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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曲村長離開後,仇教授又統籌了一下我們的想法,最後定下了接下來的規劃,也就是目標,隻有一個,那就是無論如何,都要找到萬家老宅的位置!兩名失蹤的文物局同誌最後的去向就是萬家老宅,找到萬家老宅,是必然走出的一步。


    這個計劃看起來很簡單,不過是找一片老宅子而已,可是,我心裏清楚,這絕對不是容易的事。


    我們現在隻知道那座道觀改造的萬家老宅在天門村附近的某座山裏,可是在哪座山,在山頂,山腰,還是山腳,山南,山北?全然不知。


    如果沒有方向,像是無頭蒼蠅一樣,盲目的去找,去碰運氣,說是大海撈針可能過了,但可是說是小溪裏撈針,幾乎很難辦到。


    天門村所在位置是大興安嶺的腹地,周圍的山一座挨著一座,連綿不絕,地勢還十分的險峻,別說我們四個人,就是四十個人,沒有十天半個月,都別想找到。


    也就是說,想要找到萬家老宅,還要從天門村的村民的身上下手,從村民的口中得到具體的方位,可是今天的遭遇,已經說明了,這條路也不好走。


    這時,燒烤的野雞和兔子也已經泛著金黃色的光澤,熟透了,仇教授老懷感歎的說道:“大家吃吧,隻有吃飽了,才有力氣幹事,兩名文物局的小同誌是兩條人命,無論如何,在沒有結果前,我們都不能放棄!”


    兩隻野雞和兔子都很肥,足夠我們四個人吃了,甚至吃不了,一時間,大隊部門口香氣四溢,還有大口的咀嚼聲音。


    黃姐坐在一把小木凳子上,左手捏著一根兔子腿,右手從上麵一條一條的撕下肉來,放進嘴裏,小口的細嚼慢咽著,姿勢優雅,就好像是吃西餐一樣講究。


    很快,半隻兔子腿就進了她的肚子,她心滿意足的看了一眼狼吞虎咽的我,唇角彎彎,點頭稱讚道:“真的好吃哎,又嫩又香,還勁道。”


    我滿嘴都是雞腿肉,吞咽下去後,將手裏啃的差不離的雞骨頭隨手往後一扔,回了一句:“你也不看是誰抓的,剛才本來抓到了十幾隻的,不過把太老的和太小的都放了,老的肉太柴,不好吃,小的又太嫩,沒嚼頭,留下這麽三個不老不小的帶回來了。”


    仇教授和趙剛都仰頭哈哈一笑,黃姐也俏生生的白了我一眼,眉眼含笑道:“你就吹牛吧,看你吃的,滿嘴都是油。”說完,手裏捏著一片手絹,探過手來,輕柔細心的給我擦了擦嘴角的油漬。


    我坦然而自然的接受了黃姐的好意,可是一旁的仇教授和趙剛卻眼神有些怪異,看向我和給我擦嘴的黃姐,都停下了咀嚼。


    霎時,黃姐察覺到兩人的眼神,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動作有些太親昵了,慢慢的收回了手,然後垂著眸,捋了捋耳邊的碎發,說了一句我吃飽了,就要回到屋子裏去,臉頰紅彤彤的,也不隻是火光映的,還是羞得。


    就在她走到門口的時候,我突然眼神一寒,轉頭看向大隊部門口一側的幾米外,那裏有著兩顆緊挨著生長的大楊樹,底部樹根的部位生著亂叢叢的一片枝杈,長滿了巴掌大的葉子。


    “誰?出來!”


    當我突兀的喊了一聲,剛要邁步進屋的黃姐停住了腳步,驚異的回過身來,和仇教授一樣,順著我的目光看向了過去。


    而趙剛則率先反應過來,唰的站起身,掏出了腰間的手槍,大步的走了過去,瞄準了樹叢的方向,低喝一聲:“誰躲在那裏,給我滾出來,否則我開槍了!”


    可是,在趙剛喊完話之後,沒有人從裏麵出來,但是卻有清晰的聲音傳出,“吭哧,吭哧,吧唧,吧唧”。


    我和趙剛一起,邁步過去,當到了樹叢前,對視了一眼,我用手一把分開密密匝匝的樹杈子,而他幾乎立刻用手槍對準了後麵。


    同時,黃姐和仇教授也過來了,和我們兩個一同看到,樹叢後麵蹲著一個人,正背對著我們,肩膀還一聳一聳的,看起來著實詭異。


    這時,這個人似乎也是聽到了身後的聲音,回過頭來了,借著門前的火光,我們看清了這個人的臉,一嘴油膩,手裏抓著一根不知是我們四人誰扔掉的,沒有啃幹淨的骨頭,見到我們,咧嘴一笑,說了一句:“好吃。”


    “他是……二柱子?”黃姐凝眉思索了一下,驚訝的說道。


    不錯,讓我和趙剛緊張了一下的人正是二柱子,也是就是我們進村的那天看到的那個會唱京劇的傻子。


    他依然是和我們第一次見到的一樣,一身破破爛爛、髒的看不出顏色的衣服,蒼白的臉上染滿了汙垢和油漬,正蹲在那裏,手裏拿著一塊隻有骨頭縫裏剩點肉絲的骨頭啃的漬漬有聲。


    趙剛鬆了一口氣,將手槍收回了槍套,有些哭笑不得的說道:“我還以為又是派來監視咱們的。”


