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arl把我們帶到曼哈頓的一處公寓,公寓在一棟很高的住宅樓裏,不是很大,一百個平方左右,和秦家的豪宅當然沒法比,但裝修也算挺精致的。雖然曼哈頓市區是紐約的中心,高樓林立,但是放眼望去,腳下就是河,這個角度還算是開闊。


    她有些抱歉地回頭看看秦公子,“時間倉促,隻能找到這樣子的公寓了……”


    我倒是很滿意了,我又不是到這邊來當少奶奶的。


    我到了這裏才知道,pearl是秦公子安排照料我學習生活等各方麵日常的,另外還有一位保姆,負責買菜做飯和打掃衛生。pearl和我住這裏,保姆下班以後就會回自己的住處。因為秦公子臨時趕來,所以這一天pearl也去別處住的。


    保姆燒得一手好菜,看得出來也是秦公子親手挑選的人,口味都很合我心意。在異國他鄉尚能吃到地地道道的家鄉口味,一切都托賴秦公子的細心安排。


    來紐約的第一個晚上,秦公子陪著我在一個陌生的地方,讓我覺得不那麽難過了。到第二天一早,我醒來的時候,秦公子已經把雙手枕在腦後,目不轉睛地盯著我看。


    我被他看得不自在,把臉縮到被子裏去,“都沒洗臉,難看死了。”


    他吃吃笑,然後胳膊從腦後拿出來,把我圈在懷裏,“是挺難看的。”


    他抱著我躺了一會兒,然後輕歎一聲,坐起來,“我得走了。那邊本來昨天是要開會的,結果我這個老板翹班了——總不能一直拖下去。”


    我也跟著要坐起來,“我送你走。”


    他按住我,“昨天飛了十幾個小時,過不了兩天就要開學,你多休息會吧。還有——不要送我,就當我是跟平時去公司了一樣,永遠不要送我,不然留你一個人在機場,我心裏難受。”


    從來送別都是最艱難的一件事,隻許他送我,不許我送他。


    他穿好衣服,洗漱過,簡單地吃了兩片吐司麵包作為早點,再回到臥室來,俯身親吻我的臉。我知道這是在告別了,我忽然忍不住,跳起來抱住他的脖子,忍住心裏的離愁,隻是好半天都舍不得放開。


    “乖乖的。”他終於哄得我放開手,安頓我重新躺回去,還幫我掖了被角,然後離開。


    在秦公子離開的當天下午,pearl就已經把我要用到的教材都拿過來了,全部是厚重的大部頭,而且——全是英文。


    重新接觸到教科書的我心裏有一點興奮,但更多的卻是艱難。我的英文隻有初中水平,讀這些全英文的教材難度相當大,一句話幾乎沒幾個字能認得,瞬間感覺自己徹底變成了文盲似的。


    好在離開學還有那麽一小段時間,我還有時間提前預習所有的課程。pearl幫我買了非常詳細的牛津詞典和英漢詞典,而且我發現秦公子的安排相當周到,pearl的英文很好,在不懂的時候我可以請教她。


    我的生活開始變得異常的繁忙,為了讓自己不浪費這段時間,也或者是為了打發異國他鄉的寂寥時光,我把整個人都埋進了書堆裏,每天看書的時間超過十五個小時。不知是不是還沒完全適應紐約的生活,我有一點失眠。特別是在大姨媽造訪的時候,這種失眠會變得特別的嚴重,甚至於到了整晚幾乎沒有辦法入睡的地步。睡不著,我就索性不睡,爬起來看書。有時候,沉浸在書裏的時候,好像看著看著外麵的天就亮了。


    就連睡覺的時候,我也總是戴著耳機聽bbc或n的新聞和紀錄片,就是為了盡快適應地道的美國口音。


    等到開學的時候,麵對滿教室的藍眼睛白麵孔,對於他們的英文我已經不覺得十分陌生,老師講的內容,我也不是全然聽不懂了。而且當時,我幾乎是全班最勤奮的一個學生,對於當天的課程有什麽不懂的,哪怕隻是一句話不理解,我一定會去找老師。好在我的老師們大多數都相當熱情,會很詳細地幫我答疑解惑。


    我用兩個多月的時間,翻爛了四本牛津詞典,最後到了幾乎能把整本牛津詞典給背個差不離的地步。雖然自己的英文在表達上不算十分地道,但總算是交流沒有太大的障礙了。


    很難說那段時間我到底是怎麽過的,剛到美國的前半年,我一次都沒有出去玩過。說起來大概沒有人相信,整整半年的時間裏,我連著名的唐人街在哪裏,連全世界著名的金融中心華爾街在哪裏我都不知道。我每天的生活就是學校和公寓兩點一線,每天都安排得滿滿的沒有半點閑暇。


