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如霜睜開眼睛之後已經是傍晚時分,她感覺腦袋昏昏沉沉,胃裏也悶疼的難受。


    “來人!”她起身輕扶額頭,隻感覺一陣眩暈感襲來,等她回過神來,駿馬已經站在了她的床前。


    “大人何事?”


    冷如霜見來人是駿馬頗感意外,她揉了揉酸痛的腦袋,駿馬見狀急忙倒了一杯熱茶遞了過去。


    熱茶下肚,冷如霜感覺舒坦了很多,她看著駿馬問道:“白兔呢?”


    “回稟大人,白兔他……”


    見駿馬臉色陰沉,冷如霜不禁皺起了眉頭:“是不是這小子又在外頭惹事兒?”


    “不!”駿馬否定道:“白兔他……”


    “他怎麽了?”冷如霜問道。


    “大人,方才宋提刑派人前來,說白兔受了重傷正在提刑司衙門修養。”駿馬抱拳答道。


    “什麽?”冷如霜的酒勁瞬間清醒了三分,她猛地站起身來:“那來人可說是誰傷了白兔?”


    駿馬搖了搖頭:“來人不曾說過,隻是說奉了宋提刑之命來通報大人此事。”


    白兔重傷在提刑司,這又是什麽情況,莫非是黑雲組織出手了?


    黑雲組織,為何每次案件都有這個組織?冷如霜感覺內心莫名煩躁,她長歎了一口氣:“快,準備一下,我要去提刑司一趟。”


    駿馬看著眼前冷如霜並未動身,冷如霜見駿馬杵在這裏,心情更煩:“你還愣在這裏做什麽?還不去備轎,我要去提刑司!”


    “大人,您確定要這樣去提刑司嗎?”駿馬說這話的時候,深深的低下了頭不再去看冷如霜,見駿馬眼神飄忽,冷如霜才開始審視自己。


    她的頭發蓬亂,衣領微開,腰帶也鬆垮垮的搭在腰間。冷如霜的臉微微泛紅,她匆忙下令讓駿馬去門外等候,自己換了一身男裝,將頭發梳理整齊才推開了門。


    來到提刑司內,還未進後堂,冷如霜就感覺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奇怪的味道。


    她皺著眉頭跟著下人匆匆尋到了存放案卷的房間門口。


    下人敲了好一陣門也無人應答,冷如霜心中焦慮,一把扯開下人,然後推門而入。


    隻見宋慈正坐在地上,身旁放著各色案卷,從案卷紙張和目錄來看,都是十年到二十年前的案卷。


    宋慈此刻正專心的看著案卷,似乎並未注意到有人前來,等到冷如霜蹲在他麵前將他手中正在查閱的案卷抽走,他這才回過神來。


    “冷大人,下官……”


    見宋慈要行禮,冷如霜急忙攔住:“這些繁文縟節就免了,你告訴本官,傷白兔是不是黑雲組織?”


    宋慈搖了搖頭:“並非黑雲組織,大人可曾聽過此地的十一鐵狼?”


    冷如霜愣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宋慈繼續解釋道:“根據縣誌所記,這十一鐵狼本是山中土匪,但因頭領胡一天曾當過朝中的邊關大將,而頗具俠士風采,幹著劫富濟貧的勾當。隻是後人受到小人蒙騙,在大山中全軍覆沒,不知道怎麽會死而複生再次出現在贛州城中?且剛剛在提刑司,阿實與那十一鐵狼交過手,這些人身懷絕技,極難對付。”


    “他們敢闖提刑司?”冷如霜吃了一驚。


    “正是。”宋慈應道:“大人可知這些人來提刑司所為何事?”


    冷如霜搖了搖頭,宋慈繼續道:“這些人來提刑司的目的,就是偷走那趙公子的屍體。”


    冷如霜瞪大了眼睛,她有些難以理解:“他們偷趙公子的屍體做什麽?”


    “毀屍滅跡。”宋慈回答道:“當然這隻是下官的判斷,下官起初也不明他們為何殺了趙公子不算,還寧願冒這麽大的險前來偷屍,所以下官推測,這些人的目的應該是毀屍滅跡。”


    “可是他們這麽做,會有什麽用處呢?”


    “他們並非是一同前來,此番來的一共隻有四人,頭領並未在其中。而且從下官目前掌握到的線索來看,他們偷盜屍體應該是臨時起意,所以這其中定然有貓膩,於是下官便準備從這位落魄將軍查起。”宋慈答道。


    聽宋慈所言,冷如霜的神色略有舒緩,她看向這一地的案卷,怕是宋慈也下了功夫。


    “你可有何進展?”冷如霜問道。


    宋慈點了點頭,他撿起地上一本案卷遞給了冷如霜,後者接過案卷草草翻了兩頁,發現這案卷除了字跡潦草之外,似乎並沒有其他特殊之處。


    “下官查到,二十年前,宋金邊境確實有一員虎將,其名不可查,但因其阻止了朝中權貴用生鐵茶葉和金國換馬匹的家族生意,為權貴們所忌憚!於是他們設計陷害此人,而當時的權貴之首,便是卿國公。”


    “不可能,以卿國公的為人,絕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冷如霜立刻否認道:“本官有幸得卿國公多次召見,國公心係大宋,怎麽可能會私底下跟敵國做生意?他不會不知道,金國缺鐵,一旦讓他們儲備了足量的生鐵,就會立馬變成屠殺宋人的凶器!”


    冷如霜言辭鑿鑿,宋慈一時之間竟也不知要如何回應,他指著冷如霜手中的那本案卷道:“這本案卷並非是正卷,而是旁人混入其中的,通篇隻寫了一句話‘國公害我’,且本官赴任前夕,提刑司曾經失竊,這案卷怕是當時混雜了進來,所以下官鬥膽……”


    “宋提刑!”冷如霜提高了語調:“你這鬥膽不成立。你還是跟本官說說其餘進展吧!卿國公的事情,就算你說破了天,本官也不會相信。”


    冷如霜如此,宋慈也無話可說,於是他便將溫順堂之事告訴了冷如霜,冷如霜聽聞感覺此事有蹊蹺,便問宋慈打算如何處理。


    “看眼下態勢,怕溫順堂已經和十一鐵狼勾結,下官打算派人前去跟蹤溫順堂的家丁,尋找作案地點。但以目前情況,怕是提刑司中無人可行。”


    冷如霜不屑一笑:“你這偌大的提刑司竟然連一人都派不出?”


    “派不出!”宋慈沉聲回應:“所以下官鬥膽,懇請大人按律例協助下官辦案。”


    “大膽!”冷如霜怒斥道:“你一個區區地方的提點刑獄竟然敢要本官協助?”


    “大人,若無大人相助,下官的十日軍令狀怕是無法完成,到時下官自會領罪,但若是讓卿國公知道大人並未解決此案,讓真凶逍遙法外,怕是會對大人不利。”


    冷如霜沒想到宋慈竟然會要挾自己,怕是這次她還需要與宋慈一起合作。但十二生肖連續有人喪命,其內部早就人心惶惶,若是再出什麽岔子的話……


    “大人,屬下願往。”一旁的駿馬見冷如霜麵色遲疑,主動領命。見此情形冷如霜微微發愣,她雖不願屬下冒險,但既然駿馬領命,她也無法拒絕宋慈的合作,隻得長歎了一口氣,不再說話。


    “白兔在什麽地方?本官想要去看看他。”冷如霜道。


    宋慈起身,帶著冷如霜朝著白兔修養的地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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