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是他們第一個孩子,第一個孩子……嗚嗚……清夢知道了該多傷心。”柳清華哭著說道。


    “不能讓清夢知道孩子的存在。”程江澤哭紅的雙眼哀求著看著柳清華。


    “不說……不說。”柳清華點頭。


    醫生敲門進來,看了一下柳清夢周身的儀器,記錄了一些數據,看了柳清夢的情況,跟他們說了一些安慰的話,就離開了。


    林亦也是醫生,看著儀器上的數據,知道目前柳清夢沒有大礙,過了四十八小時穩定後就不用太擔心。


    柳清華跟林亦待到了九點多就離開了,程江澤在一旁陪床的病床上躺下,盯著柳清夢不眨眼。


    為什麽要對這麽好的女孩這麽殘忍?為什麽不把強加在她身上的痛苦轉移到他身上?


    上天公平一點好嗎?


    迷迷糊糊的就天亮了,程江澤一睜眼發現外麵的太陽才剛剛升起,下床來到柳清夢身邊,沒發現什麽異樣。


    過了一會兒,護士跟醫生進來查房,程江澤看了眼手表,這才七點多。


    大概八九點的時候,柳清華帶著柳父柳母,還有程母一起來到病房裏。


    再來之前,柳清華就明確的告訴了三位長輩柳清夢的狀況,隱藏了孩子的部分。


    柳母看到躺在病床上的柳清夢,眼淚不自覺的就留下來,捂著嘴壓抑著自己的哭聲,怕打擾到孩子休息。


    “我給你帶了些吃的。”柳清華把帶來的早餐給程江澤。


    一個晚上,這個男人就憔悴了許多,唉!


    程江澤去了洗手間,看著鏡子胡子拉碴的男人,這還是他嗎?


    程母帶了些他們的換洗衣服還有洗漱用品,看見自己兒子憔悴的模樣,心裏也不好受。


    過了四十八小時候,醫生說沒有什麽大礙,讓柳清夢轉到普通病房。


    在普通病房裏住了幾天,柳母跟程母守著柳清夢,程江澤直接把辦公室轉移到了病房,讓助理把文件都拿來醫院。


    非常重要的會議才會回公司主持,醫院公司兩頭跑,再加上精神上的煎熬,程江澤整個人瘦了一圈。


    轉到普通病房有幾天了,但是柳清夢就是沒醒,一直睡,程江澤都想跟她一起睡了,她不醒,他也不醒。


    就像他們出去蜜月旅行迎接的第一個早晨,他們倆一起賴床,一起窩在被窩裏。


    “傻瓜,這次賴床時間變長了啊。”程江澤低聲笑著說道,溫柔的給她額頭上的碎發。


    額頭上的傷口已經結痂,可是為什麽你還不醒?他都簽了不知道多少文件了,為什麽你還不醒?


    好歹睜開眼睛看看他,不說話也可以?看看他也好,就隻是看看,再閉上,他也能說,看,她醒過來了。


    不要這麽一直睡……好嗎?


    又過了幾天,床上的柳清夢還是睡著的,程江澤不知道讓醫生給她檢查了多少遍,醫生說她身體沒有問題,不醒的原因他們也不知道。


    結的痂都掉了,為什麽還不醒?


    是不是在黑暗中找不到回家的路?


    “清夢,清夢,清夢……”程江澤握著她的手放在嘴邊,一聲一聲的喊著。


    來送飯的柳母看到此情此景,心裏也是難受,苦了這孩子了。


    “吃飯吧。”柳母輕聲說道。


    “媽,你說清夢她為什麽還不醒?”程江澤像是個求知的孩子一樣,期待著柳母的回答。


    “會醒的,孩子,吃飯啊,不然清夢醒了看到你瘦的跟骷顱一樣不喜歡你怎麽辦?”柳母勸著說。


    “嗯。”程江澤一手拉著清夢的手,一手吃飯。


    吃著,突然覺得另一隻手裏的那隻手動了一下,然後動得越來越明顯了。


    程江澤放下筷子,轉頭期待著看著柳清夢,看著她的眼睛睫毛像蝴蝶的翅膀一樣扇動著,最後睜開眼睛看著前方。


    “清夢,媽,媽,清夢醒了,媽。”程江澤高興得像個孩子一樣大聲喊著。


    柳母從浴室出來,她剛去準備給他們把髒衣服帶回去,就聽見程江澤高興的聲音。


    “清夢啊,有哪裏不舒服嗎?”柳母笑著問。


    柳清夢微微搖頭,嘴角勾起一絲絲笑容,稍稍轉頭看向程江澤,眼裏帶著笑意。


    看著程江澤臉上流下的眼淚,名為喜悅,啞著聲音讓他不要哭。


    看懂了柳清夢在說什麽後,程江澤擦著自己臉上的淚水,笑容滿麵的看著她。


    柳母給她喂了點溫水滋潤一下喉嚨,讓她試著可以發出聲音來,“還要喝嗎?”


