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恐怕!!兩日之後,定要攻破黃龍,此乃死命令!!”徐慶丹鳳目迸射精光,慨然喝道。梁興心頭一緊,在徐慶赫赫目光之下,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梁興不知道徐慶從哪裏來的自信,但他從徐慶的眼神卻看出不成功便成仁的鬥誌,也就是說,徐慶已做好兩日後攻不破黃龍城,便死在此地的準備了。


    梁興心頭一揪,不由也神色一震,慨然而道:“二將軍的決意,梁某已經領會了,願隨二將軍死戰到底!!”


    “嘿嘿,小梁哥你別張口閉口一個死字,弟兄們可都等著攻破黃龍,大肆慶祝一番,這些日子戰事交緊,老牛我可多日未曾沾酒,到時候定要大醉一場!!”牛皋哈哈笑道,眼神裏也是赫赫決意。諸將聽之無不壯之,紛紛應和。


    次日,又是天色剛亮,燕軍就發起了猛攻之勢。這一回,燕軍的來勢更加凶猛,更是一來便招使龍火炮、霹靂車一齊轟打。黃龍北門早已滿目蒼夷,城上金兵一來便被燕兵的炮火當頭一棒,刹時大亂。


    急報屢傳回敵樓之內,訛裏朵聽聞燕兵炮火如此淩厲凶猛,氣得雙眸如似冒火,怒聲喝道:“燕兵竟以火炮來襲,吾等為何不以火炮還擊,把他們的火炮隊伍都給本王炸個稀巴爛!!”


    一員將士聽聞,一臉苦相,急忙答道:“殿下,燕賊的火炮射程極遠,遠優於我軍所有。因此彼軍火炮能射著我軍的火炮,我軍卻不能射擊其軍!如今我軍火炮已不剩十尊,若是再是毀壞,那那那!!”


    “廢物~~!!!廢物~~!!給我滾出去!!”訛裏朵聽言大怒,氣急敗壞地將那將士喝退。這時,烏比烈忽地臉色一沉,拱手向訛裏朵稟道:“爹爹,孩兒有一計,或許可以毀壞燕賊的火炮!”


    “嗯!?你有什麽計策?”訛裏朵不由眉頭一皺,自從他折去雙腿後,性情大變,對於自己這親兒也少有理會。因此兩人的感情也顯得十分冷淡。


    “孩兒願領一部敢死隊,暗藏炮彈,襲擊向燕賊火炮隊伍內,趁亂毀之!!”烏比烈似乎早把性命置之於外,毫無一絲猶豫,疾聲說道。


    訛裏朵本是顯得陰沉的神色,頓時一變,雙眸內的瞳孔霍地睜大,隨後緩緩地吸了一口大氣,緊緊地盯向烏比烈道:“那徐二郎素來行事謹慎,定會派重兵把守在炮兵隊伍左右。你可知,此去定然是九死一生,但有萬一,你可能會留個屍骨無存的下場!!如此,你還是要去嗎!?”


    “大金如今正是危急存亡之秋,除我之外,國中並無悍將!所謂覆巢之下豈有完卵?孩兒寧死一搏,也絕不願當亡國奴!!”烏比烈字字鏗鏘有力,遽然而道。訛裏朵心頭不由一揪,宛如從自己的孩兒身上,看到了當年斡本的身影。忽然想起,自從烏比烈打小開始,自己的大哥斡本,對他就親如膝下孩子,烏比烈的一身功夫正是斡本所教。斡本也對他極其疼愛,每每回來,都要檢驗一番烏比烈武功的進度。後來自己因雙腿殘疾,性情大變。斡本因心裏愧疚,對烏比烈更是關愛有加。


    或者在烏比烈的心目中,斡本才算是他的父親吧。


    “你竟然心意已決,為父也絕不攔你。你且下去準備,敢死隊的人馬皆由你來挑選,但時機一到,城上鼓號一起,你便立即率兵出動!!”訛裏朵最終還是狠下決心,故意裝出一臉無情肅穆的神情說道。烏比烈似乎已經習慣自己父親的冷酷無情,拱手領命後,轉身離去。


    訛裏朵看著烏比烈離去的背影,心中如有刀割之痛,屢次想要張口,卻直到烏比烈離開,還是說不出話來。


    另一邊,城池之下,燕兵攻勢更加猛烈。一架架的雲梯車已逼近城池,金兵的gong弩手急忙射之,卻因被燕兵的龍火炮、霹靂車炸得四處分散,因此並不能有效的阻擊。


    “兒郎們,殺呐!!”牛皋大喝一聲,提起雙鐧,便是第一個衝上了雲梯車上,四周將士,見牛皋如此勇猛,無不膽氣大壯紛紛追隨。


    說時遲那時快,牛皋為首當衝,猛地躍到了城中,猶如一頭饑渴、凶狠的猛獸,提起雙鐧亂衝急撞。金兵急來擋之,卻被殺得人仰馬翻,雞飛狗跳,亂作一團。


    “哈哈哈~~!!爾等這些孬種,莫非就有這種能耐嗎!?想當年爾等金人可是以凶狠名震天下,如今果然已沒落也!!”牛皋殺得興起,扯聲大喝。他的喝話,不由激起了不少金將的怒氣,紛紛各執兵器撲來死戰。


    牛皋久戰沙場多年,早就習慣了廝殺,也明白到戰爭隻會帶來無盡的傷痛,無論是對**還是心靈。但若要結束亂世,結束這場混沌不休的爭鬥,他能做的就是舞起雙手的鐵鐧,替鄧雲斬荊披棘。因為他由始至終都相信,鄧雲所走的那一條路,那裏的終點,正是天下黎民百姓期盼已久的太平盛世!


