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昌的這一番話,完全點醒了我,是啊,如果上我身的吊死鬼隻是一般般,怎麽可能幫助我那麽輕鬆的解決掉了殺生屍,雖然……方法說起來有點讓人反胃。


    想到最後莫名其妙的咬了舌頭,會不會是這位鬼吊爺小小的懲戒一下我,畢竟,當時我在心裏可是很鄙夷它的。


    想到這裏,我心裏趕緊念叨了幾句:吊爺,吊爺,你莫怪,是我有眼無珠,不識泰山,回頭給您燒幾個漂亮的丫鬟過去侍候您。


    在我離開小飯館的時候,文昌提醒了我一句,我壞了賈道義煉殺生屍,以這個人的性格,肯定會懷恨在心的,讓我多加小心,他說,賈道義是一頭徹徹底底的老狐狸,他要是報複一個人,不會立刻就報複,很可能過一段時間,等對方放鬆警惕了,才會突然露出爪牙。


    我謝了一句,將此事記在了心裏,一個能夠和宋道臨的部門周旋這麽多年的人物,絕對不是善茬,由不得大意。


    肩膀上被殺生屍捅出了五個血洞,算不上多嚴重,但是也得修養一段時間才能夠活動自如,文昌這裏也沒有我能看的上眼的活兒,心裏就打算暫且歇一段時間。


    老舅和阿成去外地了,也不知道去做什麽了,更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回來,留下來的順子看到我肩膀受了傷,就找出來一包用塑料口袋裝的黑乎乎的藥膏。


    我聞了聞,辛辣的味道刺鼻之極,就問他這藥膏好使嗎?


    順子告訴我,絕對好用,然後就給我抹上了。


    藥膏一碰到傷口,就像是潑了鹽水一樣,疼的我直吸涼氣,可是讓我驚訝的是,過了十多分鍾,痛感就一點點的消失了,反倒是涼絲絲的,十分的舒服。


    “這是從哪裏搞來的啊?”我驚詫的向順子問道。


    順子笑嗬嗬的看著我:“好使吧,這是蔣叔,也就是你老舅調製的,我和你說,這玩意拿出去賣給識貨的,可值錢著呢,就你剛用的這些,沒有幾百塊錢,看都別想看。”


    一聽是老舅弄出來,我心裏了然,同時也有些其他心思,玄學五術,分別為山、醫、命、卜、相,老舅交給我的本事中,山脈自然是重中之重,因為老舅說過,玄學五術,山脈為首,其它四脈追根究底,不過是為山脈輔助罷了。


    除了山脈之外,我對於相脈也多少掌握一些,比如望氣術,地眼術,皆為相脈中的地相,還有相麵也略通一二,能夠簡單的看出一個人的運勢,就如當初從耿秋華的麵相看出他的丈夫運勢不好,可能會住院吃藥。


    至於醫、命、卜三脈的手段,我會的少之又少,我也向老舅問過,為什麽不教我這三脈的本領,他告訴我,貪多嚼不爛。


    現在看到這藥膏這麽好使,我的心裏就有些癢癢,想要將醫脈的本事學來,如此一來,自己受了傷,也能夠自己給自己醫治,不用求人。


    當從順子那裏離開後,讓我意外的是,接到了老舅來的電話,而且,他的第一句就是問我的傷勢怎麽樣。


    我聽到老舅那邊有呼呼的風沙聲音,也不知道他在哪裏打的電話,聽他問起我的傷勢,不由反問他,是不是順子告訴的他,我受傷的事情。


    老舅的聲音似乎有點疲憊,他笑了笑:“不是順子告訴我的,是我推算出來的,算出你小子得流點血,但還死不了。”


    我心中一歎,老舅的本事真是神秘莫測,讓我難望其項背,我輕鬆的說道:“好多了,用了你留給順子的那種黑色的藥膏,非常好使。”


    老舅不可置否的嗯了一聲,接著說道:“知道你沒事就好了,切記,萬事不可魯莽,雖然你現在的山脈之術算是有所小成,但是,這條路,比你想的要凶險的多。”


    我答應了一下,關心道:“老舅,你什麽時候回來?”


    “不一定,怎麽?有事?”老舅問道。


    我幹笑一聲:“嗯,我想和你學醫脈的本事。”


    對麵沉默了了一會兒,一時間隻聽見大風的呼嚎聲,我還以為是信號不好了呢,過了一會兒,隱隱有人突然喊了一句話,隔著電話,聽的模模糊糊,好像是在招呼老舅過去,似乎發現了什麽東西。


    老舅倉促的和我說了一句話,就掛斷了電話,他告訴我,讓我去一個地方,找一個人,說一句話,他會給我一樣東西。


    “我是來討債的……”我嘴裏念叨了一邊,心中感到驚異,這句話,就是老舅讓我和那個人說的,討債的,什麽債?


