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綻是什麽?


    神廟使者是生化機器人,是沒有感情的機器,以數據為主,除非以更強的實力擊潰他,短時間裏不可能找到破綻。


    葉流雲靠自己的悟性成就的大宗師,不能說是全身無漏,但也很清楚自身的強弱點,若是一對一,生死戰的情況下,周辰有九成九的把握贏他,但是現在三對一,葉流雲就不是最好的突破口。


    三大宗師裏,最好的突破口,最大的破綻就是慶帝。


    不是說慶帝的實力,而是慶帝的心境。


    他怕死,極度怕死,常年的龜縮,已經讓他失去了武者的血性和鋒銳。


    這也是慶帝一直躲在幕後謀劃,不敢暴露自己是大宗師身份的原因之一,真要一對一,他是萬萬不敢跟周辰廝殺的。


    一方麵是他也沒有把握,另一方麵就是他覺得不值得,自己可是慶國皇帝,一國之主,周辰算什麽東西,也配跟他一換一?


    三對一,才是他對周辰的絕殺。


    隻是他怎麽都沒想到,三對一的局麵,他已經很龜縮了,可周辰就像瘋了一樣,無視了神廟使者和葉流雲,隻逮著他一個人打,以至於他現在的傷勢,跟周辰差不多。


    傷勢不致命,但他是真的慫了,心裏發怵,自己還有大好江山要享受,無限的未來,長生不死的目標,怎麽都不能在這裏跟周辰拚命。


    既然自己不能拚命,那就隻能讓葉流雲和神廟使者上了。


    “上,殺了他,殺了他呀。”


    為了請動葉流雲,他用整個葉家威脅,為了讓神廟使者出手,他跟神廟合作,跟神廟說周辰是神廟的威脅,又許下了承諾,幫神廟找到五竹,這才讓神廟派出使者,幫他截殺周辰。


    原先他還有收服周辰的打算,也想過拖時間,利用周辰的女人來威脅周辰,可現在他完全沒有這種想法,他現在隻想殺了周辰,隻想看到周辰死。


    周辰一日不死,他就一日睡不好。


    葉流雲和神廟使者同時出手,迅速的殺向周辰,神廟使者不用說,葉流雲既然動手了,就沒有退縮的餘地,必須打到底。


    周辰也不慫,不退反進,迎著葉流雲和神廟使者的攻勢,再次向慶帝殺去。


    慶帝看到這一幕,目眥欲裂,一股羞辱的怒火湧上頭。


    他是真的被周辰搞生氣了,真把他當突破口了啊,不管不顧就衝著他來。


    “找死!”


    全身真氣暴動,他難得硬氣了一次,竟然迎著周辰撞了上去。


    但下一刻,他臉色就變了,因為周辰真像是瘋了,根本沒有格擋的意思,竟是要跟他以命搏命。


    僅僅隻是一刹那,他腦中就雜念四起,最後那一瞬間,他還是沒有勇氣跟周辰搏命。


    在他心中,周辰的命根本不配跟他比,哪怕能殺了周辰,但自己重傷的結果,他也無法接受,因為風險太大了。


    別看葉流雲和神廟使者現在都為他所用,可萬一他受了重傷,神廟使者就罷了,但若是葉流雲有個什麽歪心思的話,他根本無法抵擋,到時候即便是殺了周辰,自己也死了,那就太得不償失了。


    這就是周辰找到的破綻,慶帝怕死,不僅僅是怕跟他搏命,同樣也害怕別人害他。


    寧教我負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負我!


    這句話用在慶帝的身上,再合適不過了,他既不敢跟周辰搏命,又害怕受傷,被葉流雲趁機而入。


    總之就是一句話,在他眼裏,天下人皆不可信,總有刁民想害朕。


    高手對決,勝負就在一瞬間,也就是他這一瞬間的猶豫,給了周辰機會。


    強大的真氣讓慶帝退縮,不自覺的避開了身體,而周辰下一刻,攻勢反轉,竟然側身轟向了從左側襲來的葉流雲。


    這一切都是電光火石之間發生,葉流雲萬萬沒想到,周辰竟然會有如此一招,所以他根本就沒有防備,攻擊已經出手,想轉攻為守已經不可能了。


    但他比慶帝要果斷多了,根本沒想過要退縮,繼續攻擊,跟周辰對攻。


    “轟!”


