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內。


    一臉陰沉的南君敖坐在龍案之後,臉色凝重到了極點,一個身穿黑色衣服的人,正垂首站在他的麵前。


    整個禦書房內的氣氛陰沉到了極點。


    “皇上,據屬下的可靠消息,六王爺在暗中培植了名為曜日的勢力,這股勢力相當可怕。據說,沒有他們探聽不到的消息,沒有他們找不到的人,沒有他們完不成的事!”黑衣人恭恭敬敬向南君敖稟告。


    他們是南君敖暗中培養的暗衛,主要負責做一些平日裏一些不能讓侍衛正大光明出現的事,這麽些年以來,不知道暗中替南君敖排除了多少異己,為他做了多少事。


    而暗衛,直屬權在南君敖的手裏,皇宮裏任何人都沒有權利指揮,也是他最信任的一股暗勢力。


    南君敖一張臉陰沉的像是暴風雨到來的前兆,陰陰的不知道在想什麽事,半晌才開口說道:“這股勢力真的那麽可怕嗎?你們估計有多少人?”


    南慕宸在朝中本來已經權勢顯赫,如今卻又在暗中培養了這麽一股勢力,那他的用意豈不是更可怕?


    “皇上,這股勢力已經流傳很久,但是很多人也都是聽聞過沒有親眼見到過。屬下這次也是機緣巧合才打探到這股勢力的所在,也打探到了他們隸屬於六王爺麾下。”那黑衣人凝神說道:“具體有多少人根本沒有辦法估計,但是這曜日是江湖上最可怕的三大勢力之一,其勢力不可小覷!”


    南君敖心裏猛然一沉,這麽幾年以來,他一直防範著南慕宸,表麵上卻不停的拉攏犒賞他,為的就是讓他的勢力成為朝中幾股勢力的最大敵對勢力,這樣也好讓朝中的幾股勢力相互平衡。


    卻沒想到,南慕宸的勢力竟然可怕到了這種地步!


    “那你有什麽建議?”眼前站著的這個人,是南君敖最信得過的人之一,若不是到了這種關頭,南君敖斷然不會在手下的人麵前泄露自己的無奈。


    “皇上,六王爺如今的勢力已經如日中天,又加上六王妃的輔佐,想要遏製他已經相當困難了。”黑衣人老老實實說道:“當下之計,就是要拉攏莫將軍和四王爺那股勢力,再從六王妃下手,慢慢削弱六王爺的勢力!”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若想要一下子就削弱了南慕宸的勢力,怕已經不是那麽容易了。


    南君敖又何嚐不知道這些,隻懊惱自己當初太過於依賴南慕宸,以至於竟然產生了這種不可挽回的局麵!


    就在這個時候,禦書房門外忽然傳來了太監的傳喚,“貴妃娘娘駕到!”


    “皇上,屬下告退!”那黑衣人立起身子,恭恭敬敬行禮,身子瞬間就消失在了禦書房內。


    他剛離開不久,就見一臉凝重的劉貴妃走了進來,按照規矩向南君敖見了禮,又在一旁站定,一副欲說還休的模樣。


    往日裏南君敖異常寵愛劉貴妃,此刻卻因為南慕宸的事情心煩氣躁,劉貴妃站了許久,他才漫不經心問道:“愛妃,你來找朕有什麽事?”


    想到劉貴妃是南慕宸的母妃,南君敖對劉貴妃也產生了幾分防範。


    “皇上,有一件事,臣妾已經憋了幾天了,不知道當說還是不當說……”劉貴妃剛張了嘴,又有些猶豫,神情猶豫糾結,說不出來的煩惱。


    這劉貴妃本身就長的嫵媚萬分,如今緊緊咬著唇瓣,一副欲說還休的模樣,更讓她看起來嫵媚多情,可是南君敖此刻卻沒有心情欣賞這些,隻不耐煩說道:“有什麽事你就快說,朕還有很多國事要忙!”


    南君敖對劉貴妃一向寵愛有加,很少用這種語氣跟她說話,劉貴妃心中先自委屈了幾分,終於狠狠心,咬牙說道:“皇上,這幾日,你可感覺到宸兒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沒有?”


    “什麽?”聽劉貴妃提到的人是南慕宸,南君敖剛才的不耐頓時一掃而空,劉貴妃在後宮獨受寵十餘年,行為做事自然是人中之鳳,斷不會因為一點小事就來找他,南君敖也多了幾分凝重,“你指的是哪方麵?”


    難道,劉貴妃也發現了南慕宸的異常?


    劉貴妃心中人神交戰了很久,終於咬唇說道:“皇上,當年宜貴妃和臣妾換了孩子的事情,宸兒不知道從什麽地方知道了……”


    “什麽!”南君敖心中猝然一驚,“這件事這麽隱秘,他怎麽會知道的?”


    當年調換宜貴妃和劉貴妃的孩子,是他親自看著禦醫們做的,知道的幾個人早已滅了口,怎麽會又傳揚了出去,而且還被南慕宸知道了!