    而且,pearl告訴我說紐約的治安不算太好,所以我也從來都不隨便出去溜達。


    這種簡單而充實的生活塞滿了我的整個世界,以至於有一次秦公子給我打電話,我居然是在三天之後才發現手機上有未接來電的,連他都相當無奈,說我不得了了,送我去讀書怎麽就覺得有一種放虎歸山的感覺。要不是有pearl在每天看著我,還以為我跟人跑了呢。


    中間秦公子又來了兩趟,在他來的時候我沒敢像平時那樣玩命的看書學習,但他其實也瞧出來,總打趣我,“即使你什麽都不改變,我也不會嫌棄你啊,想給自己鍍金是好事,別太拚。”


    別的話我能聽他的,可這件事我真就當成了耳邊風。當初在劍橋郡的時候得知他居然是學霸的時候,我覺得那對我來說真的是一種陰影。我沒有那麽多時間按部就班的一年一年在紐約學下去,所以我覺得我必須抓緊一切時間,把時間全部壓縮起來,才能讓自己在最短的時間取得最大的進步。


    我總是害怕,他太好,我會配不上他。


    在第一個艱難的半年時間過去以後,我的功課開始漸漸地輕鬆了一點。但我習慣了那樣快節奏的生活,雖然依然比其他同學過得辛苦,但還是覺得比先前清閑了不少,於是又給自己加壓,選修了一門二外,是西班牙語,生活重新變得忙碌起來。


    一年的時間就這麽不知不覺地過去了,所以當陸錦心忽然出現在我麵前的時候,我都受到了一點小小的驚嚇。因為她見到我的第一句話就是:“蘭心,你不能由著秦家兩兄弟這麽隨便欺負哥哥和爹地啊!”


    我一臉懵逼地看著她,因為我完全不知道秦公子和秦揚兩個在國內做了什麽,他沒跟我說過,我也沒問。在陸錦心這麽說的時候,我恍然覺得,我就是那個躲在山洞裏兩耳不聞窗外事的人,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


    我很認真地看著陸錦心,然後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陸錦心本來是不相信的,但她進了我的房間,看到書架上滿滿的幾大排書,和堆在桌子一角的好幾本我翻爛的牛津詞典和西班牙語詞典,以及厚厚的一大遝寫滿的筆記本,她終於信了我,“蘭心,你真是來讀書的。”


    我當然是來讀書的。


    陸錦心想了好半天,才說道:“省城那邊已經鬧翻天了啦,聽說哥哥跟秦家兄弟差點打起來!”


    陸耀恒那個性子,說不過的時候一時衝動就要衝上去拚拳頭是完全有可能的。不過秦公子和秦揚那兩個,一個比一個精,我都覺得他們倆跟陸耀恒動手是挺掉價的,以秦公子那個性格,更不可能了。說是差點打起來,肯定是他們把陸耀恒給氣得差點動手。


    這話當著陸錦心的麵我可沒好意思直說,她跟陸耀恒關係那麽好,我要是說了,估計她都得跟我動手了。我隻好問道:“什麽事情,好端端的怎麽會差點打起來?”


    陸錦心撅了撅嘴,“還不是因為飛娛的事。那個飛娛有一個新簽約的藝人,不知道怎麽的就搭上哥哥了,三番五次地纏著哥哥這樣那樣的,簡直是太下賤了!結果那位馮小姐不是就跟哥哥鬧矛盾麽,鬧得大了,把爹地都給驚動了。爹地就嫌棄馮小姐到處惹事啊,上次弄得哥哥和周啟文鬧了一場,這回又跟飛娛的人鬧起來,叫哥哥不要跟馮小姐來往了。現在這件事都已經鬧得家裏雞飛狗跳,好嚇人的啦!哥哥還說要分家,爹地不同意。”


    我半天也沒弄明白陸錦心的腦回路。陸耀恒自己跟飛娛的藝人扯了一腿,然後弄得家宅不寧的,怎麽怪秦家了?我這麽一問,陸錦心才說道:“飛娛的藝人,肯定就是秦家指使的嘛,故意來給陸家添堵!”


    我雖然不知道當初秦揚再一次回國到底是去幫著處理什麽事去了,可是明明陸耀恒惹了飛娛的藝人,應該是飛娛找他討還公道才對,什麽時候輪到陸耀恒反咬一口了?陸錦心也在國外,不知道實情,她和陸耀恒關係又好,當然是哥哥說什麽她就信什麽。


    我無語,問陸錦心:“那你打算怎麽辦?”


    “我就是來找你想辦法啊!”陸錦心拖著我的胳膊,帶點撒嬌的語氣,“蘭心,秦奕肯定聽你的話,要不你回去找他說說,讓他別老針對哥哥了好嗎,他也算是你哥哥啊!”


    ps:謝謝


    鄧小倩,╰╮莪哋專屬ˉ豬公6710的禮物捧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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