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識地掙紮,他立即用一條腿壓住我的下半身。


    我被迫放棄了掙紮,他的吻便毫無征兆地落了下來,溫潤地落在我的額頭,眼皮,臉頰和嘴角,瞬間席卷了我所有的思維和理智,帶著莫名的狂熱和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秦奕……”殘存的理智告訴我應該拒絕這樣的親吻,我伸手去推他,帶著一點哀求,“不要這樣吻我,我會誤會的,我會以為你愛我……”


    “我不介意你誤會,最好你也愛上我。”他的體溫好像都開始慢慢變得火熱起來,薄唇從我的嘴角慢慢移動,含住了我的嘴唇。我來不及細細思索他話裏的意思,帶著淡淡酒香和煙草味的氣息一點一點將我席卷,然後慢慢地讓我的大腦變成一片空白。


    我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睡裙的肩帶滑落,他的手順勢就伸了進來,從鎖骨往下,一直撫上我胸前的柔軟。我的身子狠狠地顫了一下,他的唇舌終於不再同我糾纏,空氣湧入,我還沒來得及大口呼吸,忽然就感覺到耳垂上濕熱的觸感,他在輕輕咬噬我敏感的耳垂。頓時我的整個身體似有一股奇異的電流通過,破碎的嚶嚀從唇齒間溢出。


    他好像受到鼓勵,親吻和撫摸更加溫柔綿長,我在他的逗弄下手腳都渾然無力,原本是在試圖推開他,可跟抱著他其實沒多大區別了。


    身上忽然一涼,睡裙已經被他脫去。


    “秦奕……”我意識到即將發生什麽,想起當初章姐和蘇正燁兩個人按著我強行做的事,忽然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恐懼,乞求的聲音裏帶了一點哭腔,“不要這樣,我求你,不要這樣……”


    他原本已經動興,聽見我的聲音,動作微微停滯了一瞬。待抬起頭來看見我的眼圈都紅了,不似作偽,他鬆開了對我的壓製,輕吻我的眼淚,“怎麽了?”


    “我……”我把臉埋在他的臂彎裏,“我還沒準備好……”


    從我開始依附秦公子的那天起,我就知道這種事情隻怕是難以避免,隻要他想,隨時都可以占有我的身體。甚至於我想過,我之前當坐台小姐,現在當模特,本身都不是世人眼裏那種很幹淨的職業,也許以後為了某種目的,也必須陪那些大腹便便的老板睡覺。說句現實點的話,反正都是做玩物,陪年輕英俊的秦公子睡總比陪他們睡要好。


    可也許是這大半年以來秦公子待我太好,也或許是我心中有了更多的奢望,真的到了這個地步,我還是有那麽一點抗拒。


    他撫摸著我的背脊,似乎不大明白我的意思,“準備什麽?”


    “不知道該怎麽定義我們之間的關係,也不知道該在心裏為你準備一個怎樣的位置,更不知道,以後該怎麽相處。”


    我自己也覺得這回答好像有點牽強,索性避開他的視線,轉過身去。可我一動,就感覺到一個滾燙灼熱的東西堅實地頂在我的腰上。我一時沒反應過來,伸手下去推了一把。手剛一碰到,明顯感覺到背後他的整個身子都僵了一下,我猛然意識到了什麽,腦子轟的一下,整個人瞬間石化,尷尬得恨不得鑽到床底下去。


    “那個……”秦公子深吸了一口氣,從床上坐起來,扯過睡袍披在身上,“我去洗個冷水澡。”


    他起了身,替我把被子掖好,自言自語道:“媽的,今晚不能睡這了,容易擦槍走火。”


    ……


    他洗完澡以後果然沒有再過來,我卻差點失眠。我和他,到底算是什麽關係?


    老板和員工?哪家公司的員工住在老板家裏,連老板身上有幾顆痣都清楚?


    朋友?他好像一向都沒覺得我們可以平等。我吃他的用他的,他似乎隨時隨地都會幹涉我的生活,特別是我跟哪個男的過從甚密,都會遭到他的警告。


    情人?


    我想得腦子都大了一圈,也得不出一個明確的結論。


    晚上沒睡好,到第二天下午才起床,本來還有些糾結要怎麽麵對他,忐忑地打開臥室的門往外張望了一圈,才發現他又不在家。


    照例叫司機送我去caesar,直接去了模特的更衣室換衣裳做形體訓練。


    才舒展了身體,就看見媽咪進來,“蘭心啊,我還到處找你呢,原來在這兒……”


    我有些詫異,“有事麽?”


    媽咪四下看了看,壓低了聲音:“奕哥今天心情好像不大好,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我剛才看見他一個人坐在四樓的六號包廂裏喝酒,喝了不少了。要不,你去看看,去勸勸?”


