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不?嘿嘿,沒哆嗦出來?”


    惠若晨擠眉弄眼賤笑,抬腿下車不緊不慢地轉到副駕這邊,伸了伸手卻又猛然縮了回去。


    “我暈,又得換座套,這量也太tmd大了吧?屬母牛的?”


    他一臉嫌棄地指了指遲凡身下的座椅。


    涓涓細流早已把遲凡屁股下麵的紙殼濕透了,座套也沒能幸免。


    “吧嗒吧嗒”,亦可的兩腿之間仍有秘液歡快地滴落。


    “女人是水做的嘛,別光瞪眼啊,搭把手扶她下去,暈!快點,麻蛋,要壞事了......”


    遲凡猛然想起葉大少這茬來,急忙將亦可往惠若晨懷裏一推,“噌”的一下直接從副駕跳到後排。


    “我暈......這下徹底蹬腿嗝屁了。”


    他瞧著葉大少那副慘狀,頓時就懵逼無語了。


    一路過山車似的顛簸折騰,葉大少哪受得了?雖然被綁在座椅上沒被摔下來,可是劇烈的顛簸致使傷口再次撕裂。


    鮮血甩濺得到處都是,坐墊、靠背、腳墊到處都是血跡。


    葉大少渾身跟個血人似的,那蒼白如紙的臉上也沾染了幾滴血跡,慘白配上血紅,看起來很是瘮人。


    一路上遲凡隻顧得自己命根子的骨折問題了,而惠若晨滿腦子都是怎麽折騰他出氣,兩人都把葉大少這茬給忘沒影了。


    “都是你幹的好事......”


    遲凡惡狠狠地瞪了惠若晨一眼,抱起葉大少就往屋裏衝去。


    “完蛋了,葉大少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們惠家可就......”


    惠若晨嚇得冷汗直冒,急忙抱著亦可跟了進來。


    “鎮靜鎮靜......一定會有辦法的......”


    遲凡把葉大少放到診床上,心裏一個勁地安利自己不要驚慌。


    “再來一顆續命丹?呃......不行啊,不會有多大的效果。”


    “送到鎮醫院輸血?也不行啊,壓根就來不及了,再說這也不單純是失血過多的問題,心髒動脈受損、肺部也受到創傷,鎮醫院沒那手術水平啊!”


    “咦?好像有個法子......我暈!怎麽就想不起來了呢?”


    “得,先止血吧!雖然已經沒多大用處了,哎......”


    剛才他腦子裏靈光一閃似乎捕捉到了一個救治的法子,然而卻又悲催地斷掉了思路,越是努力去想越是想不起來。


    眼下也沒別的法子,隻能再次給葉大少止血處理--他體內的血已經流得差不多了,止血貌似已經沒有多大的必要了,隻是聊勝於無而已。


    他急忙取出銀針,禦氣行針將葉大少胸口傷處的血脈封住。


    “凡哥,我......”


    惠若晨忐忑地走了進來,耷拉著腦袋不敢看他的目光。


    “滾出去!別tmd打擾我行不?!”遲凡咆哮怒罵。


    惠若晨自知闖了大禍,也不敢吱聲,急忙退了出去。


    “這葉大少活該今天要死?麻痹,摁下葫蘆起來瓢......”遲凡搖頭苦笑。


    一波三折,這葉大少的黴運也真是逆天了:先是被黃毛一匕首差點要了小命,然後又被絡腮胡無意中摔得傷口崩裂再次出血差點蹬腿嗝屁,後來又受了一頓顛簸折騰搞得身上那點少得可憐的血幾乎拋灑沒了......


    他現在不僅臉色慘白,渾身的膚色都是毫無血色,呼吸、脈搏都已經細不可查,哪怕遲凡感知敏銳也僅是將將能感知到一絲絲波動而已。


    “凡,這是怎麽了?進了趟山搞了個小媳婦回來?咦,還有個男的?死......死了?!”


    紅雲嬸子晃著大屁股扭了進來,一瞅到葉大少在那挺屍,嚇得打了個哆嗦。


    “進山......”遲凡皺著眉頭喃喃自語。


    “傻了?救不活就救不活唄,別把自己搞地跟中了魔怔似的。”紅雲嬸子走過來輕輕拍拍他的肩膀。


    “對對對!烏龜!哇嘎嘎,終於讓我想起來了!”遲凡一拍大腿興奮地喊道。


    紅雲嬸子被他嚇了一跳,嗔怪地瞪了他一眼,納悶地問道:“真中了魔怔了?你進山不就是去找金錢龜麽?”


    遲凡擺擺手,難掩激動地說:“不是那事,我想起來個救命的法子,哎,剛才差點把我急瘋了,白花花的銀子啊!”


