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外,一群護士正趴在門口聽著聲音,很多人臉上都有著擔憂的神色,沒辦法,誰叫劉寒的方法太過匪夷所思,就好像老中醫的偏方一樣。


    哪有洗澡治癱瘓的?


    要不是有上級的命令,恐怕她們還以為劉寒是要借機圖謀不軌呢。


    “怎麽樣?有聲音嗎?”


    “好像有。”


    “什麽聲音?”


    “好像有點像是痛苦的叫聲。”


    “痛苦?”


    她們麵麵相覷,唐小蓮明明已經癱瘓了,怎麽還會痛苦呢?


    “嗯......啊......”


    低沉的喘息聲從屋內傳來,讓她們想起了一些羞於啟齒的事情。


    “我怎麽聽著有點像是.....那個呀。”


    “那個是哪個?”


    也有純潔的小護士問道。


    “就是你男朋友會在晚上對你做的事情。”


    “哦......可是我沒有男朋友呀?”


    “......”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屋內的聲音越來越大,唐小蓮痛苦的叫聲已經清晰可聞,那是一種撕心裂肺的喊聲。


    一群護士又擔心又生氣,擔心唐小蓮這個可愛的小姑娘的情況,生氣上級怎麽派了這麽一個不靠譜的人來。


    時間並不長,僅僅一個小時後,屋內的叫聲就停止了,在這期間,唐小蓮的聲音已經沙啞了。


    卡擦!


    門一打開,護士們就爭著往裏麵跑,然後便感覺到一股濃濃的中藥味襲來,連忙打開窗戶通風。


    “不能通風,她現在不能著涼。”


    劉寒叮囑道。


    唐小蓮則是無力地躺在病床上,一頭長發披散在枕頭上,還是濕漉漉的,皮膚白裏透紅,有著一種少女剛剛沐浴後的溫潤秀氣。


    她玲瓏的身軀裹在白色的被子裏,竟然有幾分楚楚動人。


    “小蓮,你感覺怎麽樣?”


    護士們紛紛問道。


    “痛。”


    “哪裏痛?”


    “背上。”


    “背上——”


    護士們驚訝地互相對視一眼,有著一抹不可思議,背上?那也就是說她的癱瘓恢複知覺了?


    “好了,你們先出去吧,讓她好好休息一下,配著藥物,兩三天應該就能下床活動了。”


    兩三天就能活動了?


    這幫護士是徹底懵了,這可是癱瘓哎,連世界上最權威的醫生都不敢說能治好,這個年輕人竟然說兩三天就能恢複了?


    劉寒知道這個效果有些驚人了,但事實上唐小蓮能這麽快恢複,不僅僅是因為他的醫治,還因為她體內本身就有頑強的生命力,尤其是她在這段時間依舊沒有放下呼吸法的練習,甚至還小有突破,導致她的生命力更加頑強,如果她能一直這樣堅持下去,即便沒有劉寒,過個十年二十年她或許也能自己站起來。


    不過劉寒自然沒有必要和她們解釋,讓她們離開後,劉寒對著十分疲憊的唐小蓮道:“小蓮,好好睡一覺吧,一覺醒來前塵往事就好像夢一樣了,你就能重新站起來了。”


    “嗯。”


    唐小蓮乖乖地點點頭,不知道為什麽,劉寒覺得她現在的眼神有點不對勁,平日裏的英氣消失得無影無蹤,反倒有種棉羊一般的順從。


    “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等你醒來,師傅送你一場後福。”


    “不許額外布置作業。”


    誰知道唐小蓮脫口就是這句話,讓劉寒有點尷尬。


    “作業該寫還是要寫的,別忘了你答應我的,英語要考到一百分以上,所以每天十篇閱讀理解應該不過分吧。”


    “嗚嗚嗚,還是讓我繼續癱瘓吧......”


    ......


    三天後。


    唐小蓮穿著白色的修身運動裝,長長的頭發綁成俏麗的馬尾,正在繞著院子晨跑,她每一步都跑得很認真,甚至還帶著點享受的味道。


    原來雙腿自由踏著大地的感覺是這樣舒適,這份腳踏實地的感覺真好。


    這樣想著她的神情更加認真了,心中幾乎沒有一絲一毫的雜念,全身貫注於跑步之中,抬腳、落腳、揮臂在她心中都成了慢鏡頭,心神可以控製最細微的動作,讓每一次奔跑都沒有絲毫偏差,每一個腳印都深淺相同。


    “孺子可教也。”


    不遠處的一方亭子裏,劉寒與徐嘯相對而坐,四麵綠野相合,背後有一川瀑布,順著窄窄的岩石飛落,濺起清脆的水花。


    兩人正在下棋,但心思卻都不在棋上。


    晶瑩如玉的黑白子擺出星羅棋布的圖案,劉寒撚起一枚白子,神態淡然中透著一份自信。


    啪!


