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華連夢裏都是項季同那張溫潤如玉的臉,她不可抑製的思念著他,像是著了魔一般,她想要再見到他。


    柳清華很快打聽到那晚她在晚宴上見到的男子,是項家少爺。項家,她有所耳聞,本市數一數二的大企業,主要經營服裝方麵的生意,旗下有十多家百貨公司,和自己的酒店,在廣告界也有所涉足。董事長是項家老爺,而項家少爺是項家唯一的兒子,他叫項季同。


    她還打聽到,他的身邊已經有了愛的人,那個女孩,叫做顧綺蔓。


    原來,他叫項季同,項季同,名字真好聽,像他本人一樣,沒想到他不僅氣質溫潤如玉,名字也這麽好聽,顧綺蔓,總有一天她要親手將他奪過來。


    那一晚,柳清華坐在書房一整夜,腦海裏全部都是他溫潤的笑臉。


    第二天早上,管家在清理書房的時候,發現了一摞紙,每張紙上都寫滿了“項季同”。


    從那以後,項季同這個名字,就深深地印在了柳清華的心裏。


    後來,柳家企業有機會跟項家合作,柳清華知道了以後,一陣狂喜,她的心裏就莫名的騰升出一種類似於希望的感覺。


    她主動請纓,讓父親把這次的談判交給她來負責,在雙方公司見麵談判之前,她忙了一個月,隻為了把這個項目的企劃書完善的更加無暇,讓項季同高看她一眼。


    談判來臨的那一天,柳清華早早的起床,穿上自己最美的衣服,隻為讓他遇見最美的她,果然,在會議室的談判桌上,她再一次見到了項季同。


    那一天的他同那天在宴會上完全不同。


    宴會上的他是滿麵笑容的,觥籌交錯間,充分展現著他的社交技巧,可今天,他是不苟言笑的,談判之間他的認真和專業,讓在場的人深深折服,他一絲不苟的樣子讓她深深沉淪,唯一沒有變的是他周身溫潤如玉的氣質,那就像是一縷淡淡的風,吹的她頭暈目眩。


    那一天他們開會的內容她幾乎都沒有聽進去,她滿眼都是項季同開會講解企劃的樣子,她覺得她已經深深地沉淪,無法自拔。


    還好她的秘書有幫她記錄回憶內容,不然下一次交接的時候才尷尬,會議過後好多天,柳清夢一直都沒有辦法忘記項季同的臉,她連睡著了夢裏都是那天宴會上項季同的麵容,她想她是愛上了他吧。


    從來沒有過哪一個人能給她這樣的感覺,這樣的悸動,像是要深深刻在心底裏一般。


    柳清華不是沒有談過戀愛,學生時代的時候她談過幾場愛情,可每次都是以分手告終,每一次都是她提出來的。原因,就是不愛,她發現她沒有辦法愛上他們,即使是他們對她再好,再溫柔。


    她最長的愛情持續了三年,高中的時候,那個幹淨羞澀的男孩,她至今都記得,他溫暖的笑,和他幹淨的白襯衣,還有他眼角那顆小小的痣,每次笑起來的時候,他的嘴角都會有個小小的渦,好看得耀眼。


    每天早晨上學的時候,他都會在自家花園裏摘一朵玫瑰花,然後迎著朝陽,遞到她手裏。


    他是學校裏很多女生心目中的王子,經常抱著吉他靜靜地彈著,他低下頭,劉海遮住好看的眼睛,幹淨的骨骼分明的手指微微撥動琴弦,一串串美好的音符就傾瀉而出。


    他也曾說過要給她最好的未來,他真的很愛她,可到最後,他們還是沒能走到一起。


    因為她對他說:“對不起,你對我很好,可是,我不愛你。”


    那一晚,他送她回家的路燈下,她看見他總是含笑的眼睛變得通紅,他的全身彌漫著濃烈的悲傷,像是發了洪水一般要將他衝垮。


    她頭也不回的走了,麵容平靜,沒有一絲悲傷,對她而言,他隻不過是一個陪伴了她三年的普通人,她不愛他,所以,也並沒有多少不舍,可她不知道,那個被他留在路燈下的男孩,默默地在原地站了很久,他的肩膀微微顫抖,然後大顆大顆的淚珠從眼角滾落。


    他靜靜凝視著她離開的方向,心中是撕扯神經的悲傷,他覺得自己就快要被淹沒,他從沒有想過,他愛了三年,守護了三年的女孩,竟然說不愛他。


    從那以後柳清華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他似乎從這個世界消失了,後來她聽說,他出國讀書了,臨走的時候,站在她班級門口愣了很久,隻是那一天她病了沒有來學校,這些事,都是後來才聽說。


    有的時候柳清華也總是在想,可能她這一輩子,是遇不到愛情了吧,她是不是一生下來心就是死的?為什麽愛情對她來說那麽的遙遠呢?