    回到寢室後,我見到隻有海哥和小彬在,小彬正津津有味兒的看著武俠小說,而海哥則坐在床上,左手拿著小鏡子,右手握著木梳,擺弄他的頭發,試圖讓兩旁的頭發遮住謝頂的部位。


    “海哥,你知道善醫堂不?”我爬上床後,問了一嘴,這個善醫堂,就是老舅讓我去的那個地方。


    海哥放下了小鏡子和木梳,抬頭看向我:“知道啊,挺有名的,聽說開的藥挺管用的,我媽在那買過治腰疼的中藥,吃了不到一個月,就好利索了。”


    第二天,我打車找到了坐落在市區的一條老街上的善醫堂,有些老舊複古式門麵,掉了漆的木招牌上刻著善醫堂三個字,有微微苦澀的中藥味飄蕩在門口。


    當我推門而入,就看到三架靠牆而立的褐色中藥櫃,此時雖然不過*點鍾,卻已經有不少的人來抓藥,一派繁忙。


    我走到櫃台旁,向一個接待我的店員說道,我要找人,找一個叫許山重的人,店員皺著眉,搖搖頭,說不認識這個人,然後就叫來了他們的經理。


    經理是一個四十多歲,麵相和善的中年男人,聽到我要找許山重,詫異的上下看了我兩眼:“你找我爸?”


    善醫堂後身,是一個小院,栽種著花草和幾棵小樹,還立著一座二層小洋樓,這名許姓經理得知我要找他爸爸,和正常人的反應大不相同,一句話都沒有多問,就拉著我來的後麵小院的洋樓裏,直接上了二樓,進入到了一間房間。


    我也見到老舅讓我找的許山重,竟然是一個病的起不來床的耄耋老人,灰褐色的臉上滿是深深的皺紋和老年斑,頭發稀疏,已經沒有幾根,床頭擺放著氧氣管還有心電儀一些醫療器械。


    當我有些惴惴和不解的站在了床邊,這個老人費力的睜開了眼睛,看向我,一側的藥堂經理叫了一聲爸,然後介紹我說是來找他的。


    我清晰的看到,當說到我是來找他的,這個叫許山重的老人本來有些昏黃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閃爍著激動的光彩看著我,張了張嘴,發出含糊沙啞的聲音:“你來找我?有什麽話要說嗎?”僅僅說了兩句話,就劇烈的咳嗽起來。


    我恍然大悟,想起老舅交代我還得說一句,遲疑了一下,對著老人說道:“我……是來討債的。”


    嘎!


    在我剛說完這句話,老人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我想不到,一個氣息奄奄的老人竟然會有這麽大的力氣,抓的我的手腕都一陣疼。


    老人全身都顫抖起來,眼睛盯著我,流出的老淚爬滿了臉,看起來十分的激動,流露出十分複雜的神情,讓我分不清,究竟是生氣還是高興。


    我心一哆嗦,暗道這老頭到底欠老舅什麽啊,用不著這麽激動啊,看那心電儀一次比一次跳的高,不由暗暗埋怨老舅,讓我來給他討債,看這老頭激動的,萬一過去了,我渾身是嘴也說不清啊。


    “啊,這位許爺爺,您別激動,這債我不要了,不行嗎。”我急忙說道,萬一老頭真過去,家屬不得生吞活剝了我,太不值當了。作為兒子的藥堂經理也在一旁勸自己的老父親別激動,有話慢慢說。


    老人喘息許久,發出一陣嗚咽的聲音,像是在哭,又好像在笑,望著我搖頭說道:“終於等來了,你終於來了啊,再不來,我就等不到了啊。”


    許山重哆哆嗦嗦的從自己的脖子上取下一把掛著紅繩的鑰匙,uu看書 .ukanu交給了他兒子,許經理接過後,就蹲下身,打開了床頭一側的一個保險櫃,從裏麵拿出一個紅綢子包裹著的東西,然後直接交到了我手裏。


    我接過來,打開紅綢子看了一眼,是一本線狀書,紙質已經泛黃,摸起來有些毛茬,看起來有些年頭了。


    許山重昏黃的眼睛盯著我手裏的東西,喘息著,一遍一遍的念叨起來:“債,我還清了,還清了……”本來灰褐色的臉竟然在這一刻紅潤了一些,滿是安詳。


    我見到老人的一係列反應可謂是十分的反常,讓我雲裏霧繞,我有心想要問一問,搞清楚,但是老人的狀況很不好,沉沉的睡去了,隻好作罷。


    在許經理送我離開的時候,他告訴我,在他很小自有記憶的時候,他父親就總拿出這本書,總是一臉的悔意,說他曾經做了錯事,要用一輩子去還債。


    我站在善醫堂前麵的人行道上,垂頭凝眉,百思不得其解,這個老人是欠了老舅的債嗎,可是年齡和時間不對啊,可如果不是欠老舅的債,那是欠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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