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季顏雖然並不熱衷嬉玩, 可難得來到這樣的時代, 這樣的地方, 也不想錯過各樣的風景。且, 司徒兄弟也很大方的出資出力,連他們兄弟都親自作陪作導遊解說, 如此好的條件, 她自不拒絕。


    接下來幾天, 她到是真跟著他們去了不少地方。


    至於何時離開的問題, 他們不提她更是不急。隻是每天回來,她都能聞到院子裏一些未來得及散盡的血腥氣。還有那些所謂她的行李, 更是天天都要換地方擺, 也真是費盡心思。


    這一天,夜半時就下起了細雨, 到天亮時,漸大起來。昨天說好的上山遊玩,此時自然不能成行。季顏坐在廊下, 邊上是兩叢芭蕉, 雨打在上麵,叭叭作響。她卻極其難得的, 拿著針線和布,正準備繡一叢芭蕉來……


    之前係統的提議,到底是聽進去了。除了練武, 她準備再學些旁的。可巧昨天看到知綠繡帕子, 於是今天便正經讓知綠教她。她本就極聰明, 且過目不忘,先讓知綠將刺繡的一些要點細細說了一回,又讓她示範了各種繡法。接下來,她便開始自己琢磨。


    下雨天,司徒兄弟也未出門。隻不過,司徒睿哪怕在外,依舊有處理不完的公務。司徒瞮就要清閑的多,閑得此時無聊,來找季顏玩。


    之前,他也被她說得三個條件給嚇到了。但也就一會兒而已,之後便不再在意了,到是更關心起,她師門關於嫁娶的規矩了。規矩便是在要對方不知情的情況下,願意為她而死。這樣的規矩,說出去了,便再無效果。


    雖然她此時並沒想要在這個世界找個丈夫,但將來可說不定。人心易變呢,萬一哪天,她就空虛寂寞冷了呢?或者頭腦發熱了呢?


    在這一點上,係統也說了,一切隨她。隻要任務完成,她哪怕是想開後宮,玩百合都可以,是她自己不願。這個世界的男人地位太高,高到三妻四妾乃是尋常。她並不想費心去調&教一個男人,剩下的半輩子還得防著他會不會變心,會不會被外力所改變,以及眾多心甘情願,費盡心機爬床的女子。


    就算她真的不會,可她又不確定自己將來會不會收徒,萬一收了,這規矩再傳出去,豈不是讓將來的徒弟為難?


    是以,她閉緊了嘴巴,隻當聽不到他的拐彎抹角。


    此時,司徒瞮又來了,撐著傘,染一身濕意,手裏提著食盒。才到門口,便聞到食盒裏傳來的菜香。


    “快到午膳時間,我正好經過前麵,見他們給這裏送飯,便搶了他們的活計。顏兒不會怪我多事吧?”出去玩了幾天,司徒瞮也不是毫無收獲。至少在稱呼上,已經從季姑娘,變成了顏兒。


    打眼一看她在做的事,眼裏先閃過驚訝:“咦,顏兒居然也繡花的麽?”


    “我亦要穿衣,繡花有什麽奇怪?”古墓派雖然出了個小龍女這麽個仙氣十足的人,可其實並不是不食人間煙火。而從祖師到她這一代,一直生活在古墓裏,遠離世俗,避世而居。固然多了份神秘,卻也決定了她們的一切隻能自理。洗衣做飯,量體裁衣,這些都得自己做。固然還有孫婆婆在,可她太老了,在沒有人接班的情況下,也隻能慢慢的教導她些東西。


    隻是,做飯隻在能吃,且因為不喜煙火氣,若是孫婆婆不在,她便隻以蜂蜜為食。製衣也隻在縫好。補個破口是行的,讓她繡花,卻萬沒這樣的本事。


    至於琴棋書畫,書是學過的,不管武功秘籍,還是其他都要識字才行。至於旁的,則少有涉掠。因為師父的身體並不好,急於讓她練好功,因此那些旁枝末節,反而接觸的少。


    “不,不奇怪,隻是沒想到。”司徒瞮耳根發紅,絕不會告訴她,那一瞬間,他已經想到,將來她嫁他為妻,親手送上她親自做的衣衫鞋襪……咳:“這天有些暗,繡花傷眼的很。顏兒還是少做這些熬眼的活計吧,不管如何,總不至於要你如此辛苦的……”他一定請來最好的繡娘,為她製最華貴的衣衫……


