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公安局的大門外集結了許多人,大多都是一些年輕人,很多都是劉寒和杜南音的粉絲,將門口堵得水泄不通。


    “你們這是非法集會......”


    有警察扯著嗓子嘶喊,但是根本沒人聽,又不能用強製手段,也是有些無可奈何。


    副局長楊光頭發都快愁掉了,他蹲在花壇邊抽著煙,辦公室的電話幾乎都沒停過,幹脆躲在外麵圖個清靜。


    來自上麵和下麵的壓力讓他感覺已經頂不住了,他看了看天色,已經正午了,太陽高高懸掛。


    快二十四小時了吧。


    二十四小時後就放人吧......到時候他再出麵安撫劉寒和黃先生,這件事就這樣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不過劉寒被他手下打了,看來要放一點血才能滿足他了。


    這時候一個國字臉的中年警察走了過來,臉上有著一絲急色,見到他連忙道:“老楊,我找你很久了,這時候你怎麽在這裏?剛剛省公安廳都來電話了,說如果我們沒有證據的話就趕緊放人,否則如果造成惡略的社會影響就要承擔責任了!”


    中年警察名叫胡風,他是s市公安局的局長,這個案子發生的時候他正在忙著另一個案子,所以就全權交給楊光了,沒想到竟然捅出了這麽大的簍子,雖然他沒有直接參與其中,但是如果上麵追究下來的話他還是要負一部分責任的。


    “楊局長、胡局長!”


    一個麵容姣好的女警察慌慌張張地跑過來,道:“剛剛,剛剛中南海辦公廳的劉秘書打電話了,在問這件事。”


    楊光和胡風麵色一變,互相看了一眼,都能看到彼此眼中的震驚。


    “哪個劉秘書?”


    中南海也是有很多秘書的,不同的秘書就代表不同的層次。


    “是......是劉慶春秘書!”


    楊光身子一顫,無力地坐在花壇上,劉慶春......那可是主席的秘書!


    監獄裏。


    劉寒正拉著一根鐵欄杆做引體向上,已經做了整整一百三十二個,但他臉上絲毫看不見疲態,甚至連汗水都沒有,仿佛他的身體沒有一絲重量。


    其他監獄的犯人都看傻了,這家夥還是人嗎?到底是因為什麽進來的?


    之前還有幾個人遺憾劉寒怎麽沒有分到他們監獄裏,因為劉寒外表看上去還是很俊朗的,麵容白淨清秀,身材挺拔欣長,還有一股書生的清朗之氣,讓一些人很眼饞。


    不過現在他們明白了,如果劉寒和他們分到一個監獄裏,那倒黴的一定就是他們了......


    楊光和胡風來到了監獄裏,楊光親自拿鑰匙開了門。


    他望了望牆壁上的那首詩不禁嘴角微微一抽,現在網上都有人願意出一百萬來買這塊題詩的牆壁了。


    “劉先生您好。”


    楊光盡量讓自己笑得陽光一點。


    劉寒瞥了他一眼,繼續做著引體向上。


    “你誰呀?”


    那漫不經心的語氣讓楊光的笑容一僵,強行按下心裏的悶氣,繼續笑道:“劉先生,我是s市公安局的副局長,這位是胡風局長,我們現在已經證實了您的清白,您已經可以出獄了。”


    劉寒動作一頓,鬆開手落到地上,淡淡道:“出獄?這好吃好喝的什麽都有,我為什麽要出獄?”


    “劉先生,我知道您有些生氣,這一點確實是我們公安局的責任,這樣吧,我們公安局願意賠償給您十萬元——”


    “你以為我缺錢?”


    劉寒冷冷地打斷他的話,道:“你看看我在牆壁上寫的那首詩,都不止十萬塊。”


    楊光咬咬牙,道:“是十萬塊美金!”


    他的心裏在滴血,這可都是他自己的錢。


    “哦,原來是美金呀。”


    劉寒挑了下眉毛道:“看來你們市局的經費還真是寬鬆呀。”


    一旁的胡風目光閃爍。


    “那劉先生,您——”


    “不走。”


    劉寒斬釘截鐵道。


    楊光眼中寒光一閃,難道這小子還想要更多的錢?


    “楊副局長,實話跟你說吧,想要我走可以,但要答應我三個條件。”


    “你說。”


    “第一,我要你們將昨晚的事情完完全全公開在媒體上,並為昨晚你們的行為道歉,尤其是向我的學生杜南音道歉;第二,那些個紈絝少爺該抓的抓,該罰的罰,不要姑息;第三,昨晚打我的那兩個警察,不配穿那兩件警服。”


    劉寒每說完一句話,楊光的臉色就低沉一分,他掙紮了一下,道:“劉先生,第三點很好說,但是前兩點不可能,要不我——”


    “就這三點,一字不改!”


    劉寒冷冷地打斷他。


    “哼!不識抬舉,那就走著瞧!”楊光再也忍不住,轉身離去。


    胡風回頭深深看了劉寒一眼,也跟著離開。


    市局門口,不光有粉絲,還有許多的媒體守在那裏,楊光一出現頓時就有很多閃光燈鎖定了他。


    拍照的聲音一直不停。


    “楊局長您好,請問對於劉寒的事情您怎麽看呢?請問您有確切的證據嗎?”


    “楊局長,請談談您對那首詩的看法可以嗎?”


    “楊局長......”


    楊光心中氣炸,但還是要強行鎮定,道:“不是我們不放劉寒走,而是他自己不願意走!”


    “不願意走?請問楊局長劉寒先生為什麽會不願意走呢?”


    楊光不耐煩道:“你問我我怎麽知道,你去問他呀!”


    “好的,謝謝楊局長!”


