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也沒有聽李曉美提起過她的母親,此時也沒有看到,當我們在客廳的沙發落了座後,我就問了一句,李先華,也就是曉美的爸爸,麵帶一絲哀傷的告訴我,曉美的母親已經去世很多年了。


    “我媽媽去世前的病症就和我爸現在差不多,永遠都睡不醒,身體越來越差,最後……李玄心,求你,一定要治好我爸爸。”坐在對麵的李曉美抓住她爸爸的胳膊,麵向我,眼圈發紅的說道。


    一樣的病症?這就奇怪了,我還從沒有聽說過一對夫妻得一樣的怪病,而且還是這麽奇怪的嗜睡病。


    李先華拍了拍李曉美的手,神情有些喟歎:“當年千鶴隨我從日本回國後,沒過兩年就得了奇怪的嗜睡病,幾年時間,去了很多醫院,但是最後也沒有挽救回她,現在我又得上了,我倒是不怕死,隻是擔心我死了,曉美就沒有人照顧了。”


    我聽到李曉美的母親叫千鶴,感覺這個名字好奇怪,猛的想到,難道是日本人?我一問,果然如此,曉美的母親是個日本女人,名字叫竹內千鶴,是李先華留學的時候結識的。


    提起李曉美的母親,這個一身書卷氣,不善言談的男人臉上有著些許的驕傲,說到,當年他留學的學校裏,有很多人追求千鶴,其中不乏一些家庭背景很深厚的子弟,但是最後和他走到了一起,他還拿來一張照片給我看,上麵的女人正值青春,眉眼清秀,帶著靦腆的微笑。


    簡單的吃過了午飯後,我決定給李先華做個檢查,試一試能不能找出他嗜睡而且身體越發虛弱消瘦的根源來。


    “李玄心,用我做什麽準備嗎?”李曉美微微緊張的問道。


    我告訴她不用,讓她安靜的站在一旁看著就好,然後讓李先華坐在了沙發上,而我,則坐在李先華對麵,眼睛望著他。


    中醫講究望、聞、問、切,但是玄學中醫脈的手段隻有一種,那就是望!望一個人的麵相,一個人身體的生氣,一個人的生魂,從而找出身體有哪些問題,和觀地勢望地氣有異曲同工之處。


    醫脈大成之人,隻要隨意看一眼,就能夠看穿一個人身體有沒有隱疾,可是我入門尚淺,現在還遠遠做不到那麽灑脫自如,需要對方屏氣凝神的安坐,而我也需要集中精力,才可能成功。


    麵前的李先華細看起來非常的消瘦,和皮包骨頭相差不遠,膚色暗淡發黃,讓我暗暗心驚,但是他的眼睛非常與眾不同,深邃而溫潤,像是內斂著無數的光華,果真是腹有詩書氣自華。


    我凝神靜氣,某一刻抬眼望去,看向李先華的頭頂,也就是天靈蓋上,因為,那裏是每個人精氣神最為旺盛的所在。


    恍惚間,我看到了李先華的生氣,也就是精氣,讓我暗暗咋舌的是,李先華本身不過中年,按理來說,精氣應該非常充沛,應該如同熊熊燃燒的火焰一般。


    可是,此刻在我的眼中,他的精氣非常虛弱,看起來宛如老年人一樣,氣息奄奄,似乎一團隨時可能熄滅的一團火。


    有句話叫做,人死如燈滅,正是如此,如果一個人頭頂的精氣火焰滅了,那這個人也就死了。


    我也終於知道,為什麽第一眼看到的那一刻,會誤認為他已經死了,他雖然現在沒有死,可是如此下去,距離死亡的確不遠。


    因為我對醫脈的望氣術還不精通,所以看了幾眼後,我就感覺自己的精力消耗太大,眼睛也酸澀無比,刺激的都要流出眼淚,不得不急忙的閉上了眼睛。


    可就在閉上眼的前一刻,我心頭一震,朦朦朧朧間,我看到李先華的身體內生魂上,似乎有一條條黑色的線纏繞著,形成一個古怪的圖案!


    見我神情不對,當我一睜開眼睛,李曉美就看著我,急促的向我問道,她爸爸到底怎麽樣。


    我遲疑了一下,沉聲道:“情況不太好。”其實我這麽說,已經很委婉了,事實上,用危在旦夕來形容,也不為過。


    李曉美的小臉刷的就白了,像是要哭出來了一樣,反倒是李先華則很平靜的看著我,沒有太多的異樣神色,隻是微微的歎了口氣,拉住了李曉美的手拍了拍。


    “李玄心,你一定有辦法的吧。”李曉美看著我,哀聲求道。


    “我試試吧。”我看到李曉美的樣子,真的不忍心拒絕,雖然,我現在毫無頭緒。


    李曉美也說過了,她和她父親去過很多的醫院檢查過了,但是都沒有查出病因來,那就說明,根源藏的很深,想起最後一眼看到的那個糾纏在生魂上的奇怪黑色圖案,我想,會不會問題就出在這個上麵?


