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兒子這樣的兒子就是他們養出來的好兒子,原本以為他回來後,可以好好的給他辦一場酒席,因為兒子考上秀才了有出息了,以後出門別人都要叫一聲秀才公了。


    到時候村子裏麵的人都會羨慕他們有這樣的兒子,因為兒子為他們爭臉麵了,他們老馬家現在也是出了讀書人了。


    往後再給兒子找一門好的親事,這樣的話兒子這一輩子就隻要好好的再往上考試就成了,他們做爹娘的啥都想好了,隻不過唯一沒有想好的是,自己的兒子並不願意走這一條道。


    “老頭子,你這是幹啥呢,你這是要逼著兒子走嗎?四郎,你不要聽你爹的話,他說的都是氣話咧!他就是想讓你留下來才說這樣的話。”


    馬梁氏是千萬個舍不得四郎的,要是四郎真的走的話那就是挖她的心,京城這麽遠的地方,就算是她身體再強壯坐馬車牛車也撐不到那裏的。


    “老婆子你要是再這麽粘在他的身上,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體出門,你往後也不要在這裏呆著了,跟著你這個最疼的兒子上京,你看看他願不願意帶著你。”


    馬守田看著老婆子哭天喊地的樣子,那苦苦哀求的樣子也刺了他的眼,明明他們是爹娘,咋的現在倒是成了要低頭下氣求著的小輩了。


    “對,對,四郎啊,娘跟你一起走成不成,娘可以也到京城去,娘可以在京城找事情做,到時候可以幫著你洗衣做飯的。”


    馬梁氏覺得自己像是找到了一個捷徑似的,她也要跟著四郎去京城,她不呆在這裏,她要跟著四郎走。


    “你不是最愛吃娘做的飯菜嗎?沒有娘在身邊你咋的可以照顧自己呢,娘也跟你一起走,這樣的話娘就不害怕見不到你了。”


    屋子裏麵的人看到馬梁氏的樣子,真的是有些覺得沒眼看了,隻不過再沒有眼看,這也不過是做娘最後的掙紮罷了。


    張曉欣在心裏麵歎了口氣,今天真的是要鬧到哭聲震天了,四郎這個家夥,有時候真的是很想要抓著他的頭發拖出去好好的打一頓。


    沒心沒肺豬狗不如的東西,以前老屋裏麵的人還緊著東西給他吃,全部都喂到狗肚子裏麵去了,不對,狗都比他好啊!


    至少主人對它好的事情,狗都是記得的,看到主人還會搖著尾巴,但是現在他這個樣子,完全就是沒心沒肺的東西。


    “二柱,我要回去了,不想在這裏呆著了,你要是把這裏的事情處理完了,就回來吧!”


    張曉欣走到了馬二柱的旁邊,抬頭在他的耳邊說明白,就準備回去,不過馬二柱伸手就把她的手緊緊的抓住了。


    “這樣看的話,娘真的是可憐。”


    馬二柱心裏麵難受,但是臉上又沒有啥表情的低聲道了一句。


    “是啊,她現在的樣子看起來的確是很可憐,四郎是不會答應帶著她走的,對於四郎來說,爹娘都是包袱,他巴不得輕裝上陣的出了這裏,哪裏還會願意將包袱重新背到自己的身上。”


    張曉欣也已經預見到了殘酷的一麵,就算是馬梁氏再咋的願意放低了身子,說要跟著兒子一起去京城,他也不會願意的。


    氣氛一再的僵化,屋子裏麵的有些人就像是處在淹死的邊緣似的,明明想要張口呼救,但是卻沒有辦法開口。


    馬秀娟匆匆趕回家裏頭的時候就是剛好碰到這樣的情況,她看著娘鼻涕眼淚直流的樣子,心裏麵也覺得隱痛。


    “四哥,你在這裏幹啥?你沒有看見娘哭成這個樣子了嗎?”


    四郎看到她來了,也不過是轉頭看了一眼,隨即將伏在自己肩膀上麵哭的馬梁氏推開,這個要求他沒有辦法答應,所以也沒有辦法讓她靠近。


    “娘,你知道我不會帶你去京城的,所以你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你說這樣的話隻會讓我心裏麵覺得愧疚,去京城後會有人照顧我,你是我娘不是下人,所以我不需要你跟著我一起去,而且我也從來沒有說過自己喜歡吃你做的飯菜。”


    在周圍的人看來,四郎簡直就像是一個揮著大刀的儈子手,將親娘身上的肉一刀刀的割下來,那模樣兒讓人看著特別的恐怖,而且也特別的讓人覺得憎恨。


    “聽到了沒有,他不願意帶著你去京城,死心了吧,你現在是不是還要跪著求她帶你去。”


    馬守田將馬梁氏拉了起來,推到了老大的懷裏麵,怒聲的問道。


    馬大壯趕緊將自己的娘給接住了,心裏麵難受得說不出話,也不知道該說啥話來安慰她,因為現在就算是他們說啥話,恐怕她也聽不進去的。


    “娘,你要是再難受的話就哭出來吧!”


    “大壯,娘哭不出來了,哭不出來了。”


    馬梁氏倒是想要放下自己的臉麵,哭天喊地抱著四郎的腿,求他帶著自己一起去,但是,這一刻他明白,四郎是鐵了心不願意的。


    所以她再咋的哭也是沒有用的,她也明白了一句話,永遠不要在不疼你的人麵前哭,因為這是沒有用的。


    以前對於四郎的幻想就像是泡沫似的全部都破碎了,她現在似乎都已經想不起來自己到底是說了啥樣的話了,對於四郎她又有啥期望了。


    “四郎,娘再問你一句,你是真的不願意在這裏呆著了,要跑去京城入贅麽?”


    跪在地上腿已經麻了的四郎,心裏麵的愧疚也被家裏頭的人一鬧再鬧給磨掉了,他抬起頭眼睛直直的看著馬梁氏。


    “是,我已經決定了,要去入贅。”


    原本並不太明白情況的馬秀娟,現在這個時候要是說不明白的話,那肯定是假的,她的腦袋有一陣的暈眩。


    “哥,你瘋了嗎?”


    馬秀娟從來沒有這麽大聲的跟四郎說過話,但是現在卻是忍不住的拉高了聲音。


    “不要再說了,既然是這樣的話,就按你爹說的,把錢全部都拿回來吧,你都要是別人家的兒子了,咱們家再留也是沒有用的,既然是這樣的話,俺和你爹總得要想著下半輩子,錢拿回來了俺倆也好過日子。”


    馬梁氏整個人就像是突然間冷靜下來了似的,擦幹了臉上的眼淚,拍掉了身上的灰,眼睛看著四郎,道出了這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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