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一場腥風血雨就要爆發,還好阿彪這個家夥還算識相,他連忙弓著腰滿麵賠笑地對小紅說道:“小姑奶奶,高抬貴手,怎麽說我現在也算是你們龍哥的朋友,你不給我麵子總不能不給他的麵子吧!”


    小紅揚了揚手還好最後放了下來,不過這位小姑奶奶可並沒有打算就這樣放阿彪過來,她指著之前被阿彪手下砸壞的一麵桌子厲聲道:“阿彪哥,你覺不覺得這桌子有些眼熟啊?”


    能夠在這座不大的小城裏混的風生水起,黑白通吃,這點眼力怎麽可能沒有,阿彪連猶豫都沒猶豫直接從懷裏掏出支票本洋洋灑灑地簽了張支票,然後雙手恭恭敬敬地遞到了小紅麵前。


    依小紅所想這家夥賠個千八百塊錢也就差不多了,可真當她的眼睛落在支票上的時候,她直接僵在了那裏,小壽見她異樣便湊了上去,原來小紅並不是被嚇住了,她隻是在那裏查著零。


    小壽雖然娘了點,但畢竟根兒還是爺們,他接過阿彪手上的支票,然後衝著玉姐喊道:“老板娘,龍哥這回可以上點好食材了,以後啊誰要再來點龍蝦鮑魚什麽的,我們也可以說有了。”


    雖然沒看見但我也能猜到那張支票上的金額肯定不少,當玉姐看到支票後並沒有因為上麵那麽多位數而顯得有些失態,相反的她則皺起了眉頭。


    玉姐揚了揚手中的支票然後對阿彪說道:“彪哥,您這是什麽意思,當時的損失我估算過,大概也就一千多塊錢,您這一下子給了這麽多個一千塊,讓我心裏有些不安啊。”


    阿彪笑著擺了擺手:“老板娘放心,這錢算是給你們的補償,除了物質上的還有精神上的,之前是我做的不對,這點錢是裏應該給各位的。”


    看玉姐的樣子還是不想收,沒辦法我隻好開口道:“收下吧,那也算是阿彪的一點心意,大不了以後他來這兒吃飯,你象征性的收點錢就行了。”


    我這個二股東都發話了,玉姐也不好再拒絕,最後冷冷地回了句謝謝便將支票揣進了兜裏。


    我讓小壽招呼阿彪,開始我以為這家夥來就是為了賠償來的,可慢慢的我覺得他有別的事,因為他隻點了幾樣小菜,卻在這一直坐著,這眼看著他在那坐了能有三個多小時了,無奈在炒完最後一份菜後,我來到了他的桌前。


    弄了瓶啤酒,隨手抓了一把花生這才問道:“看來還真是讓玉姐給猜對了,你這典型的無事不登三寶殿,說說吧什麽事兒!”


    阿彪陪著笑道:“龍哥,我這真沒事兒,我聽說你這重新開業,便想來捧捧場,其他的真沒有什麽!”


    “確定沒有什麽,確定的話,那我們可準備打烊了,你是換地兒接著喝還是回家守著老婆孩兒一切全看你自己。”我說著作勢便往起站。


    看著阿彪眼睛中的閃爍,我百分百斷定他此行來是有目的的,於是我又加了把料:“要不我讓玉姐把支票給你吧,這無功不受祿真讓人有點寢食難安啊。”


    見我動真格的,阿彪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癟了下去,他看了看旁邊,見沒有什麽人留意便把我拽到了一旁。


    “當著明人不說假話,兄弟我真遇到難事兒了!”阿彪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我有些疑惑地看著他,然後有些質疑地問道:“還有你搞不定的事兒,黑白兩道你有那麽多認識的,怎麽可能讓你為難的地方。”


    阿彪老臉一紅,顯然認為我是在挖苦他,不過他還是厚著臉皮對我說道:“自打上次那事兒之後我就已經洗心革麵了,現在兄弟我做的全都是正經買賣,違反亂紀的事兒一概不做,我這不也是為了給孩子積點陰德嘛!”


