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12-06


    另一邊,卻說宋軍過了臥龍潭後,天色已晚。宋軍剛是遇到遼軍埋伏,也不敢夜裏行軍,便在一平川之地,夜宿歇息。


    當夜,星空璀璨,各部人馬大多都去了歇息,剩下的都在四周站崗巡邏,以防遼人襲擊。在附近偏僻空地上,此時鄧雲正與韓世忠在商議著要事。韓世忠麵色頗為凝重,沉聲道:“兄弟,你覺得那郭藥師可疑耶?”


    鄧雲聞言,雙眼一眯,隨即答道:“此人城府極深,我一時也沒看透。譬如今日之戰,若是他趁亂忽發襲擊,我軍恐將遭滅頂之災!”


    “哼~!此人狡猾如蛇,或者他此舉不過博取信任,待得可一舉殲滅我二十萬宋軍的時機到時,才肯露出他的獠牙!!”韓世忠眼露厲色,厲聲喝道。鄧雲聽了不禁眉頭一皺,暗暗覺得大有可能如此,沉吟一陣後,遂道:“韓大哥所言甚是。此人還是要多加留心!”


    “還有,有些話我這做大哥的多說兩句,全為你好。兄弟你別計較。”


    “大哥盡管直言!”


    “所謂樹大招風,勢強招恨。今日你贏盡風頭,此下我先鋒大軍近一萬數千人,無不對你欽佩至極,而且我聽聞軍中不少兵士已在暗中借那臥龍潭之事,傳說你乃龍子投世,乃是帝王之命。這些傳言,一旦被小人大做文章,兄弟難免不受牽連。特別是徐天一那些走狗,各個對你妒恨懷怨,你得多加提防!!”韓世忠麵色端然,娓娓而道。


    鄧雲聞言,不禁多了幾分愁色,渾身覺得好不自在,歎了一聲後,眼神帶著幾分落寞,抬頭望向星空道:“弟我光明正大,絕無異心,怎奈屢屢得罪小人,遭人記恨,如履薄冰,報國奉忠,當真如此艱難耶!?


    “兄弟你也不必灰心,如今雖是奸臣當道,但也不乏如宗老將軍、劉都統等忠義大臣。時下又是正逢亂世,憑你我兄弟本領,何愁功業不成?再加上,宗老將軍、劉都統皆有提拔你我兄弟之意,早有一日,你我兄弟必能出人頭地,成為朝中重臣,到時你我聯手,定能為大宋帶來新的一番氣象~!!”


    韓世忠眼中炯炯發亮,字字鏗鏘有力,說得鄧雲不禁渾身熱燙,笑道:“能與韓大哥相識,真乃我一生之幸也!”


    兩人相視,目光炙熱非凡,感情之深早已超過尋常兄弟,皆視對方為一生知已。


    一夜就此過去。次日,天色剛起,這部宋軍先鋒部隊,便開始望燕京。徐天一似乎對付昨日之事,還是心有餘悸,因此也謹慎許多。至於袁傑,昨日和師兄弟們把其大哥袁俊葬好,在其墳前發誓定會替他和其父報仇雪恨。這近年屢屢慘事,已然把這風華正茂的天之驕子,逼得半瘋半癲,被仇恨蒙蔽。而那郭藥師卻是出奇地安分,隻顧在前頭帶路,凡是到緊要險峻之處,都會與徐天一報說。


    鄧雲、韓世忠見狀,也是安心,自率其部,緊緊跟上。眼看快到晌午時分,據居庸關隻有五、六裏行程,徐天一命大軍歇息,然後領著十數從騎趕向了後軍。


    話說這部先鋒大軍,郭藥師為主將,韓世忠、鄧雲皆為副將,而徐天一雖身為監軍,卻仗著得童貫寵信,事事搶先安排。郭藥師心知童貫根本不信自己,還有他安排徐天一為監軍之意,也不自找麻煩。而韓世忠、鄧雲自也不願得罪徐天一,隻要不算過分,便由他做主。


