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煙煙見木江州開口,更是怒容滿麵,“鳶兒,你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要是府裏的錢都用來診治這些災民,那府裏幾百口人去喝西北風?你這是生生要逼死府裏幾百口人嗎?”


    身為丞相府的當家主母,柳煙煙怎麽能容忍把所有銀子都拿出去救助那些災民?


    木鳶兒終於開口,如寒潭似幽冷的眸子看著木江州,“爹爹,今日在朝堂之上,如果女兒不答應,那莫將軍勢必就抓住了爹爹的把柄,爹爹身為丞相,若是將瘟疫之事置之不理,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


    木江州愣了愣,頓時默然,他不得不承認,木鳶兒說的是對的。


    柳煙煙和木蘿兒飛快的交換了一個眼色,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不甘。


    一向說一不二的木江州,竟然同意了木鳶兒剛才的說法?


    “還有,暫不說爹爹如何向皇上交代,單單說這瘟疫。”木鳶兒頓了頓,眸光清澈,聲音並不高,渾身卻有一種讓人注目的自信,“這瘟疫已經席卷到了京都,每日都有數百人沾染上瘟疫,如果還不診治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這……”木江州看向木鳶兒的眸中,有了濃濃的深意,眸底的陰鬱也加重了幾分。


    接著,木鳶兒幽冷的目光看向柳煙煙,“大娘,我並沒有提出用丞相府的銀子去救助百姓,你不用著急。還有,我勸大娘最近幾日還是關好丞相府的大門,那瘟疫不長眼,別讓丞相府的人沾染了才是正經事。”


    “你……”柳煙煙氣急,卻一時找不到話來反駁。


    木蘿兒眼珠轉了轉,走上前來拉著木鳶兒的手,“鳶兒,姐姐也是為丞相府和你著想,又見你頂撞娘親,剛才說話重了些,你不要放在心上!”


    剛才看木江州的臉色,倒不像是再生木鳶兒的氣了呢,木蘿兒偷偷給柳煙煙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不要再向木鳶兒發難。


    就在柳煙煙臉色還異常難看的時候,卻聽到下人來報,“丞相,夫人,八皇子來了!”


    “八皇子來了?”木江州猛然從座椅上站起,眼中閃過疑惑,這八皇子一向很少跟丞相府打交道,這個時候來做什麽?


    柳煙煙和木蘿兒也趕緊跟著站起身來,趕緊吩咐下人,“還愣著幹什麽,還不趕緊將八皇子請進來!”


    “不用請了,我已經來了!”門口響起一個爽朗的聲音,一個白色錦衣的男子走了進來,他身材高挑秀雅,金玉冠束起的墨發上佩戴著羊脂玉發簪,他的臉龐仿佛經過精雕細琢一般,英挺鼻子下,是嫣紅粉紅的嘴唇。


    最引人注目的是,是他一雙靈動的瞳仁,帶著水晶般的晶瑩和笑意,臉頰上有一雙深不見底的酒窩,配著濃濃的笑意,似乎能把人溺斃一樣,白色的錦衣飄逸異常,眉宇間露出貴氣和光華,讓人眼前一亮!


    木江州趕緊迎了上去,客客氣氣將他迎到首座上,“八皇子,不知道今日是什麽風給吹來了,八皇子竟然賞光來丞相府。”


    “還不趕緊上茶,把老爺存著那上好的芙蓉茶拿來。”知道這八皇子一向深的皇上喜愛,柳煙煙自然不敢怠慢,等丫鬟端了茶上來,又偷偷給木蘿兒丟了眼色,示意她給八皇子親自奉茶。


    木蘿兒自然明白柳煙煙的意思,從丫鬟手中接了茶水,款款走到八皇子麵前,聲音溫柔似水,“八皇子,請用茶。”


    八皇子南慕哲抬頭看向她,卻見木蘿兒一身紫色衣裙,身材妙曼多姿,青絲如雲,眼眸微垂,眼睫濃長,瀲灩眸中仿佛玫瑰盛開一樣,猶自帶著淡淡氤氳水汽。


    “早就聽聞大姑娘容貌出眾,在京都首屈一指,如今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從木蘿兒手中接過茶,南慕哲由衷誇讚道。


    柳煙煙眸中閃過喜色,木蘿兒雖然俏臉微紅,卻依舊大大方方行禮,“八皇子謬讚了。”


    見八皇子的目光也追隨著木蘿兒的身影,柳煙煙得意的看了一直淡然無波的木鳶兒一眼,眼中盡是喜色。


    她自己的寶貝女兒,當然知道女兒的姿色在京都數一數二,端端是要進宮當太子妃,以後當皇後的!


    這八皇子雖然不是太子,但是當今太子卻一向不太喜歡朝政之事,皇上又異常喜愛八皇子,就算以後將皇位傳給八皇子,也不是沒可能的事情。


    “八皇子,不知道這次來丞相府,有何見教?”等八皇子將目光從木蘿兒身上收回來之後,木江州才再次開口。


    這八皇子目光一直在木蘿兒身上打轉,難道他是為了木蘿兒而來?


    南慕哲這才收回目光,卻將目光投在一旁的木鳶兒身上,眼神熱切,嘴角帶著熱情的笑意,“不瞞丞相,我這次前來,是來找二姑娘的!”


    什麽!


