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當家我有一請求,不知大當家願聽否?”趙雲忽地單膝一跪,另外兩人也急著跪下。鄧雲臉色一急,連忙扶起趙雲道:““兄弟對我有恩,有何事盡管開口!這請求萬說不得!兄弟們快快起來。”


    “我望能相隨大當家左右,這些兄弟也是有這個念頭,還請大當家接納!隻要能跟著大當家,上刀山下火海,我們也在所不辭。而且這也是三當家的吩咐!希望我們跟著大當家的,有個萬一,也能照應!”趙雲眼神炙熱,話音剛落,身後那兩人也齊聲附和。鄧雲心中感動,便是應下了。隨即鄧雲這一行四人,便望碘麟村一路奔趕。


    這日,正是涼秋的天氣。在碘麟村外的土山在柳林的東北麵。這一大片地方,到處都是古柳高槐,林木甚多。鄧雲騎馬站立在土山高處,眼神有些悲涼,望四外一看,隻見到處寒林聳秀,敗葉搖風,人影寥寥。斜陽影裏,分外顯得蕭瑟。趙雲那三人,就在不遠處的村口看風。


    這時,已是黃昏時候,左近田野裏,都是一塊接一塊的黃土地。陽光一灑落,好似在閃爍著光芒。鄧雲看得入了神,這村裏的光景許久沒看過了,許多地方都有著恩師當年的身影。周侗為了讓弟子能盡快學得本領,經常會有許多巧妙的訓練方式,因此整個碘麟村四周,他們師徒都幾乎走遍。


    發黃的天空裏,看著似有幾分陳舊,會令人勾起回想。雖然是雨過天晴,但空中雲層甚多,遮得那一輪斜日時隱時現。一陣接一陣的涼風,吹得那些衰柳寒鬆飛舞如潮,颯颯亂響。或者是涼意逼人,也或者是前番的變故,分散在田野上大部分的農家,都是柴門緊閉,雞犬無聲,靜得可怕。幾條通往鄉村的小路上,也極少有人來往。看去全是一片荒涼景象。


    不知不覺,日落西山而去,夜色降臨,天空變得昏黑,鄧雲歎了一聲,拉了拉頭上的草帽,把臉遮住後,趁著天黑,騎馬望柳林處緩緩趕去。


    一路下來,鄧雲並無遇到人跡,入了柳林後,找到周侗遺言裏所說的那棵殘柳,把馬係在另一旁的柳樹,取出鐵棍,便開起了挖掘。


    過了莫約一盞茶的時間,夜色更黑了,鄧雲終於挖出了一個細長的木箱子,急急從土裏取出,抹去上麵的泥土,剛把木箱子打開,竟宛如聽到一陣龍嘯震響,好不奇怪,緊接著一大片銀光暴起,就像盒子裏有無數銀子。鄧雲滿臉駭色,哪知銀光刹那便是消失,那龍嘯聲也聽不見了,定眼望時,莫約看到木箱裏是一柄長約七寸九尺,銀身龍紋的棍子。


    就在此時,忽然柳林裏四麵八方,閃起了數十道火光,同時聽得一陣陰森的怪笑。


    “嘿嘿,這回果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我就知道周侗這老不死肯定把亢龍棍這柄神兵利器藏了起來!幸好我沒被他騙過,小娃子這回我可要好好謝謝你啊!”


    鄧雲轉眼望去時,隻見一片火光之下,莫約有數十個人,為首一人,身穿紫錦虎繡大袍,眼神銳利,氣息沉重,眉須皆白,身穿均勻,略顯高瘦,大約六七十歲的老人。看這老人神氣,還有從他身上發出的迫力,就知他武藝極高,絕非尋常之輩。鄧雲不禁臉色一緊,雙眼眯成兩條細線。


    “你是何人?”就在鄧雲打算伸手去抓亢龍棍時,那老人雙眼如迸發閃雷,厲聲喝道:“我乃錦獅子袁秀!!小娃兒,把那亢龍棍給我,我可保你富貴!!”


    鄧雲一聽,頓時心地掀起了千層浪,這個錦獅子袁秀可非尋常之輩,他曾聽自家恩師說過,此人性情古怪,喜怒無常,視人命如草芥,武藝極高,甚至可以說高深莫測,善用槍棍,曾經與自家恩師大戰百餘回合不分勝負。今日他聽趙雲提起時,便是心頭一緊,後來聽說這回來的隻有遊山虎夫婦,才沒那麽擔心周義的處境。但卻無料到,袁秀竟也來了,而且很明顯在村裏已埋伏一段時間,而且他帶來的人手各個都非善類!