    “皇上,前不久天塔走水,一些被關在天塔之中的太監宮女,或許多多少少知道當年的事,宸兒想必是從那些人嘴中知道的。”劉貴妃眼圈兒紅了紅,用手帕擦了擦眼睛,“臣妾雖然不是宸兒的親生母親,但自問這麽多年對他不比哲兒差,可是……可是自從宸兒知道這件事之後,宸兒就跟臣妾生分了許多,似乎不再把臣妾當成母妃了!”


    自從那日南慕宸去她宮殿裏試探過之後,就再也沒有去找過她,更別說按照規矩問安了,想來南慕宸對當年發生的事情根本就不能釋懷!


    南君敖心中悚然一驚,當年他不僅暗中調換了宜貴妃和劉貴妃的孩子,而且還暗中吩咐禦醫造成宜貴妃大出血的模樣,讓外界都知道宜貴妃是因為生下了畸形女嬰之後過度悲傷才死亡的。


    難道,南慕宸也知道了這件事?


    想到這裏,南君敖眸中射出冷意來,扭頭看向劉貴妃,“那他還知道了什麽?”


    劉貴妃自然知道南君敖問的是,南慕宸是不是知道宜貴妃是他下令殺的,但是她心思縝密,立刻搖了搖頭,滿眼含淚說道:“皇上,臣妾就知道這些了,這幾日臣妾恍恍惚惚,不知道該不該來告訴皇上。後來覺得事態嚴重,臣妾還是來告訴皇上了……”


    其實,劉貴妃思前想後,生怕南慕宸惱了她默認調換孩子的事情,這才來告訴了南君敖,希望在南慕宸行動之前她能占了先機。


    “好了,朕知道了,你先不要著急,宸兒認你做了近二十年的母妃,這種情意是根本割不斷的。”南君敖心煩氣躁,說出來的話也不知道是在安慰劉貴妃還是在安慰自己,“你先回去吧,朕對這件事自有定奪!”


    劉貴妃不敢多留,立刻起身辭別,滿懷心事走出了禦書房。


    第二日,早朝。


    等群臣議事完畢之後,南君敖看著下麵的群臣,臉上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愛卿,你們今日的事情已經上奏完畢,朕卻還有一件事要宣布!”


    眾位大臣都紛紛仰起頭,恭敬看向南君敖,想知道他又什麽事情要公布。


    “莫將軍!”南君敖深不見底的眼眸看向站在武將前列的莫無勝,“你身為三朝元老,又駐守邊疆數十年,功勞頗高,朕就加封你為太保大將軍,統領冷月國百萬大軍!”


    莫無勝不動聲的謝了恩,又恭恭敬敬退下了。


    “南慕臨!”等莫無勝退下之後,南君敖又看向另外一行的南慕臨,微笑著說道:“你近日克己勤儉,又事事處處都為朝廷官員做出了表率,朕恢複你四王爺的封位,而且特命你為皇宮禁衛軍大首領,統領皇宮萬名禁衛軍!”


    南慕臨也領旨謝了恩。


    “眾位愛卿,你們對朕剛才的封賞可有異議?”南君敖環視了一下群臣,然後將目光落在了沒有任何表情的南慕宸身上。


    在封賞的過程中,南君敖一直有意無意觀察南慕宸,卻見他神情淡然如清月一般,似乎對眼前發生的一切根本沒有絲毫興趣。


    看到如此模樣的南君敖,心中又無端的多了幾分憤怒。


    在南慕宸的眼裏,現在還有可以降服他的人嗎?


    “皇上英明,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對於南君敖的決議,眾位大臣雖然覺得十分突然,但是怎麽敢指出有什麽地方不對,立刻跪倒山呼萬歲。


    南慕宸也跟著淡淡跪倒在地,神情卻淡然到了極點。


    這樣的南慕宸,讓南君敖更覺得心浮氣躁,強忍住不耐揮了揮手,“好了,今天沒什麽事的話就退朝吧,朕有些乏了!”


    群臣再次叩倒山呼萬歲,恭送南君敖走出了大殿。


    等南君敖離開之後,立刻就有官員來巴結討好莫無勝和南慕臨,“恭喜太保大將軍,恭喜四王爺,今日皇上嘉獎,可謂是開國以來頭一回,想來皇上對大將軍和四王爺重視有加,真是恭喜恭喜!”


    “就是就是,皇上還是第一次這麽封賞別人呢,真是恭喜將軍和四王爺啊!”


    ……


    一群人都在議論紛紛,尤其是平日裏跟莫無勝不太對盤的,此刻心中更是惴惴不安,南君敖這一招走的是什麽棋?莫無勝手握軍權,再讓四王爺南慕臨掌握禁衛軍的統領權,那皇宮豈不是都在他們的掌握範圍之內?


    而平日裏跟木江州走的近的一些人則冷眼相看,對莫無勝和南慕臨的封賞並不是很上心。


    看看一臉笑容的莫無勝和南慕臨,又看看平靜淡然的南慕宸,木江州長長歎了一口氣,看來,這冷月國的天,似乎要變了!


    南慕宸對眼前發生的一切充耳不聞,隻是淡淡邁了步子,淡淡朝大殿外走去,卻被木江州攔住,“六王爺,咱們借一步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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