    他將白子一落,頓時整個棋盤局勢瞬間一變,宛如偷天換日一般將必死之局走活,撥開烏雲直見月明,一條大龍咆哮而出。


    “哈哈,五子連成一條線,老徐,這回可是你輸了。”


    徐嘯瞪大了眼睛,驚訝道:“哎呀真是老眼昏花了,我堵住那裏竟然忘了這裏,應該先堵這裏的。”


    這是唐小蓮跑過來,額頭上不見一絲汗滴,但是眼睛格外清亮。


    她掃了一眼兩人的棋盤,不屑地撇撇嘴,什麽嘛,不就是玩個五子棋,還裝的和圍棋一樣,圍棋少年看多了吧。


    沒錯,劉寒和徐嘯下的正是五子棋,而且兩個臭棋簍子可謂是將遇良才棋逢對手,每次都要把棋盤下滿才能分出勝負,而唐小蓮大眼一瞄就能看出無數破綻,用她的話來說,就是小學生都比他們下得好。


    劉寒抬頭看了她一眼,笑道:“小蓮,你過來一下。”


    唐小蓮停下腳步,有些疑惑地看著他。


    “你將太極打一套給老徐看看。”


    唐小蓮點點頭,然後抱元守一,心無雜念,瞬間就進入了古井無波映照微瀾的心境。


    她打得很慢,每一式都軟綿綿的,仿佛在太陽下愜意地伸了個攔腰,臉上都不覺帶著一絲笑容。


    一套太極拳打完,她睜開眼睛,吐出一口長長的白氣,隻覺得身子都仿佛輕了幾分,沒有一絲濁氣。


    徐嘯眼中閃過一絲讚賞,道:“好玄妙的拳法,好有靈性的小姑娘。”


    唐小蓮收拳而立,微微一笑,這一刻竟然有幾分不悲不喜淡然明淨的氣質。


    “下乘的拳法傷己,中乘的拳法傷人,唯有真正上乘的拳法才是修心養身,小友你這一套太極拳,擔得起最上乘三個字。”


    突然,徐嘯輕輕一歎,眼中有著一絲落寂,道:“可惜無緣切磋一番了。”


    劉寒卻是輕輕一笑,道:“老徐,你覺得武者切磋,比得是什麽?”


    徐嘯脫口道:“當然是對武學的理解。”


    劉寒點點頭,對於一般的武者來說,比的是輸贏,但對真正的宗師來說,比的是道,看誰的道更加深遠,更加玄妙。


    “既然如此,我有一個比較特殊的辦法,可以既暢快地比較一下你我二人的武道,也能不傷根骨,十分公平。”


    徐嘯挑了挑眉毛,好奇道:“是什麽?”


    “很簡單,你我二人都有很多絕招,不如我們就將這些絕招傳給小蓮,我傳一式,然後你思考破解之道,想到後傳給小蓮讓她演練出來,然後我再想破解之道,再傳給她......如此循環往複,既不傷你我二人,又能一試高低,豈不兩全其美?”


    唐小蓮微微一怔,心想這不就是便宜我了嗎?突然她想到劉寒之前說的話,要送她一場後福,難道這就是?


    “哈哈哈!”


    徐嘯大笑三聲,道:“小友可不是老實人,你是擔心我會私藏絕學不傳給她,所以才用這個方法來逼我傳功吧。”


    唐小蓮連忙道:“徐爺爺,不是的,我師父不是這個意思——”


    “我就是這個意思。”


    劉寒的一句說直接讓她愣在了那裏。


    “我就是這個意思,老徐你敢比嗎?”


    徐嘯搖頭笑笑,道:“你可算是抓住我的軟肋了,這種比法我聞所未聞,但偏偏又合情合理,撓到了我的心上,讓老頭子不動心都不行呀。”


    劉寒笑笑,他就知道這個辦法老徐是無法拒絕的,平生無一敗績的他是絕對不會錯過這最後的機會的。


    “我比你小,就先出招了。”


    劉寒將棋局收起,笑道:“小蓮,出崩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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