    柳清夢點頭,柳母繼續給她喂,程江澤按鈴讓護士過來了,護士看她醒了心裏也高興,讓他們等下,去喊醫生過來。


    醫生急忙的趕過來給她做了檢查,“睡了差不多半個月,身體沒有什麽問題,恢複得很好,但是還是得住院,等傷完全好了以後,我們再做個全身ct複查。”


    “好,都聽醫生安排。”柳母說道。


    程江澤自從柳清夢醒了臉上的笑容就沒消失過,柳母看了也高興,通知了柳清華他們。


    柳清夢休息的一會兒,覺得自己可以說話了,看著手背上掛著的點滴,“可以不用打針了嗎?”


    “不行,醫生說什麽時候停就什麽時候停。”程江澤笑著說。


    “對了,我夢裏總是能看到一個孩子,他喊我媽媽,讓我不要走。”柳清夢說道。


    聽到這話的程江澤臉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隨後恢複正常,“沒事,隻是夢而已。”


    “可是我感覺好真實,我明明站在原地沒動,看著那個孩子越走越遠,但是那個孩子卻說讓我不要走,不要離開他,是不是很奇怪?”柳清夢疑惑問道。


    “隻是個夢而已。”程江澤說道。


    “是嗎?算了,不想了,要是再讓我夢到那個孩子,我會追上去跟他說,我沒有走,是你在離我遠去。”柳清夢笑著說。


    “不要追。”程江澤急切的說道。


    “為什麽?”柳清夢不解的問。


    “沒有為什麽,不要追。”程江澤低聲說道。


    柳母聽著他們談話,看著程江澤臉上的表情變了幾次,心裏有種懷疑。


    “我出去接個電話。”程江澤笑著說道,離開病房後,臉上的表情就變得沉重起來,來到醫院的吸煙區。


    掏出口袋裏的煙點燃放在嘴邊,被煙霧繚繞的雙眼漸漸變紅,靠在牆上。


    病房裏,柳母找了借口出來了,看到站在吸煙區的程江澤,朝著他走過去。


    “還有什麽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嗎?”柳母低聲問道。


    “……”程江澤沉默,吐出嘴裏的煙霧。


    “是不是跟孩子有關?”柳母問道。


    “嗯,在車禍中,孩子沒了。”程江澤低聲說道,再次把煙放到嘴邊。


    “都是命。”柳母歎息一聲說道。


    “媽,你們站在這裏幹嘛?病房裏隻有清夢嗎?”柳清華提著林母給柳清夢熬的營養品。


    “清華知道嗎?”柳母小聲的問道。


    “嗯。”程江澤點頭。


    “沒什麽,我們在說事,走吧,我們一起進去吧,清夢看到你來了一定會很高興。”柳母笑著說,挽著她的胳膊一起去了病房。


    程江澤摁滅的煙,在出風口站了一會兒,消散身上的煙味這才進去了。


    病房裏母女三人高興的說著她們的話題,程江澤坐在一旁處理著助理發到他電腦上的文件。


    一邊工作一邊聽著她們談話,遇到笑點的地方也會跟著一起笑,就希望她們一直這樣笑下去,無憂無慮的生活。


    柳清華待了一會兒,就跟柳母一起走了,病房裏就隻剩下他們了。


    “你在工作嗎?”柳清夢笑著問道,躺在病床上看著他。


    “嗯,累不累?要不要睡覺?”程江澤溫柔的笑著說。


    “不累,我都睡夠了,我看著你工作,你不用管我的,你公司裏是不是還有好多事情?”柳清夢問道。


    “沒有多少。”程江澤說。


    “要是公司特別忙你就回公司處理事情,我有媽媽陪著就夠了,你不用擔心,我感覺我昏睡的這段時間你瘦了好多。”柳清夢心疼的看著他。


    “是嗎?那我是不是變得更帥了?”程江澤笑著問道。


    “臭美。”柳清夢笑著說。


    “你休息一下,醫生八九點的時候回來查房。”程江澤說,起身給她把床頭搖下去,蓋好被子,看了眼空調的溫度。


    “嗯嗯,醫生來了記得叫醒我。”柳清夢笑著說。


    “好。”程江澤把她額頭的碎發整理到兩邊,額頭的傷口已經痊愈了,結的痂脫落後留下淡粉色的印記。


    “額頭是不是留疤了?”柳清夢問道。


    “一點點,不喜歡就等身體好了以後去掉。”程江澤低聲說道。


    “我怕你不喜歡。”柳清夢小聲說。


    “你什麽樣我都喜歡。”程江澤在她的傷疤上印上一吻,“睡吧。”


    “嗯。”柳清夢笑著點頭,閉上眼睛。


    程江澤坐在一邊盯著她看見了一會兒,這才又把注意力集中在工作上,看著堆積好幾天的文件,有得忙了。


    柳清夢睡得很安穩,醫生來了程江澤並沒有叫醒她,小聲的告訴她今天的情況,醫生做了大致的了解後就離開了。


    “小懶豬,睡得這麽熟,哪忍心喊醒你。”程江澤小聲的說道。


    又是一個安穩寂靜的夜晚,窗外月亮躲在烏雲裏,隻露出了一半,散落的星星分布在它周圍,希望這月光能照亮夜行的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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