    直到遇到了項季同,她才明白什麽是愛,他是第一個讓她有心動感覺的人。


    ……


    柳清華站在病房,望著病床上蒼白虛弱的項季同,良久,她緩緩走過去,每一步,她的腳都仿佛有千斤重,她就這麽直直的望著他,望著這張她腦海裏念了三年的麵孔。


    柳清華肩膀微微顫抖地走近,她緩緩坐在項季同床邊,病房裏靜的出奇,隻有心率儀滴滴滴的聲音。


    柳清華抬起手,指尖輕觸他的眉心,他是有什麽心事嗎?為什麽昏迷的時候,眉毛也壞脾氣的皺著,她好想輕輕的,為她撫平,她的手指輕輕向下,撫上他高挺的鼻梁。


    柳清華望著他,眼淚就這樣洶湧而下,“項季同,我是柳清華,我來看你了。”柳清華心裏痛的撕扯,她多希望他可以坐起來,看她一眼。


    “你還好嗎?”柳清華問道,眼淚大顆大顆的向下掉,“你知道嗎?見到你的第一麵開始,我就愛上你了。”


    林亦在門口,靜靜地聽著柳清華的話,心裏漸漸升騰出一種憐惜和心疼,這個瘦弱的女人,平時看著大大咧咧,心思卻也細膩的讓人心疼。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嗎?”柳清華臉上蕩漾出一絲微笑,眼神溫暖,陷入了深深地回憶,“我真是糊塗了,你怎麽會記得呢?第一次見麵隻是我在人群中看到了你,而你,卻沒有看到我。”柳清華撫上項季同冰冷的臉。


    “你一定以為,項家和柳家的那次合作才是我們第一次見麵吧,你這個大笨蛋,連我們什麽時候認識的,你都不知道。”柳清華的眼淚一滴一滴,滴在潔白的床單上。窗外,樹葉有些變黃了。風一吹,葉子輕輕落下,仿佛是柳清華凋零的心。


    “也難怪,你一點都不愛我,又怎麽會記得我的事。”柳清華悲戚的說著,項季同依舊躺在病床上沉睡,一動不動,他聽不見柳清華的悲傷。


    “你的眼裏,你的心裏,都隻有顧綺蔓一個人……我終究,還是沒有讓你愛上我。”她的聲音輕輕的,像是一陣風,卻在門外的林亦心中炸開。顧綺蔓?他們認識顧綺蔓?


    林亦將頭貼在門上,細細的聽著,他心裏的好奇驅使他早知道一切的答案。


    “從頭到尾,你就隻愛她一個人,從來就沒有正眼看過我,即使是顧綺蔓嫁給了傅修斯,你也從來都沒有放棄過她。”柳清夢的雙眼通紅,她愛了他三年,可他到最後,都沒有在心裏,為她留一個位置。


    門外的林亦突然睜大眼睛,他們認識修斯,他們跟修斯是什麽關係?


    “為什麽,你會變成這個樣子?你明明是那麽溫潤,那麽善良的人啊。為什麽會做出這麽可怕的事,這真的是你嗎?”柳清華不明白,為什麽,這麽溫潤,這麽好脾氣的人,會為了愛情,變得這麽可怕。


    他軟禁她的時候,她被他嚇到了,當時他的眼神就像是吃人的猛獸,像是隨時要將她吞下肚,她從未見過這樣瘋狂可怕的項季同,那時的他,為了得要顧綺蔓,像是變成了惡魔,愛情讓他從一個如玉的翩翩公子,變成了雙眼猩紅,沒有理智的惡魔。


    “我明白,即使是你醒過來,你也永遠都不會愛上我。”柳清華心裏的悲傷像是要溢出來,“無論我為你做多少,你都看不到我。”


    柳清華雙眼緊盯著他,心裏是濃濃的絕望。


    “你早已不是我認識的項季同了。”她我緊拳,指甲深深地陷入肉裏,“所以,我要忘了你。”她的心似乎在滴血。


    從第一次見到他,就注定,她要為了他而悲傷,她是那麽的愛他啊,隻一眼便陷入深深地苦戀,從此再也無法逃脫,現在要她忘記他,無疑是在她心裏最脆弱的地方,剜下一塊肉,痛的她鮮血淋漓。


    她肩膀劇烈的顫抖,拳頭死死的攥緊,像是做了她平生,最最困難的決定。


    再見,項季同,希望你健康平安的度過餘生,希望你早些醒來,做回那個,最最溫柔的項季同,希望你餘生,永遠幸福。


    盡管,你的幸福裏,並沒有我。


    下一次再見時,希望,我們能各自,幸福給對方看。


    柳清華再一次望向項季同的臉,她樣深情的癡癡望著,像是要把他的樣子,深深刻在心底,她的目光貪戀的望著他,良久,她轉過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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