    “這是我恩師留予我的遺物,誰也別想染指!”隻不過,鄧雲是萬不可能把亢龍棍相讓,袁秀似也清楚,就在鄧雲話音剛落,一聲令下,霎時間七、八道身影飛竄而出,同時還有不少刺耳驟響,幾縷月光照落,寒光點點,不知射來了多小暗器。


    鄧雲大喝一聲,抓起亢龍棍的瞬間,首先覺得竟非是尋常兵器的冰寒,反而是一股莫名的溫熱,棍身極是輕巧。鄧雲舞棍一起,如身上肢體,出動自如,行雲流水。連陣嘭響之下,射來暗器不是被打落,便是被打飛,數道飛鏢正中幾個撲來惡徒,各個身形驟番倒滾。


    電光火石之間,鄧雲已與四、五個惡徒交了手,翻雲龍騰十八棍一起,在亢龍棍的施展之下,竟然發揮出比平時更要強大的威力。棍影快如閃電,落如山崩,砸如破天之勢,霎時間那四、五個惡徒都被鄧雲打翻在地,不知死活。


    “咦?翻雲龍騰十八棍!?老不死竟找到這棍法的傳人!?”這刹那間,便折損了近小半麾下,那袁秀卻仍是氣定神閑的神氣,口中囔囔著,隻不過眼睛裏還是有著幾分難以隱藏的驚色。


    這說時遲那時快,四周惡徒見鄧雲如此了得,又驚又怒,他們多是袁秀的徒子徒孫,都想著在袁秀麵前表現,紛紛爭先恐後地發起攻勢,沒有絲毫退縮的勢頭。


    而這時的鄧雲卻也樂得如此,當他抓起亢龍棍的那刻,渾身上下便有一股難以言語的暢快,他也感覺到自己手中的亢龍棍好似活過來似的,十分喜悅。於是,鄧雲進入了忘我的境界,棍法舞得越來越快,越來越是貫串,縱是那些惡徒想要偷襲,還是正麵進攻,以多打少,還是落個勢敗如山倒的下場。不到一會,地下倒滿了數十個大漢,不是一動不動,不知死活,就是在嘶聲慘叫。


    在四周除袁秀不算,大概還有五六個惡徒,各個都是麵帶畏色,都想這少年實在太過恐怖,根本非人力所能抗之!


    “哼!一群廢物,枉費我的功夫!這麽多人竟還打不過一個娃兒!?娃兒,看你樣子,想必就是那大行山的匪首!老不死有一個好徒弟!”其實這袁秀教學生大多都是敷衍了事,拔苗助長,傳說口訣都是有缺有減,少有親自指點,又豈能和周侗相比。袁秀心裏妒忌,卻不知是自己造成,惱怒之下,還有對垂涎已久的亢龍棍又是勢在必得,也顧不得以大欺少,一步邁出,渾身氣勢頓時驟變,如有虎撲獅躍之勢。


    鄧雲麵色一凝,卻不欲去和他計較這個輩分。這亢龍棍是他的命,袁秀要奪,便就是生死之戰!


    袁秀見鄧雲在自己氣勢威逼之下仍舊神氣沉穩,並無絲毫慌亂之色,暗暗驚異之時,心中那份惱羞更勝,大喝一聲,取槍來,同時縱身便躍。這時,一漢子急把手上捧著的秀麗紅色木盒打開,裏麵閃爍起耀眼的金光,正是一柄獅頭金槍。漢子急把金槍取出,望正躍到半空的袁秀甩飛而去。漢子似乎力勁極大,金槍咻的一聲化作一道飛影,袁秀隨手一抓,好似囊中探物,一下子就抓緊,從上往下,一槍便往鄧雲迎麵刺去。恍然間,鄧雲宛如看見一頭猛獅撲來,哪敢大意,連忙身形一退。袁秀赫地落地,槍一挑,刹地化作無數槍花,刺、突、撩、掃,槍槍勢猛絕倫,宛如狂獅撲躍之間。鄧雲一時難以進攻,唯有施出‘擋四門’的招數穩守突擊,說是如此,眼看卻是袁秀一味狂攻,鄧雲哪裏有絲毫機會反擊。


    “這袁秀比那吳耀祖還要厲害許多!”鄧雲暗暗自付,猛地讓過袁秀一槍時,連忙擰棍就掃。袁秀冷然一笑,槍頭一挑,一大片寒光掠過時,鄧雲胸膛的衣裳刹地裂開一個破口,血流不止。鄧雲腳步剛退,袁秀看到血光同時,雙眼一亮,立即乘勝追擊,一大團槍花,飛刺而來。鄧雲神色一緊,生死關頭之際,手中亢龍棍好似護主心切。一種莫名的感覺宛如在驅動著鄧雲。隻聽鄧雲大吼一聲,亢龍棍驟然而動,槍、棍碰撞,又快又疾,打得砰砰直響,更令人詫異的是,隱約間仿佛聽到獅吼龍嘯。


    兩人越戰越快,倒有不死不休地勢頭。鄧雲硬是憑借亢龍棍的輕靈渾重,還有翻雲龍騰十八棍的快猛,與袁秀這武學巨擎打了個平手。


    “好厲害的娃兒!他竟有在廝鬥中成長的特質!就這一回,竟然都看清了我的套路解數!”袁秀雙眼一瞪,一槍橫掃,逼退鄧雲,立即施出‘猛獅撲鷹’的招式,縱身躍起間,連槍暴刺。鄧雲等的就是這個時機,一招龍躍翻雲,棍頭連點帶打,倏然地直突而去,眼看就要的打中袁秀咽喉的刹那。與此同時,袁秀的槍頭也斜刺裏望鄧雲的頭顱刺去。千鈞一發之際,袁秀先是收槍,一掌拍出,‘嘭’的一聲,掌力極其渾厚,便把亢龍棍給擊開。


    “這混小子果真野蠻!他是料定我不敢與他拚個玉石俱焚,否則剛才我心一橫,倒先能把他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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