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你總算來了。”七影見了獨孤連城,便即刻迎了上去,心中更像吃了顆定心丸一般,頓時安撫了心底的狂躁不安。


    獨孤連城掃視了一眼嚴陣以待的數千兵馬,這些都是跟著他鎮守邊疆多年的兵隊,而眾人見了獨孤連城無不由士氣大漲。


    “七影,皇宮如今是什麽情況?”獨孤連城收回視線,凝聲問道。


    “據探子回報,皇上已經薨逝了,而獨孤連玉似乎正在滿皇宮找玉璽。”七影一字一句的道,他心中都不有心驚若是主子再不回來主持大局,一旦獨孤連玉找到玉璽,那一切便後果便不堪設想了。


    “嗯。”獨孤連城淡淡了應了一聲,清減無波的語氣讓人聽不出一絲情緒,他倒是不怕獨孤連玉找到玉璽,畢竟真玉璽早已在他的手中。說起來他的父皇雖舍不得那把椅子,卻也始終是當了數十年皇帝的人,早就在預料到遲早有這一天,而那玉璽在他進宮侍疾的第三日,便將之給了他。


    思及此,他轉而吩咐道:“七邪。”


    “主子。”聽到自己被點名,七邪便自覺的站了出來。


    “帶上千機閣的人去第一莊,務必將夫人毫發無損的帶回來。”


    “是。”七邪斂眉應道。心中卻不由疑惑 難道逍無忌耍花樣並未放了夫人嗎?而七邪尚未知道他此次前去卻是人去樓空。


    答應破陣之時,獨孤連城便猜測得到就算他破了陣逍無忌也不可能放了能銓製住他的阮無雙,那他索性便順著他們的心意來,讓獨孤連玉由此放鬆警惕,最後再來個措手不及,這樣即是名正亦是言順。


    到了長安城中,阮無雙與曲流風分開後,便回蘇府取了月牙琴,而後便又騎馬揚鞭的往皇宮趕去。


    漆黑的夜色似濃墨湧動,涼風輕襲,百姓們皆沉浸在睡夢之中,街邊昏暗的燈光映襯著這條白日裏繁華的長街,而長街的盡頭便是皇宮,哪裏此刻正上演著一場血雨腥風。


    阮無雙抵達皇宮時,曲流風帶著人早已候在了哪裏,看架勢仿似在等她一般。


    看著站在他身邊的人,她的眸子不由微微一眯,隨即翻身下馬,直接了當的問道:“你帶她來做什麽?”


    聞言,不待曲流風說話,清兒便陰陽怪氣的笑道:“怎麽?我來不得嗎?”


    “清兒。”曲流風頗為無奈而寵溺的喚了一聲。


    “本來就是嘛。”清兒委屈的瞧一眼曲流風,嬌嗔道。


    而阮無雙卻是看不下去了,此事凶險萬分,她既然要來,而曲流風又沒有異議,她自然也無話可說,難不成你還能阻止一個想送死的人?思及此,她淡淡的看了眼曲流風,她真不知道曲流風是真愛這個清兒呢?還是玩玩而已,畢竟今晚之事可不是鬧著玩玩的。她轉身往皇宮的城門走去。


    彼時,紫宸殿中,獨孤連玉端坐在那把象征著九五至尊的龍椅之上,一副傲視睥睨的望著站在殿下的獨孤連城 。


    “獨孤連城,沒想到你還是趕回來了,不過遺憾的是,你就算回來也於事無補了,大局已定。”獨孤連玉漫不經心的道,儼然一副勝利者的姿態,聽得出來他語氣之中的得意之色,尾音驟然一落,幾分殺意漸漸蔓延。


    話落,他將手中的明黃色聖旨高高的舉起。


    “玉璽找到了?”獨孤連城嘴角不由噙起一抹滿是嘲弄的笑意。


    聞言,獨孤連玉臉色不由一黑到底,獨孤連城怎麽知道他再找玉璽,而且還未找到?難不成那老不死的已經將玉璽給獨孤連城了?思及此,他暗自邪弄一笑,那老不死的死之前還給他布了這麽一個局,當真好的很。


    “這不重要。”獨孤連玉不不動聲色的掩下心中的思緒,漫不經心的一笑便將手中的明黃色聖旨扔到了地上,隨即淡淡的道:“隻要殺了你,這玉璽自然唾手可得。”


    獨孤連玉說的輕鬆無匹,實則心中卻沒有多少底,畢竟獨孤連城的戰神之名不是浪得虛名的,雖然有阮無雙這張王牌暫且壓製住獨孤連城,可若是獨孤連城不顧阮無雙的話,事情便尤未可知了。


    而他尚不知道他的“盟友”逍無忌已經啟程回了明祈,更不知道阮無雙已經就在這皇宮之中。而他自以為是的自傲,便是壓死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尚且不說你殺得了與否,這玉璽也不可能會是你獨孤連玉的囊中之物。”獨孤連城手握乾坤般的冷冷一言,那語氣仿似臘月寒冬之冰浸身入體,叫人不覺心生一股懼色。他向來自信,而他亦有那個自信的資本。