    又是一聲巨響,恐怖的真氣碰撞,讓四人全部被迫退開。


    周辰依舊被三人圍在中間,慶帝已經心怯了,這一次反而是沒有再受傷,神廟使者也是完好,可葉流雲卻受傷了。


    隻見葉流雲半邊臉都變得血肉模糊,畢竟是血肉之軀,即便是有真氣護體,但被周辰正麵一掌拍中,依舊是受了傷。


    周辰同樣也不好受,正麵再一次中了葉流雲的流雲散手,真氣的爆發,將他上半身的衣服都轟碎了大半,在右胸位置,一道掌印清晰可見。


    一口血又從周辰嘴裏吐出,這一次甚至還夾雜了髒器碎屑,顯然這一擊讓他受了重傷。


    “瘋子。”


    慶帝麵色駭然的看向被圍住的周辰,即便是現在有著天大的優勢,可他依舊覺得膽寒。


    周辰的瘋狂真的是讓他驚悚,完全不要命的打法,哪裏像是超凡脫俗的大宗師,簡直比那些低等的武者還要誇張。


    在四大宗師剛開始街頭混戰的時候,京都一直盯著這場大婚的各大勢力,也都是發現了這邊的動靜。


    鑒查院是第一個知道的,因為影子第一時間就帶著周辰的大紅綢布回到了鑒查院,交給了陳萍萍。


    陳萍萍看到綢布上的內容,整個人瞬間失態。


    “是他!”


    綢布上隻有七個字,‘凶手’,‘慶帝’,‘大宗師’。


    綢布從陳萍萍的手上滑落,言若海撿起來看了一眼。


    “院長,這是什麽意思?陛下要殺鎮國公?葉流雲是陛下叫來京都的,是為了殺鎮國公,鎮國公向院長求援?”


    他看到這七個字,以為是周辰要告訴陳萍萍,是慶帝要殺他,殺他的是大宗師。


    可這七個字,在陳萍萍看來,就不是這個意思了。


    他是知道大宗師的力量,也知道周辰是個什麽樣的人,若是周辰真的遭到了大宗師的圍殺,根本不會向他求援,或者說,向他求援也沒用,可周辰還是給了他這七個字。


    心思多疑,又極度聰明的陳萍萍,很快就想到了周辰想要告訴他什麽。


    ‘周辰說過,洪四庠不是大宗師,那皇宮內的大宗師是陛下,如果陛下是大宗師,凶手,難道當年……’


    瞬間想到了他和範建這二十年來一直尋找的幕後黑手,如果慶帝就是隱藏的大宗師,那他為什麽要藏著?還有當年的那場京都劇變,他隻能想到一種可能。


    “若海,京都要翻天了,你現在就去召集在京的各大主辦過來。”


    “是,院長。”


    言若海二話不說,立即去傳訊了,他很清楚,若是陛下真的想要殺鎮國公,那京都的確是要地震。


    支走了言若海,陳萍萍立即拉住影子。


    “陛下是隱藏的大宗師,他要殺鎮國公,就一定不會放過跟鎮國公有關的人,鎮國公府,還有北齊大公主。”


    說到這裏,他眼中閃爍著光芒。


    “影子,你去驛館,若是有人能救出北齊大公主,你就別管,若是沒救出,你出手救人。”


    影子點了點頭,隨即又問:“隻救北齊大公主一人?”


    陳萍萍麵色冷漠:“別人跟我們無關,不用去管。”


    影子略微遲疑的問:“慶帝要殺周辰,必定布下了天羅地網,若是周辰活不下來的話。”


    陳萍萍道:“我幫他救人,隻是還他的人情,至於她能不能活下來,我希望他能活下來。”


    話雖這麽說,但他非常了解慶帝,慶帝選擇這個時候對周辰出手,就說明已經做好了萬全之策,周辰活下來的可能性極低極低。


    “還有,別用影子的身份。”


    “知道。”


    ‘鎮國公府被圍攻了!’


    這個消息以極快的速度傳遍了整個京都,所有聽到這個消息的人,都是非常震驚。


    東宮太子府,太子一臉難以置信的對來報消息的手下喝問:“你說什麽?北齊大公主居住的驛館遭到京都守備葉重率軍圍攻?鎮國公府被宮典率領禁軍圍攻?你確定沒騙孤?”


