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飛聽了,並無回頭,但嘴角上卻‘露’出了一絲笑容。


    話說,此時臨安宮殿內,這宮殿雖無汴京的那般宏偉,卻也別致,小亭樓院,‘花’苑平台,四宮八園,樣樣齊全,金殿之內更是富麗堂皇,金碧輝煌。


    此時,趙構正與一眾臣子在金殿喝酒玩樂,殿中有一平台,四周是荷塘,平台間有宮‘女’奏樂,也有‘迷’人嬌‘豔’的妃嬪起舞,一眾臣子一邊喝酒,一邊聽樂看舞,真可謂是人生一大樂事。


    “哈哈哈哈~~!!諸位卿家喝得可是歡喜!?”趙構麵‘色’發紅,眼神‘迷’離,一身金裝龍袍,看上去卻隻有富麗奢侈的感覺,並無絲毫王者之威。


    “歡喜,歡喜。這可全仗隆恩浩‘蕩’啊,老臣謝過陛下。”


    “陛下洪福,我等臣子也能沾沾邊。”


    “陛下實乃我大宋第一明君,我等臣子能夠有幸追隨,實在三生有幸~!”


    一眾臣子紛紛答話,各個都知趙構喜歡聽好話,說得都是諂媚之言。有一個更是誇張,當場還哭了起來。


    趙構聽了歡喜不已,正要說話,這時一個老宦官急急地跑了過來,連忙向趙構投來眼‘色’。趙構卻覺掃興,毫不理會,縱聲又笑:“哈哈哈~~!!這算什麽!?朕已令人在江南各地搜羅才‘女’美人,等明ri中秋佳節,朕就讓諸位卿家看看,什麽才是國‘色’天香~~!!”


    一眾臣子聽了,忙是紛紛出席,齊齊跪下,皆拜道:“臣等謝過陛下隆恩!!”


    “哈哈哈~~!!好!好!!好!!!無需那麽多的禮節,今夜先喝個痛快~~!!”趙構眼見眾臣跪伏在地的樣子,心中豪氣萬丈,歡喜不已,連聲叫好後,遂教諸臣起來。


    這時,那老宦官如火燒眉頭,都快急得跳起來,又連向趙構投來眼‘色’。趙構大覺掃興,正又怒斥。


    驀然,殿外傳來一陣喝叱聲。


    “來者何人,金殿之內,閑雜人等不得入內!!”


    “‘混’賬東西,瞎了你的狗眼!!這是我大宋國的金鵬大元帥!!”其中,陳珪安的聲音尤為響亮。嶽飛的名號一出,那正在宴席上的大臣頓時無不變‘色’。趙構更是瞪大了眼,暗叫不好,急道:“快快~~!!把宴席都撤走了~~!!!”


    趙構此話一出,殿下四周的宮‘女’、太監連忙手忙腳‘亂’地收拾起來。那些大臣也嚇得一同幫忙。


    “金鵬大元帥嶽飛,求見陛下~!!!”


    不一時,殿外傳來一陣喝響,如同九天神雷之威,震得許多臣子心頭慌‘亂’,遂是響起一陣杯子器具摔滾的聲音。


    趙構聽這聲音,也嚇了一跳,就猶如小偷被神捕捉了個現場一樣,下意識地就叫道:“召,快召!!”


    須臾,嶽飛漫步而入,眼神淩厲,向四周看望諸臣。諸臣心中有愧,皆不敢與嶽飛對視。嶽飛來到殿下,跪倒先拜:“嶽某擅闖金殿,罪該萬死,還請陛下治罪!!”


    “哈哈哈~~!!嶽元帥忠心耿耿,為朕鎮守邊疆,此番不辭遠來,定是有緊要之事與朕稟報,何罪之有!?快快起來!!”趙構如臨大敵,強震神‘色’,自也不會落了皇家顏麵,縱聲笑道。


    嶽飛遂才徐徐而起,麵‘色’肅穆。趙構見他這一神情就知大事不好,不等嶽飛說話,連忙就震‘色’說道:“朕不久聽說,嶽元帥軍中軍職已拖延兩月,已替你嚴懲負責調撥汴京的軍務官,想半月之內,便能趕到!”


    趙構說話間,忙向太尉王啟投去眼‘色’。王啟會意,急出說道:“嶽元帥恕罪,先前因江南一帶水災連連,人命關天,何況這涉及數十萬百姓的xing命。國府吃緊!王某不得已才擅做主張調配,還請嶽元帥恕罪!!”


    “哼!!一派胡言!!王啟你好大的狗膽,大殿之下,你竟敢欺君!!”嶽飛大喝一聲,整座金殿刹時如在搖晃。一年前,王啟還不過是一介小吏,卻因趙構看上了他的妻子,為了仕途的王啟,竟甘願把自己妻子奉上。趙構大喜,後來竟屢屢遷升王啟。而王啟也是聰慧過人,深熟趙構心思,如登月台、搜刮江南美‘女’,包括正在建的千嬌閣都是王啟的主意。這些主意都深得趙構歡喜,王啟也因此一躍成為趙構身邊的大紅人。


    當然,偷‘摸’小鬼最忌神佛。嶽飛一‘露’麵,王啟立即就被打回原形,連忙跪下道:“嶽元帥恕罪,不知小的犯了什麽錯!!”


