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禦書房內。


    皇後站在龍案之後,忐忑不安看著一直在批閱奏折的南君敖,心中暗暗猜測南君敖的用意。


    一個時辰之前,南君敖派一個小太監去將皇後請來,說有要事相商,讓她來到了禦書房。可是,整整一個時辰過去了,南君敖一直低頭批閱奏折,絲毫都沒有要跟她說話的意思。


    甚至,南君敖都沒有讓人給皇後搬來一把座椅,就讓她那麽站了一個時辰!


    這是前所未有的,雖然說近十來年南君敖不像之前那麽對她寵愛有加,但是因為她貴為皇後,而且是南君敖的結發妻子,所以南君敖對她一向禮讓有加,這樣的情況還是第一次發生。


    皇後何曾受過這樣的罪,站了一個時辰之久,她隻覺得心悸氣短,兩條腿由疼痛漸漸轉入了麻木之中,而南君敖一直低著頭,絲毫都沒有抬頭要看她的意思,更別提賜座了。


    “皇上,您讓臣妾過來都一個時辰了,有什麽事要跟臣妾說?”皇後站的腰酸背痛,兩條腿麻木不堪,終於忍不住開口問一直低著頭看都沒有看她一眼的南君敖。


    南君敖龍飛鳳舞在看完的奏折上批閱了幾個大字,然後將奏折扔到一邊,卻依舊沒有抬頭看皇後一眼。


    “皇上?”皇後心中更加慌張,聲音中帶了哀求。


    南君敖終於抬起頭來,但是眸中的冷意讓皇後為之一顫,卻趕緊強笑著說道:“皇上,臣妾本不想打擾皇上您批閱奏折,隻是怕皇上有什麽要緊的事情吩咐,這才鬥膽打擾皇上您的。”


    要是再這麽站下去,她的兩條腿非廢了不可,更為重要的是南君敖這種前所未有的冷淡,讓皇後心中像是吊了十五桶水一樣七上八下,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朕記得你曾經說過,說太子和公主偶然在街上相視,然後公主喜歡上了太子,所以才央著紫星國王後跟你說和,想將公主嫁給太子,對不對?”南君敖終於開口說話了,但是聲音卻冷淡如冰,沒有絲毫溫度。


    皇後的一顆心猛然一突,臉色微微一變,這不過是當初為了讓南君敖同意南慕天和寒紫靈定親臨時想到的主意,沒想到南君敖現在如此嚴肅的又提了出來,難道其中出了什麽差錯嗎?


    “皇上,到底怎麽了?”皇後沒有直接承認,也沒有否認,隻是含糊的問了一句,一顆心卻砰砰跳個不停。


    跟南君敖同床共枕這麽些年,她最了解南君敖不過,知道南君敖這個人看起來豪爽耿直,但是實際上疑心病最重,而且最厭惡的事情就是別人欺騙自己,難道,他已經查出來她說公主喜歡太子的事情是假的了?


    “啪”!


    南君敖一掌重重拍在龍案上,震的龍案上的奏折也跟著顫了顫,皇後的一顆心猛然間就懸了起來,臉上卻不敢動聲色的賠著笑。


    “皇後,你當真以為朕已經老眼昏花了嗎?那天晚上有人刺殺公主之後,朕故意提到了天兒,想看看公主的反應。”南君敖冷笑著看向猶自在強裝鎮定的皇後,“那公主在聽到天兒的時候十分平靜,而且似乎還對天兒頗為不滿,根本就不像皇後你說的那樣。”


    聽南君敖隻是根據寒紫靈的反應猜測,皇後這才暗暗鬆了一口氣,嗔怪道:“皇上,人家公主還是個女孩子,在男女之事上未免害羞,難道皇上還指望公主在聽到天兒的時候什麽都表露出來嗎?皇上,他們的事情咱們就不要過多插手了好不好?”


    皇後已經好長時間都沒有在南君敖麵前撒過嬌了,此刻雙頰生紅,神態俏皮,語氣微微帶了嗔怪,跟往日的端莊大方相比,倒也別有一番韻味,讓南君敖忍不住呆了呆。


    或許是想到兩人剛成親時的恩愛美好,南君敖的臉色稍微有些緩和,微微歎氣說道:“皇後,不是朕生氣,這件事若是成了,冷月國和紫星國兩國交好,若是勉強,怕中間有什麽閃失,反倒讓兩國不睦,這不僅僅是天兒和公主的婚事,更是事關兩國的大事,皇後你要考慮清楚了。”


    “皇上,這麽些年來,你還不相信臣妾,臣妾讓天兒和公主成親,固然有為天兒考慮的打算,畢竟天兒是你我的孩子。”見南君敖放鬆,皇後也微微鬆了一口氣,“更重要的是,臣妾也想讓兩國交好,這樣可以讓冷月國多休養生息,早日繁榮強大。”


    南君敖本來生氣皇後為了為南慕天謀取背後支持,竟然騙他說公主早就對南慕天心生愛意,從而讓他同意了這門親事。可是,現在見皇後並沒有隱瞞要替南慕天謀取背後支持的初衷,南君敖的怒氣也漸漸消散了。