    本來我是覺得見他有點尷尬的,可是我畢竟還住在他家裏,低頭不見抬頭見的,總不能真為了這事擰什麽小性子。況且他心情不好,多半也是為著許家的事煩心。大家都知道我是秦公子的小情人,我這小情人總該稍微稱職一點。


    我衝媽咪點點頭:“好,我下去看看。”


    我腳上還穿著訓練的平底舞鞋,就直接下了樓。


    四樓的包廂不算十分尊貴,但也算是豪華,而且相對比較雅致,來的年輕人比較多。我往包廂裏走去,在經過四號包廂門前的時候,門沒關,我無意中朝著包廂裏麵掃了一眼,卻看見了兩個再熟悉不過的人。


    蘇正燁,許露希。


    許露希如今已經算是個小藝人了,雖然還達不到明星的級別,可穿著品位和從前相比都有了質的飛越。此時她穿著一身米白色的低胸連衣裙,戴著一套紅寶石耳墜和項鏈,她原本就長得好看,這時整個人看起來更加光鮮亮麗,頗有氣場。


    蘇正燁側著頭,我看不見他的臉。正在猶豫要不要進去打個招呼的時候,不知道他說了句什麽,我看見許露希溫柔地笑,然後,湊過去,吻上了他的嘴唇。


    我愣住了。


    當初章姐說蘇正燁喜歡我的時候,我心裏多少是有些雀躍的,不僅僅是為他可以幫我逃走,更是因為一種少女的闌珊心緒。


    後來,發生了那麽多的事情,我早已無暇回味。來不及發酵濃縮的感情,就在這樣艱難的掙紮中隨風淡化。但不管怎麽說,我和秦公子之間的心理障礙,不得不說,也有蘇正燁的一份子。


    這一刻我的腳像是被釘在了地板上,想逃,卻邁不開步子。在那一個吻的漫長時間裏,他並沒有推開她。


    這一刻,看見許露希柔美的笑容,和那甜甜一吻的時候,我忽然心亂如麻。


    為那一點點情愫感到可笑,也有對那種歉疚的釋然。終歸誰也不是誰的誰,既然不能相濡以沫,那麽相忘於江湖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我怎麽就給忘記了呢,在離開安縣以後,幾乎每一次和蘇正燁見麵,都有許露希在旁邊,而我有無數次消息,都是通過許露希來傳遞的。我和蘇正燁之間隔著那麽厚重的阻礙,他們在一起,幾乎是太自然而然的事情。


    他們是故意來做給我看的,或者說是來向我宣布這件事。有些事情很難直接說出口,但這一個吻,我什麽都明白了。


    我沒有進去打招呼,快步走了過去,越過旁邊的包廂,直接推開了隔壁六號包廂的門。


    秦公子翹著二郎腿坐在裏麵,手裏端著一杯紅酒,意態閑閑,一點也不像媽咪說的什麽心情不好的樣子。


    我在他麵前坐下,“聽說秦公子心情不好?”


    他沒有直接回答我,而是靠在沙發裏,慢悠悠地品了一口紅酒,“那你心情如何?”


    我一愣,他這話好像意有所指。難道說……


    我衝上去奪過他手裏的紅酒杯,“你是故意叫我來的?”


    秦公子嘴角上揚,淡淡一笑,“戲可不是我叫他們演的。”


    我把手裏的大半杯紅酒灌進了喉嚨裏,酒精讓我的喉嚨有一點灼熱,這灼熱讓心裏似乎好受了一些。


    秦公子拿起另一隻酒杯,倒了大半杯白蘭地。


    “你想喝酒,想不醉不歸,別浪費我的紅酒。”


    我白了他一眼,拿起那杯白蘭地,一仰脖就倒進了喉嚨。


    “喲喲喲,這麽豪爽,待會喝多了,可別酒後亂性。”秦公子臉上帶著一抹嘲諷,嘴上這麽說,手裏卻又倒了一杯白蘭地。


    白蘭地有四十度,不比白酒低多少了。我喝得太急,喉嚨裏火燒火燎,不敢再灌。秦公子把那白蘭地湊到自己唇邊,抿了一口,仍然不忘奚落我:“怎麽,失戀了,想借酒消愁?”


    許露希要和蘇正燁約會的話,她有太多地方可以去,許家的echo並不比caesar差。來caesar,做出這樣的姿態,當然是來給我看的。而秦公子,不可能看不出這樣的伎倆,他是故意配合了他們,叫我下來看這一幕。


    酒氣上湧,我腦子一熱,把包廂的門關上,然後站在他麵前,一件一件開始脫自己的衣服。我脫掉寬鬆的瑜伽服,扯開內衣的扣子,然後走過去,跪在沙發上吻他。


    “秦奕,你不是想要我麽,你繞了這麽大一個圈讓我知道蘇正燁已經和許露希在一起,你已經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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