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這個時候,盛霖已經叫來了酒店經理,帶著幾個保安。


    “大嫂,你不用和她廢話了。”盛霖伸手指向了陸秋月,“把人送出去,一直到壽宴結束,我不希望在這個女人再出現在你們酒店附近,否則我會起訴你們酒店。”


    經理自然不敢惹上財大氣粗的盛家,立馬指揮人將陸秋月帶走。


    陸秋月掙紮著,嘴裏咒罵著梁沐沐和盛霖。


    梁沐沐雖然表麵上沒有什麽波動,可心裏卻因為那張胎停報告不安著。


    她想要從爺爺手上拿過來看一下,卻被盛釗阻止了。


    盛老爺子自然也看懂了自己孫子的用意,立刻收好了單子,笑道,“剛剛隻是一個小插曲,大家別介意,吃好喝好。”


    而門口,被拖走的陸秋月正聲嘶力竭地嘶吼道,“你們不承認也沒用!梁沐沐!有本事生一個出來看看!”


    梁沐沐傷腦筋地揉了揉太陽穴,抬起頭,視線正好撞上眉頭緊皺的盛霖。


    她向著盛霖使了個超凶的眼色,讓他出去搞定陸秋月。


    然後,她的眼睛就直接被察覺到了的盛釗給捂上了。盛釗彎著身子,用著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微小聲音道,“再看把你眼睛挖出來!”


    梁沐沐一臉有恃無恐,回了聲,“你舍得?”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挖了你什麽都看不見,就離不開我了。”


    梁沐沐笑著把他的手拿了下來,回過身抱住了他。


    “我看得見才更離不開你,我老公這麽好看,我瞎了豈不慘兮兮?”


    盛釗回擁了她,摸摸她的腦袋,提醒道,“喂,我們下去吧,別在台上膩著。”


    梁沐沐看向了周圍,這才發現不少人正盯著他們看。


    “好。”


    她又挽起盛釗的手,走了下台,回頭往台上看了一眼,已經不見了盛霖的蹤影。


    壽宴接下來,都進行得非常順利,一直到敬酒快結束了,盛霖才回來。


    “阿霖,你剛剛做什麽去了?你現在是盛家的支柱,這麽重要的場合,你怎麽可以不在?”盛冠傑苛責道。


    盛霖尷尬地笑了笑,“爸,沒什麽,我過去給陸秋月講清楚了,給了她點好處,下去回去把離婚證和她辦了。”


    張春蘭翻了個白眼,“用得著嗎?憑什麽給這個惡毒的女人好處!”


    “我想快點解決,拖著這塊狗皮膏藥在身上,實在不舒服。”


    他不想再有人拿他那段愚蠢的婚姻來說事,更不想聽到這些話從梁沐沐嘴裏說出來。


    反正隻要離了婚,兩個人解除了夫妻關係,陸秋月不管發生什麽事,都和盛家沒關係。


    他自然有辦法對付她。


    “好了,別說這些了,吃飯吧。”


    盛老爺子發了話,一家人坐在預留席上,開了宴。


    整場壽宴結束以後,梁沐沐上了盛釗的車,整個緊繃的神經才一下子釋放了下來,癱軟在副駕駛上。


    “怎麽了,一單獨麵對我就無精打采的?”


    盛釗看著梁沐沐的樣子,有些心疼。


    他知道,梁沐沐雖然有些事情上大大咧咧的,但其實是個感情相當敏感的女孩子,她不笨,肯定也猜到了那個胎停證明不是假的。


    “沐沐,有什麽話,你可以問我,不要自己憋著。”


    他知道已經瞞不過她了,那就隻好說開,不讓她一個人瞎想。


    梁沐沐垂下來腦袋,想了好久,憋出了一句話。


    “盛釗哥哥,我不會和你離婚的,我死都會纏著你!所以……所以就算我沒辦法生孩子……你領養一個也行,冒出來一個私生子也行,我會當成自己的親生孩子來對待的,可是我絕對不可能和你離婚。”


    這番話她想了很久,她知道陸秋月之所以會選擇這個時候拿出那個報告,肯定是算準了在那麽多親友麵前,就算盛釗非她不可,也會有不少壓力直逼他們兩個。


    說不定盛家那些親戚今天一會去,就會開始各種逼逼盛釗不能要一個生不出孩子的女人了。


    人生艱難。


    盛釗輕鬆一笑,“我也是,死都會纏著你的。”他長長地歎了口氣,又補充道,“我知道可能瞞不了你多久,所以一直在想要怎麽和你說,你才能接受,沒想到你這麽堅強,能夠看開。”


    梁沐沐搖了搖小腦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不是我看開,是想了很久,我是真的舍不得你,以前沒有你的時候不要覺得,現在,我真的不敢想,要是你不在我身邊了,我要怎麽活下去。”她吸了吸鼻子,篤定道,“我是個很惜命的人。”


    盛釗聽她說得這麽嚴重,整個人的表情也嚴肅了起來。


    “梁沐沐,其實,我很早很早以前,就能接受,我這輩子,都不會有孩子這件事了。”


    梁沐沐疑惑地看向了,腦子裏有些亂糟糟的,但是好像又能想明白盛釗為什麽有這麽想法,隻是說不清楚。


    “一個人的幸運和不幸,總是有限度的,你在我身邊,我就已經很知足了。所以你不要因為孩子的時候,有任何心理負擔,那樣對我來說,太得不償失。”


    梁沐沐點了點頭,思緒複雜地答了一句,“好。”


    她有時候看盛釗,真的覺得,他是個悲觀又謹慎的人。


    他自小就是,怕失去幸福,所以一開始就會主動拒絕。


    梁沐沐握了握自己的雙手,她要讓盛釗走出來,她要讓他知道,就算幸運和不幸總是有限度的,但是幸福卻是可以自己定義的。


    梁沐沐扭過頭,看向專心開車的盛釗。


    “對了,盛釗哥哥,你有沒有嚐一下,今天你自己做的蛋糕,味道怎麽樣啊?”


    “我不喜歡吃那種東西,我說過。”


    梁沐沐早就料想到了這樣的結果,於是又問了一句,“為什麽?”


    “太甜的東西會讓人產生錯誤的認識。”


    梁沐沐癟了癟嘴,心想著這一定就像是盛釗不願意把感情的事情往好的方麵想的一樣。


    然而,盛釗的腦海中,卻因為梁沐沐這句問話,浮現出了好多畫麵。


    他爸爸媽媽離婚以後,媽媽帶著他,窮得一日三餐都沒肉吃。


    然後,忽然有一天她媽媽給她買了一個蛋糕,他正打開想和媽媽一起吃的時候,就看著她一步步走到了天台的邊緣。


    盛釗蒙地踩了一腳刹車,梁沐沐沒有注意,整個人都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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