    “殿下,千真萬確,還有鎮國公的迎親隊伍已經散了,但那片街道被封鎖了,我們的人過不去。”


    太子一臉駭然:“驛館和鎮國公府同時被圍攻,整個京都,隻有陛下才能做到,難道陛下這是要對鎮國公動手,那鎮國公現在豈不是?”


    這個消息實在是太驚人了,以至於他聽了之後,都覺得不可思議。


    今日不是鎮國公和北齊大公主的大婚之日嗎?


    怎麽陛下突然就對鎮國公動手了?


    二皇子也同樣收到了消息,他表現的比太子有過之而無不及。


    “陛下怎麽會在這個時候對鎮國公動手,還有葉家,他們瘋了嗎?對北齊大公主和鎮國公府動手,他們……”


    說到這裏,他戛然而止,雙眼瞳孔收縮。


    “難道葉流雲和葉家,跟陛下……”


    想到這種可能性,二皇子臉色更加陰沉,他跟葉靈兒被慶帝賜婚,可過去這麽長時間了,葉家並沒有表現出站在他這邊的架勢,所以他才極力的想要拉攏周辰。


    可現在慶帝對周辰動手了,那他之前所做的一切,豈不都落空了?


    最讓他無法理解的是,慶帝怎麽會在這個時候對周辰動手,這不是對慶國的自我削弱嗎?


    雖然無法理解,但這個時候,他一點都不敢動,隻能坐立不安的等待著消息。


    範閑帶著王啟年和滕梓荊,正準備出門,就被範建給攔住了。


    “鎮國公府,今日過後就不存在了,你就不用過去了。”


    “什麽?”


    範建的話,讓範閑當場就愣住了。


    “因為陛下已經決定在今日除掉鎮國公,現在應該已經動手了。”


    範閑瞪大了雙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您說什麽,陛下要殺鎮國公?為什麽呀?”


    “還能是為什麽,鎮國公自持是大宗師,不敬陛下,無視皇權,陛下已經忍他許久了,這次布下了天羅地網,鎮國公是插翅難飛了。”


    範建表情莫名,範閑對慶帝不尊敬,他沒覺得有什麽,可周辰對慶帝不尊重,作為臣子的他,覺得周辰這種行為不是臣子所為,非常的雙標。


    但他其實也不是很能理解,就為了這個,慶帝就非要殺了周辰,先不說周辰一死,對慶國來說相當於自我削弱,萬一在殺周辰的過程中,另外的兩大宗師也有損傷,那慶國的損失可就太慘重了。


    他本是想要勸範閑別管,可範閑聽後,卻更是激動。


    “不行,我得去看看什麽情況,鎮國公幫了我不止一次,我不能就這麽坐視不理。”


    範建拉住範閑,急道:“別去,這是陛下親自布局,你去了也救不了鎮國公。”


    範閑麵色難看,他現如今也已經到了九品戰力,所以更清楚九品跟大宗師的差距,就是地下天上,若是大宗師襲殺周辰,他去了也是白給。


    “那北齊大公主所在的驛館?”


    “已經被葉重率領禁軍和虎衛圍住了,九死一生。”


    範建也是麵色沉重,慶帝要殺周辰,他雖然覺得這樣不好,但也不是特別反對,可慶帝要抓北齊大公主威脅周辰,這就讓他看不過去了。


    這種手段實在是有些下作,更何況北齊大公主可不僅僅隻是周辰的未婚妻子,還是北齊的公主,慶帝這麽做,那是要徹底跟北齊翻臉?這並不是一個很明智的選擇。


    “陛下怎麽能這樣,那可是北齊的公主,而且隻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


    範閑無法接受這種事情,還有一方麵就是,慶帝最近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讓他實在是難以接受,心中十分抵觸。


    範建態度十分堅決:“今天有我在,你哪都去不了,我不能看著你去送死。”


    範閑看著範建,若是他強行離開,範建是肯定攔不住他的,可問題是,就算他去了也沒用啊,不說幫不了周辰,就算是去就北齊大公主,他一個九品戰力,麵對成製的禁軍和虎衛,也根本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他猶豫了一會,沒說話,帶著王啟年和滕梓荊就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剛進院子,滕梓荊就急不可耐的說道:“我們必須要去幫鎮國公,他可是救過我的命。”


    王啟年道:“可大人也是付了錢的,公平交易。”


    滕梓荊頓時怒視他:“王啟年,你什麽意思,難道你想要見死不救?”