    我立在一旁不語,剛才我忽然聽到這裏有細小的動靜,不知怎麽的,讓我有一瞬間的錯覺,就仿佛是小的時候上山,被狼盯上了的那種感覺,就連汗毛都立了起來。


    二柱子見我瞅著他,他也回頭瞅了瞅我,手裏抓著骨頭擺了擺,一咧嘴,露出一口黃牙,傻笑著說道:“香,好吃。”


    黃姐看到二柱子啃著一塊我們扔掉的剩骨頭,臉龐上有些不忍,然後朝二柱子擺擺手,輕聲道:“過來,來這邊。”


    黃姐回到火堆旁,撕下了一塊雞腿,回來遞給了二柱子,二柱子小心的看了我們一眼,慢慢的伸過手去,等接過雞腿後,如同惡狗撲食一樣,大口的撕咬吞咽了起來,沒過五分鍾,一根雞腿比狗啃的還幹淨。


    見到是傻子二柱子,我們幾個也都回去,繼續吃了起來,而二柱子也沒走,就蹲在我們兩三米遠外,眼巴巴的看著,嘴角的口水流了一地。


    黃姐看不下去,又撕下一塊,遞給他,可是他吃完了之後,還蹲在那裏看,黃姐就又會給他一塊,不一會的工夫,大半隻雞就進了他的肚子裏。


    我們幾個也沒說什麽,一來是剩下的也夠吃了,再有,我們幾個人也都不是刻薄的人,多吃一點少吃一點,都不在乎,和一個傻子爭吃的,那才會被笑話。


    也許是吃飽了,二柱子站起來,拍了拍肚子,咧嘴嘿嘿直笑,然後高興的扭著跳著,唱了起來,唱的竟然還是京劇。


    “想起了當年事好不慘然,曾記得沙灘會一場血戰,隻記得血成河屍骨堆山;隻記得楊家將……”


    夜色下,四周是夜色下靜謐的山村,我們四個人坐在火堆旁,吃著烤肉,看著一個傻子在我們麵前又蹦又跳的唱京劇,這場景讓我們幾乎都忘了身在何處。


    尤其是二柱子,他說話說不清楚,可是京劇唱的卻十分的有味道,一人分唱幾角兒,嗓音抑揚頓挫,唱的有聲有色,有板有眼,臉上的神情也或瞪眼,或怒眉,變化無常,惟妙惟肖,讓人驚歎。


    等二柱子唱完,又站在那裏嘿嘿傻笑,過了好一會兒,我們才從唱曲中醒過來,仇教授鼓了鼓掌,搖頭感歎道:“唱的真是好,要不是親眼所見,真不敢相信是一個智力有問題的人唱的,我聽過市京劇團的人唱過‘四郎探母’,但是都沒有他唱的這麽正,這麽有味兒。”


    然後仇教授又下意識的向二柱子問了一句,是誰教給他的,還未等二柱子說話,趙剛說了一句:“來的時候,曲村長不是不是說過,是二柱子去世的父親教給他的嗎。”


    二柱子似乎也聽懂了仇教授的問話,嘻嘻笑著說道:“是萬爺爺教的。”


    “萬爺爺,哪個萬爺爺?”我心中一緊,問道。


    我們四個人心裏一直擱著的一件事情就是萬家老宅,此時聽到二柱子說是萬爺爺教的他京劇,幾乎是條件反射一樣,那個“萬”字,引起了我的注意。


    二柱子歪著腦袋,看了看我沒說話,一旁的黃姐也問了一句:“二柱子,告訴我們,哪個萬爺爺教的你唱京劇。”


    二柱子看了眼黃姐,有看了看自己周圍,最後伸直了胳膊,指向村子外的一個方向:“就是那個老宅子裏的萬爺爺。”


    看到二柱子指的方向和說的話,uu看書 .uuknshu我們四個對視一眼,神情都有了些變化,黃姐拿起剩下的小半個兔子,朝二柱子擺了擺手,急促的說道:“二柱子,過來,和我們說一說那個萬爺爺,給你兔子吃。”


    看到這一幕,讓我想到了拿著糖騙小孩的場景,想笑但是又笑不出來,因為,能不能找到萬家老宅,至關重要。


    二柱子湊過來,蹲下後接過了兔子,也許是吃飽了,所以這一次吃的比較慢,但是也比正常人快的多。


    “二柱子,你告訴我們,你說的老宅子,是萬家老宅嗎?萬家老宅在哪?”黃姐深吸了一口氣,緊張的問道


    可是,回應她的是吭哧吭哧的撕咬啃食聲,隨後,任憑我們四個人怎麽問,二柱子就像是啞巴了一樣,一言不發,急得趙剛想要動手,但是被仇教授攔下了。


    “哎,不要為難他了。”仇教授失望的說道。


    這時,小半個兔子也被吃光了,二柱子拍拍手,直起身就往回走,歪著腦袋,嘴巴裏嘀咕道:“明天該去萬爺爺那裏學唱戲了……”<!--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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