    “哈哈,獨孤連城你未免自信過頭了吧,別忘了,阮無雙可還在我們的手上。”獨孤連玉冷笑兩聲,萬分陰狠的說道。


    言外之意,獨孤連城若是不束手就擒,他便會殺了阮無雙。聞言,獨孤連城鳳眸轉淡,讓人看不透他在想什麽。


    紫宸殿高階之下的死角之處,阮無雙肆嘲的勾起一抹冷笑。獨孤連玉想要用她逼獨孤連城束手就擒,未免太可笑了吧。不過現在卻還不是現身的最佳時機,看如今的情勢,獨孤連玉的人守住了紫宸殿的外圈,呈包圍之勢,而讓人心驚的是獨孤連玉的兵馬比之獨孤連城多上了兩倍之多,想來這些兵馬都是獨孤連玉用皇銀養出來的。獨孤連玉處上風,獨孤連城處下風。也難怪獨孤連玉如此的信誓旦旦,大言不慚了。


    思及此,她垂眸一瞬,事到如今,便隻能如此了。


    就在獨孤連玉以為自己勝券在握之時,突然傳來了一陣縹緲如月的琴音,似泉水潺潺,若蝶舞翩翩,讓人心動神往之時,卻不知那琴音之下早已布下深淵萬丈。


    聞聲,獨孤連城心中一動,是月牙琴之音,思及此,他清減如廝的眸光透過層層交錯的縫隙望去,嘴角忽然漾起一抹淺淡的笑意,而那顆懸著的心,終於緩緩放了下來。


    隻見夜色之下,微弱的燭光交錯之間,一纖細的身影盤坐在那紫宸殿外的高台之上,纖纖素手撥弄著琴弦,被風揚起的青絲如同起舞的細柳,如此之景,不由叫人看愣了神。不過她既是在彈月牙琴…………


    “阮無雙。”獨孤連玉的陰翳的眸子微微一眯,她怎麽在這裏?逍無忌又是在搞什麽鬼?


    阮芸柔見是阮無雙,不由凝眉一豎。


    “獨孤連玉,恐怕叫你失望了,我回來了。”阮無雙素手不停,嘴角勾起一抹嘲肆的笑意。


    “那又如何?你們一樣也不會是我獨孤連玉的對手!”獨孤連玉穩了穩神陰翳十足的道,就算阮無雙回來又能如何?如今的形勢,獨孤連城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縱然他武功如何了得,用兵如何的出神入化,困在這“牢籠”裏,自然成不了大氣。


    思及此,獨孤連玉胸有成竹的勾唇一笑。


    “那且試上一試。”阮無雙冷聲一笑,驀然原本和緩的琴音一改沉寂,突然變得急促淩厲起來,聽著的人不由覺得心如擂鼓,仿若萬箭穿心般的恐懼之感。


    “該死。”獨孤連玉暗罵一聲,掃視了一眼紛紛倒下,麵露痛苦之色的士兵,忽然麵露幾分陰狠之色,他怎麽忘了,阮無雙有以一敵百的月牙琴,須臾他用內力封住聽覺,心中的恐懼慌張之感才降下了幾分。


    琴音既奏時,獨孤連城便已經封閉了聽覺,可他卻發現這個琴音對他這邊的人並未任何影響。


    “主子,這是怎麽回事?”七影不解的問道。月牙琴一旦起奏,不是在場之人皆別所及嗎?


    “她既然能控製月牙琴了。”獨孤連城淡聲道,隻有奏琴之人控製住,才會出現現在的情況。隻是她沒有深厚的內力,卻又是如何控製住的呢?


    而他不知道,她之所以能控製著琴音皆是因為在密閣看到的那本關於月牙琴記載的書,“奏琴者,以血為結,能控琴,然極遇而噬。”本來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會冒著被反噬的風險,可此情此景,不得不就勢而行。


    獨孤連玉望著自己的人幾乎倒了一大片,心中一冷,本來占在上風的他,一下子被阮無雙扭轉了局勢,叫他如何心甘?如何放的過阮無雙?就算是死,他也要拉上她陪葬。


    曲流風眸光不明望了著被扭轉過來的局勢,忽然他發覺阮無雙有些不對勁,她的呼吸漸漸地急促了起來,額間布滿了冷汗,本就不紅潤的臉色更是煞白不已,若不仔細看,恐怕都不會發現她的身子竟在微微打顫。


    “去死吧。”獨孤連玉強忍住頭疼欲裂的感覺,自懷中掏出了一個竹筒,陰冷一笑,便自其中一吹,一根極為細小的銀針朝殿外的阮無雙而去。


    獨孤連城發現了獨孤連玉的動作時,卻是晚了一步。


    “無雙。”他清減如廝的麵上總算掠上一抹驚心之色,他驚呼一聲,幾乎與此同時的朝阮無雙飛身而去,然而還是遲了。


    千鈞一發之際,曲流風神思一動,驀然麵色一凝,幾乎沒有思考的便將站在一旁的清兒給扔了出去,剛好擋在了阮無雙的身前,在此期間,獨孤連城順勢一帶,便將阮無雙抱在了懷中跳下了高階之上,而那跟浸了毒的銀針亦是插入了清兒的身體裏麵。


    “你……”清兒動彈不得的趴在地上,口中的血仿似泉湧一般的流了出來,她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他竟然將她扔了出來,還是為另外一個女人擋刀子。話未說完,便死不瞑目的斷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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