    眼下韓世忠、鄧雲見徐天一策馬趕來,兩人相視一眼,便迎了過去。徐天一似乎收斂不少,翻身下馬,先是作禮。眾人禮畢,徐天一笑口便道:“據斥候來報,遼兵連夜撤回了居庸關,兵力大約有萬餘之多。居庸關乃燕京有名險關,遼兵若要死守,一時半會恐難攻破,所謂緊行無好步,我有意先在附近紮營備戰,同時又遣人通報劉都統,在其部來之前若能攻破此關,那自然是好。若是不能,到時便與劉都統合於一軍,將其強破!!不知兩位將軍覺得如何?”


    鄧雲聞言,麵色一凝,先是問道:“監軍大人可知遼人守關之將?”


    徐天一聽了,微微皺眉,卻不知鄧雲問這個何用,不過還是答道:“據說是一叫孫恭武的遼將!我問過郭統將,他說這孫恭武乃是漢人,深熟兵法,且極擅於射箭,乃那耶律大石心腹愛將!”


    鄧雲神色一變,急又問道:“居庸關乃燕京門戶,極為重要。耶律大石既不親自把守,實在出奇,監軍大人可知耶律大石去向?”


    “你這人怎這般愛問長問短~!!監軍大人又不是有千裏眼,怎能盡知遼人動向,簡直無禮至極!!”鄧雲話音剛落,徐天一身旁一長得蛇頭鼠眼的將士忽然大喝起來。


    韓世忠一聽,頓時麵色大怒,厲聲喝道:“兵法雲知已知彼方可百戰百勝!!行軍作戰,自要先了解敵軍動向,方可再做應付,此乃兵法之道!!你這不學無術的庸才,不知道理,卻敢口出狂言,以下犯上,罪當重罰~!!來人呐,把他給本將擒下~!!”


    韓世忠話音一落,不等他麾下部將動身,吉青、霍銳兩人便已衝出。徐天一麵色一變,疾聲喝止,隨行那十數軍士亦紛紛而出。眼看吉青、霍銳就要撲了過去。鄧雲大喝一聲住手,聲威駭人,頓時吉青、霍銳還有那十數軍士都被嚇得止住。


    “馬光,掌嘴三十,以作賠罪!!若敢給我含糊,棍打三十,我來親自行刑!!”徐天一的笑臉此時已是蕩然無存,麵色黑沉得快要滴出水來。那叫馬光的乃是徐天一的旁親,平日裏狐假虎威,狗仗人勢,心裏卻極是畏懼徐天一。當下聽了,也不敢求饒,一咬牙,便是一大巴掌一大巴掌的扇著自己的嘴巴。


    “此等宵小鼠輩,兩位將軍都是當世豪傑,莫要與他計較,降了身份。適才韓將軍所言極是,隻可惜這時間頗緊,遼人的情報我也知得不多。”徐天一皮笑肉不笑地笑著。


    鄧雲聽了,冷酷的麵色好了些許,也不願再提適才冒犯之事,沉聲道:“竟是如此。我軍不熟地勢,需提防耶律大石暗裏襲擊。”


    徐天一聽了,不禁心裏一驚,方才想到這一層,不由更是嫉妒,覺得自己在這鄧雲麵前,老是低人一頭。


    “鄧將軍這般一說,我方才醒悟,定當謹慎為之!”徐天一緊了緊麵色,故裝得畢恭畢敬,作禮謝道。韓世忠不喜與這些虛偽之人打交道,與鄧雲投了一個眼色,冷淡淡地說了幾句便是離去。隨後,徐天一虛心向鄧雲請教,鄧雲略為說了些提備之事,徐天一謝過離去。


    之後,徐天一選了一平川空曠之地,令諸軍紮營,韓世忠引兵在寨外提備,鄧雲令霍銳、吉青領兵相助。而他則和楊再興、徐慶親率數十輕騎,趕往居庸關探取敵情。


    卻說,快到黃昏時候。鄧雲一行人來到居庸關附近一處黃土坡上,眺眼望去,見關內守備森嚴,旌旗遮天,各個緊要位置都有遼兵弓弩手把守。鄧雲看得眼切,不禁麵色凝重,歎道:“看來這孫恭武果真是一擅於用兵之將,這關內布置之嚴整,縱是由我布置,恐也要遜色幾分!!”