    季顏望天,確實不太亮。但對於可以黑夜視物的她來說,卻並不影響。但還是放下了繡了一半的繡品,準備洗手吃飯。


    司徒瞮來送飯,自然將自己的那一份也帶了過來。於是很自然的,兩人一起用餐。


    用完飯,司徒瞮又不想她繼續去繡花,便拿了棋盤過來,欲跟她下棋。季顏不拒絕,也想試試,自己會不會喜歡下棋。便直言自己並不會,讓他教她。


    司徒瞮自然喜之不盡,這一教一學,又是一親近的機會。故爾從頭開始,細細教導,十分用心。


    季顏認真想找個自己喜歡的技能來學,自然不會敷衍自己。不管是刺繡還是棋,她都極為用心。一旦用心,自然就會忽視一些不重要的東西。以至於,兩人幾乎就要頭靠頭,司徒瞮看過來的目光,越來越炙熱,全都沒有注意。


    下棋這種事,總是開頭簡單,那些規則,不過三言兩語也就說盡了。真正難的,是在入門之後。其實不管是什麽,想要深入研究,都得沉得下心,花大量的時間才行。


    可這些東西,也隻有真正的入門了,深入了解了,才能感受到了其中旁人無法言繪的樂趣。


    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就是這個意思了。


    季顏確實聰明,亦是用心。可棋之一道,亦是博大精深,她雖知道了,了解了,離著懂,卻還有些距離。於是到了傍晚,雨漸停,晚霞上來,映照著滿院金黃時,她便趁著又輸一局的時候,直接擲了棋子,準備出去走走。


    司徒瞮笑了一陣,自然又跟了上來。


    來了幾天,都在各種著名的景點遊玩,這城裏的街道,到是來得少。


    即便這客棧就在街麵上,但其實每次進出,走的都是後麵。今天難得,頭一回走正門出來。


    正是倦鳥歸巢時候,出門在外的人,這會兒也都奔著客棧投宿而來。如若不然,便要露宿街頭了。客棧裏這會兒生意最好,大堂裏坐滿了人。來往的商客貴人,五花八門應有盡有。


    當季顏跟司徒瞮出來的時候,瞬間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出色的人,在哪裏都是焦點。不管是司徒瞮,還是戴著麵紗的季顏,吸引人注意,這實在是一點不意外。


    大廳裏,也有人是認識司徒瞮的,但因為認識,所以知道他的身份。隻在原地起身對他行禮,沒有他召喚,卻並不敢過來打擾。


    季顏麵上不動,看著這一切,卻覺得挺有意思。又深歎,人類果然是最複雜的動物。便是本來簡單的,也要自己折騰的複雜。


    眼看著客棧門就在近前,出去就是街了。


    結果剛到門口,一個人直直的撞了上來。那是位姑娘,同樣戴著麵紗。似乎走的快了些,且正回頭跟身後一個少年說話。到了門門檻前,一腳踏空,整個人直接前撲,直直的撲進走在前麵的司徒瞮懷裏。


    “呀。”那姑娘連忙掙紮,卻因為太過慌亂,而怎麽也撲騰不出司徒瞮懷裏。到最後,她羞紅了臉,似是無臉見人一般,直接就窩在他懷裏,將臉埋進他的懷裏,再不抬起了。


    司徒瞮有些生氣,這哪裏冒出來的小姑娘,走路不看路,隨便往別人懷裏跌。跌就跌了,明明他都推她,扶她站直了,她怎麽就能一直窩在他懷裏呢?他惱的同時,又焦心,連忙轉頭去看季顏,生怕她誤會……


    隻是還沒等他看到季顏的表情,就見少女之前說話的少年此時叫著撲了上來:“你這個登徒子,還不放開我妹妹。”衝上前來,一把將少女拉了出去,藏到身後。他個子高,人又壯實,到是將他妹子藏了個嚴嚴實實:“小子,你是哪家的?敢在金陵城裏欺負我薛家的人,不想混了是不是?”


    “哥哥。”他正舉著拳頭欲往前衝,卻被身後的少女一把拉住。少女雖然依舊紅著臉,一雙眼睛因為害羞而蘊滿水氣,盈盈眸光,好似最美的黑珍珠。此時,她鼓足勇氣,上前一步,站在她哥哥身前,對著司徒瞮行了一禮道:“這位公子,是我們兄妹莽撞了,失禮之處,還請海涵。我哥哥乃是金陵薛家現任家主,公子若有用得上我們薛家的地方,盡可開口。”


    司徒瞮就算有再多的不滿,此時不好發出來。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對方還是個姑娘。尤其是,不管怎麽看,這件事都是對方吃虧。人家吃了虧的姑娘,就為了兄長一句不太合適的言語,就主動致歉。他一個大男人,若是再斤斤計較,豈不是顯得太過小雞肚腸了麽?