    “呦,覺悟有所提高嘛,看在你改過自新的份上,說吧什麽麻煩。”我掰開一個花生很是瀟灑地將花生仁扔進了口中。


    阿彪把聲音壓到了極低,然後說道:“我這以前與人結過梁子,之前因為我的勢力還算大,故而沒人敢找茬,但金盆洗手後那些不願意幹正經買賣的小弟都被我遣散了,現在剩下的根本沒有戰鬥力。”


    我眉毛一挑輕聲問道:“這是有人來尋仇嘍,那怎麽沒報警?”


    阿彪苦笑道:“報了,可人警察說了,得抓現行,無緣無故出警那屬於浪費納稅人的錢,他們會被開除的。”


    我撇了撇嘴心道,這人家步入正軌了你就不管了,想當初人家混黑道給你們塞好處的時候你們怎麽不說。


    “他們怎麽說的?”我開口問道。


    阿彪知道我指的是什麽,於是直接開口說道:“他們讓我把手上一半資產交出去,然後還要占股我現在的公司,那也就意味著最後我隻能剩下現在四分之一的資產,甚至更少。”


    “要是不交呢?”我饒有興致地問道。


    “還能怎樣,跟當初的你似的殺我家去唄。”阿彪有些沮喪地說道,我甚至能感覺到他的一點悔意。


    “怎麽後悔當初遣散兄弟了唄,要是有他們在,你也不至於擔驚受怕?”我笑著問道。


    阿彪顯然沒有料想到我能猜中他的心思,他有些慌亂地搖著頭連連說著沒有。


    “我當時隻是嚇唬嚇唬你,根本沒想拿你怎麽樣,誰知道你那麽不禁嚇一下子就老實了,至於遣散兄弟告別黑道,現在還沒到你受益的時候,等到了你就會慶幸自己的選擇了。”我笑著對阿彪說道。


    “龍哥你說的對,但眼前這事兒?”阿彪有些為難地說道。


    “你跟他們約個時間,到時候我跟你去,我倒要看看在咱家這地麵上還有什麽龍啊虎啊的在蹦噠。”我這算是答應了阿彪的請求,當然更多的是看在他給玉姐的錢和他真能洗心革麵這一條上。


    得到了肯定的答複,阿彪興奮地跟個年輕人似的,我真懷疑此刻周圍沒人他是不是會跳起來歡呼一下。


    關門後我們所有人都沒有離開,而是聚到了玉姐身旁,她笑盈盈地從錢包裏拿出了今天的流水,然後大夥七手八腳地開始數錢,到了最後一匯總,還真著實把我們幾個給嚇了一跳。


    扣除了那近三天的菜錢,我們今天的毛利竟然遠高於之前日平均收入三倍還要多,也就是說光這一天我們就幾乎快平了我請假那幾天所留下的坑了。


    玉姐將錢甩的哢哢直響,很是滿足地說道:“兄弟姐妹們,我已經看到了你們的幹勁兒,大家加油幹,照這樣下去咱們的店遲早會擴大經營,到時在這座小城裏你們也將會擁有自己的房產甚至交通工具。”


    看著小紅他們幾個那有些興奮的神情,我知道他們都已經在幻想自己未來的家樣子了。


    作為大排檔的二號,我直接承擔起了把營業額存入銀行的工作,沒辦法誰讓我這個看門打更的更夫現在要回自己家住了呢。


    打開家門我赫然發現父母房間的燈是亮著的,不過當我準備推開門看是怎麽回事兒的時候,二老卻又把燈光給熄滅了。


    我暗暗長歎了一口氣,看來這老兩口對我還是不怎麽放心啊,慢慢來吧不能操之過急。


    這邊剛剛洗漱完畢準備蒙頭大睡,我那新配的電話便響了起來,拿過來一看是一陌生號碼,好在歸屬地在本市,於是我便接了起來。


    “龍哥,是我阿彪,那幫人我約好了,明天下午在南城那片廢棄的廠房裏,他們還讓我拿著房契和企業轉讓書一起去。”之前在這家夥臨走的時候我把新電話的號碼告訴給了他,誰曾想這家夥辦事效率還挺快。


    我隨口應付了幾句便以養精蓄銳為由掛斷了電話,躺在床上我開始設想著明天的一切,以暴製暴這樣肯定不是最佳的解決辦法,沒準兒還會激化矛盾,得想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既能幫著阿彪解決難題還不會讓那些家夥記仇,可思來想去我還真沒有什麽特別的主意,沒辦法最後隻好用睡眠來解決,希望在夢裏能夠冒出什麽靈感出來。


