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找你,就是看中了你破案的能力,我可是知道,你是乘警隊裏破案的一把好手。”


    薑隊表情認真的盯著周辰,他作為一個刑偵大隊的大隊長,如果不是見識過周辰的本事,以他的身份,又怎麽可能幾次邀請周辰這個後輩年輕人,即便是幾次被拒絕,他都沒有放下這個心思。


    倒不是說刑偵隊裏就沒有破案高手,刑偵大隊裏可不全人才。


    主要是因為周辰年輕啊,才二十三歲,做乘警就能破了那麽多案件,其中還不乏震動上麵的大案要案,真以為個人二等功是那麽好得的啊,沒本事根本想都不要想。


    年輕就是周辰最大的資本之一,而且周辰還是乘警隊裏有名的勞模,上班四年來,就沒怎麽請過假,向來都是全勤,這對需要熬人的刑偵隊來說,也是非常重要的。


    至於能力和急智等等方麵,那就更不用多說了,他早就已經了解了很多。


    這樣的一塊璞玉,他當然想要拉到自己身邊,不管是現在,還是將來,他相信周辰都能幫到他。


    “這次的案件可是省裏十分重視的大案,若是能破案的話,也是有很大機會立功的,你要好好的考慮考慮……”


    他說的很好聽,但他卻不了解周辰的情況,眼看著還有一年就要完成任務了,周辰怎麽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半途而廢。


    “薑隊,真的很感謝你的看重,你也太高看我了,我沒有你說的那麽好,而且我暫時也沒有想要離開乘警隊的想法。”


    聽到這話,胡隊頓時麵露笑容,他還真的不想失去周辰這位大將。


    但薑隊卻是露出了意外之色,追問道:“小周,你是說暫時沒想離開,那以後就說不定了,是吧?”


    周辰模棱兩可的回答道:“以後的事誰又能說得準呢。”


    可這話在兩位隊長耳中,意義就不一樣了,胡隊張了張嘴,最終什麽也沒說出來。


    其實他心裏也清楚,周辰在乘警隊當乘警,遠沒有當刑警有前途,更何況他看出周辰絕對是當領導的料,他覺得周辰的破案能力和行動能力是很強,但領導和管理能力更出色,所有乘警隊小組裏,周辰做的匯報和文件等等,永遠都是最好的。


    周辰不願去,薑隊雖然有些失望,但也尊重了周辰的選擇,畢竟他不是周辰的直屬上司,沒有權利直接把周辰調過去。


    不過為了能更好的破案,他還是在乘警隊挑選了一個人,那就是他認識的馬魁。


    馬魁在入獄前就是做刑警的,破案經驗豐富,對毒犯這方麵了解的也比較多,所以他直接就定了馬魁,胡隊也沒有意見。


    馬魁自然是十分樂意,他以前就是刑警,自然想要重操舊業,而且刑警的工資也要比乘警高,若是能破案,還能有獎金,對於他們家現在的情況,當刑警自然是更好的選擇。


    隻不過刑警比起乘警可就辛苦多了,乘警一趟車幾天回不來,但一趟就能有幾天休息時間,實際上還是比較輕鬆的。


    但刑警就不一樣了,沒有案子的時候很輕鬆,但一旦有案子了,那絕對是沒日沒夜的忙碌,十天半個月回不了家也是常事,若是遇到大案件的話,還可能有性命危險。


    即便有這些危險,可馬魁還是毫不猶豫,並且他還跟薑隊申請了一人幫忙,那就是他的徒弟汪新,這也是得到了胡隊和薑隊的批準。


    回去的路上,周辰笑嗬嗬的對馬魁和汪新恭喜。


    “馬叔,汪新,恭喜你們啊,以後就是鐵路刑警了。”


    汪新滿臉激動和得意,昂首挺胸道:“哈哈,我以後也是刑警了,周辰,我帥不帥?”


    “帥個屁。”


    馬魁一巴掌拍在了他的頭上,冷哼道:“現在隻是暫調,如果幹不好,還得回來繼續幹乘警,所以你小子別給我掉鏈子。”


    汪新拍著胸脯保證:“師父,你放心,當乘警我可能差點,但是當刑警,我絕對是一把好手,上次射擊比賽第一名,你也是親眼見到了。”


    “你別擱那吹牛了,真不知道你怎麽好意思在周辰麵前吹的,你那次第一隻是因為人家周辰沒想參加罷了,不然輪得到你?”


