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餘士可的初步詢問,有些不知道從何抓起的感覺。


    餘士可看起來真的不像是凶手,她的表情是最難偽裝的,那是一種在迷茫中拚命想思考的複雜狀態。餘士可說自己寫過劇本殺,也會經常在粉絲群裏聊天,偶爾也會交流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但是從未真正策劃過命案。


    她甚至都在幫警察分析,就是這種情況下出事,她的責任是最大的,所以她如果設計命案,肯定不會在這裏。她和韓珊並不太熟,也和薑安東沒有朋友之外的額外關係,不存在謀殺韓珊的動機;她和薑媚關係也不錯,雖然薑媚更漂亮,但是她在上京讀書,不至於嫉妒薑媚。


    這些話都很有道理,遊少華忙了不少案子,也少有在案子中遇到這麽理智的當事人。


    不可能直接排除掉餘士可的犯罪嫌疑,但餘士可的話還是可以聽一聽,作為一個參考思路。


    “除了你,還有誰知道你們要入住這裏?”遊少華問道:“提前就知道的。”


    “很多”,餘士可歎了口氣:“來這裏之前,我在我的粉絲群裏還聊過天,討論過這附近哪一家的民宿比較好,最終對比了一番,這一家屬於性價比比較高的,因為裝修很不錯。”


    “今天在這裏的這些人,他們都提前知道地方嗎?”遊少華接著問道。


    “金玲瓏和薑媚的三個男生朋友我不清楚,我的這些朋友,我都提前好幾天通知了。尤其是崔璧和項玉嬌,至少提前一周就說了這個事,也提前給他們發了位置”,餘士可說完,也歎了口氣:“我願意全力配合你們破案,但是我也知道,因為我剛剛提到的這個事情,對於破案,有很大的困擾。”


    “你還挺明白”,遊少華道:“所以你的嫌疑是最大的。”


    “對,我明白”,餘士可道:“但是,無論如何,我還是要說一些我的推論,不知道對你們有沒有用。如果韓珊和薑媚是一個人所殺的,我覺得有必要排除掉我的四個朋友。薑安東和韓珊有沒有仇我不肯定,但是他和薑媚應該是沒有仇的。薑安東和薑媚我都比較熟悉,他倆姓氏一樣,但沒有親戚關係,他倆之間也不熟,不至於殺人。”


    “崔璧和項玉嬌是上京來的,按理說和韓珊、薑媚都不熟悉,殺人的可能性很低”,餘士可接著分析道:“金玲瓏膽子不大,她嚇成那個樣子,應該也不是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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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的意思是,歐陽世等三人有問題?”陸令問道。


    “以我個人的看法是這樣,比如說那個健身的,據說昨天晚上就和薑媚在一直聊天。薑媚中途下來過,按照常理來說,她下來之前,肯定是活著的,那麽她的聊天記錄,肯定是自己聊的,不是外人在用她的手機。我覺得看一看她的聊天記錄,大體能判斷出來那個健身的有沒有動機。至於歐陽世和那個樂樂,我就要不清楚了。隻不過,歐陽世主動邀請大家下去吃烤串、打牌,從表麵上來看,嫌疑也是不小。”


    餘士可說完,還是歎了口氣:“當然,我知道,我嫌疑最大。有時候越解釋,就好像在掩飾啥,所以我知道啥都和你們說,讓你們好好查。”


    警察和餘士可這邊,信息並不對稱。如果餘士可不是凶手,那麽餘士可肯定是不知道韓珊怎麽死的。這種情況下,餘士可能分析出這麽多,已經算是高手了。


    正聊著,有人敲門,是市局的人,希望遊隊出來聊聊這個案子。遊少華安排人看著餘士可,就帶著陸令出去了。


    簡單地說,市局負責現場勘查的專家,閆永福警官,提出了一個推論,一個讓所有人都有些無語的推論。


    閆警官認為,嫌疑人不是從窗戶出去的,隻能說從門那裏出去的。


    窗戶那邊已經打開了,經過仔細地核查,沒有魚線或者其他線使用過的痕跡。這種窗戶密封性特別好,在別的屋子嚐試使用魚線,用起來非常困難,而且一定會留下明顯的摩擦痕跡。


    窗戶應該一晚上都沒有打開過,從窗戶這裏往下看、往外看,也沒有看到有人爬下去的痕跡。


    從現有的技術邏輯上來說,窗戶是個偽命題,這是現場專家的判斷。


    門這邊,也沒有發現魚線、細線、鐵絲等痕跡。閻警官認為,可能在撬門的過程中,造成了證據的滅失。


    這說法著實離譜,難不成嫌疑人已經判斷好了青山會從什麽地方撬開門?


    青山是從右邊撬的,難道,嫌疑人極為準確地判斷了青山的撬點,而且把痕跡集中在撬點的那個位置,最後因為撬門,把僅有的痕跡滅失了?


    青山竟是嫌疑人幫凶?打死陸令他也不會信。


    這個說法顯然不能讓大家滿意,但是沒人會責怪閻警官,因為在此之前,縣局的現場勘查刑警,也沒有發現有價值的線索。


    實際上,閆永福內心也有些無語。他不是第一個來現場的人,他現在都擔心是不是縣局的人把什麽細節給更改了。他也知道這個推論有些扯淡,但是從門、窗戶這裏,細致的偵查結果就是這樣。


    一個離譜的密室殺人案!


    閆萬福在隔壁餘士可的屋子,嚐試了好幾次。這個門閂為了保證住客的安全,設計是比較巧妙的,想出去之後,在外麵插上門閂,幾乎是不可能的。


    從卸下來的門那裏可以看出來,門閂是整個插好了,不是插了一點那種。


    越是原始的東西,往往越難突破,以現在的科技手段,真的很難想象如何能出去之後,把門閂插好。


    這裏麵一定有問題!


    而法醫報告那邊,與之前縣局的法醫說法沒有太大的區別。


    兩個現場都很簡單,韓珊死於心髒被利器捅傷,流血過多,死後被人用砍刀類的利器砍下頭顱;薑媚死於衣物勒住脖子窒息。


    對於其他住戶的房屋進行了核查,也沒有發現可疑線索,更沒有發現藏匿什麽刀具。


    到了下午一點多,整個民宿所有的屋子都核查了一遍,隻發現了一把符合條件的刀,就是廚房用於剁肉的大刀。


    這民宿有烤全羊的爐子,殺羊也不在話下,刀具還是很多,其中有一把砍刀,符合韓珊死亡案的相關情況,而且刀頭的樣子,與韓珊胸口的痕跡相吻合。


    這把刀就放在一樓,根據民宿老板的說法,昨天烤串的時候,為了切肉,還用過這把刀。


    也就是說,如果說在昨天切肉之前,嫌疑人用這把刀殺了韓珊,那麽,昨天所有人吃的烤串,理論上說,都沾了韓珊的血。


    這把刀昨天切完肉,已經被老板用洗潔靈刷洗過,不可能檢查出韓珊的DNA。如果做魯米諾,也意義不大,沒辦法判斷是人血還是動物血,所以隻能暫時作為證據放好,具體是不是這把刀殺的,還需要進一步核查。


    (周六日加更,這個案子,有幾位讀者超出我的想象,有人已經猜到了一部分事實,真的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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