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弟,敵軍勢大,我等深入腹地,休要糾纏,先撤去罷!!”這時,在霍銳耳邊卻傳來吉青的疾喝。霍銳頓時麵‘色’一變,咬牙切齒地望著也騎上馬的程蔚,怒聲喝道:“兀那宋將,今日之恥你給老子記著,遲早一日,必取你項上首級!!!”


    霍銳喝畢,拔馬一轉,即引兵調轉衝殺。幸好宋兵正‘亂’,根本截殺不住。程蔚見蠻軍‘欲’退,哪裏願意,瞪眼扯聲喝道:“爾等蠻匪休想要逃!!!”


    程蔚奔馬衝趕,其四周宋兵士氣正盛,紛紛追上。蘇德也從後引兵殺來,大有發起一‘波’反攻之勢。倘若蠻軍被截,必定陷入重重圍攻之下。不過宋軍此下實在太‘亂’,各部兵隊分散各地,難以指揮。霍銳、吉青隻顧望正西方向突破,‘混’殺一陣後,不知不覺中天‘色’漸漸發白,宋兵各部人馬四麵八方來圍,正是緊急之際。耶律亞虎率一隊從騎,如同天降神兵從後殺到,霍銳、吉青頓時‘精’神大震,眾人合眾拚殺,徑直望正西處突殺。


    “放箭,放箭~~!!!”一個宋將眼看著蠻軍將要突破而去,都快氣瘋了,厲聲喝道。頓時四周‘亂’箭飛起,可此時宋兵四麵來圍,反而被這一陣‘亂’箭‘射’‘亂’。耶律亞虎急喝加緊衝突,於是軍中上下無不加鞭縱馬,狂奔飛馳,刹那間,衝過正西方向的宋兵攔截,突破而去。在後方趕來的蘇德見狀,氣得雙眼通好,叫罵不絕。另一邊,呼延通領一隊騎兵洶湧而來,趕到蘇德身邊時,見蠻軍已然突破而去。


    “‘混’賬東西!!!此仇不報,老子誓不為人!!!”蘇德一把砸落頭盔,竭斯底裏地咆哮道。呼延通卻是雙目發著凶光,急與身邊一將問道:“我記得正西方向可是有一條長溪,若要過去隻能通過小橋,可是如此!!?”


    那宋將聞言,麵‘色’一震,想了一陣後,眼睛一亮,急急答道:“正是如此。將軍可要繼續追襲!?”


    “你速整一支騎兵,隨後跟來,適才與我一起的將士都隨我來!!!”呼延通大喝一聲,?聲,聲音一落,縱馬便走,隨他一起來的數百騎兵紛紛奔馬趕上。


    話說另一邊,耶律亞虎軍突破而出,一路兩側都是山林圍繞,唯有走大道而往,哪知到了盡頭,竟見一條長溪攔住去路,頓時麵‘色’一變!


    “我軍渡橋必需要不少時間,恐怕到時宋兵一來,勢頭一‘亂’,死傷無數!!吉、霍兩位將軍速引兵士先去,我留下來斷後!!”耶律亞虎疾聲而道。霍銳一聽,把眼便瞪,甕聲甕氣地喝道:“你與那呼延通惡戰一夜,身上已有傷勢,兼之我看你氣力也用了七八,如何抵擋宋軍追兵!?你與我三哥退去,我來斷後!!”


    正如霍銳所言,隻見耶律亞虎身上鎧甲有好幾處的破口,戰袍血紅,沾的不是敵人的血液還是他的血液,一張俊臉上更是血跡斑斑。耶律亞虎聽了,麵‘色’一震,正‘欲’說話,卻被吉青爭先喝道:“不必爭了!!耶律將軍你乃軍中統將,而斷後實乃偏將之職責,非你之事。至於四弟,你昨夜與那宋將一戰,亦受了傷勢。而我昨夜隻顧在後‘射’箭,並無傷勢,氣力也保存七、八。宋兵若來,憑我箭藝,足以將其嚇退!!”


    吉青震震喝聲,說得耶律亞虎和霍銳都是膽頭一震。耶律亞虎把頭一點,拱手道:“那就有勞吉將軍了!”


    耶律亞虎說罷,轉馬引兵即走。霍銳也率部隨去,臨走前,不忘轉頭道:“三哥你可要小心一些!”


    吉青重重頷首,待整好隊形時,耶律亞虎和霍銳的隊伍已經在渡河。驀然,一陣陣喊殺聲響起。吉青聽了,立即喝令隊伍望長溪邊徐徐後撤。


    不一時,呼延通率先趕到,從林叢衝出刹那,瞪眼咆哮,如同一頭飛躍巨虎。


    “噢噢噢噢~~!!爾等蠻匪逃不得啦~~~!!!”呼延通扯聲暴喝,馬落地刹那,瞬即飆飛而起。陡然,‘啪啪’連聲震響。呼延通急眼望去,隻見兩道箭矢,一左一右飛襲過來。這兩道箭矢來得實在太快,眼見須臾‘逼’來,呼延通不禁嚇了一跳,連忙倒身一避。起身時,聽得又是‘啪’的一聲,心頭一跳,定眼看時箭矢已到眼前,連忙提手一擋。刹時,血液飛濺,快箭破甲而入,‘射’入了呼延通的手臂內。