    頓時有許多記者眼睛一亮,就往裏麵走去,能采訪當事人自然才是最好的。


    楊光一愣,然後連忙攔住道:“監獄不準采訪,剛剛我就是隨便一說。”


    這時候一個穿著職業套裙成熟幹練的女子走過來,她亮了一下自己的職業證件,道:“楊局長您好,我是央視的陳柯,我想采訪一下當事人劉寒可以嗎?”


    楊光愣了愣,笑道:“原來是央視的名嘴陳柯小姐,很遺憾目前還不能安排任何記者進去采訪。”


    陳柯自信一笑,道:“那就請您接一個電話吧。”


    她把手機遞上來,打通了一個電話。


    楊光剛開始還不以為然的樣子,但說了幾句話後立刻神色大變,語氣十分恭敬,掛斷電話後他神色複雜地看了陳柯一眼,無奈道:“走吧,我帶你過去。”


    別的記者則是一臉羨慕地看著陳柯,沒辦法誰叫人家是央視的呢?


    劉寒見到陳柯的時候也有些驚訝,他沒想到這個時候楊光竟然會同意記者來采訪自己,不過采訪的空間並不是很自由,楊光就在一旁坐著,還有很多警察虎視眈眈。


    “您好,想問什麽?”


    陳柯微微一笑,道:“想問清楚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您為什麽要寫那首詩?”


    “有感而發。”


    “為什麽會有感?”


    “嗬嗬,我怕有人不讓我說。”


    陳柯笑著看了一下楊光,道:“劉先生您放心吧,絕對不會有人打擾你的。”


    劉寒有些意外地看了楊光一眼,看來這個記者人脈很厲害呀。


    楊光麵沉如水,他心中掙紮了一下,終究沒有阻止這場采訪,反正劉寒就算全部說出來也已經沒有證據了,那個廢棄的修車廠他已經派人去過了,銷毀了現場。


    劉寒娓娓道來,沒有絲毫添油加醋。


    陳柯越聽麵色越嚴肅,她眼中閃過一絲憤怒,不過很快被理智壓了下去。


    “劉寒先生,那您有什麽證據嗎?”


    劉寒笑笑道:“證據有很多,但是差不多都應該已經被毀掉了。”


    陳柯皺眉,道:“聽楊局長說您已經可以出獄了,但是您自己卻不願意出獄,這是為什麽?”


    劉寒淡淡一笑,道:“我用一首詩來回答你吧。”


    又寫詩?


    陳柯眼睛一亮,而楊光則是臉上一黑,對他而言算是怕了劉寒那杆筆,寫一首詩就直接把他推到了風口浪尖,現在還要寫第二首?!


    他起身就要製止。


    “楊局長,離規定的半小時還剩十分鍾呢,請您不要阻止。”


    陳柯毫不客氣,楊光想到那個電話,咬咬牙又坐下了。


    陳柯拿著錄音筆聚精會神地等待著。


    “為人進出的門緊鎖著,


    為狗爬出的洞敞開著。”


    楊光霍然起身,道:“不要說了!”


    陳柯眼睛一亮,好犀利的兩句詩,她揚了揚手機道:“楊局長,您想讓我再打個電話嗎?”


    楊光恨恨地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


    “劉先生,您繼續。”


    劉寒淡淡一笑,對楊光的離開不以為意。


    “為人進出的門緊鎖著,


    為狗爬出的洞敞開著,


    一個聲音高叫著:


    ——爬出來吧,給你自由!


    我渴望自由;


    但我深深地知道——


    人的身軀怎能從狗洞子裏爬出!”


    劉寒的聲音鏗鏘有力,眼裏閃過一絲悲憤,他今天可以很輕鬆地搞下去楊光,但是誰知道在警察係統裏還藏著多少個楊光?


    今天被冤枉的是他,明天被冤枉的又是誰?又有多少人已經咬碎了牙咽進了肚子?


    他可以一走了之,但是想到這些卻覺得心寒,劉寒不是聖母,但是有些事情卻是要敢於拍案而起的,今日不怒發衝冠,來日子子孫孫就有可能卑躬屈膝的做人!


    唯有將這件事搞大,引起全社會的關注,然後再拿出鐵證,讓全社會在血淋淋的現實麵前去反思,才能揪出更多的害群之馬!


    上麵也才會重視警察係統的監督工作。


    劉寒留下來不是為了逞一時之氣做英雄,而是想切切實實為這個國家做些什麽,幾十年前外敵入侵時人們都說國家興亡匹夫有責,但其實何止興亡有責,此生既然入華夏,便要對得起炎黃血脈,要讓這個國家一點一點變好。


    “我希望有一天


    地下的烈火,


    將我連這活棺材一齊燒掉,


    我應該在烈火與熱血中得到永生!”


    ......


    陳柯隻覺得自己久違的熱血在上湧,在她的位子自然見到了很多事情,有的好,有的壞,有的不好不壞,身為記者,曾經報道真相是她的信仰,但是隨著年華流逝,她已經知道什麽叫言不由衷,也學會了言不由衷。


    一個久違的問題跳躍在她的心中——你為誰發聲?


    這是她年輕時經常思考的問題。


    陳柯走的時候對劉寒鞠了一躬,道:“劉老師,說實話其實我是受了朋友之托才幫助您的,但是現在我想說,能夠幫助您是我的幸運。”


    劉寒笑笑,道:“身陷囹圄,就不送了,多謝。”


    陳柯望著這個穿著囚服卻依舊瀟灑從容的男人,她在他的身上沒有感受到一絲緊張,反而特別坦然和真誠,清俊的外表下傲骨錚錚。


    這是一個怎樣的男人?


    ......


    (最近要考試了,所以一天一更,考完了就兩更,一般最遲晚上十點之前會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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