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應該是我謝謝你。”我說道。


    小小的臉有些紅,手指不自然地捏住衣角。看上去是沒有在這種高檔的餐廳吃過飯,飯後也不知說些什麽的窘迫。也許她也從沒有和我這個年齡段的男子單獨相處過吧。她身上樸素的便衣在陽光下更加顯得有些小了。


    她終於開口說:“那個,我今天學校裏還有活動,那我就先回去了。”


    “那快去吧,我就不送你了。”正好我也急著去醫院陪秦蝶和兒子,於是我們就此作別,“再見,小小,和你交談很開心。”


    “我也是。”她的眼角終於彎了彎,嘴角漾出一個美好的笑容。


    小小轉身後,她的發絲順著微風輕輕地被吹起,裏麵寫滿了每個人學生時代都有過的幹淨,純潔的味道。


    要不是小小,可能我現在還待在警察局,被那些不講道理的流氓纏得有理也說不清吧。我望著她的背影,心底浮過一陣感激。


    等她消失在街角後,我抬手叫了一輛出租車,趕到醫院。


    病房裏照例是消毒水的味道和醫護人員急匆匆忙碌的身影。我在走廊裏急急地穿梭,終於來到了秦蝶他們所在的病房。


    從窗口往裏麵看,兒子正安靜地睡著,身上厚實地蓋著醫院的白色被褥,左手邊掛著的點滴瓶裏麵的藥水慢慢滴下來。


    秦蝶用手輕輕探覆上他的額頭,又用臉貼近他的麵頰試探體溫。接著拿過一條毛巾,在臉盆裏搓好,疊起來蓋在兒子的額頭上。她的頭發亂蓬蓬的,眼睛裏也是紅紅的血絲,可是看上去那麽溫柔。


    我這時正欲敲門進去,秦蝶卻先看見了我。


    她立馬放下手裏的事情,大步走了出來,打開門,張開手臂就抱住了我。


    我被她抱得一個踉蹌,還好馬上穩住了腳步。


    她的臉埋進我的肩膀,眼淚慢慢地從她的頭發裏滲出來,浸濕了我的肩膀。


    嘴裏卻數落著我:“你怎麽能那麽衝動啊成業!要是你被警察關起來了,我和你兒子該怎麽辦啊!”


    她的身體一抖一抖的,全然就是一隻受傷的小獸的樣子。我的心底某個最柔軟的地方輕輕地抖動著。


    我一邊拍著她的背,一邊輕輕地揉揉她的頭發:“你看你,這就哭成個淚人了。我不是好端端地在你麵前嗎?今天在派出所碰到了一個好心的證人,她把視頻交出去,口供一錄,我就什麽事都沒有了。”


    頓了頓,我又說:“放心好了,隻要我有你和兒子,我絕對不會亂來。”


    可秦蝶的淚腺好像一旦打開,就沒有了一點收勢。“你這樣的一個公眾人物,要是為了一點區區小事就......我怎麽能受得了......”她扒拉在我的肩膀上,吚吚嗚嗚地仍舊在抽泣。


    平時那些堅強的,優雅的外衣這時候都從秦蝶的身上褪下來了,她現在就像個小孩子,滿心的恐懼,害怕她所依賴的人會離開她。


    想到這一層,我心裏突然有無限的溫情向她湧起,抱著她的手也摟得更緊了。


    這時候,兒子的病床上好像傳來了低低的嗚咽聲。


    看著懷中柔弱的淚人,無奈之下我隻好對著她的耳朵說:“親愛的,你再哭,兒子就要被你吵醒啦。”


    秦蝶伏在我身上的腦袋才終於抬了起來,好像這才意識到兒子的存在。她的哭聲立即止住了。


    我輕柔地捋順她有些亂亂的發絲,繼續勸她說:“今天發生了這麽多事,你肯定也累壞了。先睡覺吧。我來看著兒子就好。”


    秦蝶撲閃著一雙楚楚可憐的淚眼,那裏麵紅紅的,寫滿了她這一天受的委屈。她搖搖頭剛想要拒絕我,我就用手用力地握著她的手,更加堅定地說:“放心好了,有我在,一切都不用擔心。”


    她的態度終於軟了下來。


    我幫兒子把被子捋好,床邊用剩的紙巾丟掉,又去灌了一壺熱水放在床頭櫃上,免得他口渴。這時候,秦蝶已經把自己的頭發散開了,外套也脫下放在椅背上,就在兒子的床邊睡下了。


    我坐在床邊的探望椅上,看了一會兒報,又放了下來,靜靜地看著他們。


    不知不覺,夜已深了。


    窗外的枝枝杈杈把月光的清暉剪成斑駁的碎影撒在病床上。秦蝶的發絲在這月光中就像海藻一般蓬鬆柔軟。


    她長長的睫毛安靜地垂著,像稍作休憩的蝴蝶。而小小的兒子仰臥的臉上也是一片安詳,從外表上也看不出他仍是病中的模樣。我已經把大衣脫下,蓋在了秦蝶的身上。這樣看過去她和兒子都被嚴嚴實實地裹起來了,臉上是如出一轍的香甜酣睡的樣子。