    混戰中,牛皋雙眸赫赫發光,手中每一鐧揮出,都如有無窮神力,打得一個個金軍將士暴飛而去。就在牛皋拚死之間,他的麾下部署不斷登上城中,牛皋的意誌似乎感染了他們,猶如一團永不熄滅的火焰,在心中焚燒,眾人齊聲喊殺,無不奮然搏命。


    “報~~!!牛大帥威武蓋天,城上金兵一片混亂,根本抵擋不住。照如此下去,我軍大有可能今日之內就能強占城頭,攻破黃龍!!”一員將士急來稟報。梁興聽了,不由心頭一震,拍手叫好。徐慶也是眼神赫赫,疾呼叫道:“速從我令,命耶律軍速做準備,但等旗令一起,立即大舉殺上城頭接應!!”


    “偌!!”那將士慨聲一應,立即撥馬就去。


    不一時後,已等候許久的耶律亞虎,見得中軍旗號一起,立即高舉手中三尖兩刃刀,嘶聲喝道:“全軍聽令,今日便是攻破黃龍,讓這些番賊嚐試我等遼人當年滅國之災的時候!!待會務必給我死戰到底,誰敢退後,殺無赦~~!!!”


    耶律亞虎一聲吼起,一眾遼人將士無不殺氣騰騰,高舉兵器,嘶聲大喝。一時間,聲浪如潮,震天蓋地,殺氣衝天。這些遼人宛如變作了從地獄深淵爬回來索命的鬼兵,隨著耶律亞虎手中大刀一揮,前撲後繼地湧上了一架架雲梯車上。


    城上金兵隻覺一股強大的殺怨之氣,如同翻江倒海般洶湧撲來,還未反應過來時,無數遼人兵眾登著雲梯殺上,各個麵色猙獰,神情凶惡。


    “抵住這些該死的遼人!!”一個金將嘶聲大喝,話音一落,其周邊兵眾刹時一齊擁上廝殺。那些遼人兵士卻毫不懼怕,慨然迎上,槍光刀影之下,縱是被砍傷、擊中,依舊奮力殺前。


    “嗷嗷嗷~~!!天殺的金賊,是時候讓爾等償還當年的罪孽了!!!”一個遼將被數根長槍赫然捅破了身體,卻依舊猛揮手中大刀,竭斯底裏的吼道。一個金將,望著那猙獰凶戾的模樣,不由膽怯,竟是忘了躲避,被那遼將一刀劈開兩半。幾個金兵看得眼切,連忙撲上,亂刀將那個遼將給砍死。


    “殺呐~~!!!”不過很快就有七、八個遼人兵士殺到,將那幾個金兵給大開八塊。


    於此,隨著這些遼人兵眾不斷地拚死廝殺,城上的金兵漸漸膽怯,被殺得節節敗退。


    這時,在城上敵樓之內,雖是屢有急報傳回,但訛裏朵還是依舊沒有下達任何號令,陰沉的麵色如同一潭充滿危機的死水。


    “報~~!!回稟殿下,遼人煞氣極重,全然不懼死來拚命,各個都來討還當年孽債,我軍兵士快要抵擋不住了!!”又有一個將士急忙趕入,跪倒在地報道。


    訛裏朵聽了,卻是一眯眼眸,還是並無發令。直到隨後一個將士滿臉急切地趕入,倉惶報道:“殿下!!那耶律亞虎已領部隊殺上城頭,遼人兵眾幾乎都殺上來了~~!!!”


    此報一出,訛裏朵雙眸頓時射出兩道赫赫精光,扯聲就喝:“好!!立即擂起鼓號,命我兒突擊!!”


    訛裏朵此言一落,跪在地上的兩個將士都是精神一震,連忙紛紛領命,遂是告退而出。


    在訛裏朵身邊守護的一個將士,遂又勸道:“殿下,那些遼人對我等金人恨之入骨,但若殺到此處,恐殿下性命有危,殿下還是退下火線的好。大金國,如今不可沒有殿下!”


    “哼!吾完顏一族,各個英雄蓋世,從無膽小鼠輩!!你大可不必多慮,快去教數十個箭藝了得的gong弩手過來便是!!”訛裏朵麵色一寒,疾聲而道。那將士心知訛裏朵說一不二的脾性,把頭一點,遂不多言,出去召集兵士去了。


    卻說,燕軍正猛攻城池,牛皋、耶律亞虎的部眾已都殺上城頭拚殺,戰況甚為慘烈。此下兩方尚是處於僵局,一旦哪一方先涉底氣,恐怕便會落得兵敗如山倒的下場!


    就在此時,城上驀然擂鼓大作。城門開處,一隊鐵騎部隊倏然殺出,城下的燕兵一時預料不及,霎時間被殺得一片慌亂。隻見烏比烈手提雙鐧,狂奔疾去,燕兵部隊在他猛衝直撞之下,如同波開浪裂,迅速被殺開了一條血路。


    “大帥,大事不好!!金人趁我軍正猛攻城池,發兵襲擊。此下已突破前陣了!!”


    梁興疾奔馬趕來,快聲報道。徐慶神色一變,急問道:“金人來了多少兵馬!?”


    “不到千餘!!”梁興急答道。


    此言一出,在徐慶周邊的將士無不神色一怔,隨即紛紛笑了起來。一個燕將笑道:“這些金人真是狂妄極了。如今大金已無驍將,就憑這千人兵馬如何殺得到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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