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刀子算不上好酒,但是夠烈,一口吞下去就好像刀子掉進胃裏一樣,勁力十足!


    顧山河給自己倒了滿滿一大碗,一口飲盡,眼睛中似乎亮著光,炯炯有神。


    “哈哈,痛快!”他邊說邊落筆,肆意縱橫,氣概非凡!


    “寫好了,小子,聽說你也喜歡書法,來評評我的這三個字怎麽樣?”顧山河丟下狼毫,笑道。


    劉寒走上前,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他,有的人甚至覺得羨慕,這麽好的一個巴結顧老爺子的機會就這樣讓給別人了。


    劉寒眼睛剛落到這三個字就忍不住一亮,好氣魄!


    每個字每一筆都宛如鐵鉤銀劃一般雄渾豪邁,肝膽淋漓!


    劉寒點點頭,歎了一聲道:“顧老字是好字,隻可惜殺氣太盛,壞了意境。”


    這話一出頓時很多人的麵色就變了,這年輕人還真是不懂事,還真把自己當成個人物了?


    顧疏影打眼神給劉寒示意,劉寒對她微微一笑,朗聲道:“我認為,練字是修心,一筆一劃不僅要順心意,還要順天意,老元帥雖然不打仗很久了,但戾氣和殺意卻依然濃鬱沸騰,這讓人敬佩,也讓人惋惜,。”


    “哦?惋惜什麽?”顧山河神情開始肅重,對著劉寒認真道。


    “殺氣太盛就讓人不敢直視,也不利於身心,有違寫字的初衷。”


    “哈哈哈!你小子是這些年第二個敢教訓我殺氣太盛的人,不錯不錯,比我們家的那些小子們要有膽量多了!”顧山河爽朗的笑聲緩解了有些緊張的氣氛。


    劉寒好奇道:“那第一個是誰?”


    顧山河拍拍一旁的顧疏影,道:“當然是我這個寶貝孫女了。”


    頓時滿堂人都笑了起來。


    “劉寒,今日老元帥過壽,聽說你功夫了得,和我搭把手給老爺子助助興怎麽樣?”


    一道爽朗的聲音響起,劉寒頓時目光一凝,終於忍不住了?


    一直站在主席身後的夏侯冬終於開口,他的聲音很粗獷,但又有一種細膩在裏麵,很特別。


    顧山河眼睛一亮,笑道:“不錯不錯,夏侯小子的功夫不壞,劉寒你們兩個倒是一番龍爭虎鬥呢!”


    主席拍拍手,笑道:“顧老,比武我不反對,不過我們國家現在提倡文武兼備,劉寒的文采一流,夏侯聽說也是粗中有細,文武雙全,我看不如再加一場文試怎麽樣?”


    顧山河笑道:“不錯不錯,再加一場文試,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們國家的優秀武者同樣飽讀詩書,不是胸無點墨的大老粗。”


    主席對著劉寒道:“劉寒,你可願意?”


    劉寒想了想,認真道:“練武本不是為了給人看,不過既然今日顧老高壽,我願意破例一次。”


    顧山河笑道:“哈哈,我也不白看,今日.你二人無論誰贏了,我都會悉心教導他,顧家武功的一些不傳之秘也可以破例傳授!”


    夏侯冬一聽這話頓時眼睛一亮,顧山河武功登峰造極,或許現在老邁了戰力有所下降,但是境界卻越來越高,得他悉心指點可以說是每個武者的榮幸,更何況還有顧家武功的不傳之秘……


    主席道:“可是如果兩人都是一勝一負又該怎麽辦?”


    顧山河笑道:“那就是平手,我老家夥就誰都不教,也落得個安靜。”


    主席點頭,然後道:“這第一場文試就由我來出題吧。”


    他踱了幾步,走到門口時突然停住,微微一笑。


    “有了,剛發現顧老的住宅門口少了一副對聯,你們兩人就分別給顧老寫一副門聯,顧老喜歡誰的,誰就獲勝。”


    “不錯,我這裏確實少了一副門聯,你們兩個來試試,不過先說好,都不好的話我可是誰都不選的,能不能夠讓老頭子我動心就看你們的功力了,哈哈。”顧山河對這個出題極為滿意。


    顧疏影靈動的眼睛一轉,立刻抓住桌子上的紫金狼毫大筆,對著劉寒道:“老師,你用這支筆吧!”


    夏侯冬一挑眉毛,打趣道:“小疏影這可就不公平了,誰不知道這顧老的紫金狼毫筆是最頂尖的毛筆,小疏影你小時候我可是天天給你買糖吃呀。”


    “哼,我小時候你還經常用胡子紮我呢,你怎麽不說了?”顧疏影不理他,將筆遞給劉寒。


    劉寒搖頭笑道:“好字在人不在筆,這杆筆不一定就適合我,換一支吧。”


    顧疏影欲言又止,終於還是換了一支普通的筆。


    她了解自己的老師,雖然平常有時候看似很灑脫,但是骨子裏卻很驕傲,他是不會容許自己勝之不武的。


    看到顧疏影有點悶悶不樂,劉寒拍拍她的頭,笑道:“你來幫我研墨吧。”