    走廊上那白日的喧囂人聲和腳步聲也都已隱去,剩在病房中的,隻有我們靜悄悄的一家三口。這安靜的氛圍讓我有一種置身田園小屋的錯覺,原來生活可以這麽簡單,組成生活的成員,也就隻有我們三個就好。


    突然有一種感動的浪潮漫過我的胸口:現在這睡著的二人,就是我的全世界。平日我不曾感受到的充實感和欣慰感齊齊地都尋上了我。我再次看著他們的睡眼,覺得很溫馨,心裏很踏實。接下去我的任務就是,好好地保護他們,一輩子。


    我就那麽安靜地坐著,中間起身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又去探了探兒子的體溫,給他敷上新的冰毛巾。到了後半夜,我一個人窩在椅子上,意識已經漸漸地模糊起來了。


    突然,病房外傳來了一陣輕輕的敲門聲。


    我抬頭一看,小傘的臉出現在了門上的玻璃窗裏。那是我的好朋友。他怎麽知道我在這裏的?難道媒體連我兒子生病的事也都報道出來了?


    這廂我正百思不得其解,他卻已經走近了。他手裏拎著一籃水果,水果籃上還插著一個小兒最愛玩的小風車。看見我,他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了笑意,張嘴叫喚道:“成業!”


    我趕緊上前掩住了他的口。轉身去看熟睡的秦蝶和兒子,見他們均勻的呼吸聲並沒有受到小傘這一聲叫喊而有所變化,才把手慢慢放了下來。我壓低聲音對小傘說道:“我們出去說。”


    小傘有些抱歉地笑笑,輕手輕腳地把水果和小玩具都擱在了床頭櫃上,遂跟著我走出了病房。


    病房外麵也是靜悄悄的,除了值班護士在工作台上伏案寫著記錄,沒有一個人影。日光燈打下慘白的影子,倒顯得醫院走廊陰森森的,與病房內的溫馨氛圍形成鮮明的對比。


    小傘拍拍我的肩說:“真是抱歉了,差點把秦蝶和你的兒子吵醒。”


    我擺擺手:“沒事沒事,不打緊。倒是你,還給我帶了這麽多水果。我和你嫂子要好好謝謝你才是。”


    頓了頓,我道出了心裏的疑惑,“說起來,你是怎麽知道我們在這兒的啊?”


    他這時候正往病房內看著,被我一叫才回過神來。“秦蝶告訴我的呀。我這裏倒沒什麽,你倒好,怎麽給帶去警察局了?秦蝶好擔心你的,在電話裏就一直哭,好半天我才弄清楚發生了怎麽。”小傘關切地看著我,“你真的沒事吧?”


    “你也這樣了。我這不好端端地站在這兒嗎,快說說秦蝶是什麽時候給你打的電話。”


    小傘終於鬆了一口氣,開始娓娓道來:“今天白天的時候,我正在家裏改文案的,突然秦蝶的電話就來了。她也不說話,就是哭,聽上去已經哭了好一會兒了,一直在抽泣,弄得我心裏也不是滋味,可又說不了什麽。”


    “接著我就問她怎麽了,是不是家裏出事了。她那邊特別吵,好像還有人在互相叫罵,這時候我就覺得事情不大對勁了,問她是不是在外麵惹上了什麽麻煩。她說她自己沒事,是你出事了。接著又是哭,哄也哄不住。”


    “我就問她在哪裏,要不要去找她。然後她說,不用,讓我先去警察局尋你。因為秦蝶知道我在警察局認識幾個朋友,辦事都方便一點。雖然你本來就占理,可畢竟是一個人,萬一遇到難處也不好自保。這不我就直奔警察局去了,火急火燎地給我的朋友打了好幾個電話囑咐他們,讓他們千萬不要冤枉你,把你拘留了什麽的。”


    “可你小子倒好,我到的時候已經出去了,哪裏都找不到你人影。我朋友告訴我說你很早就走了,還是和一個大學生模樣的小姑娘同路走的。這下我可一點都摸不著頭腦了,隻好打電話問了好幾個熟人,才找到你這裏。說起來,到底怎麽回事?”


    我把秦蝶開車撞了人,碰上那女人撒潑打滾,我去替她解圍,還有之後的故事都原原本本的講了一遍,最後又解釋了一下那個小姑娘的身份其實是我的證人。


    “我這邊也沒事,勞你費心了。”


    我又想了想,眉頭皺了起來,然後跟他說:“我惹上了一群流氓,最近這幾天多幫我照看下秦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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