    我讓李先華坐在沙發上,然後走過去,拿出了隨身帶來的一盒銀針,打算用特殊的針灸之法,來驗證我心中的猜想。


    李曉美看到我掏出了針灸的盒子,有些擔憂的小聲的嘀咕道:“李玄心,你小心點哦,不要紮壞了我爸爸。”


    李先華笑嗬嗬的搖了搖頭,扶著眼鏡說道:“曉美,別亂說話,既然請來了人家,就要相信。”然後投給我一個安心的眼神,點了點頭。


    我在心裏默默的回想了一遍,那本老書上的記載的那套針灸穴位,片刻之後,針灸盒被我掀開,同時,一根根銀針被我抽了出來,行雲流水一般,快速的刺進了李先華頭部的幾個大穴。


    尋常的針灸都是慢吞吞的,一根針刺進去就要花費許久,但是這套針灸之法不行,因為我是要用銀針刺穴,將李先華的陰魂能夠更清晰的顯露出來,讓我看清那些黑色的線構成的圖案,如果時間拖延的久了,不僅達不到目的,反而容易出現意外!


    李曉美看到我眼花繚亂的動作,露出十分糾結的神情,似乎是震驚,因為她從沒見過動作如此流暢而且還有些美感的針灸,但又因為見到我給人針灸和她以前看到的大不相同,怕我給她爸爸紮壞了。


    當第十一根銀針刺在了李先華腦後的天柱穴,我適時的收了手,同時,就見到李先華本來暗淡無光的臉色突然漸漸的漲紅起來,他好似有些痛苦一樣,發出微微的哼聲。


    “李玄心,我爸爸這是怎麽了?”李曉美叫道。


    我眯著眼睛,並沒有回答李曉美,而是全神貫注的看著身前的李先華,過了約莫有十幾秒鍾,陡然,一股淺淺的黑色光芒從李先華的淺白色的襯衫透射出來。


    不僅李曉美,就連李先華自己也注意到了自己胸口的異樣,他低下頭,一把拉扯開自己的胸口襯衫,一副詭異的畫麵就呈現在了我們三個人的眼前。


    李先華很瘦,能夠清晰看見胸口的一根根肋骨,可就在瘦弱的胸口上,一個黑色的圖案若隱若現,就好使埋在了皮膚下麵一般。


    是一個奇怪的黑色頭顱圖案,乍看起來,仿佛就和人的頭骨一樣,但是仔細看,又好似一隻猴子的腦袋,非常奇特,充滿了一股鬼魅的邪氣。


    最引人注意的就是,它有一張不符合比例的大嘴,猙獰的大張著,隨著李先華的呼吸,還微微的一張一合,好像在一口口的吞吃著什麽東西。


    我頭皮一緊,暗道,這是什麽鬼東西,怎麽會纏繞在李先華的生魂上,而李曉美更是吃驚的跌坐在一旁,雙眼茫然,顯然吃驚到了無以複加。


    而李先華看到自己胸口的古怪黑色圖案,也有點發蒙,但是很快,他張了張嘴,看著我,用不可思議的語氣說道:“這是……飼口惡靈!”


    李先華頭上的銀針已經被我一一取下,他微微的喘息著,靠在沙發上,神情顯的有些疲憊和糾結,胸口上的黑色圖案也消失不見了。


    “李叔叔,剛才你看到的那個東西,一直纏繞在你的生魂上,我想很可能就是你一直精氣神越來越衰弱的根由,你說它是飼口惡靈?什麽是飼口惡靈?”我問道,這個古怪的東西看起來應該與陰陽一道有關,可是,我從未見過,反倒是李先華一口叫出它的名字,這讓我驚異不已。


    李先華推了推眼鏡,用回憶的口吻說道,他在日本留學的時候,在當地聽聞過一種邪物,叫做飼口惡靈,傳聞這種惡靈能夠潛伏在人的身體內,吞噬人的血肉和靈魂,而且吞噬完一個人之後,看書ww.uuanshu 就會吞噬最親近的另一個人,永不休止。


    他曾見過飼口惡靈的圖畫,就和他胸口剛才出現的那個黑色的圖案幾乎一模一樣,但是當時心裏並不相信,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我一挑眉,怪不得這個東西我沒見過,甚至沒聽過,原來是從日本來的,也很納悶,一頭小日本的邪物怎麽會跑到李先華的身上。


    “但是,爸爸,它怎麽會出現在你的身上呢。”李曉美激動的問道。


    李先華神情落寞,兩條胳膊支在膝蓋上,垂著頭,神情黯然而又後悔,聲音蕭瑟的說道:“我知道了,原來山田說的是真的,是我害了千鶴。”


    在李曉美的再一次追問下,李先華告訴了我們兩個一件事情,是將近二十年前的事情了,當時在他留學的那多學校裏,有很多人追求他去世的妻子竹內千鶴。


    其中有一個同班的同學叫做山田的最窮追不舍,甚至在李先華和千鶴一同回國前,歇斯底裏的山田曾放言,他已經耗費了巨大的代價請來了飼口惡靈,會殺掉他們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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