    但下意識的,他不高興。抿著唇,學著他四哥的冷臉,半揚著下巴:“罷了。我不跟你們一般計較,且一邊去,莫擾了我等。”身為皇子,自有其驕傲。說起話來,自然高高在上。


    “七弟。”司徒睿剛將一些公務處理完,便聽到人來報,司徒瞮跟季顏準備出門逛街。他隻略想了想,便追了出來。


    巧的很,才進客棧大廳,就看到他七弟抱著個小姑娘。打眼一看,知道自家弟弟不會吃虧之後,也下意識的看向季顏。雖然聽她說了,她師門的三條規矩。心裏覺得那十分不近人情,同時還覺得,那必定無人能做到。但她的情況,他們也是看著的,知道她確實與常償同。也因此,他越發想知道,她到了何等程度。


    七弟這些天對她的殷勤,隻要有眼睛的都能看得出來,他雖然並不十分讚同,但七弟自己想堅持一次,他這個做哥哥的,也不想太過阻撓。說到底,七弟還小,哪怕是最終不能如願,這樣的失敗,也是能承受的。


    可萬一若是成功了,他亦會為七弟高興。


    自然,能將這樣的人收服為已用,他也高興。因此,他十分讚同帶著季顏入紅塵,不管是以什麽方式。遊山玩水也好,看世事浮華也好,享榮華富貴也好……這些都是手段。


    然爾這一看,他便知道,他七弟至此時,所做的一切,還不夠。


    那雙眼裏,清冷如常。沒有任何其他女子麵對此情此景時會有的嫉妒,甚至在意都無。


    絕情斷念?他總是不信的。隻要是人,便有七情六欲。佛家還講究六根清靜,了斷塵緣。可依舊有七情六欲,甚至中途還俗的。便是神仙,還有思凡的。人,更是不可能做到。至少,他是不信的。


    而此時,他七弟那裏終於把那小姑娘推出去。不過,一聽那小姑娘的話,他眉就擰了起來。雖然聽起來處處在理,又看似大方。可七弟看不出來,他卻如何看不出來,這一切分明就是算計好的。這種行徑,在內院後宅,不知多少。也就是七弟……在宮裏,宮女的目標隻對著皇上。七弟還小,根本接觸不到。至於後宅?七弟還小,身邊連個人都沒有……也難怪,會被這小姑娘這麽粗淺的手段給算計了。


    薛家雖說現任家主廢物了點,但好歹是金陵四大家之一。他們兄弟大大方方的進城,薛家若是連這樣的消息都得不到,那早就被吞得連渣都不剩了。


    看了一眼那姑娘,半麵被紗遮,隻一雙眼睛烏黑明亮,眉黛膚白,到也有些風格。但再有風格的女子,便是這大庭廣眾之下,往男人懷裏撲的行為,便落入下下層。尤其是她眼底算計,即便是藏得深,依舊破壞了那雙眼睛的美。說起到,到是季顏的那雙眼,雖然清冷不近人情,卻是純粹之極。


    “四哥。”司徒瞮一聽到聲音,自然轉首,看到司徒睿,眼睛一亮。“你忙完了?”


    司徒睿點了點頭,冷冷的掃了薛家兄妹一眼:“堵在門口做什麽,還不走?”他與司徒瞮不同,既然出門,自然有侍衛侍女前呼後擁,閑雜人等,全都被擋得遠遠的。薛家的女孩雖想再開口,被他冷眼一掃,也嚇得閉了嘴。哼,不過如此。


    一行人終於出了客棧門,司徒瞮才幹咳一聲,又湊到季顏身邊:“顏兒,你沒嚇到吧?”


    季顏搖頭,此時她並不太想跟他說話。因為她急著跟腦子裏的係統說話,因為它說:【這個薛寶釵的靈魂有些奇怪。】


    “是有點不對勁!”她覺得,薛寶釵應該不會做出這種,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往男人懷裏撲的事情。因此,之前聽到對方自報姓薛的時候,她有些嚇到了。“對了,哪裏奇怪?”