    王啟年道:“我當然想救啊。可就我們這幾人,能做得了什麽?這可是陛下的旨意,我們若是去救人,那就是抗旨呐。”


    滕梓荊表情一下子凝固,抗旨啊,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但他還有妻兒。


    “範閑。”


    “大人。”


    麵對二人的注視和疑問,範閑臉色沉重。


    “你們先讓我想想,讓我想想。”


    範閑走進房間,王啟年和滕梓荊對視了一眼,紛紛離開了院子,把空間留給了範閑。


    過了一會,範閑忽然站了起來,大聲喊道:“五竹叔,五竹叔……”


    下一刻,一道身影憑空而現,正是五竹。


    “你找我。”


    範閑急切的說:“五竹叔,京都內有大宗師交戰嗎?”


    五竹道:“有,而且不止兩個,是三個,還有一個很奇怪,但確實也有大宗師戰力。”


    範閑一臉震驚:“四個大宗師?五竹叔,怎麽會有四個大宗師?”


    “不知道,但確實是四個,三個打一個,被打的那個就是周辰,還有一個,我有印象,好像是葉流雲。”


    五竹的記憶雖然缺失一些,但過去認識的很多人,他都還記得,葉流雲就是在他的鞭笞下成為的大宗師,他自然有印象。


    交戰的那處街道,距離這裏並不是很遠,剛剛發生戰鬥的時候,他也被吸引過去看了幾眼,但很快就又回來了。


    “三個打鎮國公一個?”


    周辰被五竹的話嚇到了,慶帝哪來的那麽大本事?能指揮皇宮內的大宗師沒問題,葉流雲作為慶國人,也可能會聽慶帝的,那還有一個呢?


    “另外一個是誰,苦荷?還是四顧劍?他們會聽陛下,圍攻鎮國公?”


    “不是苦荷,也不是四顧劍,是個很奇怪的人,沒有真氣,跟我有點像。”


    “什麽?”


    範閑沒太明白五竹的意思,但他明白,竟然還有一個大宗師戰力,不是五大宗師。


    這天下到底是怎麽回事,不是說隻有五大宗師嗎?有五竹叔這樣的人也就罷了,怎麽現在又冒出來一個大宗師戰力?


    但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一想到周辰被三大宗師圍攻,生死難料,他急忙請求五竹。


    “五竹叔,鎮國公對我有恩,你有辦法救他嗎?”


    “沒辦法,三大宗師,他活不了,而且我隻負責保護你,其他人,我不管。”


    “可鎮國公對我有恩,我求你幫他,可以嗎?”


    “不行,小姐的命令,讓我保護你,我若是去了,可能會死,就無法再保護你,我不能去。”


    範閑想要說的話,頓時噎住了,是啊,三位大宗師,就算現在五竹叔過去了,鎮國公已經不知道怎樣了,五竹叔雖然猛,但若是同時麵對三大宗師,恐怕也擋不住。


    想到這裏,他再也說不出讓五竹去救周辰的話,這一刻他真的是暗恨自己,如果他有實力的話,就不會這麽無能為力了。


    周府,作為周辰的大本營,遭到了禁軍團團包圍,宮典一聲令下,禁軍直接衝入了府中,周府內的眾多下人都是驚慌失措,想逃都逃不掉,全都被禁軍粗暴地控製住。


    沒一會,宮典就麵色陰沉的聽著手下將校的匯報。


    “統領,沒找到人。”


    “怎麽可能,我們一直盯著,明明看到有人進去了,怎麽會沒找到人?”


    宮典是被慶帝派來圍攻周府的統領,最主要的目標就是周辰的女人,也就是那個被周辰從青樓帶回來的清倌人。


    雖然慶帝也不認為周辰會把一個清倌人放在心上,但萬一呢,所以他依舊下達了這個命令。


    隻是他卻不知道,周辰雖然自持武力,桀驁不馴,但並不是那種自命不凡的人,反而是深知狡兔三窟的道理。


    他早就在周府內打造了一個暗道,暗道直通府邸背後,另一個街道的宅子,這個宅子早在幾年前就被他暗中買下,雖然分屬兩個區域,但實際上距離還是比較近的,所以他才能打通這個地下暗道,為的就是以防萬一。


    原以為在他成為大宗師後,這個暗道就派不上用場了,但是今日,正好就派上了用場,作為了桑文他們的退路。


    相較於桑文他們的順利撤退,驛館那邊的情況就不太樂觀了,因為這裏是真的是被大軍圍的水泄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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