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果然是個人精!


    楊善行不禁暗自咋舌。


    驚訝齊暉一眼看透這件事情的本質。


    自己從始至終就沒提老爺子,但齊暉卻順藤摸瓜迅速聯想到了正主。


    但他一怔之後不驚反喜,坦然承認道:


    “不錯,我就知道瞞不過你,老爺子也是擔心你轉不過彎,又顧忌在你這兒碰了釘子老臉掛不住,才讓二哥辦這事,可是二哥抹不下臉,就把皮球踢給了我。”


    楊善行一臉苦澀的侃侃而談。


    事實上,他根本不願接這個燙手的山芋。


    他隻想一門心思的想和齊暉合作賣靈氣水。


    但是老爺子的意願,二哥的懇求又讓他硬不起心腸拒絕。


    前思後想,才想出了這自認為精妙的一招:用靈氣水的銷售來拉齊暉入轂!


    當然,這也是在綜合評價了花宏智的能力之後,才做出的決定。


    如果花宏智是個笨蛋,他根本不用費這些心思,直接和齊暉開誠布公的挑明就行。


    正是因為花宏智在經商上的才能,才讓楊家三公子做出了這種一石三鳥的計謀。


    這也不得不說,楊善行的腦瓜確實圓滑。


    能成為華國甚至國際上有名的天使投資人,他的確實至名歸。


    楊善行自嘲的笑笑,繼續說:


    “反正你們都認為我臉皮厚,這個壞人就隻有我就做了。”


    齊暉臉色不變,繼續問道。


    “老爺子還說什麽?”


    “老爺子還讓給你帶句話,有些事雖然情非所願,但人在其位沒辦法,如果能把花宏智用好了,國家就少一個不安定因素,這件事非你莫屬。”


    齊暉微微皺眉。


    楊善行又急忙補充道:


    “不過老爺子同時也說,你不願做就拉倒,沒人強逼你,一個花宏智國家並沒放在眼中,隻不過是癬疥之疾不屑動手。”


    楊善行雖然一直在笑,但是臉上卻是一種無比尷尬的苦笑。


    他自己都能感到臉頰僵硬,笑容刻板。


    他知道齊暉的性格,這個兄弟嫉惡如仇。


    自己今天這番話,說不定就讓好不容易建立的感情付之東流。


    他了解齊暉的實力,自己這個兄弟被人們成為神仙。


    愛德華家族在他手裏都吃盡了苦頭,楊善行實在想不出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麽事情齊暉不敢幹。


    要知道愛德華家族,可是歐洲最古老的貴族。


    這個家族的實力,不遜色一個小國家。


    但他也沒辦法,誰讓他出生在那個家庭。


    有些事,即便不願意,也得硬著頭皮往前衝。


    這可能就是紅色子弟與一般家庭孩子的區別。


    他們從小就被灌輸國家的利益高於一切,不可否認,這個圈子的紈絝有許多是為非作歹、置國家利益於不顧的害群之馬。


    但他們比誰都清楚,他們並不比別人多個腦袋,多幾條手腳。


    能夠到達今天這個地步,與家中老人的地位息息相關。


    家、國、天下的意義,這些紅色門閥中走出來的紈絝,理解的比誰都透徹。


    楊善行是個商人,即便是商人就無利不起早,他比誰都希望這個國家長治久安。


    有家有國,才有他的今天。


    齊暉倚在沙發上,眼睛看著棚頂的吊頂久久無言。


    他不喜歡今天這種情況。


    他對友情的理解非常純粹,他心中的兄弟非常單純。


    坦誠相見,快意恩仇,心心相映!


    沒有互動心思,更沒有爾虞我詐,不摻雜任何利益的因素。


    兄弟之間可以相對無言,但彼此在心中卻永遠掛念。


    縱然歲月如歌,分離經年,但一旦兄弟有難,就當拔劍而起、義無反顧。


    沒有任何理由,沒有任何猶豫,更沒有任何利益。


    隻是因為那神聖的兩個字。


    兄弟!


    一世人、兩兄弟。


    不知道幾輩子的緣分,才能凝結成的那兩個字。


    所以兄弟二字的含義,在齊暉這個孤兒心中意義非凡。


    但今天這件事,明顯的摻雜了許多政治上的因素,這讓他心裏很不舒服。


    花宏智密謀對付自己,兄弟毒牙卻成了替罪羊。


    這相當與在他的心上狠狠的插上一刀。


    依著他的執拗性格,沒把花宏智殺了就是天大的麵子。


    如果身上沒有龍牙的那層身份,如果不是肩負著捍衛神聖祖國安定團結的使命。


    他早就神不知鬼不覺的解決了花宏智。


    憑著他的手段,這件事他絕對能做的天衣無縫。


    即便矛頭指向他,但他有信心,就算福爾摩斯在世也查不出一絲蛛絲馬腳。


    修仙者的手段層出不窮,他有一萬種方法能讓花宏智消失與無形。


    齊暉心中呢喃,“使命,情義…”


    如何取舍,確實很難做出抉擇。


    楊善行一直心神不寧的盯著齊暉,欲言又止。


    他明白自己觸碰到了齊暉的底線。


    “兄弟,我…”


    見齊暉眼光一凜,楊善行又呐呐的閉住嘴。


    這種滋味不好受。


    如同把他架在火上在烤,偏偏還隻能任人宰割,無法做出任何反抗。


    這種滋味,楊善行一生中沒有經曆過幾次。


    小時候淘氣,被老爺子怒視的時候,有過這種感覺。


    麵對老怪物林破陣的時候,也曾經有這種感覺。


    逐漸長大,他縱橫商海、橫行華國,就再也沒人讓他產生過這種感覺。


    但是今天在齊暉麵前,他又一次感受到了這種威壓。


    楊善行第一次發現。


    齊暉平時和他嬉笑怒罵,看似放浪不羈。


    但他一旦認真起來,卻有種牛逼哄哄的氣焰衝天而起。


    過了很久,齊暉才歎息一聲又問道:


    “三哥,這件事如果放在你身上,你會怎麽做?”


    楊善行心中一喜,既然齊暉還叫他三哥,就說明他沒有翻臉的意思。


    他雙手一攤,苦著臉回答道:


    “兄弟,你也知道我的背景,我出生在那個家庭,有些事情無法推辭。”


    齊暉淡淡的點點頭,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三哥,這件事你去和他談,他可以做為鶴伴山的一個分公司、也可以做為一個代理商,但是在我公司沒有任何決策權。


    對了,你再告訴花宏智,他的頂頭上司是毒牙。”


    楊善行驚喜的蹦起來。


    “小暉,這麽說你同意了?”


    齊暉靜靜的看著他,慢慢的說道:


    “有些事我也沒法推辭。”


    揚善行語調沉重,拍拍齊暉的肩膀道:


    “兄弟,難為你了。”


    齊暉伸了個懶腰,淡淡笑道:


    “三哥,我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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