    “師父,你這話我就不同意了,雖然周辰他也拿過射擊比賽第一,可不代表我就比他差啊,誰更厲害,比過才知道。”


    汪新一臉戰意的看向周辰,如果身邊有槍的話,他現在估計就拉著周辰去跟他比一比了。


    “行了,別丟人了。”


    馬魁一看到汪新那嘚瑟的模樣就來氣。


    “你知道什麽,人家薑隊這次過來,本來是想要調周辰過去的,是他不過去,薑隊才來找我的,瞧把你得意的。”


    “啊?”


    汪新懵了,盯著周辰問道:“馬叔說的是真的?”


    周辰道:“不是這樣,薑隊來找馬叔是真,跟我也就是問了一句而已,你小子跟馬叔去刑警隊後,可得好好表現,別給我們乘警隊丟臉。”


    汪新主打的就是一個心態好,一下子就被周辰轉移了話題。


    “那必須的,我跟我師父肯定要破大案,你就等著聽好消息吧。”


    “那我就等你們的好消息了。”


    馬魁和汪新離開了乘警隊,胡隊給周辰他們這一組又調來了三個人。


    沒錯,就是三人,其中一人是從別的組調過來的老乘警,褚靖,另外兩個則都是新人,剛從警校畢業分配來的,剛來乘警隊不到一個月。


    周辰對此也很無語,走了兩個即戰力,雖然來了三個人,但卻有兩個新人,讓他有一種給胡隊打工帶新人的感覺。


    馬魁和汪新調到了刑警隊,也很快就傳遍了大院,不過他們第二天就坐火車離開了寧陽,前往了哈城。


    臨走之前,馬魁特意來找了周辰一趟,因為他也不知道自己這一趟多久才能回來,他擔心自己的妻子,所以才在走之前請周辰幫忙照顧病情。


    周辰自然是滿口答應,反正他現在時間比較固定,來得及給王素芳針灸治療。


    當了刑警後,馬魁和汪新的確是忙了,好些天都沒有回來一趟。


    這些天,周辰也是比較忙碌,他讓於興國和褚靖這兩個老人,分別帶一個新人,他負責從中調和,隨時補上。


    新來的三個人可沒有馬魁和汪新的幹勁,比起於興國都差遠了,所以周辰這個乘警長自然要以身作則,好好的調教他們。


    尤其是褚靖這個老乘警,他年紀比周辰大了將近十歲,對周辰這個年輕的乘警長並不是多麽福氣,幹活也是不勤快,拖三拉四,被周辰教訓了兩次之後,才收斂了大半,但依舊不如馬魁和汪新。


    兩個新人就沒有那麽多花花腸子了,隻是他們沒有經驗,想要調教好,沒有三兩個月是不可能的。


    “周辰,你這是出門啊?”


    “嗯,出去買點肉。”


    走出大院門口的時候,看到馬燕正帶著馬健玩,周辰跟她聊了幾句。


    “你知不知道我爸和汪新他們到底去辦什麽案子了,怎麽到現在都沒個消息回來?”


    “這我哪知道啊,他們現在都調去刑警隊了,我隻是乘警,兩個部門。”


    聊了幾句後,周辰就準備離開,可突然間,他目光朝著前方右側的屋子後麵看了一眼,就在剛剛,他感覺到了有人注視他,不是那種一掃而過的,而是看了好一會的注視。


    他不動聲色的跟馬燕招呼一聲,就往前走去。


    幾分鍾後,周辰繞了一圈,來到了剛剛自己看的那個屋子的後麵,果然看到了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侯三金正站在牆後,偷偷摸摸的看著遠處玩耍的馬健,眼中滿是激動和期望。


    自從知道自己丟棄在火車上的兒子被馬魁收養後,他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偷偷摸摸的來到這裏,遠遠的看一看自己的兒子。


    他不敢去認兒子,因為他很清楚自己現在的情況,兒子跟著他隻會前途灰暗,他也養活不了一個孩子。


    現在兒子被當警察的馬魁領養,他跟馬魁接觸過好幾次,知道馬魁是個什麽樣的人,所以他很放心,自己兒子在馬家一定會很幸福,比跟他這個親生父親幸福。


    事實也跟他想的一樣,自己的兒子在馬家兩年多了,被養的特別好,有爸爸有媽媽,還有姐姐,鄰居們也很和善……


    看到自己兒子被馬燕帶著回了大院,他擦了擦眼角,臉上卻露出了笑容,緩緩的站直身體,就準備離開。


    可在他轉身的一瞬間,就嚇的差點發出慘叫。


    “你,你,你……”


    侯三金用顫抖的手指著周辰,滿臉恐懼和慌亂,他認出了周辰。


    “我們又見麵了,侯三金。”


    “周,周警官。”


    侯三金強行讓自己恢複冷靜,可顫抖的語氣還是顯示出了他此時的慌張,他不慌不行啊,賊見到警察能不慌嗎?


