嗯,那你自己也要格外小心。我看電視裏演的那些毒販個個都凶殘狠毒,你要平安出門平安歸來。”


    “放心吧,有保鏢跟著我,不會有事的。”池未煊在她額上親了親,晴柔垂下眼瞼,上次她偷聽到他跟程靖驍的電話後,就一直在考慮一件事,要不要告訴池未煊,她是舒少軍的女兒。


    此刻她很想告訴他,可是話到嘴邊,她又沒勇氣說下去。如果她說了,他會怎麽看待她,怎麽看待她的媽媽?


    在這世上,每家都有一扇不能打開的櫥窗,因為那裏麵放著的絕對是最肮髒最難堪最醜陋的東西。她不願意讓他看見那些肮髒與醜陋,所以她幾經猶豫,最後還是將話咽回了肚子裏。


    未煊,等小哥查清了十多年前那件舊案的真相,無論結果是什麽,我都會向你坦誠。現在,請容許我暫時軟弱幾天,對不起!


    兩人休息了半個小時,就起床向機場出發。


    蘇東寧到達海城機場,他穿著白色t恤及七分短褲,頭戴一個棒球帽,十足的陽光男孩。他從安全通道走出來,在人群裏搜尋了一圈,沒有看到池未煊與蘇晴柔。


    他拉著行李箱往機場外走,剛走到門邊,就被幾個混混樣的人攔住,當頭一個染著黃毛的痞子模樣的男人,流裏流氣的上前。


    蘇東寧看到這個男人,神色間有些慌張,那個黃毛囂張地說:“兄弟們,你們看看,這是誰呀,哎喲,東子,你害兄弟們跟倉鼠一樣活著,你居然活得這麽瀟灑,真讓大哥我刮目相看啊。”


    蘇東寧賠笑道:“大哥,別來無恙啊。”


    “無恙?因為你小子,讓老那批貨打了水漂,老子能無恙?你別以為你找了個有錢有勢的姐夫,老子就不敢動你了,兄弟們,把他帶走,老子要好好跟他算這筆賬。”蘇東寧見情形不對,轉身要跑,卻被人團團圍住。


    他心裏雖慌,麵上卻不動聲色,“大哥,那批貨的事,我姐夫已經把錢賠給你了,你也答應不再找我麻煩的。”


    “你不知道老子向來不講信用,你們愣著幹嘛,等他跑啊。”黃毛男人一聲驚喝,那幾個混混向蘇東寧撲去。蘇東寧從小也是混混堆裏長大的,打架對他來說也不是難事。


    但是兩拳難抵四手,他很快就被人扭住,臉上也掛了彩。


    圍觀的人們見都是些混混,都不敢惹,早躲得遠遠的了。蘇東寧皺眉瞪著黃毛男人,“光天化日之下,你想幹什麽?”


    “幹什麽?老子最近手頭緊,想借向你那個有錢的姐夫借點錢花花,帶走!”黃毛男人一聲令下,那幾個混混就扭著蘇東寧向停在路邊的一輛老舊的大眾車走去。


    “誰要帶走他?”就在蘇東寧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時,身後突然響起一道不怒自威的聲音,他扭過頭去,就看到池未煊出現在他們身後,他像看到救星一般,眼前一亮,“姐夫,快救救我。”


    跟在池未煊身後的四名保鏢訓練有素的將小混混們攔住,黃毛男人看見池未煊,像見到財神爺了一般,“喲,這不是池總嘛,小的正想帶東子去找您。”


    池未煊皺眉盯著他,晴柔站在他旁邊,看見蘇東寧被他們抓住,她焦急道:“東寧,怎麽回事?”


    “姐。”蘇東寧自知理虧,默默垂下頭去。


    池未煊挑眉看著那個黃毛男人,“是想帶他來找我,還是想訛詐?”


    “小的哪敢訛詐您,不過兄弟們手頭有點緊,想向您借點錢花花,您看?”黃毛男人腆著臉,搓著手道。


    晴柔看了看池未煊,又看了看蘇東寧,到底怎麽回事?好像就她被瞞在鼓裏。


    “借點錢?你都是放高利貸的,還需要跟我借錢?”