    照理說官至太尉的王啟根本無需怕嶽飛。但不知為何,王啟在嶽飛麵前,猶如無所遁形。


    而堂上趙構,也不敢說話,四周的臣子自也不敢。嶽飛麵‘色’愈冷,喝聲便罵:“如若國庫吃緊,朝廷為何還要大肆鋪張地建立登月台!?適才嶽某來時正好經過,這登月台高達百丈,用的材料漆子都是上上之選,這恐怕是要耗費極多銀兩。如今國家危難,各地百姓多數尚在水深火熱之中,你等作為朝中臣子,卻不知為國家分擔,為百姓分擔,每ri隻顧玩樂,豈對得起這一身的官紗!!?”


    嶽飛威勢蓋天,如有神威,不但罵得王啟不敢反駁,後來就連一眾臣子也罵上,眾人卻不敢吭聲。


    趙構噤若寒蟬,坐蓐針紮,恨不得立即離開現場。這時,臨安府尹陳琳,忽然走出,竟敢與嶽飛對視,冷聲應道:“嶽大帥此言差矣。陛下初臨臨安,為保求皇都安穩,有意與民同樂,讓臨安百姓共仰天威,這有何不可!?”


    “你是何人,這裏何時輪到你來‘插’嘴!?”嶽飛麵‘色’一寒,卻是不認得陳琳。畢竟陳琳一直在臨安為官,少有回到汴京。


    “回稟大帥,某乃臨安府尹陳琳是也。”陳琳眼眸微縮,不卑不亢地拱手答道。


    “好!嶽某正想找你!!你身為臨安府尹,這建立登月台的大小事務,可是由你管理!?”


    “正是下官!”


    “登月台耗費多少!?”


    登月台這一大工程,自然要耗費重金,當然王啟和陳琳暗中也取了極多的油水。嶽飛一問,就直取要害。陳琳倒也厲害,隻是麵‘色’微變,遂是一一把明細說出,更把其中工匠、材料等價格一一說出,每個樓台、階層也一一明列。原來這陳琳有過目不忘的本領,一下子說出,卻是要‘混’淆視聽。


    但他卻不知道,嶽飛打小便有這過目不忘的本事,就這一聽,心中已有個大概,即請趙構賜下紙墨。王啟一看,頓時嚇得滿臉冷汗,忙向陳琳投去眼神。陳琳卻暗做手勢,示意嶽飛這是虛張聲勢。


    開什麽玩笑,就憑他陳琳的本領,也足足耗了一月多的時間,才把這登月台的明細全都一一記下。這嶽飛就算有天大的本領,也絕無可能一下子間把所有明細記清,而且還能一一發覺其中端倪。


    趙構倒也好奇起來,當然他也不蠢,知道王啟、陳琳這兩個狡猾的鬼東西,定會從中‘抽’取油水,他也是隻眼看隻眼閉,隻要不過分,也能哄得自己歡喜,讓這倆人得些好處也不是壞事。但到底他們貪了多少,說趙構不想知道,絕無可能。


    半柱香後,結果很快便是分曉。嶽飛竟把陳琳所說的各種‘花’費一一列出,更在旁把汴京的物價注明。陳琳麵‘色’大變,見紙上嶽飛所寫,竟無一有所差錯。一些臣子,卻見嶽飛筆法龍飛鳳舞,慨然宏大,先見字形,已被所怯。


    趙構也喜文墨,見嶽飛的筆法了得,驚讚一聲,忙教堂下宦官取來。


    少時,紙張奉上。趙構先看筆字,觀賞一陣後,遂看內容,一看不覺是觸目驚心,麵‘色’陡變。


    仍舊跪地的王啟立即嚇得顫抖不已,反倒是那陳琳,竟還能不動聲‘色’,不過若是細看,便能發覺他已是滿頭大汗。


    砰~~!!


    一聲驟響,趙構勃然大怒,猛拍奏案,喝聲罵道:“王啟、陳琳你倆好大的狗膽!!這其中近數十種材料物價竟比汴京還要高出十倍,甚至百倍不止!!汴京那是什麽地方,數朝之都,天下之腹,你臨安的物價竟還高得如此離譜!!?”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王啟一聽,頓時嚇得肝膽皆裂,連忙叩首求饒。


    陳琳也連忙跪下,急道:“陛下息怒,此事實則大有隱情!!”


    “陛下,事到如今,何須多言!?這王啟、陳琳不但中飽‘私’囊,罪犯欺君,更教唆陛下,勞民傷財,罪不可赦!!何況臣不久前,得知細作來報,燕人已直取黃龍,攻破大金皇都!!大金國已滅矣!!眼下燕人勢如鯨吞,恐怕不久將來侵略中原。可這些‘奸’臣卻一直延誤軍姿,為的就是能夠暗中貪圖‘私’利!!


    但若此事傳回汴京,三軍定為之動搖!!臣認為,當速斬二人,已安軍心!!”嶽飛此言一出,眾臣無不麵‘色’大變。趙構更是嚇得瞪大了眼,驚呼叫道:“什麽!!?那些反賊竟攻破了黃龍!?”


    “此事,臣已經過多番確認,豈會有假!?臣今番不惜擅離職守,離開汴京,就是為了要與陛下商討此事!!”嶽飛疾言厲‘色’說道。趙構一時間,驚得醉意頓笑,心頭已‘亂’成一團,遂又用餘光看了看王、陳兩人,不由搖頭歎氣。


    王啟更是嚇得連吞唾液,正yu求饒時。忽然,陳琳急說道:“陛下,莫非忘了千嬌閣一事耶!?臣與太尉大人絕無中飽‘私’囊,隻是千嬌閣耗費極多,預算不足,又恐陛下怪罪,便把錢財都‘花’到那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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