    “周警官,你,你怎麽在這?”


    周辰輕哼道:“這話應該由我來問吧,看的那麽投入,我在你後麵站半天了都沒發現,準備打什麽壞心思呢?”


    侯三金麵色慌張,急忙解釋道:“我,我沒有想要做壞事,周警官,我真的已經棄惡從善了,馬叔能給證明,我現在是好人,真的,正經營生的好人。”


    “好人?嗬嗬。”


    周辰知道這個侯三金以後會成為毒犯一員,最後還被判了死刑,不說以後,就說現在,侯三金也算不上什麽好人。


    “別想跟我打馬虎眼,別以為我看不出來,剛剛你是不是一直在盯著小馬健?”


    “我沒有,你誤會了,我其實是想來找馬叔的,隻是聽說馬叔沒在……”


    “行了,別跟我在這裝,就你這點小把戲,在我眼裏都是破綻。”


    周辰懶得跟他打馬虎眼,直接了斷的說道:“既然你不想自己說,那我就幫你說。”


    “馬健是我們在寧哈線火車上發現的,被馬叔帶回去養著,隻可惜他的父母一直都沒來找他,那個時候馬嬸正好又查出生病,不得不把他放到福利院,可後來馬叔一家還是舍不得馬健,又把他從福利院接了回來,從此之後他就成為了馬家之子,馬健。”


    “馬健當初為什麽會被遺棄在火車上,是誰把他遺棄在火車上的呢?侯三金,還要我繼續說下去嗎?”


    侯三金麵色慘白,慌張的後退兩步,驚恐的說道:“你,你都知道了?”


    “不然呢,你真以為我們警察是白當的?哪個人會沒事偷偷躲起來看孩子,除了孩子的親生父母,還能有誰?”


    侯三金突然衝向了周辰,雙腿一屈,在周辰麵前跪下,雙手抓住周辰的衣服。


    “周警官,我求你,求你不要把這個事情告訴馬叔,是我對不起他,我是個不負責任的父親,我沒有能力撫養他,才不得不把他放在火車上,馬叔心善,收養了這個孩子,我一輩子都感激不盡,我…………”


    “閉嘴吧你。”


    周辰非常粗暴的打斷了他的哀求,冷哼道:“你的感激在我看來,一文不值,就算你不求我,我也想要警告你,以後別再來了,你不配當小馬健的父親,他現在姓馬,是馬叔的兒子,如果你真想為了他好,就記住我的話,以後不要再來打擾他,我想他也不想有一個拋棄自己,還是個罪犯的親生父親。”


    侯三金如受重擊,雙手不自覺的鬆開,整個人癱坐在地上,臉色慘白,身體微顫。


    “你說得對,我不配做他的父親,也不配見他,為了他好,我不應該出現,你說的都是對的,對,對……”


    周辰一點都不可憐侯三金,人販子很惡毒,但拋棄自己親生兒女的父母也同樣好不到哪去,他有的隻是厭惡和惡心。


    “別跟我來裝可憐這一套,我可不是馬叔,對你也沒有半點耐心,今天既然發現你了,除了馬健的事情之外,我還要給你一個警告,以後別再犯事,不管是小偷小摸,還是殺人放火,亦或是運毒成為毒犯,就算你不為了自己,也要為了你的親生兒子考慮考慮,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說完這些,周辰就不再管坐在地上的侯三金,轉身離開。


    好言難勸該死的詭,大慈悲難度自覺之人。


    他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若是侯三金還不能領悟,那就是他自尋死路,他就管不了那麽多了,他現在是警察,但不是聖母,救不了那種自甘墮落的人。


    侯三金看著周辰遠去,臉上的表情無比的複雜,周辰的話是不好聽,可說的都是事實,他無可否認。


    過了許久,他才緩緩起身,最後望了一眼大院,淚水滑落臉龐,最後一咬牙,快步離開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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