    當看到劉寒親切地拍顧疏影的頭時,一旁一直不說話的軍裝中年男子眉頭一皺,他眉宇之間和顧山河有幾分相似,但是氣質截然不同,顧山河豪邁大氣,他則是沉穩威嚴。


    兩方宣紙,兩座案牘。


    顧疏影輕輕研墨,神情一絲不苟。


    研墨也是有學問在裏麵的,如何轉,手腕怎麽發力,不同的墨該用什麽研法等等,這些都是有門道的,胡亂磨出的墨就比較粗糙,不夠細滑。


    顧疏影現在能做的,就是為老師研出最好的墨。


    墨是上好的徽墨,不一會兒淡淡的墨香就輕輕飄起,聞之素雅。


    夏侯冬有點哭笑不得地對著幫他研墨的冷風道:“冷兄,你對墨台下手就不能輕.一點嗎?這又不是跟人打架。”


    冷風撇撇嘴,忘了一眼劉寒小聲道:“想學人家紅袖添香?沒門,也不看看人家多帥,現在可都是小鮮肉流行的年代,你這種肌肉男早就不吃香了。”


    夏侯冬:“……”


    劉寒握著筆,閉上眼睛仔細思索著,雖然說係統已經暫時休眠了,但他曾經兌換過許多文學作品,對聯什麽的也有不少,因為他堅信隻有真正讀過悟過才算是自己的。


    思忖片刻,劉寒終於落筆,顧疏影看著他筆走龍蛇,眼中閃過一道異彩。


    僅僅一盞茶的功夫,劉寒和夏侯冬就都寫完了,除了顧疏影和冷風外其餘人都不能靠前。


    “怎麽樣?”夏侯冬對著冷風問道。


    冷風打量了一下,笑道:“還不錯。”


    “切,就你一個大老粗也懂欣賞對聯?”夏侯冬不忿,還不錯就是湊合了?


    主席走上前,笑道:“既然兩位都寫完了,那我就來給大家讀一下,先讀夏侯的吧。”


    他拿起夏侯冬的紙,先是掃了一眼,露出一絲笑容,道:“不錯,還算上乘。”


    主席清了清嗓子,朗聲道:“仙居十二樓之上,大壽八千歲為春!”


    “好!”


    “好意境,好氣魄!”


    許多人都忍不住讚歎起來,這幅壽聯可謂是氣魄非凡不染俗氣,是上乘的好壽聯!


    顧山河也笑著點頭,道:“夏侯小子果然文武雙全,讓你隻當保鏢真是委屈你了。”


    夏侯冬搖搖頭笑道:“舞文弄墨我雖然也喜歡,但終究不如習武來得快樂,我還是更願意當個簡單的小保鏢專心武道。”


    主席也是笑道:“我可舍不得夏侯冬離開,他不在我身邊我連覺都睡不下呢。”


    “哎呀,你們快別說了,快來讀讀我老師的對聯!”


    顧疏影看他們越聊越嗨忍不住道。


    “哈哈哈,好好好,你們看小疏影都急了。”主席笑著走到劉寒身前,對他親切的笑笑然後目光掃了一眼宣紙。


    他身子微微一頓,眼神閃過一道驚豔。


    好字!真是好字!


    一筆一劃如行雲流水,桀驁若怒龍咆哮,安靜如丹青點墨,動靜之間的平衡把握到了一種不可思議的境界!


    舒服!這字看著真是舒服!


    主席覺得自己仿佛每一個毛孔都在舒張,愛字之人看到一幅好字就好像看到靈丹妙藥一樣,每一次呼吸吞吐都好像有日精月華納進毛孔。


    僅僅是字,就讓主席欣賞了好一會兒。


    “好字,真是好字!”主席讚歎道。


    這也讓別人露出驚色,因為主席剛剛看夏侯冬的字時就沒有這麽大的反應,這說明劉寒的字要遠超過夏侯冬的。


    劉寒寵辱不驚,其實上帝之手加成最多的不是太極,也不是音樂,而是書法!因為書法最主要用的就是右手。


    “哈哈,快點念吧,我老頭子都快等不及了!”顧山河笑道。


    主席這才開始看內容,旋即眼中又閃過一道驚訝之色,道:“好聯!好聯!好聯!”


    他竟然一連誇了三次好聯!


    夏侯冬臉上有點掛不住了,皺了皺眉。


    “上聯是,升官發財行往他處;下聯是,貪生怕死勿入此門!”


    “好!”顧山河大歎一聲,道:“好一個升官發財行往他處,貪生怕死勿入此門!真是說到老夫心眼裏去了!這樣的對聯才配貼在老夫的門前,讓那些升官發財之輩,貪生怕死之徒都統統滾開!”


    見到顧山河那麽喜歡,顧疏影終於舒了一口氣,忍不住眯起眼睛偷笑了起來。


    夏侯冬品味著這幅對聯,歎了一口氣道:“論風骨,我輸了。”


    一直默默無聞的中年軍裝男子也品味著這幅對聯,看著劉寒的眼睛不禁柔和了一分。


    “劉寒小子,可有橫批?”顧山河問道。


    “愛國者來。”


    “好一個愛國者來!冷風,你去將這幅對聯裝潢一下,然後掛在我的門前!”


    “是!”


    顧山河笑著拍拍劉寒的肩膀,道:“後生可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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