    【說不上來。】


    季顏眨了眨眼:“會不會被穿越了?”


    【不會。靈魂跟身體的契合度百分百,沒有改變的跡象。但是……她的靈魂有點雜。】


    “靈魂雜是什麽意思?”


    【就像林黛玉入世走了一遭一樣,就是汙了她的靈魂。她的靈魂也被汙了,已經完全融合了,她自己並不排斥。這汙染的程度,比林黛玉結束這一世的程度還深。】係統嘖嘖出聲:【可惜了。】


    季顏也覺得可惜,不過,與她無關。不管是林黛玉,還是薛寶釵,或者那些正釵副釵之類的,都跟她半點關係也無。甚至她覺得,就算她們的悲劇在她麵前上演,她也不會有絲毫憐憫。


    說到底,最可憐的是被她們這些人影響的真正的凡人。這才叫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呢。就為了讓她們這些人入凡還債曆練,毀了多少家庭?基本上,被她們沾上的,都是家破人亡了。


    而她們這些人,在來到這世間之前,就知道要麵對的是什麽。說得更直白些,她們來這世間,就是為了受這份罪。好似林黛玉,也許在這世間,她當真是活得苦。可她本就是來還債的,難道還要人捧著她,供著她不成?真要如此,等她幸福一生的回到太虛幻境,又該如何?欠的因果還在,白跑了一趟人間……再來禍害一次?


    【要知道,真不是什麽人都能下凡曆練的。一般都是修行達到瓶頸,沒辦法了才入世的。那是下去煉心的……這紅樓夢裏最有意思,剛化形的什麽都不知道小妖精,一張白紙似的,什麽都不教,直接就推進人世這大染缸裏,還是這麽個世界……根本就是不想好啊。】


    季顏深覺,係統這槽吐的好有道理。


    “顏兒,你沒事吧?”司徒瞮見她一直不出聲,又是擔心,又是期待的瞅著她的小臉。


    季顏看他一眼,“無事。”


    司徒瞮既希望她因為他跟別的女人接觸而生氣,又怕她生氣。但對上那雙清冷的眼眸,他就知道,他想多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他嘿嘿笑著,然後又問:“你想去哪逛?可是有什麽需要買的?”


    季顏搖頭:“我沒有要買的。”她對這裏也不了解:“隨便走走,再吃飯?”


    司徒瞮立刻點頭:“好,我們先隨便逛逛,再去吃飯。這裏的望江樓的江鮮是一絕呢……”


    金陵城熱鬧繁華,街道上自然也如此。哪怕已是傍晚,有許多人已經歸家,依舊堪稱熱鬧。而不知是什麽緣故,這個時期的金陵城晚上並沒有宵禁。天色漸晚,司徒瞮果然帶她去了望江樓。司徒睿似乎就隻是跟著,對於他們去哪裏,做什麽,並不發表意見。


    用完飯出來,天便見黑了。街上行人幾乎不見,卻有不少馬車,車轅上掛著燈,卻連馬鞭都不甩,悄無聲息的前行著。


    司徒瞮臉有些黑,連忙道:“顏兒,天黑了,你該回去休息了。”


    季顏看了他一眼,又看向那些馬車,“秦淮河?”


    “咳!!”司徒瞮讓口水嗆了一下,尷尬又古怪的道:“顏兒知道啊?”


    “知道。”她的耳力好,此時還能聽到那些馬車裏的聲音。有的裏麵並不是一人,而是好幾個同伴一起。其中一輛裏,正聊著什麽清語姑娘今天晚上要彈琴。今晚這些人,竟是大半都是為她而去的。“清語姑娘,很出名嗎?”


    “咳咳咳。”司徒瞮咳的停不下來,這次完全是不可思議:“你怎麽會知道?”是誰將這些汙七八糟的東西傳入她的耳的?若是讓他知道……


    “聽到的。”季顏收回視線,抿了抿唇,轉身向著來路走去。


    “顏兒,那不是好地方,姑娘家都不該去那裏。以後一定要繞著走,聽也不要聽。”司徒瞮卻將這當成了大事,一路上殷殷叮囑。


    而司徒睿在他們身後,卻是微閃了下眼眸。因為他感覺到,有那麽一瞬間,季顏動念了。


    這是好事……果然,她並沒有說的那麽誇張。七情六欲她有的,隻不過,比旁人淡薄些罷了。


    回到客棧,大堂裏幾乎無人。除了老板外,還有一個富態的中年人。


    一看到他們,就迎了上來。“小的劉貴,添為薛家大總管。之前小的家主人不識泰山,得罪了貴人,心中惶恐……特奉上薄禮,還請兩位殿下笑納。另外,家主在望江樓訂了桌酒宴,還請殿下賞臉……”