    由於店裏的菜足夠用,我也就沒有去批發市場買,這一覺就讓睡到了將近晌午,起了床在屋子裏轉了一圈兒才發現父母都不在家,餐桌上壓著紙條還有一盤菜,紙條上寫的很明白,他們去開工資了。


    簡單地糊弄了一下自己的胃,我從家裏走了出去,那灼熱的陽光照在身上讓我覺得很是不舒服,加之還沒有想出點子,這心裏多少有些煩躁。


    電話鈴響了,來電的是阿彪,這家夥可以說是心急如焚,見我這個點還沒露麵以為我放他鴿子。


    問清了他的所在我抬手打了輛出租便朝著相約的地方而去了,那裏是市裏新開發的一個人民廣場,位置就在南城,南城由於是老城區所以這個廣場也算是居民休閑娛樂的一個點兒。


    大中午天太熱陽光又足,所以廣場上閑逛的人還真不算多,但在廣場的西北角的地方卻圍著一圈兒人,不用說了那應該就是阿彪他們的所在。


    看他這架勢擺明了是來打仗的,我這眉頭便是一皺,等走到跟前,那每個人手裏的家夥更加證明了我之前的猜測。


    見我來了阿彪趕忙分開人群走了過來:“龍哥,您怎麽才來啊,這距離約好的時間沒剩幾分鍾了。”


    我沒有理他那近乎埋怨的說辭,而是指了指圍著的這些人向他問道:“他們是怎麽回事兒,你不是金盆洗手了嗎,怎麽又弄來這麽一群人來?”


    阿彪麵色一紅連忙解釋道:“這些都是我花錢雇的,這去見那些家夥也總不能就咱們倆把,那人家還不得把咱給吃了啊,所以我合計著多找點人也算是撐撐場麵,一旦打起來咱也好跑啊!”


    “跑,為什麽要跑,既然你對我這麽沒信心為何當初還要找我呢?”我笑著問他。


    阿彪一下子傻了,他不知該如何回到我的問話了,一下子弄來這麽多人確實有點輕視龍哥的意思,但自己也是出於好心。


    看著他那糾結的樣子,我連忙擺了擺手道:“行了,錢花都花了,就讓他們跟著吧,不過把家夥都給我扔了,看看你們都像什麽樣子,一個個穿的流裏流氣的,簡直就像那些不入流的小混混。”


    道上畢竟沒有我的名號,像這些小家夥通常都已自己跟誰為吹噓的資本,像我這樣連名都沒有的家夥,他們根本看不上眼,所以有幾個家夥也不管我和阿彪是什麽關係,走出來痞氣十足地對我說道:“你誰啊,你憑什麽管我們,我們父母都沒說什麽的,你在這充什麽大瓣蒜!”


    “不入流就是不入流,知道為什麽你們隻能是混混而無法成為世界上那些知名的黑幫組織嘛,因為你們就是一盤散沙,試問下一個組織連統一的著裝和理念都沒有,那它不是散沙是什麽,別拿你們的老大出來吹噓,在我眼裏他們和你們這些家夥一樣都是渣渣,打過幾場架,砍過幾回人,見過幾回血就算是黑社會了,差遠了!”我從心裏瞧不起這些自以為是的家夥。


    “裝什麽裝,說我們不入流,可你呢連我們都不如,這身行頭知道多少錢嗎,說出來嚇死你,知道它誰給買的嗎,我們楠哥,知道洪興嗎,看過古惑仔嘛?”那個染了滿頭黃毛的小混混信誓旦旦地說道。


    一時間我真的覺得他們是電影電視劇小說看多了,現在都什麽社會了還幫派,最最重要的還是在這片領土之上,還洪興、怎麽不說你們是天地會是青幫呢,可這些組織現在都在哪,在國家機器麵前它們都是紙老虎,我現在是越來越佩服這些年輕人的異想天開了。


    似乎是察覺了我的不快,作為雇主阿彪連忙把這些混混趕到了另外一邊,他擰開一瓶水遞到了我的麵前,賠著不是道:“龍哥,這些都是孩子不懂事兒,你可別和他們一般見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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