    呼延通急把馬一勒,哪知昨夜倉促,呼延通並無坐上自己的坐騎,此時其坐下馬匹本就是一匹劣馬,兼之呼延通身體比常人龐大許多,又是惡戰一夜,這下子承受不住,慘鳴一聲,驀然倒下。呼延通眼睛驚駭一瞪,也來不及反應,滾翻落馬。後麵宋兵見狀,各個嚇得心驚膽跳,連忙來救。吉青趁機教耶律亞虎和霍銳的兩隊隊伍加緊離去。


    “哇啊啊啊啊~~!!!小賊~~!!!我要碎了你~~!!!”猝然,一聲震天怒吼遽然暴起。隻見呼延通狀若瘋狂地拽下一員將士,翻身一躍,便把他的馬匹奪了,隨即一舉大戟,望吉青那處飛奔而去。宋兵皆是氣憤,怒聲大喝,飛馬來殺。吉青麵‘色’一震,立馬拽起弓弦,冷聲喝道:“呼延大哥,你若再是‘逼’人太甚,休怪我不念舊情!!”


    “爾等是叛國之賊,我等乃護國忠士,豈有情義可講~~!!”呼延通暴怒喝道,吉青聽了不由大怒,發箭連‘射’。呼延通這回有了準備,手中大戟猛掃快劈,連破箭矢,倏然望吉青那處‘逼’近。


    “報~~~!!!呼延將軍!!!我軍大寨前出現反賊大軍,統兵之將正是賊首龍蠻子也!!蘇將軍正指揮各部兵馬防備營地,卻恐龍蠻子趁‘亂’強硬來突,下令命呼延將軍速速來救!!”驀然,一陣疾呼聲傳來。呼延通氣得哇哇大叫,眼角都快崩裂,急把馬一轉,引兵望營地處轉去。吉青見了,不禁暗暗地鬆了一口大氣,才發覺自己渾身竟然在隱隱顫抖。


    “昔年恩師有言,曆經沙場磨礪,有些天賦異稟的猛士英傑,將曆練出其‘勢’。這種‘勢’雖縹緲難解,卻實實在的存在。由其在生死決鬥中,極易施出。但‘勢’一顯,或有形或無形,無形乃磨礪不足,但也有教人心怯膽寒之威。若是有形,呈千百形態,難以預料,更是威力無窮,難以估量!!莫非這呼延通已曆練出‘勢’?”


    吉青暗暗腹誹道,想罷,不由心頭一緊。此時宋兵已撤去大半,耶律亞虎和霍銳的隊伍都渡過了橋,扯聲急喚吉青過來。


    另一邊,卻說呼延通趕回營地時,鄧雲卻已經引兵徐徐撤退。呼延通才知中了圍魏救趙之計,大怒不已,‘欲’要去殺時,虎軀一抖,手中大戟竟抓不牢實,如有千斤之重,方知自己氣力已然用竭。蘇德也是氣憤不已,卻見大軍‘混’‘亂’,四處都是一片狼藉,越加惱怒,速命各部人馬整頓,各軍千人將以上的將校清點完畢,都來主帳商議!


    兩個時辰後,耶律亞虎回到天盆口城寨時,城寨下隊伍擺開,上麵道上塞滿了兵士,都在齊聲大喝,振臂高呼‘威武’二字。耶律亞虎、吉青、霍銳等將接受眾人歡呼,一夜廝殺的疲憊仿佛瞬間‘蕩’然無存。


    “哈哈哈~!大舅子、三弟、四弟你等昨夜以千人突破近三萬宋軍營地,此等壯舉,縱是古往今來也是罕有。將來傳出,天下人定謹記你等之名!!”在城下隊伍中,鄧雲正騎著焰麟獸,笑聲而道。耶律亞虎等人見了,連忙下馬,跪地稟道:“幸不辱命!!”


    鄧雲大笑,即教人取酒來,然後迅疾下馬,扶起三人。不一時,酒水來了,鄧雲讓昨夜前往的將士、兵卒都斟滿了酒水,眾人齊喝,連喝三大碗,以作勉勵。


    雖然隻是三碗酒水,但這些將士、兵卒卻覺得是無上榮譽,各個‘精’神振奮。鄧雲遂又當眾宣告,宣眾人寶刀寶甲一具,以作犒勞。死去弟兄,皆得以撫恤金三倍,同時刻立烈士碑,受後人敬仰。


    話說蘇德、呼延通大敗一陣,折損雖是不多,僅有二千餘人,其中大半更是踐踏而死,蠻軍也隻是殺了六、七百人。其實這也難怪,耶律亞虎等人雖是驍勇,但在這數萬宋軍大營內突破,猶如強闖龍潭,能夠成功已是萬幸,哪還有功夫殺敵。而其中宋軍卻也死了七、八個千人將以上級別的將校,蘇德更死了一個部將,損失可謂慘重。不過蠻軍卻隻是付出了三百兵士作為代價。


    經此一役,蘇德、呼延通不敢再有絲毫輕敵。兩人用兩日的時間整頓大軍,做些簡單的防備措施,每天夜裏都有巡邏隊伍輪番守夜,在附近一帶也布滿斥候,以防蠻軍再來夜襲。


    不知不覺,一連過了數日。這日,天剛破曉。在城寨山頭處,驀然震起了金鑼鼓響,這信號是代表韓世忠的大部兵馬來到。而此時,鄧雲正在‘豔’陽之下,負手而立,眼觀遠方宋營川地上陸續而來的軍隊,低聲呐呐道:“韓大哥,你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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