    此言一出,木江州微微皺起了眉頭,柳煙煙剛才還滿臉笑容,瞬間就消失殆盡,而木蘿兒卻飛快的看了木鳶兒一眼,微微垂下了頭,掩飾了眸中的情緒。


    “小女笨拙,不知道八皇子找她有什麽事。”木江州瞥了一旁依舊一臉淡然的木鳶兒一眼,小心翼翼開口問道。


    南慕哲爽朗笑了笑,優雅將茶杯放在桌上,“丞相想想,這診治瘟疫,現在最需要的是什麽?”


    “八皇子,想來你已經糾集了一批大夫了。”木鳶兒抬眸看著南慕哲,美目中帶了微笑,“而且,要是我猜的不錯的話,八皇子一定已經想好如何籌到救濟災民需要的銀兩了。”


    南慕哲靈動的瞳仁中,頓時迸發出驚喜來,蹭一下從座椅上站起,幾步跨到木鳶兒跟前,靈動飄逸的臉上已經帶了滿滿的笑意,“真正是古靈精怪,竟然一下子全猜中了!”


    其他三個人相視看了看,都是神色複雜。


    跟南慕哲已經有兩麵之緣,言談之中,也發現他性格爽朗直快,頗帶了幾分小孩子的味道,就連一向警戒心比較強的木鳶兒,對他也有了幾分好感和親近。


    此時見他走到自己麵前,木鳶兒也麵帶微笑直直看向他,“八皇子,我甚至覺得,你已經把那一批大夫以及籌集到的銀兩帶來了!”


    南慕哲頓時呆了呆,不顧男女設防,上上下下將木鳶兒打量了個遍,語氣中滿是驚奇和難以置信,“真是神了,你怎麽似乎什麽都知道?”


    他剛才跟木江州說話的時候還一派優雅高貴,一副皇子做派,現在跟木鳶兒卻口氣親昵,仿佛認識了多長時間一般,這讓柳煙煙和木蘿兒臉色微微一變。


    什麽時候,木鳶兒竟然跟八皇子打的這麽火熱了?


    “我是覺得,八皇子憂國憂民,當然做事一馬當先,不肯有分毫耽擱了。”雖然猜到這南慕哲小孩子心性,因為自己在天塔廣場禦獵豹的那一幕讓他又是心動又是羨慕,這才巴巴來找自己,木鳶兒卻大大給南慕哲戴了一頂高帽。


    如果這次診治瘟疫有了南慕哲這個八皇子的幫忙,事情想必會比預料中要更加順利。


    見木鳶兒居然讓南慕哲主動來幫忙,木江州臉色終於有了緩和,賠笑說道:“八皇子果真憂國憂民,老夫佩服的很。”


    他正在為診治瘟疫的事情煩惱不已,如今見南慕哲主動來幫忙,而且似乎頗胸有成竹,木江州當然樂意至極。


    木鳶兒現在代表整個丞相府,本來這時候救助災民就站在風口浪尖上,再加上朝中莫氏一派死死盯緊,有分毫差池,都可能讓整個丞相府幾百口人丟掉性命。


    “既然你都猜中了,那不妨咱們現在去瞧瞧?”不知道為什麽,南慕哲總給人一種迫不及待的感覺。


    木鳶兒看了看木江州,見他點頭,這才點頭答應,“這定然是要去看看的,我還有很多方麵需要八皇子你指點呢!”


    八皇子爽朗笑笑,臉頰上浮現出兩個深深酒窩,神色頗為得意,率先走在前麵,木江州和木鳶兒緊隨其後,柳煙煙和木蘿兒相視一看,也隻有跟著一起走到丞相府小花園前。


    “娘親,她什麽時候認識八皇子的?”木蘿兒雖然將聲音壓的極低,卻依舊掩飾不中語氣中的酸意。


    誰都知道這八皇子現在是皇上最喜歡的皇子,而且長的豐神俊逸,性格又靈動飛揚,是京都許多女子一心想要攀附的對象,如今卻跟木鳶兒如此親昵,甚至還巴巴送來了大夫和銀兩,這讓一向心高氣傲的她如何能舒服?


    柳煙煙警惕的看了看前麵,瞪了她一眼,“怎麽這麽沉不住氣,娘親平時是怎麽教導你的?現在整個丞相府跟木鳶兒拴在一條繩子上,你爹爹也不會把她怎麽樣,你最好也表現出盡心的模樣,也趁機能跟皇子們接觸。”


    聽了柳煙煙的話,又恨恨看了看前方言笑晏晏的木鳶兒和南慕哲,木蘿兒強迫讓自己露出平時端莊優雅的微笑來。


    她木蘿兒,無論相貌還是琴棋書畫,都在京都數一數二,怎麽會輸給這個麵黃肌瘦,還背負著各種消極議論的木鳶兒?


    幾個人很快就到了小花園,果然已經有近四十個大夫站在院內,他們周圍站了幾十個皇子的貼身侍衛,腳下是幾口沉甸甸的大箱子。


    “這些大夫都是我派人找來的,以後全聽你吩咐。”指了指那些見到他們立刻麵色恭敬行禮的大夫們,南慕哲神色得意,又指了指腳下的幾口大箱子,邀功似的對木鳶兒說道:“這箱子裏全是金銀珠寶,我率先捐出了一批,那些王公大。臣們也都不好意思,跟著捐出了一批。”


    一旁的木蘿兒看的暗暗咬牙,這分明跟木鳶兒沒有絲毫交集的八皇子,為什麽會巴巴送來這麽多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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