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大壯自然是聽到了馬程氏的小聲嘀咕,畢竟馬程氏是有意要說給他聽的,他躲都是躲不得的。


    但是,無奈之下,他也是隻能歎了一口氣。


    到底是自己的婆娘,即便是再怎麽的潑辣,馬大壯也是想著順著她的。


    娟子回家不過是幾日,天剛一放晴了,她就收拾了包袱離開了。原本馬秀娟還打算往張曉欣那邊走一遭,恰逢那一天張曉欣去了娘家。馬秀娟敲了半天房門,見沒有人應聲,她搖了搖頭就直接往錢家去了。


    “娘,真是辛苦您為我準備好了盤纏和銀兩,孩兒一定會用心讀書的。”


    也是到了去學堂讀書的日子了,馬梁氏心疼小兒子,自然是準備了一大堆的好東西,就是家中的銀兩也盡數給了他。


    麵對四郎的時候,馬梁氏從來都不顯得吝嗇。


    “四郎,你千萬照顧好了自己,需要什麽就跟娘說,娘就是砸鍋賣鐵也要供你讀書。”


    馬梁氏每一次都是這樣對四郎說著,眼神裏也盡是期待。她沒有一日不是在期待著四郎可以求取了功名,讓她坐上官家老太太。


    四郎恭敬的又說了幾句,這就帶上盤纏離開了。


    馬梁氏將壓箱底的銀子都給了四郎,這樣以來,日子也是過得更加的清苦了。所以,接下來的日子裏,馬梁氏是千盼萬盼的隻等著馬秀娟可以多帶回一些銀兩了。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了,張曉欣又和馬二柱一起將那塊荒地給一鋤頭一鋤頭的鬆了土。


    先前的時候,馬二柱也是費了好大的力氣,才開了荒。現下來說,他們一家人也都是指望著這一塊地了。


    張曉欣知道這塊地不好種糧,畢竟也是多少年了都沒有好好的種地。


    春天的時候,就可以取來種子耕地了。看著自己的成果,張曉欣也是覺得很是欣慰。


    然而,平靜的日子從來都是短暫的。


    張曉欣和馬二柱從老屋離開以後,平日裏倒也是真的成為了兩戶人家。這半年的時間裏,除了馬二柱在大年夜的那一天帶上了幾個孩子去老屋拜了年。盡管並沒有受到待見,倒也是沒有其他。


    除此以外,這兩家人之間倒是真的沒有了什麽關聯一般。


    一家人,倒真是成為了兩家人。


    這一天,張曉欣也是忙裏偷閑,想著盤算一下手中的積蓄。已經是新的一年了,張曉欣也是希望可以剩下一些好好的張羅一下。接下來,她也應該做更多的事情了。


    先前的時候在街上賣糕點,還是攢了一些銀子的。這一點來說,她還真是嚐到了一些甜頭。


    這翻箱倒櫃的找出來,銀子卻是所剩無幾了。


    “花錢還真是如流水啊!”


    張曉欣剛歎了一口氣,那邊就聽到了一陣敲門聲。


    這個時候,究竟是誰來敲門呢?


    張曉欣心裏頭並沒有計較,也沒有覺得好奇。


    拉開了門一看,來人也是非常的熟悉。隻是這張臉麵也是有好久都沒有見到了。不是別人,正是馬梁氏。


    馬梁氏來做什麽?


    張曉欣心裏頭也是覺得稀奇的很,這個老婆娘不是與他們家斷絕了關係嗎?她今天這樣過來,保不齊又是挑事兒來的。


    這麽想著,張曉欣也是覺得有些頭痛了。


    為什麽,馬梁氏偏偏就是不肯放過她呢?


    “二柱呢?”


    馬梁氏的聲音並沒有平日裏一般的得意,反倒是有些試探的意味。


    張曉欣也是覺得奇怪了,馬梁氏不是早已經說了,這馬二柱都已經不是她的兒子了,她今天怎麽就知道回來找馬二柱了。


    “二柱不在家,男人家的,不都出去做工了。”


    張曉欣在馬梁氏麵前從來都沒有落得下風,今天也是一樣的。再說了,眼下她已經不是馬梁氏的兒媳了,倒也是更不用有所顧忌了。


    馬梁氏張了張口,看樣子也是想要說出什麽來。盡管如此,她最終還是閉上了嘴,又看了看張曉欣,一句話也沒有再說,就直接從這裏走了。


    大概也是想著跟張曉欣沒什麽好說的,馬梁氏知道馬二柱向來孝順,有什麽事情自然還是和他說會比較好了。


    看著馬梁氏就這樣離開了,張曉欣搖了搖頭,直接拉上了門,也再沒有說什麽。但是,有一點她也是知道的,這個馬梁氏還是會再來的。


    至於什麽會是什麽時候來,張曉欣也是心中有數的。可不是要等到馬二柱回來了,馬梁氏才會算計著再過來。


    這件事情倒也是沒有給張曉欣留下什麽陰影,反正她和馬梁氏戰鬥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不管馬梁氏做什麽,對於她來說都是無妨的。


    馬梁氏就那樣回了家,剛一到了家門口,心裏有就覺得堵得不行。


    “老婆子,怎麽樣了?”


    馬守田蹲在門口曬太陽,手中的煙袋卻是從來都沒有放下過。這個時候見到馬梁氏回來了,他也是猜到了一些一些。


    “別提了,那個混小子不在家。”


    馬梁氏又歎了一口氣,語氣聽起來卻是沒有半分軟下來的意思。


    “哼,他不在家,你就不能說話嗎?”


    馬守田知道馬梁氏就是個紙老虎,向來也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主兒。現在怕是沒有見到馬二柱,隻有張曉欣在家,她也是不敢與張曉欣對著來幹。


    “那惡婆娘,你以為我不願意說嗎?隻是你也知道的,跟那樣一個惡婆娘,根本就是沒有話可以說的。”


    馬梁氏冷涔涔的說了一句,語氣裏也盡是嫌棄。同時,她也是不願意承認她自己是不敢與張曉欣對著幹。畢竟,先前的時候也不是沒有過這樣的場景,每一次馬梁氏都是落荒而逃。


    “我看,你也不要想了。趁早打消了這個念頭得了,你不要忘記了,前些日子過年的時候,才將他們趕了出去。”


    馬守田猛地吸了一口煙,淡淡的開了口,語氣裏卻是頗有幾分淒涼的意味。


    “有什麽不可以,那惡婆娘身上都還穿著新衣裳,就連幾個小娃子都是不愁吃穿,我就是不信了,二柱不是一個狠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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