    楊再興聞言,卻是咧嘴一笑,囔囔道:“龍蠻子你莫要謙虛,宗老將軍曾說,當論這用兵布陣,你已盡學得兵家之妙。這孫恭武豈會比你了得!?”


    這時,徐慶緩緩地收回目光,眉頭緊皺,雖是不願承認,還是頷首而道:“大哥所說極是。這關裏的布置,縱是張良再世,恐也超不了多少。”


    楊再興一聽,不禁眼睛一瞪,徐慶從不亂打誑語,說的話都是實實在在,驚呼而道:“這孫恭武真有這般了得!?”


    就在楊再興話音剛落,驀然關內一陣喊殺聲起,一彪人馬倏然衝出。眾人不禁麵色一變,鄧雲疾呼叫道:“不必慌亂,且徐徐而退,準備遊擊作戰~!”


    話說,鄧雲此回帶來的數十從騎,都是特別挑出,擅於騎射之人,這下聽鄧雲一說,紛紛換了大弓,縱馬而退。那一彪遼兵裏,莫約有百來個人,各個騎著快馬,各提兵器嘶聲大喝。為首一將,身形健碩,舞一柄闊口大刀,張口咆哮不絕。


    這時,在居庸關上。孫恭武眼望著自軍百員快騎追著鄧雲那數十人,驀然臉色一變,竟是認出了鄧雲、楊再興的身影,心頭大喜,連忙疾呼叫道:“烈容必,務必給我擒住前首那兩員宋將!!”


    烈容必一聽,頓時暴瞪雙眼,亂舞手中闊口大刀,催軍加緊追殺。眼看烈容必領著那百員遼騎將要殺到。鄧雲眼迸精光一聲令下,霎時間,眾人紛紛轉身拽弓,亂箭暴射。烈容必那些遼騎衝得正緊,哪裏預料得及,眼見陣陣箭雨撲來,一些反應過來的遼人,連忙紛紛揮動兵器招打。伴隨著一陣陣金屬暴響聲響起,一道接一道的慘叫痛呼聲緊接而來,一時間人仰馬翻,數十遼人被射落馬下,掀起片片風塵。


    終於亂箭漸止,烈容必卻也了得,硬是擋住了這連波的亂箭攻勢,眼見鄧雲那些宋人逃開,氣得滿臉通紅,竭斯底裏地吼道:“你等這些猾賊,休想逃命~~!!”


    烈容必喝畢,縱馬就追,剩下的遼騎無不大怒,亦不知這騎射厲害,竟又隨著烈容必殺了過去。


    鄧雲暗裏瞟見,暗暗欣喜,故意放緩速度,漸漸地到了隊伍後尾。烈容必看得眼切,立馬猛甩馬鞭,飛趕過去。


    “烈容必,小心偷襲~!!!”


    就在此時,忽地一聲驚呼。烈容必麵色一緊,反應過來時,隻聽連道弓弦震響,急睜眼望去,連道快箭奔射而來。烈容必頓時被嚇得心驚肉跳,揮刀就砍,砍破一箭,險險避開一箭,最後一箭卻是來不及躲避,正中其右肩。烈容必慘叫一聲,翻身倒落馬下。與此同時,鄧雲早已轉馬殺來,楊再興、徐慶兩人一左一右引兵緊隨,各個飛馬放箭,霎時間又是連陣慘呼痛叫,人翻馬倒,烈容必所部傷亡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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