    誠如皇後所說,畢竟南慕天是他們的第一個孩子,在南慕天的身上,他們傾注的心血要比其他幾位皇子都要多,對南慕天的感情也跟其他皇子不一樣。


    而皇後也正是吃準了這一點,才敢將自己的想法半遮半掩的說了出來。


    “天兒呢,朕最近覺得天兒有些不太對勁。前些日子開始,天兒就沒有再管理過政事,起初朕以為他身子不舒服,便由著他了。可是,這都過去一段時間了,天兒還是這麽一副懶懶散散的樣子,朕真是有些失望。”南君敖站起身來走到皇後跟前,語氣惆悵,“皇後,既然要讓天兒和公主定親,就應當讓天兒跟公主多親近親近才是。前麵無論怎麽樣,朕都不追究了,但是後麵你一定要注意,萬不可出任何紕漏。”


    皇後也跟著輕輕歎了一口氣,卻不敢對南君敖說實話,隻說道:“皇上,這幾日天兒的病一直不見好,他雖著急要替皇上分憂,臣妾卻覺得還是讓他先養好身子再說,這才讓天兒沒有處理政事的。要是皇上覺得事情繁重,那臣妾這就去找天兒,讓他多替皇上分擔些……”


    “好了好了,什麽也別說了,還是讓他先養好身子吧。不過,公主那邊不可懈怠,讓天兒多跟公主親近親近。”南君敖擺了擺手,“皇後,朕這裏沒什麽事了,你還是先去看看天兒吧,也代朕問他身子可曾好些了。”


    皇後趕緊躬身行禮,恭敬道:“臣妾替天兒謝過皇上關心,臣妾這就去看天兒,將皇上所說之話告知天兒。”


    等南君敖同意之後,皇後這才從禦書房走了出來,等她走出來之後,才發現自己的裏衣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濕透了。


    “走,翠煙,咱們去太子宮。”走出禦書房很遠之後,皇後這才長長舒了一口氣,顧不上自己雙腿麻木疼痛,吩咐了翠煙一聲,由翠煙攙扶著朝太子宮走去。


    大約小半個時辰之後,皇後和翠煙兩個人來到了太子宮,剛走進太子宮門口,就聽到四樂之聲從裏麵隱隱約約傳來,翠煙看了看皇後,見皇後臉色變的鐵青,她嚇得趕緊低下頭,暗暗為南慕天著急。


    皇後在門口頓了頓,又邁起腳步,臉色鐵青朝裏麵走去。


    那站在門口的太監剛想傳喚,卻被皇後一個眼神嚇得將剛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渾身瑟縮站在原地。


    等皇後走進太子宮,看清裏麵的情景之後,本來就鐵青的臉幾乎變成了黑色。


    隻見太子南慕天正坐在軟榻上,左右各抱著一個宮女,平日溫潤的臉上帶著嬉笑,任由那兩個宮女左一杯右一杯喂他喝酒,幾個衣著暴露的歌姬此刻正在殿內翩翩起舞,整個太子宮一片委靡之色。


    太子麵色潮紅,臉上帶著嬉笑,眼神迷離,還不停的去逗弄旁邊的兩個宮女,想來是已經喝醉了。


    那些歌姬們率先發現皇後的到來,立刻退到了一邊,嚇得連聲音都不敢出,那兩名宮女也很快站起身來,嚇得麵色如土,戰戰兢兢退到了一邊。


    “你們為什麽不跳了?還有,絲竹為什麽也停了?本太子命令你們,趕緊給本太子跳,要是哄的本太子高興了,本太子就賞你們個太子妃當當,怎麽,怎麽樣……”太子已經眼神迷離,根本就沒有看清站在門口臉色鐵青的皇後,隻是嘟嘟囔囔說道,顯然已經醉的不輕。


    聽了南慕天的話之後,皇後再也按捺不住,大步走上前去,想也沒想,一巴掌朝南慕天的臉上扇去。


    隻聽的“啪”一聲脆響,周圍幾個宮女和歌姬們被嚇得渾身一震,都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嘴裏求饒道:“皇後娘娘饒命!”


    “皇後娘娘?誰是皇後娘娘?”太子南慕天似乎還沒有看到眼前站著的皇後,踉蹌著站起身來,指著跪在地上的宮女們笑,“看你們一個個嚇成這樣,母後才沒有過來呢,嗝……”


    一股酒氣撲麵而立,直讓皇後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


    她一向嚴厲,而且對南慕天的要求十分嚴格,也曾命令太子宮內的人,任何人不準引太子飲酒作樂,更不準將歌姬帶進太子宮,違者斬立決!


    卻沒想到,今日前來,南慕天不僅在太子宮尋歡作樂,而且還左擁右抱,行為放浪,簡直讓她不能容忍!


    “太子,你,你,你太讓本宮失望了!”看著踉蹌著身子朝自己撲來的南慕天,皇後一把將他推開,顫抖著手指著太子尚且迷離的雙眼,氣道:“你如今就這麽作踐你自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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