    “越說越離譜,烏龜跟救命有個屁關係?”紅雲嬸子皺眉說道,聽得一頭霧水。


    “嬸子你到門口守著點,千萬別讓人進來打擾我,能不能成功就看這一哆嗦了。”遲凡急切地說道。


    “行,那你哆嗦吧。”


    紅雲嬸子無奈地搖頭笑笑,也沒繼續追問,扭著屁股晃了出去,順手把房門帶上。


    “天靈靈地靈靈,祖師爺一定要顯靈啊,龜息針法一定靠點譜啊......”遲凡心裏忐忑地嘀咕著。


    他那會腦子裏靈光一閃,莫名地覺得有個法子能吊住葉大少的小命,隻不過當時一晃而過沒能抓住思路,。


    而剛才紅雲嬸子歪打正著提到“進山”,這讓他猛然想起了金錢龜,進而聯想到傳承中的龜息針法。


    龜息針法沒別的用途,就是能使人體進入假死冬眠狀態,心跳、呼吸都會幾乎趨近於零。


    這原本是用於裝死避禍的奇門遁甲類手段,後來被納入醫道之中,用於特殊情況下吊命所用。


    但龜息針法隻能維持最多一天的時間,本身也不解決任何的病症,而且時間已到就會直接進入回光返照的彌留之際。


    “一天的時間......走一步看一步吧!”遲凡歎了口氣。


    眼下他考慮再多也沒有用,也隻能先以龜息針法讓葉大少進入“冬眠”狀態,使他身體狀況不至於繼續惡化,然後再去想救治的辦法。


    他搖搖頭強行把思緒收回來,反複深呼吸調整了一下心神,然後提了一口丹田氣,依照腦中回想的龜息針法行針步驟小心翼翼地將銀針接連刺入葉大少的前胸位置。


    “呼......應該沒錯吧?”


    一番忙活之後,他長呼了口氣停下手來。


    “噗......”


    當他瞅到葉大少胸口銀針所擺成的圖案時,忍不住笑噴了。


    密密麻麻的銀針擺出一副活靈活現的烏龜圖案!


    龜頭,甲殼,爪子,尾巴,一應俱全,就連甲殼上的紋路也沒落下!


    “我擦,這是哪位奇葩搞出來的法子啊,真tmd人才!”他心裏有些哭笑不得。


    “暈!不對......”


    他又打量了幾眼那烏龜圖案,猛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按照一般的邏輯,龜息針法本質上還是以銀針刺激特定的穴位來使人體進入冬眠狀態,關鍵的是穴位而不是銀針擺成的圖案。


    圖案是什麽形狀跟所產生的效果並沒有半毛錢的關係,要不然火山崩針法還得擺弄出火山樣式的圖案?完全沒那必要!


    “果然......”


    他瞧著那烏龜圖案仔細推敲了一下穴位,不出所料那其中的許多銀針壓根就沒必要紮,完全是為了湊數構成烏龜圖!


    “真夠蔫壞的,這是祖師爺幹的壞事?還是這法子是從別的門派偷學過來的?”他忍不住狐疑猜測。


    想了片刻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他又不能把祖師爺從墳裏挖出來問個究竟,也隻能先按耐下刨根問底的好奇心了。


    “得,反正又不是給我紮烏龜圖,嘿嘿,葉大少啊倒黴滴葉大少,對不住啦,還得再來一隻......”他心來暗自賤笑。


    將葉大少胸口紮完烏龜圖隻是完成了一半,他還得對其腦袋行針--不出意外的話那圖案還得是隻烏龜。


    時間緊急,他也沒工夫去考慮哪些針是沒必要紮的,也懶得去考慮,就依照傳承中所描述的那樣又禦氣行針折騰一番,將葉大少的腦袋又紮了隻烏龜。


    “頭頂一隻龜,胸口一隻龜,葉大少應該改名啊,嗯,烏龜大少......”


    遲凡停下手來,瞅著葉大少的那副尊容一個勁地賤笑。


    “靠,也不知道效果怎樣。”


    他急忙給葉大少把了下脈。


    萬幸,這龜息針法雖然形式坑爹,但效果卻沒忽悠人,那葉大少的生命體征已經進入假死冬眠狀態,這讓他也稍微鬆了口氣。


    “哎,這才是第一步啊,還得想轍救他的小命,麻蛋啊,隻有一天的時間......”


    一想到隻有一天的時間來考慮救治對策,他就忍不住頭疼加蛋疼。


    他有些無奈地搖搖頭,點了支煙推門出屋。


    “怎樣了?”


    紅雲嬸子、惠若晨異口同聲地問道。


    遲凡惡狠狠地瞪了一眼惠若晨,沒好氣地說:“今天還死不了。”


    “那......明天呢?明天就沒有生命危險了吧?”惠若晨急切地問道。


    “明天?嗬,天知道會是怎樣。”遲凡朝他翻了個白眼,抬手指了指天。


    “凡哥,你一定得想想辦法啊!萬一葉大少有個三長兩短,那咱們可就麻煩了......”惠若晨焦急地說道。


    遲凡撇撇嘴,不屑地說道:“嗬嗬噠,我能有什麽麻煩?治病救人還有錯?倒是你們惠家......怎麽說也是你間接把葉大少折騰死了啊!”


    “別嚇唬我了行麽?求你一定救活他啊,呃......咱們可是一家人啊,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惠若晨舔著臉一個勁地哀求。


    他知道遲凡在開玩笑,可是卻又不能不考慮萬一玩笑變成了真事那該怎麽辦--沒人敢承受葉家的怒火,哪怕隻是稍微遷怒一下,那也夠惠家喝一壺的,搞不搞惠家會傷筋動骨一蹶不振。


    “你救還是不救?!”


    就在這時,惠若曦從屋裏走了出來,冷眼怒視著遲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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