    司徒睿接過禮單,掃了一遍,才冷聲道,“禮放下,酒宴則不必了。”薛家雖然有錢,但卻不是他能伸手的。上麵有皇帝,有太子。四大家族乃是皇上給太子的,他可以收禮,卻不能更多接觸了。


    兩人說話的時間,季顏已經離開了大廳,隻知綠跟曉藍兩人跟著,絕不擔心走錯了路。


    回到院子裏,一腳踏進,就猛的停住。將知綠兩人拉住,對兩人道:“你們去請兩位殿下過來一趟。”


    知綠看了一眼裏麵,道:“姑娘,奴婢一人去就行,讓曉藍在這裏陪你。”


    季顏點頭:“好。”


    知綠快步去了,季顏跟曉藍就這麽站在門口,並沒有進去。不過,手裏卻已多了一個玉蜂漿的瓶子。


    司徒家的兄弟來得極快,看到她們就站在門口,全都驚疑不定。司徒瞮更是擔心不已,“顏兒,你沒事吧?”


    “我房裏有人。一個活人,一個死人。”她指了指自己的房間,“男人,應該服了什麽藥。”


    司徒瞮臉色一沉,殺氣蒸騰。咬牙切齒的就欲往裏麵衝。季顏訝異的看了他一眼,一把拉住他。拿了瓶玉蜂漿給他:“拿著這個,玉蜂不咬你。”


    司徒瞮臉上的殺氣瞬間消息怠盡,甚至露出笑來:“顏兒,你擔心我,是不是?”


    “玉蜂咬了,要浪費很多玉蜂漿。”


    司徒瞮臉立刻哀怨下來了,但看起來,卻還是高興的。他拿著玉蜂漿瓶子,帶著人進去了院子。


    “七弟。”司徒睿剛將一些公務處理完,便聽到人來報,司徒瞮跟季顏準備出門逛街。他隻略想了想,便追了出來。


    巧的很,才進客棧大廳,就看到他七弟抱著個小姑娘。打眼一看,知道自家弟弟不會吃虧之後,也下意識的看向季顏。雖然聽她說了,她師門的三條規矩。心裏覺得那十分不近人情,同時還覺得,那必定無人能做到。但她的情況,他們也是看著的,知道她確實與常償同。也因此,他越發想知道,她到了何等程度。


    七弟這些天對她的殷勤,隻要有眼睛的都能看得出來,他雖然並不十分讚同,但七弟自己想堅持一次,他這個做哥哥的,也不想太過阻撓。說到底,七弟還小,哪怕是最終不能如願,這樣的失敗,也是能承受的。


    可萬一若是成功了,他亦會為七弟高興。


    自然,能將這樣的人收服為已用,他也高興。因此,他十分讚同帶著季顏入紅塵,不管是以什麽方式。遊山玩水也好,看世事浮華也好,享榮華富貴也好……這些都是手段。


    然爾這一看,他便知道,他七弟至此時,所做的一切,還不夠。


    那雙眼裏,清冷如常。沒有任何其他女子麵對此情此景時會有的嫉妒,甚至在意都無。


    絕情斷念?他總是不信的。隻要是人,便有七情六欲。佛家還講究六根清靜,了斷塵緣。可依舊有七情六欲,甚至中途還俗的。便是神仙,還有思凡的。人,更是不可能做到。至少,他是不信的。


    而此時,他七弟那裏終於把那小姑娘推出去。不過,一聽那小姑娘的話,他眉就擰了起來。雖然聽起來處處在理,又看似大方。可七弟看不出來,他卻如何看不出來,這一切分明就是算計好的。這種行徑,在內院後宅,不知多少。也就是七弟……在宮裏,宮女的目標隻對著皇上。七弟還小,根本接觸不到。至於後宅?七弟還小,身邊連個人都沒有……也難怪,會被這小姑娘這麽粗淺的手段給算計了。


    薛家雖說現任家主廢物了點,但好歹是金陵四大家之一。他們兄弟大大方方的進城,薛家若是連這樣的消息都得不到,那早就被吞得連渣都不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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