    黃毛男人聽他這語氣,知道他是不肯給他錢了,他語氣一變,凶狠道:“老子跟你好好說,是看得起你,你不要不識抬舉。”


    “那我還就不識抬舉了,你想怎麽著?”池未煊老神在在道,上次他可以不費吹灰之力找到他的老窩,這次一樣能端了它。


    “兄弟們,帶東子走。”黃毛男人喝令道,那幾個小混混有的去纏保鏢,還有兩個抓著蘇東寧就往車裏推。


    蘇東寧拚命掙紮,卻掙不開這兩個小混混的手,池未煊護著晴柔,晴柔看他們推著蘇東寧往車裏去,現場已經一片混亂,她急得不得了,想要去救蘇東寧,又被池未煊牢牢抱在懷裏。


    “未煊,快救東寧啊。”


    這邊阿平已經搞定兩名小混混,他飛身一個旋風腿,將押著蘇東寧往車上塞的兩個小混混踢倒在車旁,再看這邊,其他三名保鏢已經將所有小混混都打趴下了,黃毛男人倒在地上痛嚎。


    蘇東寧飛快跑到池未煊身邊,晴柔冷著臉,道:“回去再跟你算賬。”


    池未煊走過去,他站在黃毛男人身邊,一腳踩著他的手,滿臉陰鬱道:“上次我說過什麽?不要再來找他的麻煩,你是聽不懂呢,還是把我的話當成耳邊風?”


    黃毛男人的手被他碾在腳下,他痛得渾身顫抖,拚命哀求道:“池總,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池未煊沒有放過他,腳尖在他手心狠狠碾壓,他蹲下去,在他耳邊低語道:“再有下次,我保證讓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說完他站起來,放開他,走回蘇晴柔身邊,臉上的表情已經變得柔和了,他伸手擁著她,瞥了一眼像做錯事一樣安靜的蘇東寧,哄道:“老婆,別生氣,別氣壞了自己。”


    晴柔瞪了他一眼,推開他的手轉身上車,邊走邊道:“東寧,上車。”


    蘇東寧苦哈哈地看了池未煊一眼,池未煊沒有理他,徑直上車,蘇東寧知道姐姐肯定氣得不輕,回去有他好果子吃了。


    他不敢再惹晴柔,快速爬上後座,規規矩矩坐好,等著晴柔訓示。


    兩輛轎車相繼離去,躺在地上痛苦哀嚎的小混混翻身躍起,爭相奔到黃毛男人麵前,將他扶起來,黃毛男人忿忿地推開他們,看著轎車離去的方向,神情陰惻惻的:池未煊,今日之辱,他日我必定加倍奉還。


    車裏,蘇東寧老老實實地坐著,他不敢說話,生怕一不小心就點燃火炮筒子。


    晴柔怎麽也想不到一直是三好學生的蘇東寧會跟那些混混們混在一起,她強壓下怒火,不想在車裏就跟他發火。


    池未煊側頭看著晴柔的表情,他嬉笑道:“你們姐弟倆有好久沒見了,東寧,說說你這次出去有什麽收獲?”


    池未煊幫他解了圍,他立即找到話題打破車廂裏的沉悶,說起了他這次出去的經曆。他一走就是一個多月,姐夫給了他足夠的錢,當然,不是白給的。


    當時晴柔將自己全部積蓄取出來給他,是想讓他去國內走走,臨行的前一天晚上,姐夫找他暢聊人生,他說他其實想遊學,然後池未煊問他有計劃沒有,他將他早已經做好的計劃書給了池未煊,池未煊當場說願意幫他實現這個願望。


    池未煊年少時心中有遺憾,他沒能隨心所欲的生活,沒能順利大學畢業,十幾歲就過著膽顫心驚的日子,所以他想讓蘇東寧去替他實現他未能實現的那些夢想。


    遊學歸來的蘇東寧,性格沉澱了許多,變得更加自信。他口沫橫飛的說著這次出去的見聞,池未煊偶爾讚賞地“嗯”幾聲,令他想象不到的事,蘇東寧居然會三國語言,他記得晴柔的簡曆上也寫著會幾國語言,但是獨獨不會意大利語。


    而他最精通的語言正是意大利語。


    晴柔聽著蘇東寧口若懸河的說著這次出去的見聞,她心裏驚歎於他的改變。有時候一個人的性格養成,正是由他所處的環境與所受的教育改變的,池未煊給他提供了一個好的環境,讓他去那些他們從前想都不敢想的地方。


    車子緩緩駛進小區大門,據說這裏住的人非富即貴,安保係統很成熟,圍牆上拉了電網,還設了紅外線。隻要有敵人侵入,立即就會被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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